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经历过死里逃生?

2023-01-07T00:00:00Z | 37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3-01-07T00:00:00Z

你有没有经历过死里逃生?

我家一夜之间变了样。

一开门,我差点吓得一屁股坐下。

门内站着我爸妈,正对我僵硬地微笑。

他们脸上苍白,嘴唇鲜红,眼睛里没有眼珠,脖子上挂着红牌。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进小区后,收到了一条短信。

【1.提高警惕,绿牌是人,黄牌半人半鬼,红牌是鬼。】

【2.要听楼长的话,遇到事情可向楼长求助。】

【3.不要听楼长的话。】

【4.每个人的家里最多只能出现一个活人!入侵者要接受惩罚。】

【5.黄牌者都是骗子!】

【6.红牌者从不说假话?】

【7.不要乱吃东西,亮着绿灯的小卖铺值得信任。众所周知,绿色是一种安全的颜色。】

【8.晚上十二点前必须回家。】

【9.小区里的保安能保证你的安全。】

【10.鬼都擅长伪装,别被骗了。】

【11.如果可以,做一个听话的孩子,尽量不要违背父母的意愿……】

【12.拿到黑牌,就能出去。保安会检查,不要让保安看见黑牌,把黑牌交给门卫的老大爷。】

【13.如果家里有穿红衣服的人,那就千万别回家!】

【14.父母是爱你的,尽管有时候方法不对。】

【15.阻止你的父母给叔叔黑桃开门,坚持三分钟后黑桃会自动离开。】

我只能给你提供这十五条规则,不幸的人,祝你好运。

以上是我收到短信的全部内容。

有病?

我父母也不在这里,我明明孤家寡人在这个城市。

恶作剧也不打草稿。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住在我家对门的一个一米八大帅哥。

虽然不知道人家叫啥名字,但由于他很帅,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刻。

他此刻也在看着手机。

走过他身边,我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一个绿色的牌子。

绿牌?

我想起来刚刚的短信。

「那个,帅哥,你脖子上怎么挂个绿牌啊,小东西挺别致啊。」我停下脚步问他。

「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也有。」

我低头看时才发现,自己什么时候也被挂上了一个绿牌。

在这一刹那,我冷汗直冒。

「你也收到短信了?」我问帅哥。

帅哥把手机给我,我匆匆扫视一眼,也是十五条规则,只是有些地方跟我不一样。

「完了,见鬼了。」我的声音颤颤巍巍。

帅哥没说话,往我们住的那栋楼走去。

我跟了上去。

我跟帅哥背对背,分别面向自家大门。

「我叫江匀添。」帅哥说着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家门。

「噢,我叫池菡。」我回头看了一眼。

我看见江匀添家里出现了一只可爱的白色贵宾犬,但是我记得他从来没有养过狗。

江匀添看见这只狗后脸上有些难看,但他还是进了家门,然后关上了门。

接下来到我了,真的好想哭。

可是不回家就要死在外面。

我拿出钥匙,深呼吸几次后,缓缓打开了门。

一开门,我差点吓得一屁股坐下。

门内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正对我僵硬地微笑。

这两人脸上苍白,嘴唇鲜红,眼睛里没有眼珠,脖子上挂着红牌。

是鬼。

为何,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那么大?

为何江匀添家里只是一条可爱的小狗,而我家里是鬼父母?

我的悲伤有太平洋那么大。

「女儿啊,你回来啦?」说话的声音是女性的声音。

但鬼母的嘴并没有动,一直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微笑。

「快进来吧。」这次是男声,想必是鬼父开的口。

我刚想进去,却发现自己腿软进不了。

刚一迈步,我直接趴倒。

这时我看见鬼父鬼母的膝盖头居然是朝里的。

也就是说,他们的头是安装反了的。

我感觉自己离被吓死不远了。

「怎么摔倒了啊,你是害怕爸爸妈妈吗?我们的女儿是听话的孩子,从来不会害怕爸爸妈妈。」

听到鬼母的话,我又是一个激灵。

如果我害怕鬼父鬼母,那我就是不听话的孩子,不听话的孩子会死很惨吧……

「瞧您这话说得,我怎么会害怕呢?我这是匍匐在地表达我对您的爱呀。」说着这话,我颤颤巍巍站起身,进了家门。

此刻,我想,江匀添肯定在家快快乐乐跟小狗做游戏呢。

不像我,只能哭着飙演技。

江匀添:快乐做游戏?要不咱俩换换?

2

家里很奇怪。

墙上的画是倒着挂的,墙上有用红色液体乱涂鸦的痕迹,气氛很压抑。

「女儿,我为你准备了饭菜,一定要吃哦。」鬼母又发话了。

我别无选择地选择坐在餐桌上。

青椒炒肉、红烧排骨、清蒸鱼、番茄炒蛋、猪肉炖粉条……

桌上的饭倒是看上去正常。

但我知道里面肯定有诈,说不定我吃一口我就「咔嚓」了。

「吃呀。」

鬼父鬼母坐在我的对面用黑洞洞的眼眶看着我。

我拿起筷子,却没敢动。

吃了饭会死,不吃饭就是不听话的孩子,也会死。

我盯着桌子上以红色为主的饭菜,最后目光落在了唯一一抹绿色——青椒炒肉上。

【众所周知,绿色是一种安全的颜色。】

没辙了,拼了。

我夹起一条青椒塞进嘴里机械般咀嚼。

「我吃饱了。」咽下后,我放下了筷子。

鬼父鬼母没说什么,于是我离开餐桌回到自己的卧室。

一小时过去了,我还活着。

看来是赌对了。

我松了一口气。

看来短信里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如果我想逃离这里,就要拿到黑牌。

可是黑牌又在哪里?

