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虐到我心肝疼的虐文?
2022-11-11T00:00:00Z | 22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2-11-11T00:00:00Z
我和男神的婚礼,家里人一个没来,只有发小来了。
却不是为了祝福我,而是砸了婚礼现场。
我一度以为是他们不理解爱情,后来才发现真正被蒙了眼的人,是我自己。
1
我被周宁扛出高三(5)班时,我打架的事情就传遍整个学校。
于是我一落地,便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
她把我带到升旗台上罚站,说没站到两节课不准下来。
教导主任是我妈,上学期间,她没少拿我杀鸡儆猴。
我问她是否可以换个惩罚,现在小学生都不罚站了。
我妈对我吼,「小学生还不打架呢,你还打架?」
我不情不愿的走上升旗台,站到太阳底下。
正午的太阳比白雪公主里的后妈还毒。
我晒得迷迷糊糊,发现天上似乎有七个太阳。
深受穿越剧荼毒的我,马上想到了七星连珠。
于是晕过去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可能会穿越。
2
「姜梨,你没事吧?」
醒来时,床边围了一圈陌生人。
「我认识你们吗?」我问他们。
一圈人瞬间噤声,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这沉重的氛围,让我想到电视剧主角患上绝症的场景。
别吓我啊,我不过就是与人打了一架,怎么就打出个不治之症了呢?
我连忙问:「周宁呢,周宁人在哪?」
完蛋了,这群人脸更黑了。
我忍不住往不好的方向想。
「周宁该不会被主任劝退学了吧?」
一位年长的妇人,上来为我牵了牵被角,「小梨,不如你再睡一觉?」
我掀开被子,急忙下床,「主任在哪?哎呀,这事真的和周宁无关,是我……」
话没说完,我妈就出现了。
我扑通一声跪下,「主任,你怎么罚我都行,能不能放过周宁?」
也不知道怎么,只一会儿没见,我妈脸上的皱纹就变多了。
可能是被我气的吧。
我更加不敢抬头看她。
心里祈祷这一 part 早点过去,马上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
「姜梨?」
我抬头,看见我的暗恋男神秦越,从我妈身后走过来。
他走到我跟前,扶起我,紧锁的眉头也难掩他的帅气。
「姜梨,你认得我吗?」
怎么会不认得呢。
「年纪第一的秦越呀。」
不知怎么地,对方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你难道不记得我是你老公?」
3
以前暗恋他的时候,心里没少叫他老公。
今天被他说出来,倒知道害臊了。
我低着头,笑了许久。
却发现整个房间的气氛越发沉重。
我想到晕死之前天上的七星连珠,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收住笑,问:「今天几号。」
「9 月 23 号。」
没错啊。
「2022 年 9 月 23 号。」我妈补充。
我去,我这是来到十年后了呀。
我用余光打量着眼前的秦越,十年了,怎么还可以帅得一如既往。
我又在心里暗自高兴,这十年我可真努力,居然把男神搞到手了。
正开心着呢,我妈推了我一把。
「姜梨,我是谁?」
咋地,一个个来找我玩「我是谁」的游戏吗?
「教导主任呀。」
我妈一步并两步退到身后的沙发,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在学校里只能称呼我妈为主任,后来习惯了,即使在家里我也是这么叫。
我这样叫她难道有错吗?她干吗呀?
