有没有人来写一个,女主比女配还婊的小说?
2022-10-15T00:00:00Z | 33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2-10-15T00:00:00Z
那日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
那姑娘容色一般,半点不如我生的好看,可我却丝毫不生气。
没别的原因,人还是要活命的。
我实在是很无语,刚刚在花园里荡秋千,一个没把住,摔了个狗吃屎。
少说我也是这京都里数一数二的名门贵女,虽然穿越过来十八年了,但我向来面子功夫做的很好,摔成这样,我也很难受。
更难受的是,我摔了一跤后,脑子里居然涌现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1
我发现自己居然生活在在一本《腹黑将军爱上我》的书里,还是一个那个将军的炮灰原配。
我父亲是镇国公,母亲是长公主,姑母是当朝贵妃,表哥是皇位的有力争夺人,两个哥哥也混的风生水起。
就算是我自己,虽然内心里有很多小九九,但面上也是大魏首屈一指的贵女典范。
嫁给齐宿,是我全家人深思熟虑的结果。
一来齐家和我家是世交,二来齐家如今门庭萧条,能免除圣上对我家的戒备心,而且他家还没人敢欺负我,三来就是齐宿这小子是个打仗好手,未来可期。
可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这齐宿表面上对我恭敬有加,实际上在军营里和女主阮娇娇玩起了角色扮演。
在那本书的设定里,阮娇娇出身不明,但是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然后女扮男装入了军营,就此开始和腹黑将军各种甜蜜日常,最后不幸发现将军已婚的事实。
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认为他们是不畏强权的典范,于是她就让她的另一只武功高强的小舔狗来杀我。
那小舔狗发现我对她好姐姐不利,直接把我抹脖子了,然后阮娇娇又找到了她的亲爹,她爹直接一个阴谋诡计篡位成功。
然后我的家人还要被赶尽杀绝。
OMG,我何德何能能摊上这事,我只是一个想混吃等死的美女罢了。
2
「大嫂怎么了?」齐宿的小妹,齐蛮这样问道。
说实话,齐宿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他两个弟妹对我还是敬重有加的。
我假意抚了抚胸口,作西子捧心状般的柔弱:「让阿蛮忧心了,我只是忽而心悸。」
「想到阿宿,我就担心地不得了。」我可是担心他怎么还不早点死呢。
齐蛮分外感动,她这嫂嫂,出身好,容貌好,脾气也好,还如此心爱她的兄长。
一边的齐母显然也被我这出神入化的演技感动了,停下手里的针线活道:「婧儿若是不舒服,早些回去歇息吧。」
前些天摔了那一跤后,我马不停蹄回去就和我爹告了状,我爹几番查探,发现齐宿这小子果真在军营里藏匿女子。
想起我之后的描述,他老人家特意交待我这段时间好好做戏,先相安无事才好。
「婆母莫要忧心我,我陪着婆母是心甘情愿的。」我手指灵活,很快就绣出一朵繁花来,「夫君不日就回来了,婧儿只是心里欢快地很。」
齐母感动道:「是啊,宿儿能平安归来,也多亏了你日日拜佛求经。」
她这儿媳啊,就是满京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更妥帖的了,就是出去和那些贵妇人吃茶,她儿媳也是要被提出来夸了再夸的。
就算他们齐府门厅不高,可这比儿媳妇,那也是没人比得上的。
「只要夫君能平安归来,婧儿别无所求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齐宿把女主带回来,她婆婆小姑子,又能是什么脸色。
齐母点点头,又对一边女红做的烂糟糟的齐蛮恨铁不成钢:「你大嫂可是咱们京中数一数二的,你要和她多学学。」
被数落的齐蛮却丝毫不生气,微微一侧头,便看见她大嫂妆虽清淡,却架不住人容色清艳,睫毛一扇,那双眼中更是温柔如水,配上微微凌乱的鬓发,显得清雅却又丝毫不小气。
她大哥可当真是好福气啊,如同大嫂这般美人,她从前可是从未见过。
3
日子过得挺快,我每天悠哉悠哉地看看书,绣绣花,然后和弟弟妹妹公公婆婆交流交流感情,没多久,就临近了齐宿回府的日子。
他这次抵御外敌立了大功,算是终于在军中熬出头了。
齐府一家人就差喜极而泣了。
我也做出颇为开心的样子,同我公婆提出建议:「阿宿第一次立这样的大功,儿媳心里高兴。」
「陛下此后必会论功行赏,所以儿媳,想趁着这样的好机会办个宴席,一来为阿宿接风洗尘,二来也能好和族中亲长庆祝一番。」
要说办宴席这种麻烦事,我是一百个不愿意揽在身上的,可是一想起齐宿这次就会带阮娇娇回来,我就有了一万个动力。
当初齐宿娶我时,就知道我镇国公的家规,男子如果不是四十无子,不得纳妾,这规矩还是齐家亲自点头答应的。
要是让齐家亲长还有各家高门知道,我这个结发妻子辛辛苦苦想着为他接风洗尘,里外操持,他齐宿却带回来一个怀孕女子回来,不知道脸色会有多难看。
要想不重蹈覆辙,让这对狗男女对我对手,就得先下手为强,搞臭他们的名声。
公公婆婆显然听进去了我的建议,连连称好。
「离阿宿回府,不过几日了,儿媳一个人怕是料理不过来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我瞧了一眼一旁坐着的齐蛮。
「小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婆母就让小妹帮帮儿媳的忙吧。」我料定了齐母绝不会拒绝,毕竟这种能锻炼女儿能力的好机会,她肯定是求之不得。