短信只给我提供了十五条规则。

也许……江匀添那里会有新的线索。

就在这时,死寂的家中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

「哎呀,一定是叔叔黑桃来了。」是鬼母的声音。

我一愣,立马冲出了房间。

「不要开门!」我朝鬼母吼道。

「为什么呢,你叔叔还在门外等着呢,听话,快让开。」

「因为,妈呀,你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心爱的宝贝女儿好像感冒发烧了,你给我看看。」

【父母都是爱你的。】

我就不信我在我爸妈心中的地位还不如那个狗屁黑桃。

果不出其然,鬼母走了过来,没有去开门。

鬼母的手冰凉,放在我的额头上。

看见凑近的鬼母,我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黑洞洞的眼眶,好像要看穿我的小心思一样。

但我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有手的,那就是鬼父。

「那我去开门。」鬼父说着就要从沙发上起身开门。

「爸呀!」我大吼一声。

「怎么回事?」鬼父转头看我。

「爸爸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我都感冒了,只有妈妈在我身边,你既然那么喜欢叔叔,那就让叔叔当你女儿吧!我,终归是错、付、了!」

就在鬼父朝我走来时,敲门声停止了。

我麻利起身:「哎呀,我好像又没事了。」

这时,我又听见隐隐约约的敲门声,叔叔开始敲江匀添的门了。

江匀添没有鬼父鬼母,自然也不知道什么叔叔黑桃,江匀添不会傻不愣登开门吧?

他死了,我的信息就少了,他可千万不能死。

我得想办法给他点提示。

出去应该不行,我现在出去说不定我就死了。

让鬼父鬼母出去?

那岂不是给叔叔黑桃开门?

怎么办……

我整整纠结了三分钟。

哎呀,叔叔都走了,我还没想到办法提示江匀添,我真是一个废物。

呃……叔叔走了?

一想到江匀添安全了,我松了一口气。

3

已经是下午了,我除了那一口青椒,我什么都没吃。

我必须出门找到亮着绿灯的小卖铺。

要是能碰见江匀添就好了。

恨死了,手机没有信号,不然就能联系上他了。

站在门口的我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咳嗽。

那咳嗽咳的真是惊天动地,不是肺痨晚期都发不出这声音。

看来外面有鬼,而且是肺痨鬼。

出去后肯定就是被感染,然后得肺痨,卒。

不能出去,等鬼走了我才能出门。

我站在门口等了三十分钟,门外的家伙嗓子都咳哑了。

这都不放弃?

这年头鬼都这么敬业?

为了诱惑我出去,这么拼命?

但方法也不对啊,我又没啥怪癖,怎么可能听到咳嗽声就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开门出去?

啧,真是,门外的鬼跟白痴一样。

又过了十分钟,声音终于停止。

看来是走了。

当我打开门准备出去时,鬼母不知道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后。

「女儿,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探寻宇宙的奥秘。」

鬼母没说话,转身走了。

想必鬼母是接不上我的话。

这时鬼父突然开口:「听话的孩子今天会在七点半之前回家。」

「您放心。」我开门出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我讨厌下雨天。

走到楼下,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快步走上前。

果然,此人是江匀添。

「太好了,是你!」

遇见江匀添是我意想不到的。

「咳咳,你终于下来了。」江匀添哑着嗓子说。

不对,他不是江匀添。

【鬼都擅长伪装,别被骗了。】

「你不是江匀添,江匀添不是这个声音!想骗我?做梦!」说完我就打算溜。

江匀添一把拉住我说:「我……咳咳,我这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刚刚在你家门口咳了三十几分钟,也不见你出来跟我碰面,所以嗓子才哑的。」

「在外面咳嗽的不是鬼?」

「鬼的耐心不超过十分钟,你不知道?」

我还真的不知道。

【鬼的耐心不超过十分钟。】

白痴竟是我自己。

真是苦了江匀添。

「对了,你出来干什么?」心虚的我转移话题。

「去小卖铺买东西吃,待在家真是要我的命。」

「你就知足吧,家里不过有一只可爱的小狗罢了,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听到我这话,江匀添停下了脚步,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将他的悲惨经历向我娓娓道来。

4

江匀添家中不仅仅只有一条小狗。

他家还有一只黄鼠狼和一只鸡。

【鸡飞和狗跳同时发生时,必须立马躲进卧室,不管黄鼠狼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开门。】

【大多数情况下,狗不是鸡的好朋友。】

【看见鸡吃黄鼠狼,阻止鸡,黄鼠狼会回报你,如果见死不救,呵呵……】

【最危险的地方是厨房,千万别进厨房,也别跟厨房里的红牌者说话。】

【狗吠时请保持静止。】

回家后的江匀添刚刚关上门,就看见一只肥鸡在客厅里拍翅,仿佛想要摆脱地心引力,学嫦娥来一场奔月。

再看脚边的狗,也突然开始蹦迪,那劲头,都能跟夸父并肩逐日。

江匀添没想到自己刚刚进家门就碰上这种事,也来不及多想,直奔卧室而去,关上了卧室门。

「开门。」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门外一定是黄鼠狼。

江匀添当然不会给黄鼠狼开门。

江匀添不由一乐,心想:不就是不开门吗,太简单了。

「鸡要吃我,救救我。」

听到黄鼠狼这话,江匀添笑不出来了。

要不要开门救黄鼠狼?