我不解,但我懒得理会他们沉重的心情,我只想快点找到周宁,好让他告诉我这十年发生了啥。
「请问周宁在哪?能不能帮我通知一下他。」
秦越望过来,忧心忡忡:「你就那么想见到他?」
4
我暗恋秦越的事只有周宁清楚。
他曾经跟我打赌,如果我能追上秦越,他给我五百。
如果我能成为秦越的女朋友,他给我五千。
如果有一天我嫁给了秦越,他给我五万。
周宁说什么都不靠谱,唯独这赌约我相信了。
现在离当时已经过去十年,这五万还不得翻倍啊。
我心里美滋滋。
可我是开心了,他们却更加忧愁了。
他们说我,发生了意外,部分记忆丧失。
但现在看我这样的反应,可能还会以为我是神经病吧。
我妈叫退一众人,坐在床边给我剥橘子,「你跟我说说的,你还记得什么?」
这语气活生生就像在抽查我语文古诗背诵情况。
我忍不住抖了抖。
「我记得你把我拉到升旗台上罚站。」
我妈一个眼神杀过去,我连忙抬起手臂,好怕她扔过来一个橘子。
这种死亡眼神,无数次出现在我上课走神时的窗外。
如今看见它,我就产生应激反应。
我妈拿下我手臂,把橘子递给我。「姜梨,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我心里嘀咕,与其说商量还不如说命令呢。
「你和秦越离婚吧。」
这怎么行,我连他的小手都没摸到呢。
5
我妈让我和秦越离婚,却没有原因。我肯定不干呀。
出院那天,我选择和秦越回家,我妈简直要把我生吞活剥。
她大骂:「你个不肖女,我就不该相信你会回心转意。」
她以前骂我更狠,这两句不痛不痒,简直跟拔毛一样。
我为她叫了一辆车,让司机送她回家。
挥手告别的时候,秦越提醒我,「你应该听你妈的。」
「我以前没少听她的,如今还不是这样了。」
我不以为然的坐进副驾驶,催促秦越,「愣着干嘛?开车呀。」
等秦越坐上驾驶座,我开始问他:「我们结婚几年了?」
「五年。」
我算算时间,大概在毕业后一年,我就跟秦越结婚了。我可真棒。
「我们,有孩子吗?」我红着脸问。
秦越转动方向盘,撇了我一眼,说道:「你不主张要小孩,所以我们没那个打算。」
敢情我这么酷啊。
不过不要小孩,那个啥应该还是有过吧。
我耳朵开始发热,「那个,我们的夫妻生活,和谐吗?」
秦越一个急刹车,我撞上前面挡风玻璃。
等我坐起来,便看见头顶硕大的红灯。
我回头看秦越,「你这开车技术不太好呀。」
秦越却一脸担忧,「姜梨,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6
这句话都要把我问吐了。
我好想冲动一下,告诉他,我是十年前穿过来的。
但我又怕,怕他觉得我是神经病。
「我记得啊,我怎么不记得。」
「我记得我成绩差,主任让你辅导我。你字写的好,记草稿都漂亮。我偷过你好多草稿纸,你不记得吧?」
「我记得你写作业快,但人特小气,一定要等我写完作业才肯与我对答案。可等你一走,我就会连名带姓一字不差的抄过来,你不知道吧?」
「哼,我还记得你喜欢那个谁。高三一开始我就跟她打了一架,大家都以为我是为了周宁,其实我是为了你。」
……
我闲话越扯越多,讲着讲着车子开进了地下车库。
秦越抽走车钥匙,认真看向我,「我都知道。」
我一愣,忽然发觉我这青春期的漫长暗恋竟然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心里又激动又开心。
他看着我笑,抽走安全带,抱住了我。
「姜梨,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他的身上真好闻,我仰着头,几乎就要沉醉。
可是拥抱很短暂,他马上放开我,道:「我们的家到了,下车吧。」
我唯唯诺诺的点头。
心想也不急在这一时,到家了还不由得我放肆。
我邪恶的想着,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秦越注意到,问:「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对了,我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没有问他。
「我们结婚的时候,周宁送了多大的红包?」
