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男主是动物的小说推荐?
2023-01-20T00:00:00Z | 52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3-01-20T00:00:00Z
「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我看着眼前的白虎理直气壮的说,「毕竟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
白凛一双醒目的金瞳看着我,用低沉着声音说道,高傲无比,「那又如何,吾不肯的事,谁也无法强迫。」
「我不生了。」
我伸手假装要锤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白凛吓到炸毛,整只虎都快跳起来,直接将尾巴甩到我面前。
我浑身是血地躺在碎石之上,努力地想要站起找寻仙草救助自己。
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神情恍惚,想起来前一刻师尊的那一掌。
仅仅是为了让我认错。
为了让我承认是我推了新来的小师妹,害她被混沌崖魔气所伤,伤了灵根。
我没做过,自然不服。相反,还是白晚晚想推我下去,没想到自己却跌了下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
所以,稳重的大师兄说对我失望,急躁的二师兄骂我残害同门。
而我一手带大的小师弟说我狠毒……
后来,小师妹白晚晚醒了,她委屈地看向我,说她不怪我。
师尊沉着脸,抓着我去混沌崖,用威压强迫我承认伤害小师妹的事,不然就逼我也跳一次混沌崖。
大师兄、二师兄和小师弟无一人阻拦。
我面无表情,不是我做的事情为什么逼我承认。
我说,如果有下一次,我一定推她。
师尊怒骂我顽固不化,气得要抽我天灵根去补白晚晚的灵根。
直到白晚晚出现,众人嘘寒问暖,谴责我的狠毒。
我笑了下,说,是我推的。
但是我只会承认我做过的事。
既然你们说是我推的,那我就推给你们看!
随后我使出全力一掌直击白晚晚面门,试图将她击下混沌崖。
师兄弟受到惊吓,纷纷想要上前救白晚晚,幸好师尊拉住了白晚晚。
含怒之中的师尊失了理智,对我随手也是一掌。
只是师尊没想到,我没有躲,我的金丹碎了……
在众人大惊失色的目光之下,我掉入了混沌崖中。
众人悔恨的神情在我眼里看来多么讽刺。
那么,我悔吗?
不悔。
我醒后,强撑着一口气,努力地找寻着活命的机会,可是没有……
混沌崖之下,什么都没有。
我有点失望了,直到我看见眼前有个漆黑的山洞,周围满是奇怪的符文。
我跌跌撞撞地走进山洞,想要寻找一丝生机,看看有没有救命用的灵草。
可当我看见了黑暗深处的一双金瞳时,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壮着胆挪了过去。
是一只巨型老虎,白色的金纹虎,每一丝毛发都像是泛着光一样丝滑。
大白虎像座小山一样躺在那里,纹丝不动,一双金眸冷漠地看着我,无动于衷。
我体力不支,跪倒在它面前,眼前已经开始眩晕了。
我想,被好看还毛茸茸的大老虎吃掉也算不错。
我趴在了地上,虚弱地喘息着,看着大白虎不断甩动的尾巴,脑子发昏。
毛茸茸的白尾巴,尾尖还有一抹金,一看就知道很好摸。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启智了的灵兽……
白虎被视为祥瑞,应该会很善良吧。
我缓了下气,期待且虚弱地问它:「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
回答我的是它不耐烦地拍打着尾巴。
呜……它不善良。
我只能自己伸手去捞,它躲开到另一边,我又伸手,它又躲。
「我快死了……」我有点委屈,眼泪汪汪地看着它,想要道德绑架。
大白虎胡须微微动,无比冷漠,冷哼了声,满眼都是对于人类的不屑。
但大白虎好像不喜欢看我哭,有些不自然,想了想后,直接翻身,将尾巴慢悠悠地收到肚子下,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我想着我都快死了,要不强抱一下这只大白虎,也算死而无憾了。
平日里,我严以律己,只知练功,看似冷漠,但无人知道,我超爱毛茸茸的……
我撑起最后一口气向大白虎走去,然后一扑,直接扑在了它的白肚皮上面。
「吼?!」大白虎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
我立马伸手往它腿下一摸,想要摸它藏起来的尾巴。
不过好像摸错了……摸到铃铛了。
「放肆!!」低沉愤怒的威严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可惜我听不见了,失血过多的我昏死过去,开始等待死亡了……
「好痛……」
我低声呻吟着,脑袋昏沉,我缓了好久才睁开了眼。
我看着昏暗的山洞,有些恍惚。
「我没死?」
我发现那只大白虎没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而先前它躺着的地方下,全是救命用的灵草灵果……
灵药有灵,一般都会有守护兽庇佑。
敢情这药全长它屁股下面求庇护了……
我费劲地挪了过去,挑了角落的一棵聚血草疗伤。
在其他灵药面前,聚血草就跟杂草一样,但也足够我疗伤了……
毕竟是人家的东西,万一守护出感情了,大白虎指不定会活撕了我。
先前找不到药救命,以为死定了,这才对那看似不好惹的白虎那般无礼。
现在有了活着的机会,我自然是小心翼翼地想要把握住。
药草很苦很涩,我咬牙咀嚼吞下,艰难坐直后,我开始运气疗伤,可丹田内的金丹已经破碎了,聚气极为困难。
师尊的那一掌是打在我的右肩,右半边身子的经脉都断裂了,每运一次小周天,灵气如同刀绞般刮过我的身体。
疼得我大汗淋漓,可我不敢停,我想活……
可这时,那只白虎回来了,浑身的毛湿漉漉的,看着像是去洗澡了……
看样子是我的血弄脏了它的毛,还是只洁癖虎。
疼痛使我此时的脑子比先前的清醒,我有些困惑为什么这只大虎不会吃我?
大白虎看也不看一旁的我,视我如蝼蚁,径直走向另一旁空地开始抖水,慢悠悠地趴下,优雅地舔毛给自己梳理毛发。
我开始观察它……不知道为什么灵兽会出现在混沌崖下。
「看够了吗?凡修。」低沉沙哑的男声响起。
我一愣,抿了抿嘴,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地看向那只白虎。
会说话,不是灵兽!他是妖族!!
妖族可是跟灵兽不一样啊,智力与人族无差,天赋还比人族高,妖族可谓是天道的亲子。
那我刚才……刚才还摸了他的……
我身体发僵,想起来之前对他的冒犯。
「吾可以带你出混沌崖。」白虎睁开眼睛,金眸寒湛湛地看向我,「不过……吾需要你的血。」
我眉头紧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传闻,混沌崖下魔气横生,只因千年前,仙门众祖合力封印了一个入了魔的妖皇……
那么,他会是那个妖皇吗?
若是放他出去,世间会不会……
但,与我何干。
我抬眸看向白虎,平淡地问他:「阁下需要我怎么做?」
「你倒是有些不同。」白虎金瞳一眯,本以为像我这样长着一副仙门正派脸的人会宁死不屈,不做任何对不起仙门的事。
我是天水灵根,还是九阴仙体。
我的血可入药救人,也可破阵破封,我在清风宗的时候,经常有不少同门找我求血。
本以为他最过分也就要我个心头血什么的。
结果没想到他说……
「与吾双修。」白虎起身化作一个高大的人形虚影走向我,「吾要你的元阴。」
他要的是,元阴血……
一个年轻又好看的男人走了出来,紧抿着唇,眼睑微抬,那双醒目的金瞳,冷冷淡淡地瞥向我。
湿漉的银发不停地往下滴水,汇聚成大颗的水珠顺着他白净强壮的胸膛往下滚。
划过肌理分明的腹部又蜿蜒到……
饶是我再冷静,也忍不住涨红了脖颈,有些无语地说:「阁下能不能先穿条裤子……」
咳!浑身都是银色毛发的大白虎,原来化成人身也是浑身都是白……
「吾名白凛。」男人并无理会我的话语,自顾自地靠近我,居高临下地问,「可愿与吾双修。」
这情况下我还坐着打坐怪奇怪的,我艰难地站起,与他平视,尽量不看下面。
「我有什么好处。」我捂着刺痛难忍的胸口,轻声问他。
白凛嘴角微扬,像是嘲讽般地笑了一下,伸出节骨分明的两根手指,拎起我无力的右手。
「剑修的手,居然废了,不想着报仇吗?」白凛轻描淡述地说着我的痛处。
我咬着唇别过头,神情冷漠,不想把自己的注意力移到我那一直颤抖的右臂上。
「治好我的手,助我结丹。」我轻声回道,已然是妥协了。
「当然,何止是结丹,结婴都成。」白凛低下头,附在我耳边语气冰冷,「不过,吾需要知道你是不是还保留着元阴,若不是,吾会让你死得千倍万倍的痛苦。」
我脸色苍白,看着他格外冰冷的面孔,并不说话。
而是用行动来证明。
我踮起脚尖揽住他的脖颈,轻轻的给了他一个吻。
白凛的金瞳紧缩,像是没想到我会亲他。
我看他眯了眯眼,像是有点享受,我闭上了眼,加深了这个吻……
白凛修长而冰冷的手指抚上了我光滑的脊骨,我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冷还是怕。
……
我怕痛,怕难受……但我想到我被废的右臂,我更难受……
我的剑还在清风宗,竹寒剑还在等我去带它走呢……带它去一个更好的宗门。
我不知道是在想念我的剑,还是在想我放在洞府里的灵宝……
反正,我心里酸得难受,我很爱护我的洞府,里面的家具又多又温馨,我可是费了好多精力养护的。
难受可能是因为回不去我的小家才难受的吧,毕竟我爱了那个小家那么多年。
我咬唇安慰着自己,但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痛……」我伸手推了推白凛,流着眼泪对着他哽咽。
白凛看见我哭后,浑身一僵,格外沙哑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地闷声对我说:「吾是白虎,你早该知晓的。」
我抽抽噎噎哭得更大声了。
「吾轻点便是了。」白凛沙哑着声音小声嘀咕道。
等到凌晨之际,白凛才放开我,自顾自地化成原形在一旁对月炼化。
精疲力竭的我蜷缩一团,感受着体内那奇怪的妖力。
经脉也被白凛修复得差不多了。
我太累了,想着明天再炼化吧……
「喂。」我看着在一旁的大白虎,神情冷淡地唤他,「帮我拿一下衣服,冷,我感觉我要发烧了,或者你给我取暖。」
白凛竖起金瞳,在昏暗的山洞里格外明亮,他小声地低吼,像是不满我的不敬。
我是真的难受到想摆烂,此时也不在乎他高不高兴,咬着唇,艰难地抬起酸软的脚,踢了白凛毛屁股一下。
「放肆,莫要指使吾。」白凛果然不高兴了,冷声呵斥我。
我只要身体一不舒服了,就会变得很犟,我见白凛不帮我拿,脾气也上来了。
睡都睡过了,我好像没那么怕白凛了,看着他白净温暖的皮毛,我有了想法。
我咬着唇撑起身体,直接走向白凛,直接扑在他的虎躯之上,强迫扯过他的尾巴当被子取暖。
白凛直接炸毛了,金瞳紧缩,直接甩下在他虎躯上的我,站了起来对着我吼。
他可能也是第一次见到像我这样不怕死的人吧,怪生气的。
但双修完就杀了我,白凛觉得有点那啥,此时吼完我,白凛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凡修,你好似不知道吾是何人,竟敢……」白凛冷声想要警告我,却被我的举动打断了。
我面无表情,抬起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哄他。
这是我刚才双修时发现的,他喜欢别人摸他下巴……摸他,他的行动就会慢一些……咳。
人形的时候喜欢,那原形呢?