果然,齐母连忙高兴道:「你想得这样周全,母亲又岂会不依你。」面上的欢喜早已掩饰不住了。
齐蛮也站起来搂住我的胳膊:「嫂嫂事事想着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她可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这面上虽然说是麻烦自己,但这宴席办下来,既能学点东西,又能得些贤名,她怎么会不知道嫂嫂的用心良苦。
我淡定点头。
到时候齐蛮为了这洗尘宴操碎了心,好不容易弄得整整齐齐,结果她哥带女主回来搅和一下,不知道还有没有书里她和阮娇娇和睦相处的画面呢。
我感觉按我这小姑子的性格,说不定会当场上去把阮娇娇的皮拔下来,这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4
我和齐蛮前后忙活了好几日,终于是到了齐宿回府这天。
我还在后厨指挥折腾,忽而贴身丫鬟闻书走了过来,对我耳语了几句:「夫人,将军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子,此刻前厅已经乱作一团了。」
「知道了。」我特意嘱咐,叫她时刻盯着前院。
接着我像个没事人一般,仿佛什么也不知道,耐心招呼完丫鬟婆子,就端着一张笑脸往前院走。
齐蛮实在生气,她嫂嫂把招呼来客的门面事交给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后院招呼着,本就是为了给她做名声,她很是感激。
没想到,嫂嫂还在后院忙活,她哥哥倒好,骑着高头大马,带了个大肚婆回来。
前前后后,她自己为了这洗尘宴也付出不少,本以为能博个贤名,这下好了,全都白费功夫了。
她冷眼瞧着阮娇娇,只觉此女虽然容貌一般,却浑身透着股搅家精的味道。
「婆母,这是怎么了?」还没走到会客的厅中,就听见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我也被婆婆拦在了院子门口。
虽然我心知肚明现在前厅必然乱作一团,却仍旧面露忧色:「可是阿宿出了什么事吗?」
我一脸着急,仿佛快要哭出来似的:「莫不是他受伤了?」
齐母看着儿媳这般担心,内心不由得开始怨怪起儿子来。
婧儿是多好的姑娘啊,她就不明白,她儿子是怎么看得上那样啥都不如她的小狐狸精的。
我看她一脸愧疚,心里得意,原书里我知道齐宿带了怀孕的女子回府,在齐府大吵大闹还打包回了娘家,急得齐母生了一场大病,危及性命,被阮娇娇所救。
她成了不计前嫌人美心善的代表,我就是不依不饶威逼婆婆的坏儿媳了。
我不理解,我很不能理解,这他俩干的坏事,最后我成了大冤种。
但现在肯定不可能了,我这婆婆再气病了,那也是男女主的事。
「不是,不是。」齐母一时不知道如何和我解释。
但我坐在前厅的亲爹镇国公,却眼尖地看尖地看见了被拦在院门口的我。
「温婧,你还立在门口做什么!」他眼中的愤怒与威严演的极好,「难不成你要做个糊涂人?」
我亲爹私底下对我的确是个慈父,但在外面,永远都是最重规矩的。
所以满京城都知道,我们镇国公府,那是家风门风都极严的。
「父亲,这大好的日子,您老人家……」我还佯装着不知道的模样,朝我爹赔笑。
转眼却看见了跪在他面前的齐宿,还有立在他身边的阮娇娇,「这是?」
哦吼吼,不会吧不会吧,狗男女要接受制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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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试探问道,声音还微微带些颤抖,「这位姑娘是?」
我觉得我的温柔与脆弱演的恰到好处,啊哈哈,看你怎么解释渣男!
齐宿的头埋的更低了,仿佛不敢看我一般。
「阿婧,我对不住你。」他的妻子哪里都好,可他就是总觉得她对自己若即若离,似远非远。
在军中偶然撞破娇娇的女儿身后,他才觉得原本平淡的生活,又有了色彩,最后演变成这般模样。
阮娇娇抬头看见这位早有耳闻的将军夫人,也忍不住低下头去。
那是何等让她自惭形秽的美貌,几点朱红点缀的头饰,鬓发只在耳边垂下,棕浅色的眉轻轻蹙起,配着微微下埋的眼,便已经是让人无比心疼的美色。
偏生这般美人,此刻捂紧了胸口,犹如无暇月色的面庞全是脆弱,满目凄楚地看着齐宿。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我身体发颤,仿佛站立不稳似的。
「这位姑娘怀的,可是夫君的骨肉?」逼着齐宿抬头,我做出了最完美的表情,眸中带泪,却硬逼着自己不能哭出声来。
一边的齐蛮却看不下去了,这可是她嫂嫂啊。
成亲还不到两月,哥哥就进了军营,嫂嫂在家孝顺公婆,操持里外,如今却被逼至此。
她就想不通,嫂嫂有什么地方比不过这个小狐狸精,连忙上前扶住,安慰道:「嫂嫂莫急,哥哥一定有什么苦衷。」
苦衷?什么苦衷,和人玩角色扮演还搞怀孕的苦衷吗?
我心里虽然吐槽,却还是装出仿佛万分期待齐宿解释的模样。
诶呦,不知道现在要怎么解释呢?难不成说阮娇娇怀的是他手下将士的遗腹子?真是激动他们要怎么解释呢。
齐父齐母闻言,也是满眼期待地看着自己儿子,就盼着他说出什么话,解决眼前的困窘。
阮娇娇却抱紧了他的胳膊,眼中全是可怜兮兮的意味。
她什么都比不过这位夫人,虽然嫉妒,可如今她也能靠齐宿了。
6
齐宿又岂会心里好受。
他和夫人成婚不过一年,相处也不过两月,可他这位夫人,的确是样样完美,无可挑剔的。
「是我的。」他终究还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院中还吵吵嚷嚷的众人瞬间安静。
我的眼角努力挤出了几滴泪,两眼发红,直接闭上了眼睛。
此时不晕,更待何时!