秦越刚刚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变严肃起来。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周宁,他送多少有那么重要吗?」
「他欠我的。」我从车上拿下外套,却听秦越一直没回我。
周宁是富二代,那小子应该没那么抠吧。
我向秦越建议,「如果没过五万,改天我就去讨,怎么可以给那么少。」
「姜梨,」秦越叫住我。
「我们结婚的时候,周宁没有包红包,他来砸过场子。」
我一愣,砸场子的事周宁干的不少,但,「为什么呀?」
「因为他爱你。他不希望你嫁给我。」
7
这一句话真把我尬住了。
我和周宁,可以跟任何扯上,唯独扯不上爱情。
「周宁是富二代,我图他出门都是他买账,我拿他当钱包。我妈是教导主任,他图我两一块闯祸,我妈只拿我开刀,他拿我是挡箭牌。这算哪门子爱情。」
我说完才发觉,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我现在解释似乎不太合适。
这十年我和周宁到底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啊。
于是我多嘴一句,问秦越,「他只是砸过场子,没干其他吧?」
秦越没说话。
我自圆其说,「周宁做事就是那么冲动,你别在意呀。砸坏东西你让他赔,他有的是钱。」
「那他勾引我老婆呢?」
我一惊,周宁还有这癖好?等等——
「你不会想说,他勾引我吧?」
「我就结过一次婚,除了你还有谁是我老婆。」
我连忙举手发誓,「我喜欢的一直是你,绝对不会被勾引的。」
秦越冷冷地看我,眼里再也没有之前的温柔。
我有点害怕,忍不住问他:「我和周宁没发生什么吧?」
秦越垂眼落影,眼底尽是暗淡。
「回家吧。」他淡淡的说,走在前面。
这是什么情节?
受尽委屈的贤良老公原谅出轨成性的风流老婆——
这不就是性转的《回家的诱惑》吗!
那首「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竟然唱了十年,唱进我家了。
最离谱的是——
我还是那个不肯回家的人。
8
得知我伤害了秦越,我有点后悔来到十年后了。
电梯里,我看着秦越冷漠的背影,愈加难受了——
今晚,我还能睡到美男子吗?
果然,到了上床时间,秦越抱着一床被子准备去书房睡。
难怪我妈说我是不肖女儿。
我干出这档子事,不仅厚脸皮回来,还要跟他睡觉。
人家能同意吗?
可无论再怎样,现在的我是十年前的我,清清白白。
如果要赎罪,那就趁现在吧
我立马喊住他,「今晚可以睡在一起吗?」
秦越抱着被子孤疑的望过来,这男人真是做什么表情都好看。
这么清丽的男子我不好好宠着,居然找周宁那朵野花,我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我拉开被子,拍拍我右边的床铺:「这床挺大的,我一个人害怕。」
宁静的夜里,秦越睡在我右边,浅浅地呼吸着。
而我,早已心乱如麻。
这事要怎么进行?
我脑子里胡乱的想着:是先脱衣服,还是先亲嘴。
等等,先脱衣服会不会太轻浮了。还是先亲嘴吧。
等等,亲嘴会不会太主动了。而且,怎么亲啊!
我脑子里一番操作,才发现自己啥都不会。
僵硬的躺在那里,我只剩冒汗。
不能脱衣服,不会亲嘴,那就先摸一把吧。
我小手探过去:诶,这是哪?
「姜梨,」
我一惊,不敢动了。
秦越抓住我手腕,「你摸我的肚子,是认真的吗?」
9
之后我解释,「我是想看你有没有吃饱。」
好在秦越没有跟我纠缠,不过还是在我尬笑中搬离了卧室。
秦越肯定是对我失望透顶,才会如此吧。
可是我怎么就和周宁在一起了呢?
我向来是不怕事儿的,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去承担。
承担了就必然去解决。
我立马掏出手机,想找周宁问清楚。
可是我却发现,手机通讯录里居然没有周宁这个人。
该不会是我当着秦越的面给删了吧。
但如果我断的如此绝情,秦越为什么还要生我的气。
我懒得去想一些前因后果,就想找到周宁一问清楚。
好在我记得周宁的电话号码。
不过这是十年前的号码了,十年后他很有可能换号码。
听着对方的滴滴声,我心里七上八下。
真换了吗?