如果见死不救他可就要「呵呵」了。

但短信上又说不能开门,怎么办?

等等,见死不救?

关键在于「见」字啊。

江匀添干脆把眼睛一闭,眼不见为净。

过了十分钟,外面终于安静了。

江匀添出去后,看见黄鼠狼完好无损躺在沙发上。

鸡并没有吃黄鼠狼,黄鼠狼会撒谎。

黄鼠狼并不可信。

「你饿不饿?」厨房里传来一道声音。

江匀添朝厨房看了一眼,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人正拿着杀猪刀剁肉。

那男人腰间挂着红牌,厨师服上血迹斑斑。

【别跟厨房里的红牌者说话。】

江匀添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江匀添刚刚坐下,门就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

这时候会有谁敲门?

「池菡?」江匀添朝门口喊了一声。

没有回复。

敲门声还在继续。

这时候,那只肥鸡像成精了一样,昂首挺胸就朝门口走去,吊儿郎当的就要去开门。

江匀添一想,这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它既然要开门,就绝对不能让它开门。

【大多数情况下,狗不是鸡的好朋友。】

「狗子!不能让鸡开门!不然鸡就要抢走你一家之主的位置了!」江匀添朝小狗大吼一声。

小狗一听来劲了,跟鸡扭打在一起。

一时间鸡飞狗跳,江匀添不得不再次躲进卧室。

「开门,你不开门,我就开门让外面的进来。」黄鼠狼再次要挟江匀添。

不得不说黄鼠狼很会拿捏江匀添的七寸。

江匀添再次犹豫,要不要给黄鼠狼开门……

当然,最后还是没开。

黄鼠狼也没有开门让外面的人进来。

这个家,只有鸡掌握主动权,而狗可以阻止鸡。

前前后后,江匀添在卧室跑进跑出十几次,差点虚脱。

而且黄鼠狼每次都能说出让江匀添犹豫要不要开门的话。

江匀添可谓是精神和肉体同时经受折磨。

5

我踮起脚拍了拍江匀添的肩膀说:「咱们都不容易,当然你更惨一点。」

我跟江匀添交换了一下信息。

我得到了几个新规则。

【1.鬼的耐心不超过十分钟。】

【2.报纸上也许有你想要的】

【3.如果在小区里看见发着红光的路灯,用最快的速度跑去保安室躲避。】

【4.亮着红光的建筑不可进入,如若进入,自求多福。】

【5.别抢小孩东西,如果你抢了,就跟它去游戏屋。】

「你可以永远相信小黑。」

我低头,脚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卷毛小黑狗。

小黑狗脖子上挂着一个红牌。

是鬼。

我跟江匀添不约而同后退三步。

「我警告你别过来,我学过三年散打的。」江匀添指着狗鼻子说。

「你可以永远相信小黑。」

小黑狗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朝江匀添微微歪头。

别说,还怪可爱的。

但这并不妨碍我煞风景的来一句:「相信你大爷。」

你一个红牌的鬼让我相信你?

【鬼都擅长伪装,别被骗了。】

接下来,不管我去哪里,小黑都一直跟着我。

跟我装可爱是吧?

巧了,我不吃这套。

一看那只狗就茶里茶气的,肯定不会做好事。

走到小区里面的小卖铺门口,确定小卖铺里的灯亮的是绿灯后,我跟江匀添走入,当然小黑也跟着进去了。

小卖铺的就餐位上,有一位看报纸的老人背靠着墙,正对着门口。

老人皮肤的颜色有些发青,他手拿报纸,将自己的脸完全遮挡住。

小卖部中弥漫着类似石楠花的味道。

看得出来江匀添很讨厌这个味道,因为他帅气的脸上出现了「死也要扛住啊」的表情。

我就好多了,毕竟我大学的校花就是石楠花。

我拿了一个鸡腿,江匀添拿了一份轻食便当。

「你减肥?」我问江匀添。

「不是,就是想吃。」

落座后,我开始观察小卖部。

这个小卖部并不小,类似一个小型超市。

超市的服务员是戴着黄牌的人,从进小卖部到现在,我都没有听见她说一句话。

也好,反正黄牌者都是骗子。

此刻在小卖铺进食的不仅仅只有我和江匀添,还有其他一些绿牌者。

小黑此刻正端端正正坐在我的脚边,抬起小脑袋看着我啃鸡腿,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子。

啧啧,瞧把孩子馋的。

善良的女孩看到这副画面一定会把手中的鸡腿递给它的。

可惜,我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把鸡腿啃得干干净净后,才把骨头扔给小黑。

要不是我啃不动骨头,我肯定连骨头都吃干净。

要知道,小卖铺的物价可是高得离谱。

一根鸡腿要八十块,怎么不去抢?

江匀添那份轻食便当更是高达一百三十一份。

也只有江匀添那个败家男人会买。

进入小区后,我口袋里一共只有五百块,要省着点花。

江匀添吃完后,说没吃饱。

于是,他又拿了一份轻食便当。

我瞪大眼睛目看着江匀添又吃了一份轻食便当。

这啥家庭条件啊,高富帅啊?