丫鬟闻书伶俐地很,立马哭了起来:「夫人!夫人!」
她表现的比男女主还要不畏强权:「将军,我们夫人自从嫁到你们齐家,不知有何处对不起你们啊,你竟然要这样对她!」
紧闭双眼的我忍不住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我爹镇国公赶紧接戏:「好啊,我以为我们两家是世家,不顾你齐家门厅萧条,还是将我膝下独女嫁到你们齐家。」
他胸口起伏,旁人见了都知道他气的不轻:「原以为齐家会好好她,这她肚子里还没有动静,就在外面养了小的,还大着肚子闹进了家里,真是一点体统都没有!」
旁边来做客的人家也对他这番言论点头赞同,纷纷认为齐家实在不是东西。
「我们夫人打小身子就弱,被你们气晕了过去,这可怎么办呐?」闻书继续稳定输出。
我爹叫闻书拿了毯子将我抱起,一脚踹倒了旁边的桌子,对着齐宿道:「留在你家还不知如何祸害我女儿,左右这才成亲一载,我们两家就好聚好散吧!」
齐母闻言,一抽气,啪叽,晕了过去。
我爹却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地朝正门走去。
7
一回到镇国公府,我娘就哭着拉着我的手。
对我爹骂道:「当初我便说了,那齐家小门小户的,让你不要把婧儿嫁过去受苦,现在好了。」
我拉着她的手,宽慰道:「娘,女儿不难过。」整治狗男女怎么可以不开心呢。
我娘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妹妹,所以难免娇气,红着鼻子嘴里还骂骂咧咧:「那齐家可真是个好人家!娘这就进宫,让你舅舅下旨让你们和离!」
「夫人,夫人。」我爹赶忙拉住了她,「眼下正是二皇子要紧的时候,不要节外生枝。」
二皇子是我表哥,正受重用。
我皇帝舅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然对我这位表哥委以重任,心里却始终猜忌不断。
闻言,我也摇了摇头:「爹爹说的对。」
「娘不要担心,如今道理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拍了拍我娘的手。
我爹沉思了半天,最后开口道:「你说,齐宿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是显王失散多年的亲女儿?」
我点点头。
我娘吃惊道:「还有这等事?我老早就知道老三那家伙是个风流货色,居然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
显王是和我娘同父异母的兄弟,因为为人风流,喜好诗书,所以我皇帝舅舅从来没有猜疑过这个弟弟,甚至还允许他就在京都开府。
「果然,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怪不得生出这种女儿!」我娘还是愤愤不平。
我爹又说:「我知道了,对了婧儿,爹给你找了几个功夫上佳的护卫。」
我爹还是记得我说的被小舔狗抹了脖子的事。
他拍拍手,从后厅走出几个身材高大的影子来。
8
我看了看几人,心里感叹,我爹不愧还是我爹啊。
这几个男子,看身上的气质显然就很高手,而且不光如此,他们还长的十分好看。
这是什么意思?要我养面首吗?
我撇过头去,看了看我爹,他老人家依旧气定神闲。
「婧儿选吧。」我娘喝茶的手颤颤巍巍,轻轻咳了一声。
我???娘啊,你可是长公主,怎么也同意我爹的这些小心思了。
我娘看我还愣着,又补充道:「我看这几个都很不错,婧儿若是想,也可以都留下。」反正齐宿那个小崽子养小的,她给她女儿挑几个身体好的面首又怎么了。
我看起来是那么饥渴的人吗,美女都是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啊喂!
正尴尬着,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早就知道爹娘在给婧儿找护卫,今天就带回来一个。」一听就是我那在禁军中任职的二哥。
他身后站了一位少年,大略比他还高些,只轻轻用木簪束起马尾,留下一些凌乱的耳发,五官深邃,眉眼都仿佛被人画上了浓浓的墨色。
衣着是再简单不过是黑色麻衣,却硬生生透出些冷峻的意味。
我当即就有些看呆了眼,这怎么长的?
若不是眼角那一处疤痕,我估计十个齐宿都比不上眼前这个模样长得好。
要知道,原先我能点头同意和齐宿的婚事,大都因为他长的不错。
「他叫泽玉,原是我一位前辈收养的孤儿,前些日子前辈去了,他便随我了。」二哥介绍着,「根骨好,功夫也好,我们禁军里都没人比得上。」
我爹闻言立马点头:「功夫好最要紧。」他不知道那个要杀他女儿的家伙武功如何,要是能找个最好的,他肯定求之不得。
「婧儿觉得如何?」我爹转头问我。
我被那美色晃地晕晕然的,被我爹一点名,愣愣地点点头:「极好,极好。」
那名叫泽玉的少年闻言抬头,一双眼睛正好与我撞上,一时间,我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他眸色漆黑,不带温情,此时却仿佛忽然有了光亮,立马在我眼前跪下:「见过夫人。」
9
齐家小将军成亲不过一载,就带了个大肚子的姑娘回府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但凡是高门贵女,如今听着齐家的名号都是面露不屑。
我那婆母晕了一日好不容易醒了,一听说外面流言四起,又晕了过去。
小姑子齐蛮,在家里骂天骂地,就差把阮娇娇折叠成球,一脚踢出去了。
最后还是自觉内疚,自己穿的惨兮兮地来拜访我了。
来时,我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案前看着画本子。
泽玉忽而敲门,在门外恭敬道:「夫人,齐家姑娘来了。」
我慌的一批,连忙扑了些粉在脸上,收起画本子,仿佛病弱西子一般坐在案前伤春悲秋。
齐蛮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她嫂嫂一人独坐,衣着素然,不施粉黛,面颊苍白,双眼无神地看着案上摆着的瓷瓶。
「嫂嫂?」她不敢大声说话。
我装着如梦初醒一般回望,然后浅浅一笑:「小妹来了,咳咳。」捂着胸口,我好柔弱!