突然接听了——
「周宁!」
「你是姜梨?」
对方是个女人。
10
听到是个女声,我心里大喊完蛋了。
十年了,我成了秦越的妻子。
周宁也可能已经娶妻生子。
我刚刚的行为,名不正言不顺,甚至有点偷情的意味。
如果对方也知道,我和周宁发生过不正当关系。
那我和周宁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啦。
我立马摁掉电话。
思来想去后,我决定找秦越解决这件事。
敲开书房的门,秦越显然是睡过一觉,迷糊的问我:「这么晚了,怎么不睡。」
「我刚刚给周宁打电话……」
我还没说完,秦越就翻身起来,大声质问我,「你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完蛋了完蛋了,生气了生气了。
「我、我这不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想找他问一下嘛。」
「我是你老公,你为什么不问我?」
秦越的非常有道理,我都要问我自己:我为什么不找他?
可能和周宁做朋友习惯了,我只要一遇难事就会条件反射地找上他。
「对了,周宁的联系方式你当着我的面删了,你怎么还能联系上他?」秦越突然问我。
果真如我猜的。
我挠挠脑袋,「我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你忘了我是你的老公,却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因为我是十年前穿越过来的呀。
我心里嘀咕着,不知道如何回他。
但秦越也并不想听我的解释,夺走我的手机,他冷声道:「以后我不想听到周宁两个字。」
我沉默的点头,但,「那周宁到底有没有结婚啊。」
秦越瞪我。
我连忙改口,「他,结婚了吗?」
「结了。」
隔了好长时间,秦越又说:
「不过你今天这电话打过去,可能都要离了。」
11
我虽然从小顽皮捣蛋,但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和周宁出轨这顶乱帽子扣上,我真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
我哀求秦越:「你帮我跟弟妹说一声,我大病初愈,以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周宁是我的同学,打电话也是问候一声,真没有藕断丝连旧情复燃。让她千万别误会。」
秦越看着我,一双眼睛像湖水一样死。
我跪在他床边,晃着他的膝盖,「就这一次,求你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行不行。」
秦越终于开口,「我骗你的,周宁没有结婚,她是周宁的妹妹。」
我一愣,秦越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
不过等等——
「周宁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
秦越歪头看我,「你关心吗?」
我心里一惊,恐怕自己又踩到对方的雷点了。
我连忙改口,「他有个妹妹就有个妹妹吧,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说完我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越发觉得秦越变了。
他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志在必得的年级第一了。
而成了一个充满了猜忌和怀疑,深陷婚姻漩涡的中年男子。
或许我妈提出离婚是对的。
我和秦越的婚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我虽然不清楚那是什么。
但与其双方如此消耗,不如趁我踏足未深,早点割断。
我转身说:「秦越,如果之前我做了什么事让你受到伤害,我向你道歉。如果你想离婚,我也不会拖累你。」
秦越偏头问我,语言甚是激动,「你说什么呢?」
他走到我跟前,拉住我,哀求道:「小梨,我们不要闹了,和好如初好不好?」
我从来没见秦越如此低声下气。
十年前在校园里,我这么张扬的人,都只能追随他的影子。
连喜欢他,都不敢大声宣告。
此时此刻,他这样恳求我,皱着眉头,红了眼睛。
我心里又是心疼、又是委屈。
麻蛋,都是十年后的我干的,现在的我什么都没做,我干嘛要承担这些。
越想我越觉得不公平,眼泪稀里糊涂的流下来。
我哽咽:「我说了,我喜欢的人是你,就一直是你。不撒谎的。」
秦越把我抱在怀里,一寸一寸地搂紧。
「我信你。」
12
因为秦越的疑心,我不好再继续追问他,这十年我和周宁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找个熟人,了解一下过去。
首先,我排除我妈。
我去问她,她铁定又要把我抓到哪个疙瘩里罚站。
可是找谁好呢?