「喂,你有多少钱?」我问江匀添。

「五百块。」

「五百块你当五百万花啊?」

「没办法。」

我感觉江匀添有事瞒着我。

吃完饭后,我将视线转移到那位拿报纸的奇怪老人身上。

【报纸上也许有你想要的。】

暂时不清楚那个老人是人是鬼,不能轻举妄动。

「报纸借我看看。」

一个体型比较硕大的青年男子突然从我对面的就餐位上站了起来,用袖子随意抹了嘴巴一下,走到那老人家面前就抢人家报纸。

冲动是魔鬼啊兄弟!

拿走报纸后,我可以清清楚楚看清老人的脸了。

但也仅仅是脸罢了。

这个老人脸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发青的、极为平滑的脸。

当然,它是红牌者。

6

那个抢了报纸的小胖子拿着报纸就朝我们这里冲来。

江匀添的一句「我草」十分符合我此刻的心情。

或许我能接受自己冲动然后害了自己,但我决定不能接受别人冲动然后牵连到我。

小胖子,我记住你了。

「我叫梁小胖,有福同享,待会有难也要同当啊。」抢报纸的男人将报纸在我们面前展开,慷慨大方的跟我们分享信息。

我和江匀添:?

强买强卖是吧?

【鬼的耐心不超过十分钟。】

趁那老鬼还没有反应过来,我赶紧阅读报纸内容。

报纸上有密密麻麻的照片,照片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每个人都神色惊恐。

黑牌的信息在哪里?

终于在报纸中间的缝隙中看到几个红色的小字:【黑牌藏在亮着红光的建筑里。】

亮着红光的建筑?

我想起江匀添的短信。

【亮着红光的建筑不可进入,如若进入,自求多福。】

就在思考间,那红牌老鬼已经有了行动。

小胖子把报纸往我手里一塞,打算溜。

刚刚还说有难同当,现在就变成有难我当了?

还好江匀添一把拉住小胖。

我把报纸重新塞回小胖手里说:「小胖子,你快把报纸还给人家,怎么这么没礼貌,乱拿别人东西。」

「我……我不敢!」小胖说着,松了手,报纸掉落地上。

掉落在地的报纸缓缓飘起,随后飞回到老鬼手中。

「你看,这报纸懂事,自己能回去。」

小胖庆幸没多久,怪事就发生了。

「别人都是不小心踩雷,你倒好,直接在雷区蹦迪对吧?」

江匀添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小胖一眼。

红牌老鬼双手拿着报纸。

诡异的是,虽然它脸上什么都没有,但我却能清楚感觉到它在朝我们微笑。

红牌老鬼微微低头,开始念报纸:「李四,将在三秒钟后死于车祸。」

话音刚落,一辆货车从我身后出现,穿过我的身体,朝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驶去。

货车没能穿过那男子,而是狠狠将男子碾压。

然后我清清楚楚看见,老鬼手中的报纸上浮现了一张新照片,而照片中的人,正是刚刚的那位男子!

「快跑!」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那老鬼再次开口:「池菡,在搬砖公司工作……」

完了,到我了!

我现在跑,能跑的掉吗?

死之前我有话要说:「澄清一下,我不在搬砖公司工作。」

「大姐,都这时候了,计较这还有意义吗?」

老鬼没有理我,继续念报:「池菡,在搬砖公司工作……」

「汪汪汪!」小黑突然叫起来。

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一只狗了。

咦,那个老鬼……好像闭嘴了。

所有准备逃跑的人突然保持静止。

【狗吠时请保持静止。】

现在对于我是逃跑的大好时机。

但……狗吠时请保持静止……

不管了,我觉得还是老鬼比较可怕。

所以我跑出了小卖部。

小黑还在吠叫。

「不是说狗吠时要保持静止吗?她怎么没事?那我也跑!」小胖说着也朝门口跑去。

就在小胖打破静止后,老鬼再次开口:「梁小胖,考砸了数学,回家后……」

「怎么能这样?你倒是先把池菡的念完啊!救命,池菡,你让你家狗救救我!」

「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我有钱,我花一千块跟你买命!」

「其实吧,做人偶尔没有原则也是情有可原的。小黑,你救救小胖子。」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朝小黑喊了一声试试。

小黑朝梁小胖喊了几声。

梁小胖这下不敢随意乱动了。

老鬼也不再念报。

过了十分钟后,老鬼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上,一切恢复正常。

江匀添从小卖部走出来后,推测出几个结论。

第一,小黑吠叫时,只有我能正常行动,别人如果违反保持静止的规则,就会被鬼首先攻击。

第二,狗吠会干扰某些鬼的攻击。

「凭啥啊,小黑,我请你吃好吃的,你跟我混。」小胖拿出火腿肠递给小黑。

小黑并没有接受小胖的火腿肠:「因为池菡说,相信小黑。」

接着小黑面向我说:「你可以永远相信小黑。」

我说过……吗?

我说过相信你了吗?

我好像的确说过一句:相信你……大爷。

这也算?