齐蛮慌了神,说道:「爹爹已经训过哥哥了,嫂嫂莫气。」
别说是她嫂子知道这事气晕,若是她成婚的夫君如此荒唐,她定要自己爹娘打上门去。
依她爹的说法,镇国公没有入宫请旨和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我自然是气的。」我神色凄然,「可我也不是不容人的。」
我只是容他俩合葬在一个墓里。
「嫂嫂何意?」她嫂子居然爱他哥爱的如此痴狂,脸都被人打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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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子骨不好,当初成亲,就万分委屈了阿宿。」我茶言茶语道,「故而有了这样的事,我也是有错的。」
主要是我可没有想过十八岁之前和人这样那样,万一怀孕,就现在这医疗条件,能折腾死我。
所以当初成亲,我就一直称自己身子不好,要养好些才能圆房,结果不过两月,齐宿直接打仗去了。
齐蛮其实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哥哥是个无耻之徒,所以一听我这样为齐宿说话,眼神里的感动更加明显了。
「可是,咳咳。」我假意咳了两声,万分努力地说道,「此女一看,月份不浅,夫君在军营中……」
接着掏出帕子,我掩面而泣:「这样的事,定然会影响夫君的前途。」
我觉得我说的很是大公无私,明里暗里都在说她哥在军营里藏匿女子,是大罪,被查出来了肯定会影响前程。
没想到齐蛮瞬间仿佛想来什么似的,怒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个什么娇娇是个贱人胚子!」
「真是败坏家风的东西!」那军营里除了军妓,还能有什么是女的,这要真让她进了门,那她以后还能有什么好人家可以选?
我拿着帕子的手瞬间顿了顿。
她是脑补了什么东西?
还没等我开口,我就看着齐蛮一脸愤懑地冲出门去。
「嫂嫂放心,我定要把那个小狐狸精扫地出门!」留下这样一句话。
11
我觉得莫名其妙。
在房内隐藏了许久,看完全过程的泽玉这时走了出来:「齐姑娘,应当是以为夫人说阮娇娇是军中的……干那种事的。」
泽玉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所以我爹安排了他贴身保护我,平日里只要好好隐藏自己便是。
我瞬间明白。
还有这么离奇的理解方式?我可真的不是挑拨离间啊,是齐蛮自己误会的。
可我看他不好意思说出那个词,突然升起调戏的心思。
「干什么事?」我装作很不理解的样子,好奇问道,「你仔细说说。」
泽玉一张冷峻的脸憋的通红,夫人身份高贵,又是个娇气性子,他怎么能说那种话污她的耳朵。
半天,他也没说出一个字。
「夫人赎罪。」他单膝跪地请罪。
求婚的姿势倒做的很标准嘛,我心里想着,面上依然温柔,通情达理。
「那罚你给我念画本子吧。」我摸了摸刚刚藏画本子的地方,递给他,「方才我看到第十三页了。」
泽玉见我不再追问,松了口气,接过画本子,翻到了十三页。
「郑姑娘拉着刘护卫的衣角,说道……」后面的话,他实在念不下去了,「夫人。」
这画本子命叫《春闺啼》,讲的是以为商户小姐与自家护卫的二三事,文风极其香艳,第十三页大概就是两人正要互诉衷肠,酱酱酿酿的时候。
我转头微笑:「怎么了?」料想他也念不下去。
他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心道这哪里是画本子,这般描述也太越界了,「夫人拿错了。」
泽玉已经是一副浑身要冒烟的样子,平日里冷然的面庞也全是不自在。
我心中偷笑,却知晓适度的道理,连忙说道:「哦,是拿错了。」
12
把新的画本子递给他,我又问道:「你平日里,都是藏在哪些地方?」
他回道:「夫人院子的树上,或者夫人闺房的顶上,花园的树从中,都是有的。」他能藏的地方很多,只要气息不被发现,就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
「那你随时都能看见我了?」我继续问。
「自然,为了夫人的安全。」他回地很迅速。
「那若是我就寝脱衣,或是沐浴呢?」我面色如常,「你也能看见?」
泽玉立马摇头:「属下不敢!」他哪里敢亵渎夫人。
「夫人是枝头繁花,不是属下这等卑贱之人能够觊觎的。」怕我不相信,他又解释了一遍。
我噗嗤一笑,很喜欢他原本俊逸冷酷的面庞被打破的样子。
但心里微微有些生气,说道:「那就罚你晚上给我读画本子吧。」
他有些恍惚地抬起头:「夫人?」
「你晚上给我读画本子,哄我入睡呀。」我说,「反正你对我又没有非分之想。」
虽然他对我没有这种想法,可不代表我对他没有。
齐宿显然是不能托付终身的,可如今镇国公府正该低调,不能因为我的婚事节外生枝,更不能拿我表哥的皇位去搏。
所以,齐家我还是要回的,还得要忍耐到我表哥大权在握的时候。
可和齐宿好好过日子,我是万分不肯的。
泽玉功夫好,能保护我,样貌好,又能叫我畅快,他齐宿敢做初一,我温婧如何又不敢做十五。
泽玉显然是不知我心中想法的,听了我的话后,原本就发红的脸颜色是再也没有下来过。
却仍旧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打这天起,我都是听着他低哑的嗓音入睡的。
13
齐蛮回府不知闹了什么,过了十几日,我那便宜夫君齐宿就上门来了。
我爹自然不肯见,可他估摸着我还对他有些情意。
一大早就站在了我的小院门口。
大概因为我们镇国公府还没和齐府翻脸,明面上他还是府里的姑爷,所以也没人拦着他。
本着贤妻良母人设,我叫闻书请了他进来,还给他拿了块稍厚的毯子。
「夫君,天气寒凉。」我抚着手里的汤婆子,温柔说道。
齐宿一进屋,便看见自己夫人面色不佳,身形消瘦,不由得心里很是愧疚,连着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几分:「夫人。」
原本就是要回齐府的,我也不想再多为难他,免得他觉得我心胸狭隘。
「阿宿来接我,我很欢喜。」我低眉一笑。
「夫人,不生气了?」他问道。
那可恨不得把你俩都合葬了呢,你说气不气。
心里虽然这样想,我还是摆出一副掩饰伤心,故作坚强的模样。
「气还是气的。」那直接说一点都不在乎,岂不是显地很假。
「可我也知道,事情发展到这样,并非阿宿你的本意。」只是你俩本意是弄死我全家而已。
他目露喜色,没想到自己夫人这般通情达理:「夫人贤惠。」
我红着眼睛,温声细语:「那位姑娘,我看面貌也不是恶人,但这样大着肚子,又是和夫君一起回来的。」
「我是不想与夫君计较这些的,可陛下那里,夫君你该如何解释啊?」解释你怎么在打仗的同时搞大别人肚子这件事。
齐宿沉默了起来,明白了我的意思,此事无非两种办法,要么承认娇娇是军妓,要么就承认自己在军中藏匿女子。
前者是阮娇娇名声完蛋,后者是他的前程完蛋。
但男主不愧是男主,还是有几分担当的,当即就说:「齐家也并非只有我一个男儿,我那弟弟读书也是能干的。」
意思就是选择后者了。
14
我美目含泪,红着眼睛道:「夫君,就这般在意那位阮姑娘?」
齐宿哑然,心中愧疚更甚,当初镇国公愿意将夫人下嫁给他,就是看中了自己的前程,如今他却要为了娇娇,这般伤夫人的心。
可他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唉,真是感天动地啊,为了阮娇娇一人,舍了前程,还有整个齐家的名声。
我心里想着,手里也马不停蹄抹起泪来:「既然如此,你又求着我回去做什么。」
齐宿见我语带哭腔,立马说道:「齐宿对不起夫人,但从今天起,齐宿绝不再犯这般错误,一定好好待夫人。」
他的确愧疚,可如果不把夫人劝回去,他父母定会磨搓娇娇,齐家的名声也全完了。
意思就是,把我哄回去收拾他一大家子烂事,顺便堵住外人的嘴呗。
我看起来这么像个大怨种?