十年后留在我身边的,好像只剩下秦越了。
我打开手机通讯录,想找一个我眼熟的。
却发现,全是我不认识的。
我想到十年前不流行微信,我一般用 qq 联系好友。
于是马上下载 qq,登录进去,我找到十年前的死党。
我发送打招呼问语。
过了好久对方才回我:
「姜梨,你没死啊!」
这熟悉的问候,让我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非主流的时代。
13
我在咖啡馆喝完八杯咖啡才把那个女人等到。
十年前,女人还很胖,体重是我们班的 No.1。大家都叫她胖妞。
如今她纤细的坐在一个人的卡座上,卡座剩余的空间简直能再塞下一个她。
于是,「胖妞」这两个字被我提到嘴边又憋了回来。
还好她先开口:「你找我有事吗?家里很忙。」
如此冷漠,跟之前热情的小胖妞完全两个样啊。
「我们这么长时间不见,找你出来叙叙旧嘛?」
胖妞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姜梨,你当真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的笑容在僵在脸上。
这些天,只要是个人就会问我这句话:
「姜梨,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刚开始还好,但问多了,总觉得自己像个智障,被大家轮流关心着。
我也不跟她套近乎,直接开门见山:
「我和周宁的事你知道吗?」
胖妞一双眼睛瞬间睁大,整个人几乎飞扑过来,抓着我手臂问:
「什么事,结婚吗?我包个大的。」
这……这这,这不太对吧。
14
原来胖妞是我和周宁两个人脑残 CP 粉,还是氪金的那种。
「我们当年为了撮合你两在一起,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我甚至还去红螺寺为你两祈福,求神仙保佑你们在一起。」
我目瞪口呆,CP 粉果然是粉丝里最疯狂的物种。
只是有一点我不解:「你们为什么想我和周宁在一起?」
「因为你们没有在一起啊!」胖妞突然放声大喊,似要把这些年所有的不满全都喊出来。
我用一个黑森林蛋糕安抚她。
「你们用尽办法,我们都没在一起,说明真不合适。你消消气,别激动。」
胖妞一口吃下蛋糕,气是消了,怨恨却满得要溢出来。
「可惜你们多配呀:一个教导主任的女儿、不学无术;一个富翁大佬的少爷、纨绔不羁。学校里闯祸,你扛。学校外有难,他买单。简直天生一对啊……」
我听着只觉得脚趾扣地、如芒在背,很后悔来找这个 CP 脑问我和周宁的事。
「……偏偏半路杀出个秦越,而且你竟然还跟他结了婚,我恨不得——」
我连忙亮出手上的戒指,「借你吉言啊,还结着呢,所以别再说周宁了。」
胖妞气不过,又叫了一个黑森林蛋糕。
我心想,连身边好友都磕 CP 上头,也难怪秦越会这么介意我和周宁有关系。
可是,秦越如果不相信我,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呢?
难道是因为婚礼砸场子?