7

在便利店耽误了太多时间。

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七点零三分了。

不好,我要赶快赶回家。

「听话的孩子今天会在七点半之前回家。」鬼父的声音如魔咒一般在我脑海响起。

来不及跟江匀添和梁小胖解释了,我奋力朝家跑去。

小黑也撒开腿跟上我。

跑到楼下已经七点二十六,我必须在四分钟内跑进家门口。

我家在七楼。

电梯那种东西,在恐怖小说里就是妖魔鬼怪的聚集地。

因此我选择自己爬楼梯上去。

爬到我家门口时,我看见鬼父鬼母正站在门口朝我诡异的微笑。

已经七点三十了。

鬼父鬼母笑着看着我,打算关上门。

它们想把我关在外面。

「汪汪汪!」小黑喊了几声。

趁鬼父鬼母定住的那几秒钟,我推开门,跟小黑一起进了家门。

小黑又救了我一命。

如果我真的被鬼父鬼母关在门外,还不知道会撞见什么鬼。

鬼父鬼母关上门,看见我已经进来了,有些失落,但也没说什么。

我总感觉,它们在预谋着什么。

【父母是爱你的,尽管有时候方法不对。】

「尽管有时候方法不对」这一句话肯定不是摆设。

鬼父鬼母肯定会采取一些行动,让我意识到他们爱我的方法不对。

有些父母总爱将自己喜欢的强加给孩子,让孩子变成跟自己一样的人。

变成跟自己一样……

鬼父鬼母可是鬼啊,它们不会想让我变得跟它们一样吧?

越想我觉得越有可能。

看来这个家也不能久待,要赶紧想办法赶快找到黑牌逃出去才行。

回到卧室后,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墙上的钟指向十二点。

奇怪,手机上明明才八点。

「女儿,你出来一下,出来一下,出来,出来,出来……」鬼母在我卧室外喊着。

就在我起身打算开门时,小黑拦在我的面前,朝门口恶狠狠吠叫。

怎么回事?

当我想要靠近卧室门时,小黑朝我喊了一声,好像想要拦住我。

「出来,出来,出来……」鬼父鬼母同时站在我的卧室门口,一起朝我喊着。

渐渐的,卧室门缝里渗出绿色粘稠的液体。

门外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穿梭,地板上发出摩擦声。

「要来不及了,出来,出来,快出来,出来……」

鬼父鬼母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我耳边响起。

「你可以永远相信小黑。」

小黑说完,就咬着我的裤脚,将我拖到床边。

小黑想要让我上床。

于是,我抱起小黑,躲到床上。

绿色的粘液逐渐入侵了整个卧室。

「啪」的一声,灯灭了。

卧室被淡淡的绿光笼罩着。

我低头一看,绿光来自绿色粘液。

绿色粘液中出现了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眼睛!

它们都在盯着我看。

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

「爸爸妈妈看见你还没睡哦,快出来,出来,出来……」

我看向小黑,小黑没有过激的行为举动。

床上应该是安全的。

不能出去。

我看向墙上的钟,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可手机上才仅仅过去五分钟。

又过了五分钟,墙上的钟指向六点。

绿色粘液逐渐退去,门外的鬼父鬼母也终于离开。

一切都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它们一直想让我出去,外面有什么?

外面地面的摩擦声是谁发出的?

家里难道别的什么?

「小黑,外面有什么?」我问小黑。

「你可以永远相信小黑。」

答非所问。

8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卧室门,鬼母正在准备早餐。

昨天的事就好像是我的一场梦。

早饭端上了餐桌。

我一看,心里大喊完蛋。

全部是荤,没有绿色。

「快吃呀,不吃早饭不是听话的孩子。」

鬼父鬼母坐在我的对面,黑洞洞的眼眶对着我,嘴角依旧是可怕的微笑,有口水从它们嘴角渗出。

你们要是馋,你们就自己吃行不行?

不必勉强让我吃!

看着我流口水,搞得像想要吃我一样……

「呃……我今天没胃口,能不能不吃?」我试探性询问。

「不可以不吃早饭。」对面直接拒绝。

见我依旧不动筷子,鬼父说:「妈妈辛辛苦苦做的饭,你不吃妈妈会生气的。」

这话一出,我看见墙上的钟的指针快速旋转。

就像死亡的倒计时。

怎么办?

「妈妈很生气。」鬼母拿出一把刀说,「把你的头重新安一下你就听话了。」

听罢我吓得毛骨悚然。

重新安一下?变成你们那样?

你说的倒轻巧!

同时鬼父也拿出一个红牌,准备挂在我的脖子上。

跑!

我心里想的只有那一个字。

我拎起小黑就往外冲。

白天外面还是比较安全的,至少比现在家里安全。

不对劲,我在家里向外面看时,外面是阴天。

怎么我出门后,却听见外面在打雷下雨?

「跑,你想跑到哪里去?不听话的死孩子。」鬼母已经打开了门准备出来。

没人跟我说鬼母还能出门的啊!

我急忙顺着楼梯往楼下跑去。

鬼母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因为膝盖头朝里的缘故,鬼母跑路姿势极其诡异。

由于速度很快,看上去跑着跑着就会散架。

按道理说已经到一楼了,却没看见能出去的门。

楼梯还在向下延伸,通往地下室。

小黑挣扎着从我怀里跳到地面上,往地下室跑去。

虽然那地下室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但既然小黑去了,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毕竟我说过要永远相信小黑。

地下室有密密麻麻的门。

每一个停车位都是一个贴着地面的门。

这是什么惊悚的打开方式?