但目前,我好像也只能先当这个大冤种,主要还是得先保命。
皇帝舅舅肯定已经知道我的事了,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是在憋着我们整个国公府对齐宿这事忍气吞声。
我姑母前两天也来了书信,她虽然心疼我,却还是要我忍耐一二。
最后就是,我爹已经暗地里在查探显王,我更不能掉链子,不管内情如何,我先要稳住情形。
何况,按照如今的演变,齐宿是怎么也不可能再得重用了,更不能像原书一样,成为显王的得力干将了。
「我原是想着,能与阿宿你举案齐眉美满度日。」我抽泣着,「可既然如此,那便相敬如宾吧。」
齐宿心里更加难受了,像他夫人这般的女子,嫁给了哪家都是能过好日子的,可惜,他已经有了娇娇。
15
和齐宿回府的第二日,我那婆母就「悠悠转醒」了。
她拉着我的手,一副很舍不得我的模样。
我自然也装伤心欲绝。
「既然阿宿与我直言,愿意好好过日子,我也没有不原谅他的道理。」我说。
齐母见我愿意让步,她又能抱孙子,面色瞬间就更好了。
「只是,我这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一关。」
「到时候叫那阮姑娘敬了茶,我便去别院中静养吧」我摆出胸口疼地厉害的模样。
齐蛮听了这话,第一个不乐意:「嫂嫂怎么能同意,她那般的女子进门……」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哥齐宿狠狠瞪了一眼。
「阿宿与我说,出了这样的事,他以后恐怕在军中也没什么出路了。」我直截了当,「以后齐家,只能指望二弟了。」
齐母气急,怎么也想不到,齐宿居然做了这样的选择。
「我爹爹在朝中,也能照拂二弟。」画大饼还是往好的画。
「所以既然如此,阮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要生下来的。」
我平静地说完这些,又说道:「但我是不喜欢阮姑娘的,左右我身体也不好,故而还是在阮姑娘生下孩子前,就去别院中静养吧。」
齐宿听完我的决定,道:「这怎么可以?」这旁人听了,还不知怎么议论呢。
怎么不可以?在府里呆着岂不是天天等着你俩恶心我吗?
齐母也说:「静养在府里也是可以的,别院偏僻,恐怕照顾不周啊。」
我拒绝道:「婆母,我只是想去散散心。」
原书里,女主身体不好,不易孕育子嗣,所以阮娇娇的第一胎,就是胎死腹中的。
万一到时候冤到我身上,我还没地哭呢。
见我这样坚持,齐母也只有叹气,同意了。
16
我如愿住到了城外的别院之中,一晃便是一个多月。
这一月中,也就齐蛮来瞧过我,全都是和我吐槽阮娇娇如何如何矫揉造作。
大概就是,她看不惯阮娇娇仗着大肚子在府里装大小姐,顶撞她母亲,做事粗野不成体统。
可原女主本就是这般,长于乡野,又学习医术,所以自然性格和京都里的贵女们相去甚远。
原来是以为救了齐母让齐家上下对她改观,现在情形却不一样了。
我照例宽慰了她几句后就送她离开了。
「夫人不生气吗?」泽玉等她走后,问我。
「我为何要生气?」我反问,我在这混吃等死,等我爹表哥大势已定,就能和齐宿说拜拜了,何乐而不为。
泽玉似乎是怕我不开心,继续说道:「我给夫人念画本子如何?」
「好啊,那你给我念《春闺啼》。」他给我念了一月的画本子,总不肯念这本。
我原只是想逗他,没想到他一口同意:「夫人开心便是。」
只是越念,脸却越红,最后红到耳根了,还是断断续续的念着。
我用手撑着脸颊,饶有兴致地听着。
「郑姑娘面含春色,似笑非笑……」读到此,他无意抬头看了一眼,便见夫人正盯着自己。
泽玉一直明白,夫人貌美,可此时此刻,他才觉得这书中再怎么描写美人的媚态与美貌,都不及夫人的一星半点。
我浅浅一笑:「瞧我做什么?」
他立马低下了头,说话语气都不顺畅了:「属下冒犯。」
真是个榆木脑袋,我心想。
「又不瞧我了?」我语调一挑,「难不成本夫人长的太难看了?」
「没有,夫人生的……极美。」他顿了顿,声音都哑了几分。
呆子夸人,倒是很好听,我笑意加深几分:「那你为何不看我?」
「属下,不敢。」他头埋的更深了。
17
我放下手里的汤婆子,缓缓蹲下。
距离之近,我都能感受他混乱毫无规律的呼吸。
「夫人?」他语气疑惑。
「泽玉,我美吗?」我身子往前微微一倾,逼着他与我对视。
他努力低头,想不明白夫人为何这样,嘴上却还是老实回应:「夫人,很美。」
我轻轻一嗤,笑出声来,逗弄他果真是件极好玩的事。
「泽玉,你是二哥送给我的护卫,所以你得听我的话,对吗?」我问。
他呆呆点头,生涩地仿佛往日里面容冷酷的不是他。
「那你今夜,与我同寝如何?」我笑着问,语调是和平里很不相同的媚气。
手抚摸上他的胸膛,说道:「你抱我上榻好不好?」语气娇嗔。
不知是被我过于主动的样子惊到,他一时间居然动都不敢动一下,房间里光线暗暗,连我二人的呼吸声都显得分外清晰。
暧昧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