我问胖妞:「我和秦越的婚礼上,周宁做了什么?」
胖妞放下蛋糕,冷眼看我,「你根本就没有邀请我去你的婚礼。」
我吃一个大哑巴梨。
这把我尴尬得,只能用喝水来掩饰。
可能是看出我的窘迫,胖妞出声打破我的难堪,「不过那事儿我听说过。」
我连忙接过她的话,「听说他来砸场子?」
胖妞不由得皱眉,「有这好事?」旋即她说:
「我听说他做了你的证婚人。你是他亲手交给秦越的。」
15
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我妈把我拉扯大的。
我以前总是幻想,我的婚礼上,会是谁把我交到新郎手里,
——原来是周宁。
「你的婚礼只有周宁去了。」胖妞说。
我不解,「我妈没有去?」
「你妈不知道劝了你多少次,婚姻不能冲动。我们也劝你,可你就是不听,宁愿和我们绝交,也要嫁给秦越。」
我更不解了,「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嫁给秦越?就因为我和周宁更配?」
胖妞摇摇头,「一个婚前就跟别的女人有小孩的人,你妈怎么会放心你嫁给他?」
轰隆——
恍惚间,我头顶上劈下一个响雷。
好久,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小孩,秦越有小孩?」
我忽然想到,秦越说我们结婚五年都没要小孩。
「姜梨,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秦越不仅婚前和易小君不清不楚,而且连孩子都有了……」
我连忙打断她,「你说的易小君是——」
「对,就是高三和你打架的那个。」
16
高三刚开学我和易小君打了一架。
当时我成绩不好,教导主任安排秦越给我补课。
我知道这事很多人眼红,毕竟是年纪第一的男神,长得好,性格好,任谁都想坐在他身边受他指导。
易小君也眼红。
但她不止眼红这个,她一直眼红周宁和我玩的好。
那天她阴阳怪气的说我和周宁有的没的,见我不理会,于是胡说八道我和秦越。
我知道她是挑唆,可她挑唆什么不好,往我心里最私密的地方挑。
我当然要教训她。
我不仅要教训,还要让她记住这次教训。
可正当我占据优势,驾在她的身上,准备把她打得落花流水时。
周宁冲进高三(5)班,一手把我从地上捞起来,扛了出去。
「高三那次,你和易小君打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没人知道你们为什么就打了起来,周宁把你救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在猜,是不是和周宁有关。
后来,易小君是周宁他爸在外的私生女这件事闹出来之后,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易小君是周宁的妹妹。
但那一次,周宁帮理不帮亲,我就知道周宁是真心待你。
可是秦越偏偏听信那妖女的谗言,和她扯上关系。
你也知道,易小君嫉妒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先是周宁,后是秦越。周宁还是人亲哥呢,都知道维护你。
但你看看秦越,他做了什么?
所以,你觉得你和那渣男结婚,我们会来祝福你吗?我们恨不得你原地离婚!」
胖妞说完,一口喝完杯里的黑咖啡,那气势,仿佛可以喝下两斤二锅头。
她叹了一口气,道:
「只有周宁,只有周宁还愿意祝福你,在你的婚礼上当你的娘家人。似乎不管你做任何决定,他都愿意站在你这边。」
17
和胖妞在咖啡馆前分手后,我整个人浑浑噩噩。
我仿佛一个外人,看完了这十年由我主演的,比八点档故事会还要烂的狗血大剧。
原来为了和秦越在一起,我固执又倔强,冲动又不服输。
最后落个众叛亲离:
我妈不管我了,朋友也远离我了,连周宁也渐渐与我走失。
这就是我想要的爱情吗?
我说不清楚。
至于易小君和秦越——
我知道胖妞不会骗我,但是关于他两我更相信这里面有误会。
不然,我当初怎么就不顾反对嫁给秦越。
一定有误会。
我坚信着。
恍恍惚惚不觉已到家门口。
我拿出钥匙开门,看见客厅里的秦越和易小君。
秦越此时的手正放在易小君的肩上,像在安慰她。
可听到我的开门声,他马上将手弹开,跟我解释:
「姜梨,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本来也没胡思乱想,他这一句倒是让我多想了。
18
时隔十年,此时站在我家客厅的易小君,哭得梨花带雨,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倒。
和当年在教室里与我打架的那个,完全判若两人。
我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易小君吗?」
易小君点点头,马上向我解释,「姜梨,你千万不要多想。」
好嘛,我什么都没问呢,他俩已经在那解释了。
「你们,在干嘛?」我问。
「没干嘛。」
「他只是安慰我。」
两个人给出两个完全不同的答案。
我呆在原地,目瞪口呆,就这还让我不多想?