大白虎像是僵住了,突然围着我踱了两步,不情不愿地躺下将我圈住,下巴微抬,想让我帮他挠下巴。
我也很喜欢他的皮毛,尤其是在这黑暗当中,金纹闪着微光,摸起来又很滑手。
我摸的舒服,白凛被摸得也很舒服,小声地发出舒适的呼呼声。
「喂,要不你帮我把衣服洗了吧。」撸猫的同时,我突然开口,想到我的衣服好像沾满了我先前吐的血,不太能穿了。
白凛不呼呼了,不可思议地扭过巨大的虎头怒瞪我:「凡修!你似乎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唉,看起来不太情愿。
我叹了口气,说:「那算了吧,反正我们俩也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也不会在乎我没有衣服穿。」
白凛冷冷地看着我许久,随后冷哼一声,趴了下去不再看我,闷声说:「你有自知之明,吾很高兴。」
白凛说完后,沉默了片刻,动了动庞大的兽身,把我团在他的虎躯之中,替我取暖。
白凛一甩一甩地抖着自己的尾巴,像是满意我的识趣与安静。
我面无表情地摸着他的白肚皮感受着从手指中传来的那种毛茸茸的舒适感。
果然提一个要求不同意,再提一个更过分的要求,第一个要求就好像很容易接受了。
比起美得很有危险感的男人,我更情愿被一只巨大的白猫猫抱住。
白凛……好像不是很坏的样子,但为什么被封印在此。
而且,似乎还挺好哄……
在一阵胡思乱想中,我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隐约之中好像听见白凛在嘀咕什么。
「人形受不住……原形还得了……」
等我醒来时,已是天亮。
我揉了揉眼睛,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白凛又不见了。
不过,我身上的青衫……
是我原先那件?
干干净净的……不过有点抓痕在上面。
我脑海中浮现出一只大白虎叼着衣服到河边,小心翼翼地用大爪子小心揉搓着衣服的情景……
他真给我洗了?
我抿了抿唇,心里有些怪异。
倒是从来没有人给我洗过衣服,怪奇怪的。
我起身去寻白凛,原来在这山洞侧方还有一条小河。
人身的白凛在河边打坐运气,这回穿裤子了。
我这是才发现原来白凛的人身,咳,除了我抓出来的红痕外,满背的奇怪金纹,像是太阳状纹路,又像是咒纹……
怎么看都像是天生瑞兽。
我皱着眉头观察着白凛,感受不到他有入魔的倾向。
可当我看到混沌崖上空那层雾蒙蒙的黑色魔气聚成一团旋涡状,直冲白凛体内时……
我麻了。
我转身就走,他不是入魔,白凛就是魔。
修仙之人最怕魔气入体,轻则心生心魔修为倒退,重则伤及灵根危其性命。
不管是人还是妖,都畏惧魔气。
不过我倒是不怕,九阴仙体可溶万种灵气,我虽是天水灵根,但其他五行灵气我皆能吸收炼化。
自然魔气也能,但我从未与人说过。
修炼飞速,这便是我年少成名的原因所在。
但魔气终究还是魔气,日后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心智,心魔横生。
我回到洞内,开始炼化腹中那股白凛给予我的这股……
姑且叫妖力吧。
我涨红着脸,尽量使自己不去想这妖力的具体名称与形态。
我看着丹田中那满是裂纹的黯淡金丹,有些伤感。
十八岁的金丹期,说出来何其好听。
可惜,被温衡剑尊打裂了……
对,不是师尊了,现在应该唤他温衡剑尊了。
想了许久,我还是打算再结一颗金丹,这颗碎丹还是留着吧。
我蓄力将浑身的灵力汇聚在一起,努力压缩成液,塑为丹形。
十几日之后。
我看着丹田之中的极品紫金丹,很是欣慰。
「真没用,给你那么多元阳,你还是个金丹。」白凛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冷着脸看我,「为何不乘机结婴。」
「因为不喜投机。自己慢慢筑基出来的修为才最扎实。」
我瞥了他一眼,想着金丹有了,经脉也修好了,我好像没什么事需要求他吧?
于是,我别过头,懒得理他,恢复平日里冷淡的模样。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会不会有……」我有些迟疑地开口。
「吾境界之高,岂会轻易留嗣。」白凛冷哼一下,打断了我的话语。
我点了点头:哦,你不孕,那就好。」
白凛黑沉着脸瞪我,一字一句地咬牙解释:「是天道束缚,高阶修士不易有嗣!」
白凛看着我平静无波的面孔,心中不满,他突然想起我什么时候才会变了脸色。
那便是谈及双修之时。
白凛突然勾唇一笑,弯腰贴近我开始耍流氓:「若是吾用兽身与你双修……可能孕育的几率会大一些。
「如果你想为吾传嗣的话……」
我面无表情,完全没有表现出白凛想看的那种羞恼神情,而是平淡抬头刺激他。
「谢邀,技术太差你不行,怪疼的,因为你下次我不找猫科妖修了。」
白凛好像很生气,化成原形,堵在洞口不肯让我晒太阳。
哦,好过分哦。
整只老虎都炸开了,比平时看着大了不少,像个巨型蒲公英一样。
有点烦恼,因为我想出崖,我的竹寒剑还等着我呢。
是不是该哄一下他?
算了太麻烦,我有点烦躁,因为我不太会哄人。
于是我踩着白凛的背往外爬,有点大只,但不算难爬。
嗯……已经听见白凛的低吼声了……
无奈放弃,只能挪到白凛的后脑勺位置。
看着他毛茸茸的大脑袋和动来动去的白耳朵。
心里一下就软了。
就当他是只猫的话,哄哄猫猫好像也没啥大问题。
我直接抓住了他的两只耳朵,开始面无表情地用夹子音逗猫。
「大老虎的耳朵怎么这么软呀,毛毛也好顺滑,谁家大老虎这么好看又强壮呀~」
我看着白凛虎须微动,眯着眼,努力装出一副我还不高兴的模样,实际上,白尾巴甩得又快又悠闲。
呵,果然,只要是男的,都爱夹子。
「吾原谅你,带尔出崖便是,少说些恶心人的话。」白凛起身往外走。
又冷又傲的语气听着冷酷,实际上,白爪子都乐开花了,大虎走起路来昂首挺胸的。
啧。
我跟着白凛来到我当初掉下来的地方,抬头看着天空那奇异的金红阵法。
白凛幻化回人身,眼神阴鸷地看着那阵法。
然后他抬手一击。
无数黑红相间的雷电从白凛手心浮现,冲天而上,撞击着阵法。
阵法动荡不定,时不时地泛出红光想要反抗白凛的冲击。
白凛身上突然浮现出十几道红色枷锁的虚影,接连着天上的那道阵法,像是想要摄取阵法的灵力。
阵法是想要锁住他吗?被反吸了?
我瞳孔一缩。
不对!
是这枷锁一直在摄取白凛的妖力!