「夫人。」若夫人是因为齐宿不开心,心中苦闷,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寻欢作乐,即便以后要杀了他,他也愿意。
他忽而一把握住我在他胸前作乱的手,将我一把抱起,哑着声音问我:「夫人不后悔?」
分明已经被我撩拨地不行,眼里全是欲色,却还是最后问我一句。
我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不后悔。」
夫人还真是,太撩人了,他又那里克制得住,泽玉心里苦笑。
窗外的冷风吹的呼呼作响,房内却暧昧声响不断,暖气融融,一夜无眠。
只是我没想到,本是一时兴起,到最后却过上了夜夜春宵的日子。
18
齐宿近两月没见自己这位夫人,没想到再见面时,她的确是气色好了许多,面色红润,人也添了几分艳色。
我见齐宿支支吾吾,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果然,他开口便是:「夫人,娇娇的孩子未能保住,眼下府里已经乱作一团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回去当老妈子主持家事。
我却满脸震惊:「孩子没了?怎会如此?」我震惊,我装的。
「娇娇与齐蛮起了冲突,争执之间……」后面的话齐宿没说。
哦,这下倒霉蛋不是我了,换成他妹了。
「母亲护着小妹,说是娇娇先挑起是非。」他叹了口气,「可娇娇天性善良,我是不相信她会无理取闹的。」
所以闹得不可开交呗。
我继续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也太不小心了,这可是齐家第一个孙辈。」
听出我语气里的惋惜,齐宿的神情更加哀伤了。
「阿宿放心,我把别院打理好,这就回去。」回去看狗咬狗了哦。
回到齐府,齐蛮就抱着我哭了起来。
「嫂嫂,那小狐狸精就不是个好东西。」
「我就没碰到她一根手指,她就要把孩子算到我头上,那也是我的侄儿啊!」她嘤嘤嘤。
一边躺着的阮娇娇也眼泪汪汪,满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我秉承着贤妻的「优良品格」,对她安慰道:「小妹是个耿直脾气,你就不要与她计较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我这话将她气的不气。
「你自然是不气的,你心里定是恨毒了我!」阮娇娇恶狠狠地瞪着我。
啧,真是大可不必,本姑娘没有美男在前要丑男的癖好。
齐母本就看她不顺眼,见她这般咬牙切齿,立马说道:「婧儿恨你做甚,她还不够大度吗?要不是她点了头,你以为你进地了门?」
这小贱人果然是个搅家精,这才一月,就让自己两个孩子兄妹不和,还敢对正妻恶言相向。
我继续慷他人之慨道:「婆母莫气,阮姨娘只是太伤心了。」
「我过会差人去宫里请太医,给阮姨娘调理好身体,孩子还是能有的,阿宿,这段日子你就多陪陪她吧。」那太医一来,齐蛮就能洗刷冤屈了。
阮娇娇一听这话,果然不肯:「我不看,谁知道你要怎么害我!我自己会医术!」还姨娘,她跟着齐宿,可不是为了做一个姨娘的。
齐母气的脑袋发晕,能请太医来看病,这可是她都没有的待遇。
我微微一笑:「阮姨娘放心,我定然让太医院里最有声望的陈太医来。」那位可是出了名的直言不讳,连我那皇帝舅舅的病,也是就事论事。
「养好了身子,才是正事,你脸色这样不好,倒叫我看了也心疼。」拿起帕子,虚情假意地拭了拭泪。
哼哼,到时候看你怎么叫。
19
这下她便再也拒绝不了了,因为齐宿立马替她应下了。
「夫人菩萨心肠,谢过夫人了。」他这样对不起她,她却还是心善,愿意心疼娇娇。
阮娇娇错愕地坐在塌上,一脸不敢想象:「夫君?」怎么就听了这个口腹蜜剑的夫人的话了?
齐宿耐心安慰她:「娇娇你不知道,夫人这是为了你好。」陈太医的医术与为人,连他都是有所耳闻的。
我动作很快,隔日就请了陈太医过来。
老人家摸了摸胡须,把了把脉,说道:「这位姨娘,是从出生就带的病根,身子骨不好,并不适合孕育子嗣,就是侥幸怀上,也不一定保得住。」
说完还再三责怪:「这般问题,便是寻常大夫也诊的出来,好不容易怀上,怎么会如此不仔细?」
齐宿满脸震惊,齐蛮更是扑在齐母怀里委屈地大哭起来。
「我就说了我一根毫毛都没碰她!大哥怎么也不肯信我。」
「这下好了,本来就是不下蛋的鸡,还能怪在我头上,还说自己会医术,分明就是想冤在我的头上!」
我默默在心里感叹,齐蛮——话术总结大师,让我们为她疯狂点赞。
我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既然如此,那阮姨娘就好好调理吧,等养好身子了,再给婆母和小妹端茶道歉便是。」
和事佬还得是我啊。
这次齐宿没再帮着她说话。
阮娇娇用十分仇恨的眼神看着我。
真是意料之中呢。
不过,老娘无所畏惧。
有一说一,她要恨也应该更恨齐蛮和齐母才是,我一没和她抢男人,二还关心她的身体,真是不识好人心。
20
阮娇娇修养这些天,我发现齐宿总是有事没事往我这里跑。
干啥玩意,我不过认认真真维持一下表面夫妻和谐,他就想给我搞职场性骚扰?