其中一扇门打开了,一个长着鱼头的人从门里钻出来,用鱼类那种木讷的眼神盯着我。

「要进来吗,进来就安全了。」它动了动鱼嘴,发出没有感情的声音。

我看见它脖子上挂的是黄牌。

【黄牌者都是骗子!】

我自然不会进去,即使鬼母在我身后拿着刀穷追不舍。

跟着小黑来到一扇破旧的木门前,小黑朝着木门叫了几声,然后尝试用爪子把门刨开。

小黑想要打开这扇门。

「这个我会,让我来。」

就在我胸有成竹将手握在门把手上时,我发现这个门打不开。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问小黑。

小黑继续拼命刨门。

眼看鬼母就要追来了。

「要不咱先跑,回头再来开这扇门?」

小黑没理我,继续刨门。

「死孩子,我看你往哪里跑?」鬼母离我越来越近。

这时周围的门都被打开了,从每个门里都钻出半个身子,那些身体的主人,都不是正常认知范围里的人类。

并且他们都是黄牌者。

有的人长着别的动物的头;有的人背后长了毛茸茸的蜘蛛腿;有的人半张脸已经腐烂,眼睛瞪得老大……

「哈哈,逃不掉了……逃不掉了……抓住她……抓住她……哈哈……」那些黄牌者一直重复这些话。

「真长见识啊。」看到眼前的场面,我感慨万千。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

这扇破门怎么打不开?

难道要念咒语?

我尝试喊了一声「芝麻开门」,无果。

鬼母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说实话我现在都想摆烂了。

「汪汪汪!」小黑死死咬住鬼母的裤腿,为我争取时间。

我一下子来了劲。

我不能摆烂,小黑都没放弃我,我怎么能自己放弃自己?

我拼尽全力,死死拽那扇门。

还是没用。

「去死!」我气得狠狠踹了门一脚。

突然间,门打开了——

打开了——

开了——

了——

原来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这扇门要推,不能拉……

人家都是往外开,就你搞特殊,有意思吗?

也没时间计较这些了。

「小黑,快来!」

我喊了小黑一声后,跃进门内。

9

我没想到我居然再次来到了我家门口。

耳边的雷鸣声消失了,小黑正站在我的脚边朝我摇尾巴。

听上去家里没有动静。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家里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鬼父鬼母站在门内,将双手藏在身后,依旧用那个让人恐惧的微笑对着我说:「还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啊。」

鬼父鬼母不知在什么时候换上了红衣。

【如果家里有穿红衣服的人,那就千万别回家!】

「不了,我朋友约了我出去玩,我晚点再回家。」

说完我就溜到了楼下。

也不管鬼父鬼母是不是有话嘱咐我。

总而言之,没听见就是没有。

今天小区楼下还挺热闹,我在人群中找到了江匀添和梁小胖。

「好巧,你也在楼下。」我朝江匀添打了一个招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早上醒来,看见我家鸡红袍加身,跟新娘子要出嫁一样,我可不想把命当份子钱随了。」

「我家也差不多,」梁小胖接着江匀添的话说道,「可能这就是缘分。」

并不想跟你有什么缘分好吧。

跟梁小胖和江匀添漫无目的在小区里瞎逛,妄想天上掉馅饼,黑牌能突然出现。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一个小女孩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个小女孩手里握着一个黑牌!

我跟江匀添默契对视一眼,进行眼神交流。

江匀添:黑牌出现了,别轻举妄动。

我:明白,要智取,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

江匀添与我互相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只听见梁小胖大喊一声。

「拿来吧你!」

梁小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小女孩的面前,一把夺过小女孩手里的黑牌。

我和江匀添在那一刻真的很想掐死小胖子。

刚刚的眼神交流有什么意义?

谁能想到半路杀出这玩意出来?

不清楚规则就不要随便出来混啊!

胖子,你这是在作死!

【别抢小孩东西,如果你抢了,就跟它去游戏屋。】

被梁小胖抢了黑牌的小女孩,非但不哭闹,反而将嘴角上扬到恐怖的角度。

「你们三个,要被我关进游戏屋了喔。」

什么?

关我什么事?

「有我们什么事啊?」江匀添说出我心中所想。

「你们一看就是一伙的。」

我们有什么相似点吗?

要骂我们就直说,我不喜欢别人拐弯抹角的。

小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房子,随后我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吸进那座房子内了。

「游戏即将开始。池菡,你的身份是沃沃沃季斯伯爵;江匀添,你的身份是沃沃沃季斯伯爵夫人;梁小胖,你的身份是沃沃沃季斯伯爵的儿子。别让别人怀疑你们的身份,并且找到出口,不然将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10

有没有搞错!

为什么我是伯爵,江匀添是伯爵夫人?

还有梁小胖,我儿子?

我不想承认有那么一个倒霉儿子。

「剧情:沃沃沃季斯伯爵携伯爵夫人参加舞会,沃沃沃季斯伯爵夫人的绝世容颜,吸引了沃沃沃季斯伯爵的情敌——沃沃沃彦夏。为了重新夺回沃沃沃季斯伯爵夫人的芳心,沃沃沃彦夏精心策划一场阴谋,想置沃沃沃季斯伯爵于死地。」

听完这个剧情,我想要刨腹自尽。

我要跟那个沃沃沃彦夏抢江匀添?

然后那个人为了江匀添还要把我杀了?