或许不只是妖力,还有白凛的气运与生命力。
我心中发寒。
看清了那阵中的符文。
拘神借魂阵……
我的脑子突然一片清明。
白凛或许不是因为入魔被镇压,而是被人看上他的先天气运。
口中有些泛苦,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神情阴鸷的白凛,第一次,心中对众仙门产生了怀疑。
不过几息,阵法终究还是抵不过白凛的攻击,化作碎片,消散于天地之间。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被白凛提溜到混沌崖之上了。
我木木地站在那边,此时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白凛好像也不需要安慰。
「怎么,舍不得吾?不过吾可不需要一个废物跟班。」白凛看着我心不在焉的模样,眯着眼睛看我,冷声道。
看着白凛毫不在意的模样,我想了想,又不是我害他的,我内疚什么。
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现在都出去了,还有什么好纠缠的。
我并不是那种与人双修之后就会心怀爱意之人,形势所迫罢了,没啥感情。
加上白凛带给我地感觉并不好。
我撇了撇嘴,颇为嫌弃。
只是万万没想到,白凛是那种人。
白凛还在那边神情极其不自然的自圆其说:「不过你若是真想跟随于吾,吾自然也不是那种薄情寡……」
「告辞。」我甚至不想听白凛在那臭屁,没等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的竹寒剑……它才是我心心念念的宝贝。
「吾……」白凛被我的漠视伤到了,活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不知所措,金瞳圆溜溜的,愣愣地看着我绝情的背影。
好像我才是那个吃完就提裤子走人的渣女。
不过也是,我甚至名字都没有留给他。
我该去找清风宗要回我的剑了。
呵,清风宗,一个只懂索取,从不付出的地方。
清风宗在南洲,我不知为何在中洲。我本打算御剑回去的。
但是我没剑。
我想了想要不买个传送符也行。
可是我也没钱。
啧。
于是我只能去接悬赏令先赚灵石了。
在接悬赏的期间,不知道为什么异常顺利,我急于赚钱,每次我越境接任务的时候,到达任务地点,永远只剩下一只半死不活的妖兽。
我还顺手救下了三个离家出走为了证明自己的娇贵公子小姐们。
然后我就收获了几个迷弟迷妹。
「姐姐,我是万丹宗的秦珠,你是哪个宗门的,可以去我家做客嘛。」娇气的小妹妹搂着我的腰撒娇着。
另一个黑皮小子急着喊道:「仙子!我叫墨擎,你去我宗门玩,我宗门有很多药草灵宝!都给你!」
哦对了,还有个唇红齿白的小子,跟个小犟种一样,也不说话,就抱着我的腿,不让我走。
都是一流宗门里的子嗣。
我抿了抿嘴觉得有点无奈。
因为他们,我的一个高级悬赏任务对象跑了。
一只快元婴期的九命灵猫。
「我没空,我还需要做任务,你们回城里吧。」我冷漠地拒绝他们,拔腿想走。
嗯……走不动。
黑皮小子墨擎兴奋道:「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们有灵宝!我们帮你。」
秦珠表示赞同。
犟种不说话,还在抱着我腿。
我:「……」
我指了指抱着我腿的犟种表示这个是什么意思。
秦珠瞥了一眼疑似争宠的犟种,面无表情:「姐姐,他是妖宗的,叫辛云耳,刚化形不久的灵运鹅,说话暂时不流畅。」
大鹅啊……怪不得。
突然不远处的鬼雾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嘶吼。
大鹅……啊不,辛云耳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松开了手,愣愣地抬头看着我不知所措。
「呼……」辛云耳说。
我不明所以。
但是我要抓的九命灵猫还在那鬼雾林里呢。
我打算进林,而三个跟屁虫非要跟着,我没办法,只能同行。
鬼雾林里都是雾,时不时还会传来鬼鸟鸣叫,有些树还成精了,会吃人。
三个小崽子害怕,于是老是找我说话,说到后面就变成争宠了。
在清风宗倒是从来没有这种待遇。
就连我先前最疼爱的小师弟都没这么黏我。
我咬着唇,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他们的热情。
「哎呀,我都忘记问姐姐叫什么了!」秦珠一拍脑门,懊恼地说道。
黑皮跟倔鹅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无奈道:「我名严皎。」
一阵沉默。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他们的反应,我记得我的名声之前不是挺好的嘛。
秦珠迟疑了一下:「严皎?号称寒剑仙子的那个严皎?南洲天骄榜第一的那个?」
我刚要点头。
墨擎就喊。
「南洲的宗门不是传言寒剑仙子死了吗?」墨擎不可置信地看我。
「说是因为嫉妒天赋异禀的小师妹,偷袭师妹,结果自己失足掉下混沌崖死了……」
辛云耳认真地附和说:「鹅鹅鹅!」
「而且……姐姐的那个师妹好像还顶替了姐姐的名号,现在寒剑仙子说的是她。」秦珠举手,怯生生地说。
哦,原来我已经死掉了啊。
「姐姐你不生气吗?」秦珠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警惕着四周的危险,随口答:「还好,打算去报仇。」
墨擎倒是兴奋得很:「仙子要不去我宗门当供奉呗!万法宗是一流宗门!最合适仙子了!」
辛云耳不服气,抱紧了我的手臂:「鹅!鹅鹅!!」
三人开始抢着我去他们宗门。
蓦然间,一只白色动物一闪而过,迅速地跳跃在树枝之间。
是九命灵猫!?
「快跟上!」我立马跟上那白色影子,手上不忘结出冰封阵。
后面的三个小崽子立马慌慌张张地掏出各种灵宝试图拦住那白色影子的去路。
我们的追击把那白影逼急了。
「喵呜!!!」
那白影转头就是一记灵火!
我冲在最前,下意识想要提剑阻挡,却忘了竹寒剑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立刻转手结印,唤出水镜,阻挡下这团灵火!
但毕竟不是真的法修。
水镜被灵火吞噬殆尽,冒出无数白雾遮挡住了视野。
狡猾的灵猫发现了我们的视野受限。
更是在雾中吐了万道灵火。
碍于要护着身后的三个小东西,只能用灵力硬接。
本想聚气护体的,却突然感受到腹中微动,浑身的灵气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一丝都没有。
我浑身冷汗,看着眼前迎面而来的炽热灵火,瞳孔紧缩。
只能用肉体硬挨了……
「姐姐小心!」
却没想到秦珠三个护在了我的身前。
蓦然间,凌冽的灵火还没近身就自行分解。
只留下一团烟雾,证明先前灵火的存在。
什么情况啊?
回过神,我凝视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身前的三个崽子也立马警惕起来。
辛云耳更是化成原形大鹅,张着翅膀示威吼叫:「啊啊啊!!」
我:「……」什么啊这是。
我尝试了一下聚气,这会儿倒是能调动灵气了。
「待在这里别动。」我伸手抓住辛云耳跃跃欲试的脖子将他往后扯,「我去看看。」
迷雾因为我的走动微微散开。
那个东西的身影立马就清晰了。
猫?还是狗?
Emmm…
我看着悬赏画卷中那身形端美的九命灵猫。
再看看,地上那只奇怪的炸毛猫,嘴边还有几缕白毛,像是吃了什么东西一样。
那怪猫见我走来。
立马开始叫了。
「嗷呜……咳!嗷喵嗷喵~」
应该不是九命灵猫,叫得真难听。
我嘴角微抽,扭头就走。
那怪猫见我走得那么坚决,气得要死,直接炸成白色海胆了。
但还是忍着脾气冲到我面前试图挽留我。
怪猫沙哑着声音开始叫:「喵嗷!喵嗷!」
眼神炯炯地看着我叫,十分执着。
他妈的。
我已经被难听到捂耳朵了,眉头紧锁看着这奇怪的猫。
想把它头踢飞。
此时后面的三个小的也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
「这是九命灵猫?怎么有点大只啊。」
「它好胖,它让人摸咩?」
「嘎嘎。」辛云耳试图想要去拧一下这奇怪的猫。
结果傻大鹅一跟这猫对视上后就被吓到了。
鹅鹅鹅地飞到我怀里瑟瑟发抖。
墨擎怒其不争,去扯辛云耳的翅膀:「你怎么回事啊!你一个妖族居然怕灵兽!」
「你是男的!不准躲姐姐怀里。」秦珠也生气地去扯辛云耳的长脖子。
「嘎嘎!呼啊!」
我被吵得一阵头大。
看着地上的那只假装乖巧的怪猫,想着要不抓它回去看看能不能交差。
没办法,就差那五百灵石了。
我放下瑟瑟发抖的辛云耳,伸手去抓这只怪猫。
这猫也怪听话的,抓它也不抗拒,就是表情看起来很拽很高傲。
我认真地看着这猫。
「嗯?金瞳。」我看着怪猫的眼睛有些奇怪,「灵猫不是蓝眼睛吗?」
怪猫好像瞧着有些心虚,立马又开始叫,试图证明它是猫。
「喵嗷——喵嗷——」
「呼!呼啊!」而无人注意的辛大鹅急得要说人话了。
但是没人理他一个口齿不清的未成年妖。
怪猫金瞳一闪,看了地上的辛云耳一眼,大鹅立马安静下来了。
我不疑有他,揣起这猫就打算领着三个小崽子回城里。
这会我又想起,最近时不时地聚不起灵气,灵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
是生病了吗?