然后这天他又来了。
我不肯让他进屋,还泪眼朦胧地哭诉:「阿宿,你让我一个人待些日子吧,你和阮姨娘的事……」
「一时间,我还是迈不过这道坎。」
真是美女无语,给人用过的烂黄瓜还来问我稀不稀罕。
而且老娘,塌上有人了。
齐宿闻言,一个人失落地离去。
夫人已经多次这样拒绝他了,他也知道要她从心底里原谅自己并不容易,可就像他母亲说的,他眼下有个嫡子才要紧。
就算娇娇以后能再怀,没有嫡子,镇国公府怕是也不愿意再帮齐家。
我关上门,狠狠忍住,才没吐出来。
齐宿想地挺美啊。
泽玉扶住我的肩膀,轻声细语:「夫人。」声音温柔缱绻,仿佛我是他的夫人一般。
我却听出了他的吃味,靠在他胸口,轻轻唤了他一声道:「泽玉。」
踮起脚,亲啄了他一口。
忽而,他搂着我的手紧了许多:「夫人就在房中,我去去就来。」
他听到门外,有习武之人的气息。
我点点头,阮娇娇终于忍不住让她的小舔狗来杀我了。
女主嘛,总是有点女主光环的,随便一救,人家就能救个武林高手回来,所以我还是有些不安:「你小心些,不要受伤了。」
他难得露出一个笑来,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夫人放心。」
说完便去了。
泽玉回来时,面色轻松,但我还是隐约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没事吧。」我感觉他明显是仔细打理过了,「受伤了吗?」
他说道:「我没有受伤,是那人的血,只是怕吓到夫人。」
我想过泽玉厉害,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厉害,「那人竟这般不堪一击?」
泽玉说道:「论身手的确算高手。」但想危害夫人的安危,就是再高手他也不怕。
意思就是,高手是高手,不过他很牛,高手也不怕?
我扬起笑来,丝毫不在意他没洗干净点血腥气,搂住他的脖子,轻声道:「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的脸又红了。
21
由于这天晚上我俩天雷勾地火,又发生了一点不可描述的事。
所以第二日齐府乱起来时,我还晕晕乎乎不知天南地北。
清醒过来我才想起,我被男色所迷,居然没问泽玉把人杀了丢哪去了。
结果就是阮娇娇清晨醒来在房里看见了血肉模糊的尸体,被吓得魂不守舍,发起疯病来了。
这个嘛,我也能理解,虽然舔狗只是舔狗,但好歹也算一个备胎,还是因为给自己出气死的,换作是谁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我假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莫不是阿宿你在外的有什么仇人?」
齐宿显然也一问三不知。
阮娇娇却恨恨的看着我,说道:「这肯定是你干的。」
无语子,真是给她脸了。
「你有何证据说本夫人干的。」我难得一改温柔本色,「自你入府以来,我对你诸多忍让,你居然要这样诬陷我!」
原本就是她想杀我在先,怎么的,老娘还不能反抗,真是长得丑想的美。
见我面色不好,一边的齐宿也对阮娇娇投去责怪的目光。
自打阮娇娇上次骗了他之后,他对她的情意也不似从前。
「你,你……可真会演戏。」阮娇娇气的咬牙切齿。
「既然阮姨娘没有证据,那就先处理了这个刺客。」我冷声道,「把人丢到乱葬岗埋了就是,免得外人知道,还以为齐家是个什么龙潭虎穴呢!」
齐宿连连点头,确实也只有这个办法,若是彻查,连日不安的齐府就更要鸡飞狗跳了。
没想到,阮娇娇一听这话,大叫起来:「温婧,你这蛇蝎妇人!」
「那好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你就这样把人丢到乱葬岗了?」
那不然呢,都要杀我了,我还给他立个功德碑不成?
不光是我,旁边伺候她的几个丫鬟都纷纷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你出身好,所以就可以随便决定别人的命运了吗!」
……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她是不是觉得自己佛光普照?
22
齐宿的脸是被憋红的。
他从前很喜欢阮娇娇与京中女子不同个性,认为她思想独特,有趣。
可到了现在,他只觉得丢脸。
「一个刺杀齐家府上人的刺客,不丢到乱葬岗,难不成我们还要给他做法事不成?」齐宿冷冷说道。
「阿宿?」阮娇娇满脸不可信。
她的泪水顷刻间就滑落下来:「阿宿,你被这个女人骗了,人根本就是她杀的!」
然后对我怒道:「我告诉你温婧,你出身镇国公府又怎么样,我爹还是当朝显王呢,这个齐家,分明是我比你身份高!」
哦,那我好怕怕哦。
「我告诉你,你必须把他好好安葬了!」阮娇娇似乎以为说了这话我就会害怕。
我目露讥笑:「阮姨娘,且不说你如今是姨娘,我是正妻。」
阮娇娇的确是显王的女儿,不过只是显王的风流债罢了。
「就算论身份,我母亲是和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长公主,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看我真生了气,一边的齐宿连忙劝解:「夫人莫气,是娇娇一时间口不择言。」他虽然早已经知道娇娇身份不一般,可真没想到,她敢用身份与夫人叫板。
我难得给他甩了脸子:「这事我不管了,你就自己收拾罢。」说完转身离去。
23
阮娇娇和我用她爹叫嚣的第二日,显王就翻车了。
这位传闻中不闻政事的王爷,被二皇子查出来贩卖私盐,还和边境蛮夷做起了马匹生意,不仅组建私军,还打造了好些武器,全部都藏匿在京都外。
当今陛下原本就是个疑心甚重又自负之人。
所以知道自己这个信任多年的弟弟做出这等事后,怒不可遏,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朝中大臣乱作一团,只得先让最有能力与背景的二皇子暂为监国。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就差没笑晕在塌上。
要说阮娇娇还真是个乌鸦嘴,前脚和我拼爹,后脚爹就垮了,连带着自己也变成了罪臣之女。
「夫人今日心情好。」见我开心,泽玉的声音也愉悦起来。
正幸灾乐祸,突然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好一阵干呕,却发现手帕上什么都没有。
「夫人怎么了?」他目光怀疑。
我说道:「不知为何,晨起有些不舒服。」
泽玉拉过我的手腕,摸了摸:「夫人只是脾胃有些不佳。」
我松了口气。
见我反应,他又沉默了半晌,忽而问道:「若是夫人当真怀孕了,怎么办?」
他像是很害怕我的决定,语气都不像往日里的平和。
我微有些吃惊,碰上他担忧的眼神,温柔说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生下来。」
「夫人愿意?」夫人与他而言,就是天边的皎月,他不敢相信,「只要夫人愿意,我死也甘愿。」
真是个呆子,他难道以为我只是把他当消遣用来玩乐不成?