秦越下面更是绝情,直接一边开门,一边拉易小君出去。
「今天你就不该来这里,我这里不欢迎你、你不清楚吗?」
易小君明显还想挽留,但面对秦越的暴力,又不得反抗,只剩流泪。
我没想到秦越会如此粗鲁。
我虽然看不惯易小君,但男人与女人较量,我绝对站在她这边。
我拉开秦越的手,挡在易小君前面,问她,「你哭是因为他欺负你吗?是,我就帮你爆打他。」
易小君摇摇头,「今天是我哥的五七。」
我还有点不习惯那个称呼,迷茫问:「你哥?」
易小君张张嘴,
秦越厉声打断她,「够了!」说完,还是要把她拉出去。
我紧紧拽着她,不让她走,因为我仿佛已经悟出了答案,我需要一个认证。
「你哥是周宁?」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此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易小君张了张嘴,点了点头。
寂静里,我听到心碎的声音。
「周宁死了?」
19
我坐在沙发上,好久才回过神来。
秦越拿着水,坐在我对面,叫我,「姜梨、姜梨,醒醒!」
脑海里忽然有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我神经性地偏了偏头。
「姜梨,你没事吧?」秦越急切的问。
我渐渐把视力聚焦到秦越的脸,问他:「周宁是怎么死。」
秦越马上低下头,回避我的眼神。
「还要瞒我多久?」
站在一旁的易小君想出口,「姜梨,我哥他……」
「你闭嘴!」下意识说出这三个字,我自己也吓一跳,或许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认定胖妞说的那些话了。
秦越缓缓抬起头,「姜梨,你都记起来了么?」
我摇摇头,只是问他,「周宁是怎么死的?」
「你开着车,周宁坐在你的副驾驶,你们出了车祸。」
「然后呢?」我急切问。
「周宁抢救无效死亡。你昏迷一个月,醒来就失忆了,忘了很多事情。」
原来我只是失忆,我 TM 以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我笑着自己,笑着笑着就哭了。
秦越担心我的状况,问我,「姜梨,你真的没事吗,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我摇摇头。
现下,我只想求证一件事情。
「秦越,你和我说实话,周宁和我有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秦越咬咬牙,说:「没有。是我疯了,我吃一个死人的醋。但是姜梨,我——」
我起身,摆掉他要伸过来的手。
「好,那你也给我记住了,你怎样嚼舌根描黑我都没有,但周宁不可以。你不配说他。」
不等他回应,我看向易小君。
「你行行好,带我去看看周宁吧。」
20
周宁的墓修在半山腰的树荫下。
秋天能挡雨,夏天没阳光,他做了一辈子的公子哥,死后的条件也不差。
我心里这么想着,给他上了一炷香。
烧玩带来的两大捆纸钱后,我问易小君,「周宁是因为我发生意外的,你的家人就没来闹吗?」
「闹过,但你一直昏迷不醒,他们也觉得没劲。后来再来,都被你妈赶走了。」
我想到在医院里,我妈劝我和秦越离婚。
可她那时话只说了一半,像有什么事害怕告诉我一样。
我问她:「你和秦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小君羞愧的低下头。
原来我和秦越婚前,我两曾分手过。
但就是这分手期间易小君和秦越纠缠到一起了。
「你们分手他整日借酒浇愁,我知道他忘不了你。果然很快,你们又和好了,可我不服啊,但不服有什么用,你只要招招手,他就会奔向你。
你介意孩子的事,介意我的事,但还是选择原谅他。
为了你们的幸福,我哥总是劝我不要打扰你们。我没想打扰,因为我有孩子。
但我没想到,孩子是你和秦越之间的一根刺。孩子日益长大,刺也会扎得更深。」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摇晃,我到底图什么要和秦越结婚。
「车祸发生前,孩子生病了,本来一直是我和我哥照顾,可孩子就是不见好。我一无助就打给了秦越……」
「所以我就误会了?」我打断她,惨笑,「易小君,你很厉害。」
易小君拼命摇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那样发展,我想让我哥去劝你,他的话你还是听的,可是,我怎么会想到……」