还是因为有两颗金丹的原因吗……
这时,腹中又开始微微动,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不痛,但是很微妙。
我咬着唇,揉了揉腹部,寻思着是不是两个金丹打架了……
唉,有空应该找个医修看看了。
回城后,那个悬赏人直呼猫太肥,长得还怪,不适合当灵宠,他不要。
那猫就站地上冷笑。
我麻了。
不过幸好三个小崽子的护卫们总算赶来找主子了。
我满意地将这三个小麻烦精送还。
辛小鹅不肯走,眼泪汪汪地咬着我的衣角倔得很。
还一直发出「呼呼呼」的叫声。
把我本来就破的青衣扯得更皱了……
小孩子不懂事。
所以我找辛云耳的护卫要了五百灵石补偿。
嗯,这样买传送符的钱就够了。
至于这只怪猫……
要不找个地方扔了吧。
虽然是毛茸茸,但是不该撸的东西,我不撸。
悬赏人不要,我也不要。
我严肃地提着猫上了高城墙,试图高空抛物,将这猫抛出城墙外。
当然,我不是记恨那几团灵火的,也不是嫌它怪,就是单纯想扔了它。
结果死活扔不掉。
「嗷呜!!」猫气到怪叫,弓着腰,浑身泛着金光,看着威严无比。
我见状,火速跑去万宝楼买了传送符。
传送符只能传送一人,还不能携带灵宠。
我勾唇一笑,看了眼一直站在我肩膀的那只怪猫。
小猫咪等下就要无家可归咯。
这怪猫面无表情,眼中全是蔑视。
我冷哼了一声,立马撕开传送符,开始传送到南洲。
一阵空间波动之后。
我来到了南洲最大的万剑城。
却不想,那只猫居然还在我的肩头站着。
我:「……」
我无奈得很,甩不掉就只能捏着鼻子妥协,多养一只灵宠算了。
而此刻的万剑城不知为何,来了很多不同宗门的修士与散修。
全部人都神情兴奋地往天武台走,一边走一边闲谈。
「听说今日寒剑仙子也来了!正在打擂台呢。」
「是严皎仙子?」
「寒剑仙子是白晚晚,白仙子,你消息也太落伍了吧。」
「什么啊,寒剑仙子明明说的是严皎!严皎竹寒,一剑破万芒。」
「现在是白晚竹寒了。别说了……」
交谈声减小。
我神情微妙,有些无语。
名号不重要,就是听起来有点怪异,但我还是打算过去看看。
等我提着怪猫到了天武台。
白晚晚和我曾经的小师弟白彦,还有一些清风宗的弟子在交谈,有说有笑的。
我并不在意他们,我在找温衡剑尊。
我要我的竹寒剑。
看了一圈,并没发现。
在我寻找温衡之际,白晚晚飞上了天武台,效仿我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开始求战众人。
「清风宗白晚晚,在此摆擂,挑战南洲所有金丹,还请诸位师兄弟逐一赐教。」
台下议论纷纷,夸奖着白晚晚的魄力。
看样子白晚晚想要复刻我当初的成名之举,坐实寒剑仙子的名号。
我面无表情,觉得就很一般,我当初的台词可是「一起上吧」,轮到她怎么就变成一个个来了。
「这寒剑仙子看着好温柔呀,不知道比起前面那个会不会厉害一下。」
「是啊,瞧着只是个软软甜甜的邻家师妹。」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强……」
我冷淡地瞥了眼台上的白晚晚。
居然已是金丹大圆满之境。
半年前我落崖之际,还是个筑基呢。
温衡剑尊为了给白晚晚造势,给她吃了不少丹药提升境界吧。
清风宗那边的白彦听到了人群在台下指指点点,很是不高兴。
白彦板着脸大声说:「还请诸位师兄上台领教,莫要在背后议论!」
白彦话音刚落,便有人跃上台与白晚晚比斗。
白晚唤出灵剑,与来人激斗在一起。
还没几息,上台挑战的人就被白晚晚凌厉的剑气扫落下台。
强大的实力令众人折服,台下欢呼声起,高喊寒剑仙子!
我脸色苍白,如坠冰窟。
并不嫉妒她的胜利。
只是,为何白晚晚唤出的是我的竹寒剑!
我用鲜血日日运灵灌养的竹寒,此时竟然对我的召唤,毫无反应。
他们对我的竹寒做了什么?
怪猫看着我微微发颤的手,若有所思,随后将头蹭进我的手心,像是在安抚我。
我慢慢冷静下来,握紧了拳头。
怪猫此时也不知道从哪叼来了一把灵剑,甩到我的面前。
怪猫高傲而又威严地对我唤着:「嗷呜……嗷……」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也正好是我想做的。
我拿起剑抽出,剑光微闪。
很普通的剑,但是打白晚晚够了,就当回报她当初的陷害之恩吧。
若不是她,我也无法看透清风宗。
我从人群中,运气飞向天武台。
沉浸在众人吹捧之中的白晚晚,以为又有人来挑战,笑着刚想行剑礼。
可是却看见了我的脸后,愣在原地,惊慌失措地握紧着竹寒剑:「你……你不是……」
「剑修严皎。」我面无波澜,提剑指向白晚晚。
「请赐教!」
全场蓦然间寂静无声,全都瞪大双眼。
白彦激动无比,但看了看白晚晚一眼后,不敢喊我,清风宗的弟子也是如此。
过了几息,场下的人议论纷纷。
「不是说严皎伤人不成,落崖死了吗?」
「严皎可是金丹第一剑修,哪里需要嫉妒一个白晚晚啊,胡说什么……」
「清风宗怎么回事啊……」
所有人都不理解现在是什么情况。
白晚晚听着台下议论,涨红了脸。
恼羞成怒的她,一声不吭,直接提剑飞身刺向我。
我冷哼一声,也提剑直刺白晚晚面门。
白晚晚到底还是基础不扎实,没用个几息,就开始提剑阻挡。
白晚晚空有金丹之境,灵力剑气却虚浮无力。
靠着丹药养出来的金丹,仅仅如此罢了。
到了后面,白晚晚的步伐越发凌乱,只能咬牙靠着竹寒的锋利,硬生生地去破开我的剑气。
我也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
我凌空而起,挥剑如满月,一击冷魄剑气掠过半空,直接向白晚晚冲击而去。
白晚晚面露惊恐,立马掏出温衡给的金光咒护体。
剑气击中白晚晚,将她击落在地,一瞬间残余的剑气化作冰凌砸向天武台。
整个天武台都被剑气冰封起来,泛着丝丝寒气。
此时风一吹,寒气四散而开。
台下众人咂舌,惊叹的瞧着台上的冰花称赞不已。
我缓缓落于台中,冷冷淡淡地看向中心被封起的巨大冰凌。
果不其然,白晚晚打破冰凌,满口鲜血地从中爬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我开始召唤我的竹寒。
可是,竹寒剑就那样被白晚晚握着,毫无反应。
我皱了皱眉,语气危险地问白晚晚:「你封闭了竹寒的灵识?或是你契约了竹寒?」
白晚晚冷笑一声:「师姐别再讲些莫须有的事情了,剑是师尊给我的。」
我眯了眯眼。
白彦不愧是我带大的,一见我紧抿着唇,就知道我生气了。
加上自我出现后,这周围人的议论就没停过。
白彦连忙着急大喊:「师姐你别误会小师妹,有什么事我们回宗门再说!师姐!」
我并未理会,一步一步地走向白晚晚。
白晚晚脸色一变,捂着胸口往后躲,完全没有刚才的嚣张。
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平淡地说:「或许,将你打到重伤,我的竹寒应该就会回应我了。」
我面如寒霜,凝气在掌,准备将白晚晚彻底冰封。
至于金丹会不会碎,灵根会不会裂就不是我的考虑范围了。
「严皎住手!」曾经的二师兄温升大喊道。
我并未听从,又快又狠地一掌直击白晚晚。
却没想到,温升替白晚晚挡了一半伤害。
但白晚晚还是吐血倒地,神情痛苦。
「师妹!」温升见状,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急忙扶起白晚晚。
我可管不了他们在这兄妹情深。
我嘴角微扬,已经感受到我的竹寒剑在雀跃欢呼了。
「竹寒,来。」我轻声唤,生怕吓到它。
竹寒剑立马剑鸣声起,直接从白晚晚手中脱离。
对着我直绕圈,无比兴奋,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好乖呀,谁家灵剑这么乖,原来是你呀,竹寒是最乖的灵剑呀。」我也很高兴,笑眯眯,毫不吝啬地夸奖着竹寒剑。
我在夸奖竹寒的时候,瞥了一眼台下的怪猫,本想谢谢它为我找剑比斗的。
不知道为何,怪猫垮起一张批脸,看着我手中的竹寒,格外不高兴。
我有些莫名,但暂时没空理怪猫了。
因为我的麻烦来了。
地上重伤的白晚晚含着泪,期期艾艾地喊着大师兄。
曾经的大师兄宋岚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步一步地走向台,安抚完白晚晚后。
宋岚方目光沉痛地看着我:「阿皎,你一定要如此吗?」
我有些莫名,语气生硬地反问他:「我不该拿回我的剑吗?」
「或许我应该直接死在混沌崖之下,就像传闻那样吗!」我死死地看着宋岚方质问他。
宋岚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低声下气求我说:「阿皎,跟我回去,回家再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都是为了清风宗。」
「宋师兄想多了,我醒了就不会再想着做梦了。」我抬头对他微笑,「温衡剑尊碎了我的金丹后,我想,清风宗跟我应该两清了吧。」
宋岚方死死地握住我的手臂,脸色苍白。
我的话像针一样扎进宋岚方的心。
他知道,我不会回头。
我面无表情地直接扯开他的手,转身想往天武台下走。
有些话说出去后,心中还真是无比顺畅。
却没想到,宋岚方拦住了我,神情沉痛地说:「阿皎,想走可以,打败我就行,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什么时候宋岚方这么不要脸了。
他可是化神境,我跟他之间还隔了一个元婴呢。
我皱眉看向他,可是不打他又不让我走。
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无人护我,也无人爱我的宗门。
我只要我的剑。
「跟他打,别怕。」
一道声音传入我耳中。
是白凛!
虽然几个月没见到他,但我还是记得他那冷淡低沉的声线。
我扭头找人,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我一度以为是我幻听,不知道为何有些失落,可是一道澎湃的灵力突然席卷全身,发丝与衣袂齐齐翻涌。
这一刻,我突破了……元婴期。
现在能打了。
宋岚方也看出我突破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转身看向宋岚方,自信满满道:「拔剑吧。」
一旁的温升见状,立马抱着白晚晚下台躲避。
我率先提剑攻击。
刺,挑,转,再刺!
不知为何,我元婴之境的灵力竟比宋岚方的化神还强劲。
宋岚方从最开始的主动被我打得变成被动。
不过我并未感到奇怪。从前我也是这般越境挑战的。
我可是严皎啊,本就是生来天骄。
我看着努力挽救败势的宋岚方。
想要乘胜追击,凝起全身灵力准备给宋岚方最后一剑!