「泽玉,我叹气,不是因为怕有了你的孩子,只是怕此时真有了,这孩子便会名不正言不顺。」我耐心解释,「但若真有了,又岂会不要。」
「我大哥在军中很有些声望。」我抚上他的脸,「你功夫很好,我信你能做到。」
闻言,原本埋头不敢看我的泽玉猛地抬起头,像是多年夙愿得以实现一般,红了眼睛:「夫人。」
24
这年的冬日,我那皇帝舅舅还是没有熬过,还没到新岁,就咽了气。
我表哥,也就是二皇子,成了大魏新帝。
继位第一日,就下令要诛显王的三族,为先帝报仇。
在我面前自曝血统的阮娇娇,无疑成了齐宿的烫手山芋。
所以齐宿几次三番,都想与我重修旧好。
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娘是捡破烂的啊!
于是我向齐宿提出和离。
他百般不愿,二皇子的顺利继位,让整个镇国公府的地位都水涨船高,此时与我和离,那他真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夫人,我与阮姨娘,不过是年少轻狂。」他巴拉巴拉。
「以后我一定对夫人好,再不犯这样的错了。」他继续巴拉巴拉。
我一反常态,对他爱搭不理。
反正大事已定,我还用得着和齐家上下演戏吗?
「齐宿。」我说道,「你若不想好聚好散,我还有的是办法。」
「比如,我记得,你那位娇娇,是显王的……」我点到为止。
齐宿虽知真相,嘴巴里却仍旧不承认:「那不过是她信口胡诌的,夫人怎么能相信?」
「那找人查查不就好了。」只是查出来了,人家显王诛三族,齐家就得诛九族。
他喏喏了半天,吐出一句:「夫人真就如此绝情?」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这还能是我绝情?
原本我是入乡随俗的,就着父母之命嫁了,想着也能平安和乐一生,这要是不摔一跤,自己都差点成了人家玛丽苏的垫脚石了。
他自己在外面不守男德就算了,最后要了我全家的命。
我不过反抗一下不公分命运,就怪我绝情了。
你的脸皮是不是在打仗的时候被人捡走了啊?这么不要脸。
我直接冷漠回答:「哦,和离不和离吧?」
25
最后,我在整个京都的同情中和离成功了。
外人看来,我简直是受尽委屈,忍耐着齐宿带回来的大肚婆,操持家里,齐宿还对我冷言冷语。
我爹娘心疼女儿,才不顾交情硬要和离。
对,我娘是这样和外面放的消息,而我与京中贵女相聚时,也适宜地抹抹眼泪,时常劝解她们以后找人家要多考究。
所以全京都的人都说齐家实在龌蹉,上不得台面。
而被「上不得台面」的齐家,更不敢出来反驳一句。
就连当上大魏新帝的表哥,也为着这事召我入宫。
说是当初让我委屈了许多。
「朕听你大哥说,你似乎很中意你那护卫。」
「若是实在喜欢,朕就给你们赐婚如何?」
我这表哥大了我十多岁,从小就对我很是宠爱,否则我也不会为了他忍了许久。
我轻轻一笑:「等他平安归来,我再和表哥求个这个恩典吧。」
新帝登基后,我就让泽玉随我大哥入了军营,到现在,已经过了快半年了。
皇帝表哥闻言笑道:「也对,等他功成名就了,也才配得上婧儿啊。」
「他也的确很是骁勇善战。」他说「为了挣功名,几乎是把边境蛮夷打到听了名字都怕的地步。」
我听了捂嘴轻笑,果然是个呆子,不过,是个很在意我的呆子。
番外
1
夫人总以为,我在国公府是第一次见她,其实不然。
初见夫人那年,我七岁,父母双亡,在京都沿街乞讨。
可世道艰难,那年的花灯节,我正饥肠辘辘,躺在一头石狮子旁等死。
夫人救了我,给我取了名字,说是我长的好看,温润而泽,丰神如玉,叫泽玉。
她二哥送我去了义父那里习武,打那时候起,我便一直想着长大了要回到夫人身边给她做护卫。
2
十九那年,夫人嫁人了,我虽有些难过,但还是知道自己不配的。
像夫人那般的女子,便是天底下,也没有几个,我这样活的像阴影里的蛆的人,又岂能奢求。
所以那天,我第一次比武输给别人,伤了眼角。
3
成了夫人护卫以后,我才发现。
夫人古灵精怪,表面上看起来端庄持重,实际上很会演戏,像个狡猾的小狐狸,还总是喜欢叫我难看,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似的为难我。
但实际上,我很喜欢夫人这般,每每如此,我都会忍不住耳根发红,却不得不冷着脸回夫人的话。
4
搬到别院后,夫人总是变着法撩拨我。
我想她是心里气齐宿,所以才想用这样的办法聊以慰藉。
可夫人不知,我对她,从来就不是忍得住的。
当时我想着,若能有这一回,就算夫人清醒过来要我的命,我也无怨无悔。
夫人在我心里,不是齐宿的夫人。
5
那时我时常想,自己不过是夫人一时的玩乐罢了。
直到先帝出事那日,夫人与我坦诚,我才惊觉,夫人对我,并非没有一点情意,甚至还为我计了将来。
我听了夫人的安排,随夫人的大哥进了军营,在战场上努力搏杀,立了许多功劳。
回朝时,新帝问我有何所求。
我谢恩,回道:除了夫人,别无所求。备案号:YXA1nYA3ZmbU1nENeABTzbz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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