我摇摇头,不想再听她说了,「易小君,就这样吧,以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我走到一半,回头告诉她,「以后别跟我抢了,秦越我还给你。」
21
我妈的院子还是老样子。
门前的两颗梨树挂满了梨子,她却从来不摘。
也难怪总有调皮捣蛋的孩子来翻院子,偷她的梨子。
这会儿我站在门前,也想摘几颗尝尝。
却马上被一根从二楼窗户伸出的竹竿,打到手疼。
我妈站在窗前,横眉瞪眼,「小鬼,终于被我逮到了!」
「妈!」我委屈大叫。
我妈一看是我,喜出望外,「小梨。」
我妈说,我结婚后就再也没来偷梨了。
她看见我眼睛红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劝我,「周宁的事,就是一场意外,你不要太自责。你也刚刚死里逃生。」
我摇头,「我不过失去了十年的记忆,而且是我最糟糕最想忘掉的十年记忆。」
回头,主任的双鬓比梨花还白,我声音哑了。
「妈,这些年,我让你操心了。」
我妈抹掉我的眼泪,抱住我,「哪有不操心孩子的父母,但只要肯回头就是好孩子。」
在她的怀里,我仿佛做回了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黄毛丫头。
「妈,我想周宁了。」
我妈拍了拍我的后背,我抬头,她笑着说:「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看。」
她在印象机里塞进一张光盘,对我说,这是我五年前结婚时的录像。
她当时赌气没去,这盘录像是周宁带回给她的。
「你现在这记忆恐怕都忘了,」她一边说一边快进。
很快,她切到周宁的画像,我连忙凑到电视前。
「是不是很帅?」我妈突然问我。
我穿着白色婚纱,周宁穿着白色西服,我两手挽着手,走在洒满鲜花的红色地毯上。
「很帅。」我喃喃到。
等镜头切到新郎,我妈又快进,直到整个画面只剩下周宁。
「你听听,那是周宁想说给你的话。」
22
视频里,他微笑着,梨涡一如既往,他说:
「今天有些人可能会感到奇怪,觉得新娘家里没来人。我在这里澄清一下:新娘家里有人,我就是。为什么人没来齐,你们问新郎。」
底下一阵笑语。
周宁又说:「新郎也别害怕,别人不撑你我撑你,因为你娶了我重要的人。但如果新郎对新娘做了什么不好,别怪我不撑你,我还会打你。我不自己打哦,我有钱,我找人打。」
又是一阵笑声。
周宁突然严肃起来,看向镜头。
正如我现在看着镜头里的他。
「姜梨,」
「诶,」我情不自禁地答应他。
「你之前和我说过一句话,文绉绉,我听不懂。后来我花了很长时间上网找到出处,终于搞明白了。现在,我把那句话还给你,咳咳——」
周宁低头看向手里的笔记,他说:
「男女之间,最难的不是情爱的发生,不是熊熊烈火的燃起,而是能将这烈火隐忍成清明的星光,照耀各自一生或繁华或寂寥的长夜。」
他重新抬头看我:「姜梨,你不要害怕,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你只顾往前走,我永远都在。」
23
我没有跟我妈坦白:刚开始我以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
可我多么想告诉她:如果可以穿越,我好希望自己能回到过去,再重走我的十年。
可惜现实生活没有电视里的超能力。
我接受了自己死里逃生,丢掉了十年的记忆,接上的腿骨总在深夜隐隐作疼,定期要去医院检查,吃药成为了日常。
但最难接受的,是身边没有了周宁。
和秦越办完离婚协议了,秦越显得很落寞。
我劝他开心一点。
毕竟我现在有些事想不起来,不然我一定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如今的我两,是最好的状态。
秦越问我后面有什么安排。
我说我用了十年去搞明白爱情究竟为何物,现在我毕业了。
以后,我要去追寻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譬如亲情,譬如友情。
譬如这世间的万事万物。备案号:YXA1Gnmr8NXFOyPB5lGcpQ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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