可意外又发生了,如同先前几次,浑身灵力又消失了几息。
我失去灵力,从半空落下。
强烈的失重感让我心惊。
此刻一道妖力从台下飞起,打入我的身体。
失去的灵气又恢复了,我稳住身形。
背后直冒冷汗,急忙加快速度,提剑狠狠攻向宋岚方,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灵力又要没了。
几息过后,灵力不济的宋岚方终究是被我一脚踢中胸口,攻出天武台。
他以剑撑地,另一手捂着胸膛,面色不正常潮红,死死压抑住想要吐血的冲动。
可还是吐了出来,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宋岚方不顾伤势,不言不语,吃力地抬头,眼神执拗地看着我。
盼着我,像从前那样去扶他,关心他。
或许,他并未使出全力。
但,那又如何。
我神情漠然,并不像从前那般,傻傻地去问他有没有事。
都这么多年了,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那我就不再去付出那得不到回报的爱了。
傻子才会回头,哼。
见宋岚方落败。
我转身下台,台下群众纷纷为我让开了路。
兴奋地高喊我的名号。
「不愧是南洲第一天骄!」
「严皎才是唯一的寒剑仙子!!」
「严皎!你给我回来!你难道一点都不懂得为清风宗考虑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宋岚方不顾伤势嘶吼着。
白彦像是想起我平日里对他的好,满眼伤感地看着我的背影:「师姐……」
我不需要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他们不信我,也不爱我。
甚至在我生死未卜之际,将我最看重的本命剑送人。
他们要的不是严皎,要的是那个只懂奉献不会索取的「寒剑仙子」。
甚至,他们还没有竹寒剑爱我。
我头也不回地往人群外走。
我抱着竹寒剑,领着怪猫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闲逛。
能寻回竹寒剑,我也高兴。
我轻轻抚摸着竹寒剑的剑脊逗着我的宝贝剑。
「竹寒怕不怕痒啊,挠挠背怕不怕。」
竹寒立马微微扭了起来,发出高兴的嗡嗡声。
还没等我再逗竹寒。
「嗷!!」
从先前就一直垮着脸的怪猫,强行跳到我怀里,绷直了身子,后腿死命地蹬着竹寒的剑体,也不怕划了爪。
竹寒不满地发出嘤嘤剑鸣。
莫名其妙,怪猫什么时候那么喜欢我了?
「喂喂。」我戳了戳怀着的怪猫,「我好像没有很疼你啊,麻烦你弄清自己的地位。」
怪猫充耳不闻,直接装死。
我无奈,只能抱着了,毕竟人家先前还给我找剑用呢。
说起来,刚才白凛也在附近吧,此刻不知道为何不现身见我。
先前的灵力应该是他送我的。
「他走了吗……」我有些迷茫地自言自语道。
怀着的怪猫动了动耳朵小声咕噜。
我看着它毛茸茸的耳朵,瞧着有些神似缩小版的白凛原形。
「有空的话,我介绍一个会洗衣服的白虎大佬给你认识。」我揉了揉怪猫的耳朵逗它,「同样都是猫,你也学学怎么洗衣服呗,这样养你才有意义嘛。」
怪猫生气地伸手,假装挠我,像是恼羞成怒了。
我刚想再逗逗它,却又感觉到腹中一阵颤动。
我伸手摁住腹部,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
我都元婴期了,金丹不是应该都化婴了吗?
为什么还会有那种奇怪感觉。
为了让自己不再出现灵力全失的状态,原本打算出城历练的我只能被迫先去看病了。
我寻了处医馆,找了个老大夫把脉。
怪猫在一旁走来走去的,怪不耐烦的。
大夫点着头,细细把脉许久。
把我都弄紧张了……
不会是什么天生经脉缺陷,还是丹田有损的修仙绝症吧。
「大夫,我是不是得病了?」我坐得板正,小心翼翼地问。
怪猫在一旁冷哼一声,可能是觉得我脑子有病,没病找病。
老大夫这才抬头看我,笑眯眯地说:「恭喜你呀夫人。」
我愣了下,忽略了那句夫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生病还恭喜我?」
「胡说啥呢。」老大夫摆了摆手,一脸不赞同,「是有喜了。」
「有……有啥?」我结结巴巴地问。
「有喜,有孩子了啊夫人!」老大夫以为我听不清,直接大声说道。
原本在一旁舔毛的怪猫直接咬到舌头,猛地站了起来炸毛。
「嗷呜?!」怪猫一下子就扑到了我的腿上,死盯着我的小腹。
医馆的其他人因为大夫的大嗓门也看向了我,一脸笑意。
老大夫笑眯眯地说:「夫人的夫君应该是个妖修,这胎象一会儿三月一会儿六月的,老夫实在是摸不准呐。
「夫人有空啊还是得再找个医修看看,哦,对了,夫人谨记孕期少用灵力,会断灵的。」
我浑浑噩噩地从医馆里走出。
怪猫也浑浑噩噩地跟在我身后。
真·结婴了……
只有竹寒什么都不懂,还在那乱飞着玩。
「他不是不孕吗……」我迷茫道。
怪猫也迷茫:「嗷……」
我摸了摸小腹,有点肉,还以为是吃胖了呢。
草。
我找了处客栈先住着。
躺在床上双眼无神。
不知道该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怎么办……
服了,都半年了才显怀……谁能知道是怀孕。
大夫还让我少用灵力,拿什么赚灵石,拿头嘛。
我无奈地坐了起来。
摸了摸钱包,数一数。
服了,就剩五块灵石了,能养得起谁!
怪猫也不知道怎么了,跟被人敲了脑门一样,全程飘着走。
进屋后一直紧张地看着我,都快看成斗鸡眼了。
也不知道要不要请兽医来看看。
至于竹寒呢……
兴致勃勃地搁那削桌子玩呢。
「啧……」
后来,我赔给客栈老板四块灵石作为桌子损坏的补偿。
现在我就剩下一颗灵石了。
「烦死了!没钱,流了算了!」我生气地躺回榻上,以被蒙面。
要养自己,要养剑,还要再养一只怪猫,哪里有钱。
怪猫一听,立马紧张地在床榻附近乱抓,金瞳吓得一闪一闪地发光。
我生气地给了它一拳:「没钱可以赔床了,你能不能省心点!」
一拳直接教会怪猫如何沉默。
但还是会不服地小声呜咽。
我躲在被窝里,小腹里的崽子像是听见我说的话了。
微微颤动着,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害怕一样。
「唉……」
我的心一软,无奈伸手揉了揉小腹,尝试着安抚它。
我自然说的是气话了……
只是,突如其来的孩子,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至于白凛……
我没打算告诉他,或许,他也不希望我去麻烦他,不然先前也不会不现身。
在我摸着肚子的时候,怪猫也爬上了榻,小心翼翼地将脑袋靠在我的小腹上蹭了蹭,轻声低吼着。
我:「……」 这破猫不会以为孩子是它的吧,给它能的。
我一脚将怪猫蹬下床榻,看着怪猫慌张扑腾的模样内心毫无波动。
怪猫完全没了先前嚣张高冷的姿态,并没有生气,而是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来舔我的脸,给我叼被子盖。
我皱着眉,觉得今天猫是真的怪到离谱,我寻思着它是不是得癔症了,把我当它伴侣了。
真麻烦,还得攒一笔钱来请灵兽医阉猫。
在我陷入烦恼之时。
屋里又是一阵噼里啪啦杂物落地声。
我不满地掀开被子一看……
竹寒像是失控一样,在屋里乱窜。
我瞳孔微缩,看出竹寒被人所控,急忙伸手想要摁住竹寒,却被竹寒剑的凌乱剑气割伤手臂。
「嗷!!」怪猫见我受伤,哈着气暴怒,狠狠一爪子拍在了竹寒剑身上!
竹寒剑居然会被打落在地,半天都飞不起来。
我急忙下榻想要抓住它。
可竹寒一下子就避开我,转了一圈后,径直破窗而出,只留下一道剑影!
所去的方向,正是清风宗所在。
我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臂,目光阴沉,久久不能平静……
我不顾怪猫挣扎,将它绑住,暂时交给客栈老板看管。
独自一人来到清风宗山门前。
清风宗此时正在招待其他宗门来客,宗门之内人来人往。
我冷着面孔,一步一步踏着阶梯,走上宗门主峰。
我站在主殿外头,看着殿内的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个个都是一副霁月清风的仙门修士。
「还请温衡剑尊还剑!」我高声喊道。
殿内的人停了下来,诧异地看向殿外的我。
温衡放下酒杯,面容带笑,像从前那般唤我:「阿皎,有事,等师尊招待完宾客再说。」
他可能也没想到我就这样单枪匹马直接回宗要剑,甚至还想粉饰太平。
好似我从未掉过崖一样,笑着指使我,想让我跟从前一样听话。
我置若罔闻,继续冷声道:「温衡剑尊,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竹寒剑我不给,所以,温衡剑尊就可以抢吗?」
此话一次,全场陷入寂静。
其他宗门的人像是品出不对劲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温衡。
只要说到竹寒剑,所有人必定就能想到我严皎。
我之天赋,不仅仅在南洲有名。
换句话说,在清风宗,是我屈才了。
「阿皎!」温衡愠怒,冷声呵我,「莫要生事。」
随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客席,淡声解释:「小徒顽劣,让大家见笑了。」
客人们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我眼睑微抬,莞尔一笑:「众人难道不知严皎恶毒,被您打落混沌崖吗?现在又是喊的哪个阿皎。」
殿内的气氛又是一窒……
众人都知那个传言,但清风宗无人辟谣,是不在意呢,还是有意为之?
话已至此,我不愿再多费口舌,甚至不惜凝出一滴精血,用血结印寻剑。
我的精血有破封破阵之效。
就算他们把竹寒封印得再深再死!
我也能将它找出。
「竹寒!起!」
清风宗存剑峰里的藏剑也跟着齐鸣!回应我的召唤!
竹寒在长鸣,我心中一喜,御气飞向存剑峰。
温衡见状,脸色阴沉,此时也顾不得脸面,起身掐诀,数道咒文,将我封禁在半空中。
我面无表情,用灵力割破自己的双腕,将流出的鲜血凝在一起破封!