沃沃沃彦夏还真是人如其名——眼瞎。

转眼间我已经携一家老小来到了舞会大厅。

我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如同酒店里的服务员或者音乐会上拉小提琴的。

而江匀添,一身华丽的白色礼服,带着金色假发。

咋一看,的确有点好看,但也不至于算得上绝世容颜。

让人无语的在后面。

梁小胖穿着印着二次元性感少女的短袖,搭配着沙滩短裤和人字拖一脸茫然站在舞台中央,在西方中世风格中尽展宅男形象,显得十分突兀。

我就知道这游戏没那么简单。

梁小胖这么一来,别人还不怀疑我们的身份?

我得马上瞎编一个合乎情理的理由来力挽狂澜。

「台上的人,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难道是沃沃沃季斯伯爵的儿子——沃沃沃阿胖?」

好名字。

很贴合人物形象。

江匀添打开手里的羽毛扇,半遮面,扶了扶发饰,看向远方,跟远处的一位贵妇点点头,显然并不想掺和沃沃沃阿胖的事情,顺手就把烂摊子甩给了我。

你倒是很适应角色嘛。

不会是本色出演吧?

没办法,只能由我这个一家之主站出来了。

「对,是有个孩子。沃沃沃阿胖是我的儿子。但是,他是我跟我死去多年前妻的儿子。大家也都知道,我现任妻子是位恶毒的女人,作为小胖子的后妈,她对我儿子不管不顾,知道阿胖脑子有点问题也不愿意多照顾。现在让大家看见阿胖穿得如此伤风败俗,都是我的责任。」

我想到哪就瞎说到哪。

一旁的江匀添被酒呛得不省人事,自己给自己掐人中才醒过来。

梁小胖:我脑子有点问题?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们之前为什么要瞒着我?我就说嘛,我不是蠢,只是脑子有点问题罢了。

我话音落下,便博得台下的的一片同情。

大家都说想要给我送上好评。

「家族衰落,也莫得钱给俺儿子看病,大家不介意的话,不如施舍一点,我现场开展一个水滴筹,大家意下如何啊?」

江匀添听完我这话,把裙子一拎,大步朝我奔来,然后揪着我的衣领说:「你能不能看清楚情况再胡说八道啊,现在是捞钱的时候吗?」

「松……松手!规则里又没说不可以!最起码我都是符合我的人设的,你再看看你自己,你现在人设已经崩了你知道不?」

没错,我给自己立的人设就是贪财苦逼家庭不幸的伯爵。

最起码我的性别没有问题。

而江匀添,嚯,这架势,纯爷们都没有他现在爷们。

现在大家的目光全部落在这位据说拥有绝世容颜的伯爵夫人身上了。

我:请开始你的表演。你这次人设要是编不回来,你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谁知道这里还有什么没来得及登场的妖魔鬼怪呢。

「咳咳,」江匀添放下裙子,轻咳两声后说,「众所周知,文艺复兴解放了人们的思想。既然我们的思想已经被解放,那么对于女性的形象,就不应该固化。比如我刚刚的所作所为,看上去并不像一位贵妇应该做的。但这一切,都是为了致敬文艺复兴。让我们为思想解放而欢呼!文艺复兴万岁!」

这都行?

仗着台下全是 NPC,好糊弄是吧?

江匀添刚刚的发言,使得主线人物提前登场。

11

「不愧是让我日思夜想、爱得死去活来的人。」

沃沃沃彦夏伯爵鼓着掌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长的人模狗样的。

我想,如果小黑成了精,也比他看上去顺眼。

这位想要杀死我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是想刀我的。

「美人,那位沃沃沃季斯伯爵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死心塌地?」沃沃沃彦夏上前一步,握住江匀添的手。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好。

「不如跟了我,我将把宝贵的黑色石头当做定情信物。」说着,沃沃沃彦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牌递上。

简直震惊我。

其实性别不要卡那么死,沃沃沃彦夏伯爵,你看看我怎么样啊?

万万没想到江匀添拒绝了。

疯了?

我把江匀添拉到一边说:「你脑被门夹过?」

江匀添朝我翻一个白眼说:「如果我答应他,那我就不是沃沃沃季斯伯爵夫人了,人设一崩,就要永远留在这里,那我要那个黑牌有什么用?」

瞧您这话说的,你用不了可以给我啊。

「无头骑士入侵!客人请躲避。」

随着舞厅中央这两句话的落下,屋内所有的灯光都转换成猩红色,人们纷纷在众多房间内外惶恐逃窜。

【亮着红光的建筑不可进入,如若进入,自求多福。】

此刻的游戏屋,就是亮着红光的建筑。

「他们在干啥?」梁小胖走过来问我。

「逃命。」

我话音刚刚落下,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一位身穿银色盔甲的无头骑士拿着一把斧头站在门口,铁靴踩在地面上发出「哒」的碰击声。