围绕在我身周的咒文被血液侵蚀,破裂而开。
竹寒也被我的血气吸引,破峰而出,向我飞驰而来!
我接过剑,急忙在剑身上以血刻印,防止它又被温衡影响。
随后我便打算飞离清风宗。
可温衡毕竟还是度劫期大能,一掌直冲我而来!
看着如大山般袭来的掌印,根本无处躲闪。
第一次直面渡度劫修士带来的威压,让我身体不受控地僵持在原处。
在此危急关头之际,一个巨大的渐金白虎幻影从主峰悬崖底爬起。
「吼!!」
说句遮天蔽日也不为过,白虎幻影一声虎啸将掌印击碎!
众人惊恐地看着幻影,不知是何方妖族大能,纷纷凝起灵力护体。
而温衡像是看出了什么,看着幻影皱起了眉头。
「白凛……」我愣愣地看着幻影喃喃道。
一只温暖的手环住我的腰,将我护在怀里。
熟悉的威严声音响起:
「吾在。」
「想做什么,便去做。」白凛冷冷淡淡地护着我说道。
我看着温衡被白凛的威压压到抬不起头的模样,心中有些悲凉……
我缓缓走向温衡。
众目睽睽之下,提起剑,对着他的胸口狠狠刺了一剑,剑体穿膛而过。
温衡闷哼一声,鲜血滴滴答答地流落在地。
在后殿的宋岚方他们瞧见后,立马惊恐地上前大喊:「师尊!」
我抿紧了唇,抽回剑。
没有剑体挡着的伤口,更多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温衡的白衣。
温衡不顾伤势,抬头看我,淡淡嘲讽道:「你的无情剑诀修炼的终究还是不够。」
温衡永远都知道,该怎么去刺痛我的心。
冷情的人修了无情剑诀来避情,但还是做不到绝情。
「算了,就这样吧。」回过神后,我疲倦地对白凛说道。
毕竟从前,我的确当他是我的父亲……
可惜,他变了。
在混沌崖下的时候我就想清处了。
温衡对竹寒的强大而感到满意,但他并不喜剑主的独立。
他不需要一个强大而独立的徒弟。
温衡要的是,言听计从,能为清风宗带来好处的剑仙弟子。
或许,当初温衡也知道我没有推白晚晚,他只是需要一个借口,将我困在混沌崖下的借口。
看着宋岚方他们沉痛谴责的目光,心中突如其来一股酸涩。
「明明受委屈的是我,他们凭什么这样看我。」我忍不住,怕自己落泪,于是转身抱住白凛,在他怀里闷声说道。
白凛冷冷地瞥向殿前那群畏惧他的人,声音冰冷地说道。
「既宁做我,何惧非议,莫要理会庸人目光。」
见我还躲在他怀里,白凛心一软,努力用平和点的声音安慰我。
「莫怕,有吾在。」
话语刚落,巨大的轰隆声起。
白凛为了哄我高兴,还削掉了清风宗的主峰山头。
山体完美的横截面展现在众人眼前。
靠近山体的人惊慌躲闪……
巨大的落石翻滚而下,狠狠砸在了清风宗主殿之上,烟尘四起。
在场的人乱成一片。
白凛很满意,眯着眼笑了,随后抱着我转身离去。
温衡被人扶起躲闪落石,可他的眼神还死死地盯着我跟白凛的背影。
不知道是在看我,还是看白凛,眼神意味深长。
白凛带着沉默不语的我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宫殿。
两人相隔半年,第一次独处,四目相对无言。
想见他的时候不出现,现在出现了又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说谢谢吗……
后来,还是白凛先忍不住,金瞳微微闪烁,故作冷漠地问我。
「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跟吾讲吗?」
我恍然大悟,拿起了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剑,竹寒。」
竹寒嗡嗡两声就算打招呼了。
白凛紧抿薄唇,一双金眸危险的盯着我眯紧了眼:「再想想。」
此时小腹里的孩子像是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一动一动的,很是兴奋。
我摁住小腹,暗暗咽了口口水。
白凛应该不知道吧……
「我叫严皎。」我试图浑水摸鱼。
而白凛见我这副心虚遮掩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将我摁在他的床榻上。
白凛伸手抚上我的小腹,咬牙切齿地问我:
「这是什么?你说。」
「是肉啊!」我红着脸说道。试图将他的大手拿开,再不拿走,崽子又要动了。
「肉?」白凛冷笑一声,无情揭穿,「是我跟你的小虎崽子吧……」
你非要说得那么直白吗……
「啊对对对,那你想怎么样……」我躺在床上,冷哼一声,「你不要它,我自己也能养。」
白凛听后更气了,阴沉着声音问我:「吾何时说不要这个孩子了?」
「那你为什么凶我!」这会轮到我生气了。
凶巴巴的谁知道你是想干嘛,猫科就是烦!
白凛被我突然大声吓了一跳,声音弱了一点:「吾何曾凶过你,相反,当初还是你先不辞而别。」
不辞个屁,我直接当着白凛的面,扭头就走的好吗……
我闷声不语,实在不想说话了,闭上眼假寐。
见我不说话,白凛也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问:
「吾与你,理应算是道侣对吗?」
我闭着眼,面无表情答道:「我们算是一夜露水情,没感情算什么道侣,你不必为了孩子妥协。」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白凛气鼓了脸,龇着牙凶狠地说:「是!吾跟你没感情!都是为了孩子。」
他阴沉着脸躺在榻上,过了一会儿,他神情不自然地慢慢靠近我,像是想要伸手再摸摸我的小腹。
我一下子就把他的手拍开了,扭头瞥他:「干嘛,你怎么乱摸别人肚子啊。」
「本皇摸自己的孩子都不让!!」白凛气死了,怒喊道。
我也不知道哪里憋着一股气,冷冷地说:「还没生出来呢,你摸的是我的肚子,不给摸。」
哼,还本皇……千年前的妖皇谁认你。
此时,殿外居然传来敲门声,一个声音询问着殿内的白凛。
「妖皇陛下,四方妖王求见。」
我:「……」 打我脸呢这是。
「不见,别来烦吾,吾有要事。」白凛冷声回绝道。
「遵命。」殿外的人应声道。
殿内又安静了下来。
我心情不知为何有些低落,我翻过身打算睡觉。
至于白凛走不走,我无所谓。
都双修过了,也没啥好矫情的。
可是白凛却强迫我坐起来,我不耐烦地看着他。
却见他神情紧张,紧皱着眉头,像是准备要说什么大事一样。
「不……不是因为孩子,吾说的气话。」白凛冷着脸结结巴巴地说。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我心中一跳,愣愣地说:「没听懂,说清楚点。」
「那只白猫是吾!这下听懂了吗!吾跟了你许久。」白凛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吾对你有情,吾心悦你!出崖后就一直跟着你!不是因为孩子。」
「我……你……」我呆呆地看着白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心中发软,骄傲无比的大猫居然也会如此直白。
我话都没说完,白凛直接捏住我的下颌,一下子就亲了过来。
青衣将落……
青衣又穿起来了,因为孩子在动。
我与白凛默默躺着,沉默无语……
我欲言又止:「崽子才这么大就……启智了?」
白凛把头埋进我的胸口,冷漠道:「是。」
略显无爱的一声嗯……明明之前还想摸崽子。
我伤感地叹了口气,居然还有点小失望。
不过,不来也好,白凛毕竟是猫。
emmm……我还是不找罪受了。
我又想到了崽子的月份问题。
我迷茫地推了推一旁的白凛问他:「为什么我都怀了半年了崽子才那么点大啊?我还得怀多久啊,三年?」
白凛淡淡说:「还需一年,白虎幼崽本就强大,出生即是金丹,自然比人族要久上一倍时间。」
我叹了口气,打算弄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白凛……」我轻声喊他。
白凛眼睑微抬,冷淡回应:「何事。」
先前还结结巴巴的告白,现在又给我傲起来了……拳头痒了。
我忍了,但提出了要求:「妖皇大人?给我看看原形呗。」
好久没撸大猫了……想摸。
白凛有些不情愿,磨磨唧唧了一会儿,还是化回原形白虎。
超大的白虎直接出现在殿内。
白虎金瞳炯炯,揣着爪子优雅地往地上一趴,威严之中还透露着慵懒。
我下了榻,看着白凛慢悠悠地甩着修长而又漂亮的白尾巴,我心痒不已。
我伸手去抓,白凛居然躲?
那好吧我客气一点,问一下好了。
「我可以摸摸你的尾巴吗?」我看着眼前的巨大白虎理直气壮地问道,「毕竟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了。」
「那又如何,吾不肯的事,谁也无法强迫。」白凛一双醒目的金瞳看着我,用低沉着声音说道,高傲无比。
「我不生了。」我伸手假装要捶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肚子,白凛吓到炸毛,整只虎都快跳起来,直接将尾巴甩到我面前。
「本皇开玩笑!开玩笑的!」
我勾唇一笑,心满意足地往他白肚皮上一趴,玩起了他的尾巴:「哼,就强迫你,区区妖皇而已。」
「是,区区妖皇……」白凛怕我滚下来,用大爪子护着我,无奈地顺着我的话讲。
毕竟妖皇也怕老婆。
「脾气真坏。」白凛虽然纵容我在他肚皮上打滚,但还是会说我。
我反驳道:「对,你脾气好,尾巴都不让摸。」
白凛冷哼一声:「等你生下孩子,吾会让你知道尾巴不是那么好摸的。」
我无视白凛的警告,只当他是无能狂怒。
继续美滋滋地玩着他的尾巴,偶尔摸摸他的白肚皮,逆着毛去摸。
白凛一生气就会炸毛,一炸毛,那手感摸起来就很舒服。
所以我时常会故意去气白凛,主要是为了摸毛。
最爱看白凛冷脸瞪我,但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放下以前的烦心事,专心致志地在白凛殿中养着孩子。
白凛虽然不爱笑,看着不体贴还凶。
但在我不舒服的时候,会满脸心疼地为我揉腰,帮我穿衣,还会教训肚子里的崽子让它乖一些……
拥有一只爱生气的傲娇大猫,好像也不错。
某天,我逗完白凛,闲来无事,又觉得不能荒度时光。
于是,我又看起了无情剑诀功法。
原本早上会去外头处理事情的白凛,一见我拿着个功法卷轴在悟,立马就不出门。
白凛目光阴沉沉地靠在一旁看我认真研究功法。
忍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
「是吾对你不够好吗?还看无情剑诀,严皎你怎么不直接杀夫证道算了,足以让你白日飞升了。」白凛走了过来摸着我的肚子,凶道。
咋还无理取闹呢?
我皱着眉头扭头看白凛:「干嘛,我好好修炼,你不开心,那一辈子元婴,然后死得早,你就开心了啊,你想娶小老婆不成?」
白凛又垮脸了,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人。
我习以为常,假装往榻上一滚,然后眉头一皱:「白凛,肚子不舒服。」
「哪里疼。」白凛一下子就蹦起来了,紧张伸手去摸我肚子,「孩子又踢你了?」
「对,它踢人。」我面无表情地说谎道。
肚子的孩子听见了,急了,还真用力地踢了我几脚。
草了,这回是真疼了,我疼得龇牙咧嘴。
白凛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肚皮传来的力度,信了我的话。
立马散发出强大妖力覆盖我全身。
白虎崽子畏惧父亲,感应到妖力后,委委屈屈地安静下来了。
这一下,孩子安静了,白凛也安心了。
白凛成功忘记了先前的无情剑诀,只记得孩子不听话,紧抿薄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点愧对崽子。
但不多。
「有我和孩子在,别看无情剑诀了。」白凛摸了摸鼻子,不自然地说道。
哎呀,给大猫别扭呢,生怕我看多了就不爱他了,还扯上孩子了。
不过该练还得练,得有一技之长不是嘛。
我本想抱着白凛小憩一会,浑水摸鱼过去。
但白凛突然吻住了我,把我亲得晕头转向的。
等我推开他以后,白凛突然将一样东西塞到我手心。
我张开手心,快被手里的东西亮瞎眼了。
一个不规则的丹体在我的手心里,泛着一圈又一圈的金色灵光。
「吞下,吾的半颗妖丹,吃了以后就不会断灵了。」白凛拿起妖丹放入我口中,轻声道,「还可与吾同寿。」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妖丹等同妖族的第二条命,还关乎他们的妖力与气运的强盛与否。
就这样给我了……
「你很爱我吧,白凛。」我抬眸看向他,笑眯眯地问道。
「吾只是不喜身旁总是换人罢了。」白凛冷声否认,红着脸,伸手想要让我快点吞下。
是有点羞恼在身上的。
啧,耳根子都红了,嘴硬的大猫……
我心满意足地吞了下去,一把抱住了我的大猫问他:「那你就剩一半了,妖力会不会变少?」
「只有这一半,都给你了,吾用魔气也是一样。」白凛漫不经心地说着。
差点忘了白凛也算是魔,会驱使魔气的……
等下,不对啊!为什么只有一半。
白凛看出了我的疑惑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被仙门所夺,封印起来了。
我愣神许久,抬眸看向面无波澜的白凛。
所谓仙门……
只怕是生刨丹田,取出妖丹的。
因为怕白凛死了,阵法无处吸取天道气运,所以才给白凛留下一半的妖丹续命。
不然,夺人妖丹,怎么会只拿走一半呢……
这样的贪婪之人,称之为仙门。
而什么都没做错的白凛,被称为魔。
「日后,我会替你夺回。」我心中苦涩,干巴巴地对白凛承诺道。
「莫要伤怀,等你生产完,吾再去寻回那一半,都给你。」白凛将我抱入怀中安慰着。
我默不作声……
才不是因为想要妖丹呢。
是因为……心疼啊。
我紧紧地搂住白凛,心中无比酸涩。
有了白凛的妖丹后,我的灵力日渐上涨,就连无情剑诀也变得容易感悟。
的确受益匪浅。
我想着等我生完孩子,要一起跟白凛去拿回半边妖丹。
不去抢别人的,但别人也别想抢我们的。
只是没想到,还没到我生产那日,白凛就出事了。
白凛那日,面色冷凝地说是出去处理事情。
可是已经连着三日没见着他的身影。
我放下手中书,有些忧虑。
问了白凛的部下,众多妖族都说不知晓白凛的去处。
直到万丹宗的宗主上门,也就是秦珠的父亲。
为了报恩,他隐晦地告诉我,温衡剑尊集齐部分仙门修士在清风宗。
而我的夫君白凛也在。
他还问我知不知道拘神借魂阵,将被镇压之人的气运与天赋借与布阵之人……
秦宗主说,拘神阵正是温衡那些人的先祖所创。
这便是为何有些仙门世家弟子,明明不是天灵根却也修炼飞速的原因。
我心中发凉。
我谢过秦掌门后,出殿寻找白凛的部下又一次询问。
他们支支吾吾地说,四方妖王已经过去了,妖皇并不想我知道这些事。
我面无表情,扶着腰转身回殿,唤来了我的竹寒剑。
「不可啊!您还怀着殿下呢,妖皇陛下会平安回来的。」众妖大惊失色,想要阻拦,却也不敢伸手碰到我。
我并不理会他们的劝阻,直接御剑飞行。
如果是清风宗,我必去。
这一次,或许是去斩草除根了……
无需多久,我便来到了清风宗上空。
云雾缭绕青山,清风宗正在众峰群中。
看似人间仙境,可惜这里子啊,只怕是腐烂不堪。
我冷笑一声,挥剑甩出一记长虹剑气,直冲清风宗。
清风宗的护山大阵一下子震荡不已,摇摇欲坠。
但并未有人出来查看情况。
我紧抿着唇,神情冷凝,一道又一道的冲天剑气接连不断的击向护山大阵。
不过几息,大阵破裂而开,真实的清风宗展示在我眼前。
断壁残垣,血气弥漫……
而在那主殿广场之上,无数道铁索,困住了一只浑身是血的巨大白虎在咆哮着。
众修士神情紧张地围在白虎周围,掐诀念咒加固封印。
众人狼狈不已。
其中位于主位的温衡衣着更是凌乱,他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抬头看向我。
温衡冷不丁地冷笑了一声,挑衅般地抬手向我展示手中的东西。
而温衡手中的金色物体,居然是白凛那先前被封印的半颗妖丹。
他就是靠着这个,才能压制住白凛的,还用法让白凛失去了神志。
「白凛……」我浑身发冷,呆呆地看向浑身都是魔气的白虎。
「吼!!」
白凛好像不认识我了,往日漂亮的金瞳消失,如今双眼漆黑无比,对我愤怒地昂首吼叫着。
周边修士脸色一变,立马收紧了铁索生怕白凛挣脱。
温衡出言嘲讽:「好徒儿,你是怕师尊杀不死这牲畜,所以就算怀着孽种,也要来送竹寒剑助为师一臂之力吗……」
我并未理会他,而是提剑冲向那些控制铁索的修士。
「你疯了吗!」温衡脸色一变,出手阻止,「没看见这牲畜入魔了吗!」
我转身回手一剑,狠狠挥向温衡,咬牙切齿地说:「入魔的是你!」
温衡立马凝起灵力护体,但回过神后,还是对我展开了攻势,只是好像并没有占到优势。
我剑招越发凌厉,招招都往温衡死穴而去。
温衡也不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招式也只往我高隆的腹部冲去。
「你居然已经度劫了?」温衡不可置信地说道。
「有何稀奇,我与你这等庸人不同。」我攻击他的同时,还不忘冷声嘲讽。
温衡是三灵根,我此话一次无疑是往他心尖里剐。
他也招招向我下死手。
此刻,阵旁的一个老头开始念咒,阵中的土地变得如黑水一样黏稠。
白凛挣扎得越发明显,他那巨大的兽身缓缓陷入黑水之中。
拘神阵衍生出无数黑红枷锁,伸向白凛,想要将它往黑水里拖。
「吼!!!」
入魔的白凛怒火中烧,猛地一挥爪,强大的黑色爪印,将东面布阵之人全部杀死。
阵法开始震荡,但后面的修士就算害怕也不敢松懈,只能硬着头皮补上了死去之人的位置。
眼看着白凛即将要被封印,我心中焦虑,加快速度,想要将温衡击退。
温衡见我越发暴躁,又喊来了一个度劫期修士围攻于我。
此时,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分地动了起来,我一只手护着腹部,另一只手持剑攻向二人。
腹部开始抽痛,我背上全是冷汗,暗暗祈祷着孩子别在这时做动……
「严皎啊,亲眼看着你的靠山是如何被我封印的吧。」温衡笑意盈盈地说道。
说完,他也不与我纠缠了,转身飞向拘神阵,毕竟他才是主阵人。
我想拦住他,可眼前的这个度劫期修士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杀不了我,但阻止我的行动还是可以的。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存剑峰。
那座峰里,有无数把先天灵剑。
曾经,所有剑修弟子在筑基之后,都有一次机会上存剑峰挑选灵剑。
说是挑选灵剑,实际上是灵剑挑选主人。
越强大的灵剑越挑剔。
而竹寒剑,也是从存剑峰出来的,是近百年来最强的一把剑。
不过……不是它挑我。
是我从千万把灵剑里,挑中了它。
因为,存剑峰的剑,皆属意于我!
我用竹寒割破手,认真地将血涂在竹寒剑脊之上。
「带着我的血,去破开存剑峰,带它们出来。」我轻声嘱咐着竹寒。
竹寒长鸣一声,飞向存剑峰!
那度劫修士见我手中无兵器,心中一喜,急忙向我攻来。
我并未理会,随意阻挡了两下,凝聚心神与灵力来御剑。
此刻,不远处的半空,剑鸣声起。
一声,两声的话不够响。
如果是全部的剑呢?
巨大的剑鸣与破空声响起。
原本漫不经心的众人被声音吸引,抬头一看,都愣住了……
无数的灵剑轻快地向着我这边飞行而来,嗡嗡作响的剑鸣透露着欢愉。
我闭上眼开始用灵识沟通灵剑……
外围的修士看着满天灵剑,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想要御灵护体或者直接转身逃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操控着灵剑将想要逃跑的人穿胸而过。
灵剑带着鲜血如同细雨般冲向地面的众人……
温衡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愣愣地看着满天的灵剑,神情复杂,他知道我天赋高,只是不知道我的天赋如此之高,竟能御万剑……
「严皎,请诸位前辈上路!」我缓缓落于地面,冷冷地说道。
正在阵中的修士们发现灵剑雨后,惊惧不已,回过神后不再护阵,被死亡的阴影笼罩,转身便想跑。
「温衡你自己封印吧,老夫不要这气运了!」
「对对,我不要了!我要回宗门!」
我冷冷一笑,现在想走怕是晚了。
无数灵剑呼啸而过,嗡嗡剑鸣夹杂着修士们的哀号声……
几息过后,在场只剩下我跟温衡站着了。
温衡苍白着脸,强装镇定地笑着喊我:「阿皎……师尊错了。」
而我回应他的则是穿膛而过的竹寒剑。
我靠近温衡,将他踢倒在地。
「将妖丹还我。」我居高临下地用剑指着他。
温衡咬牙,将怀中的半颗妖丹放在一旁。
我收起妖丹后,在温衡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毫不手软地一剑扎破他的丹田。
我转身靠近拘神阵,看着在其中怒吼挣扎的白凛,心中发酸。
「白凛,等一下,我来帮你。」我轻声安抚阵中的白凛。
忍着腹部不断加剧的疼痛,我冒着冷汗操控灵剑不断砍向那些枷锁。
可是速度还是很慢,我又一次割伤了我的手臂,想要依靠自己的血液破除拘神阵。
而身后还未死去的温衡,声音虚弱地想要阻止我。
「他已经完全入魔了,只能封印,不能放他出来!
「到时候不仅仅是我们会死,整个南洲都会遭殃,严皎,你不能放!」
「与我何干?」我回头冷漠地看着他说道。
真是笑话,这一切难道不是他造成的吗?
活着的时候想着自己,临死之际就开始念着苍生了?
而我也没那么伟大,我只要我的白凛。
温衡见我不听劝,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你若是听话点,当初我就不会那样……」
我并不给他这个机会,怒而转身,直接操控万把灵剑,直接冲向温衡,将他活生生钉死!
而我看着一直冲我怒吼的白虎,难受极了,亲手上手去砍那些该死黑红枷锁。
「凶死了……你明明说过以后不凶我的。」我带着哭腔看着白凛说道。
好在这些枷锁已经被灵剑砍断了大半,我也没有灵力再支撑这些灵剑了,剩下一半只能靠白凛自己。
灵剑纷纷落地。
我扶着腰,走进阵中,想要去抱抱我的大猫。
可是白凛直接一爪向我挥来,幸好竹寒及时挡住了。
我也不慎跌倒,腹中越发疼痛……
可我还是忍着痛站了起来走向白凛。
「白凛!」我红着眼睛凶他,「你个混蛋能不能看清楚我是谁!」
「嗷!!」白凛的虎目中闪过挣扎,大爪子捂着脑袋,痛苦的趴在地上低吼着。
我像第一次见面那样,跌跌撞撞地走向他。
看见我靠近,白凛迷茫地看着我,随后又神情狰狞地对我龇牙:「呜……」
肚子里的孩子越动越厉害,我疼得又跌倒在白凛面前,腹部强烈抽搐,身下像是有液体流出……
我缓缓回头看向裙下,鲜血慢慢染红扩大……
我捂着腹部,痛得直冒冷汗,我害怕地看向白凛:「白凛……我……我好像要生了。」
白凛看见我的鲜血后,脑袋发昏,拼命挣扎着半边枷锁。
拘神阵破裂而开,化成灵气消散而去。
大白虎踉踉跄跄地靠近我,那双虎目里的黑,褪去了大半,摇了摇大脑袋,神情挣扎地痛苦低吼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变回了金瞳。
白凛清醒了,下一秒立马化成人形,惊慌失措地抱住了我:「阿皎!」
「白凛……真的好痛。」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哭了出来。
「阿皎别怕,吾在,是不是很痛,吾带你回去。」白凛神情紧张又自责地检查着我的状况,抖着手,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
我紧紧攥着白凛的衣领,满脸细汗,咬紧了下唇抵御一阵阵的痛感。
眼看着我就要生了,白凛手足无措,但带我回去的话,又需要一段时间,这里又不适合我生产。
白凛看向地下的残阵。
这才想起来,混沌崖入口就在不远处。
白凛慌张地抱着我先回到了混沌崖的山洞里。
至少那边没有人,不怕有残余的敌人偷袭。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干净衣物被褥铺在地上,缓缓将我放置在上面,替我查看情况。
我被孩子折磨得冷汗直流,白凛心疼得脸色发青。
他将我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替我揉腰,度给我妖力想替我缓解疼痛。
「别咬自己,咬着吾的手,慢慢用力。」白凛怕我咬伤舌头,立马将手放在我的嘴边。
「我不想生了……」我痛到双眼发黑,哽咽着抓着白凛的衣领。
「好,以后都不生了。」白凛懊恼得也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揉着我的肚子。
因为是早产,小虎崽子似乎不想出来一样。
磨磨蹭蹭许久都不曾下来。
把白凛急得浑身都在发抖,只能缓缓替我推着肚子。
我疼了一整夜这才在凌晨之际将孩子生下,生完我来不及看孩子就昏睡过去。
独留白凛手忙脚乱地替我清理身体污秽,还有一个在乱哭的孩子。
等我醒来时,白凛满眼血丝地护着我,我正披着白凛的外袍。
「孩子呢。」我看着一脸惊喜的白凛问道。
白凛听后,小心翼翼地掀开外袍,我们俩中间躺在一个小小糯糯的小宝宝。
我心软不已,将小崽子拥入怀中亲昵。
「白凛,是男孩女孩?」我问白凛。
白凛哽住了,他只顾着先弄我了,哪里会刻意去看孩子,见孩子没事就包起来了。
白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吾忘记看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掀开了崽子身上的布,随后又盖了回去。
有雀雀,是儿子。
「啧,男孩啊,那……男孩也行。」白凛听了后点了点头,纠结了一会儿就接受了,又开始关注我的身体。
一直在问我还痛不痛,愧疚得一直亲我舔我,还会变化原形给我当坐垫。
我皱着眉推开一直给我理毛的白凛,有点不习惯他的黏人。
白凛怕我身子没好会痛,所以没敢移动我,而是火速回到妖荒山将家居跟食物打包来混沌崖。
一个山洞愣是被他整理得像个小家。
我傻傻地看着大张旗鼓的白凛,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这样我在混沌崖坐完了月子。
崽子也大了一些,平时白凛嫌我老抱着他,一喂完奶他就伸手将崽子变回了原形,让崽子自己在床上蹬腿 ,哼哧哼哧地吃力乱爬。
我看着黑色金纹的小虎崽子陷入沉思……
「白凛,我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我不确定地问。
「你倒是想。」白凛瞥了我一眼,「孩子是在我入魔时候有的,所以黑了,长大有妖丹后,魔气自然会褪去。」
我扯了扯嘴角,略显无语。
后来,等崽子又大了一些后,白凛还是死活不肯走。
我不明所以,环境简陋的破山洞哪里好,于是我强迫他带我回妖荒山。
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什么不想带我出去。
因为我在混沌崖的时候,竹寒和那些灵剑找不到我,还在当初的阵里盘旋着。
但我一出去,那些灵剑就跟找到了亲妈一样,叽叽喳喳地飞来了。
原先,我只需要保养竹寒一把剑。
现在,不仅多养了个孩子,平日里我一闲下来就得给这些剑擦擦身子,摸摸剑脊。
而白凛就抱着软乎乎的黑崽子,阴沉沉地站在我身后看我逗剑,牙齿咬得嘎吱响。
生气,但他不说,格外有骨气,白凛在等我自己发现他生气,然后去哄他。
可惜,我只顾着孩子跟剑了,压根没发现他不高兴。
后来某天,白凛不喜欢灵剑争宠,也不喜欢孩子移走我的注意力,他在宫殿门口设了阵法,然后把黑崽子也往门口一放,让竹寒和其他灵剑来看孩子。
孩子与剑都进不来,只能在门口嘤嘤嘤的。
关门后,白凛火速化成原形,在我面前蹲下。
「阿皎,要不要……摸摸吾的尾巴?」高大的白虎靠近我,扭扭捏捏地将尾巴递到我的手心。
我惊奇了一下,问他:「你不是不爱给我摸尾巴吗?」
「现在可以。」白凛贴近我,金眸期待地看我,完全没有平时的高傲。
我开心地扑向他的白肚皮乱摸,随口问了一句:「为何。」
白凛舔了舔白爪子,金瞳温柔地看着我说,「摸尾代表求欢,你摸了几次,就代表你求了吾几次。」
我面无表情地爬起,准备出去。
金白相间的长尾直接圈住我的腰往他怀里卷。
「阿皎……」白凛轻吻我的后脖颈,温柔地唤着我,」现在后悔晚了。」
「不要原形!不咬脖子!」我挣扎着,到最后只能无力妥协,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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