它跑到一个客人身边,斧头一起一落,了结了他人的一生。

就像死神在收割生命一般。

「跑啊。」我朝梁小胖和江匀添喊了一声。

于是,我们三人朝楼上跑去。

楼上也被红光包裹着,想要安全,必须逃离红光照射才行。

「这里!」江匀添打开一扇房间的门,发现这房间内的光是正常的。

进入房间,发现沃沃沃彦夏伯爵也躲在此。

「哦,我亲爱的美人,欢迎你的到来!其他两位请出去。」沃沃沃彦夏伯爵把江匀添拉到一边,然后用嫌弃的眼光看着我和梁小胖。

我劝你做一个善良的 gay。

「一个 NPC 你得瑟什么哇!」梁小胖化身我的嘴替。

「你们才是 NPC!」

「你不是 NPC?」我问沃沃沃彦夏伯爵。

「你们也不是?」

经过接下来的交谈,了解了大致情况。

沃沃沃彦夏伯爵原名彦夏,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走自己的剧情。

彦夏表示,口是心非说要把黑牌送给江匀添时,他真的很肉疼。

「那你是不是要杀我来着?」

「对啊。」彦夏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

「考不考虑合作,一起出去?」江匀添问。

「行啊,我都在这里被困一个多星期了,那么多沃沃沃季斯伯爵夫人,就没一个想跟我私奔的!」

「那么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出去了?」

「不,都被无头鬼杀了。」

「那你怎么还活着?」

「我是楼长啊,楼长死了,就说明我那栋楼歇菜了。只要我那栋楼还有人活着,我就不会死,那些鬼啊啥的,就不会攻击我。」

还有此等好事!

「你是几号楼?」

「七号。」

「我们都是七号楼的人,楼长。」

「太好了,听我的话,我罩着你们!」

【要听楼长的话,遇到事情可以向楼长求助。】

【不要听楼长的话。】

那这两条规则是怎么回事?

12

此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无头鬼拖着长斧来了。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我的心脏如桌面的烛火般跳得剧烈。

「砰」的一声,门发出剧烈的颤动——无头鬼在用长斧砸门。

梁小胖吓得直接钻到桌子底下。

「想必楼长你一定有保全我们的办法吧。」这种时候,江匀添倒是很冷静。

「有是有,但你们要听我的话。比如让我杀死伯爵后,你跟我私奔。」

「可以。」江匀添立马答应。

可以你个鬼啊可以!

你要不要弄清楚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

让我被彦夏杀,然后你俩私奔过幸福生活?

江匀添你咋想得比你长得还要美?

就在我打算举双手双脚抗议时,门已经被无头鬼劈开了。

对斧头的使用技艺如此高超,这位无头骑士先生一定是师出盘古。

「楼长,接下来看你的了。」说罢江匀添把彦夏狠狠往门口一推。

彦夏踉跄几步撞到无头鬼的身上。

神奇的是,无头鬼并没有攻击彦夏。

「小宝贝,你先去别的地方玩。」彦夏对无头鬼小声说。

即使声音很小,也还是被我听到了。

实锤了,这彦夏不仅仅是个 gay,还是一个变态。

啧,江匀添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

听了彦夏的话,无头鬼踩着它的铁靴,离开了这里。

「现在轮到你们了。」彦夏转头看向我们三人,不怀好意一笑。

「我还没准备好,小胖子你先去。」我拉过梁小胖推到彦夏面前。

梁小胖难得如此冷静地掏出一沓子钱递给彦夏:「我有钱。」

笑死,这种情况下钱还能有用?

「行,你走吧。」彦夏接过钱,对梁小胖摆摆手。

我:???

「定情信物,拿来。」就在我以为轮到我的时候,江匀添突然开口。

彦夏皱了皱眉,有些不乐意,但依旧把黑牌给了江匀添。

「看,飞机。」江匀添指着窗外说。

就在彦夏走到窗边张望时,江匀添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跑。

途中遇见梁小胖,梁小胖豁出命才跟上我们的步伐。

全过程我一句话都没有机会说。

江匀添带我们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打开门穿越过去,一道白光闪过,再睁眼已经回到了小区。

经过江匀添的解释我才明白那两个规则是什么意思。

【要听楼长的话,遇到事情可以向楼长求助。】

【不要听楼长的话。】

听楼长的话,遇见危险时,楼长会救你。

而不要听楼长的话是因为楼长不希望我们能活下去。

一直听从楼长的话,结果就是会被楼长害死。

这里的楼长如同一只毒蜘蛛,精心编织大网,想让我们掉进陷阱。

楼长实际上获取的信息是:只有整栋楼的人都歇菜了,楼长才能出去。

还好彦夏那个人脑子跟梁小胖一样不好使,我们才得以侥幸逃脱。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我问江匀添。

不要跟我讲你是天选之子这种屁话。

「黄鼠狼告诉我的。一开始我也没打算相信黄鼠狼的话,直到彦夏那二愣子开口,我才确定下来。」

江匀添上次在鸡要吃黄鼠狼时救了黄鼠狼一命。

作为报答,黄鼠狼就给了江匀添一条关于楼长的信息。

【只有整栋楼的人都死了,楼长才能出去。】

13

既然拿到了黑牌,那就按照规则来,把黑牌交给门卫老大爷。

「没想到咱们那么快就要出去了,不愧是我!」梁小胖得意洋洋。

请问,有你什么事?

也对,如果没有你捣乱,说不定也不能误打误撞那么快拿到黑牌。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但下次不要了。

毫无防备,天空倏然落小雨。

密集的小雨如同一层薄雾,将整个小区笼罩。

远方在雨中显得迷迷糊糊的。

才刚过下午四点,小区里就已经打开路灯照明了。

风在耳边吹着哀怨的歌,雨点在雨中如同幽灵般起舞。

「咱们走快一点吧。」我建议道。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哒、哒、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好像隐隐约约听见类似无头鬼铁靴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

无头鬼不是还在游戏屋里吗?

「你们有没有听见无头鬼的声音?」梁小胖直截了当将我心里的不确定的恐惧十分确定的说了出来。

有没有搞错?

要知道,恐怖小说里只要有人说出这种能引发剧情的话,一般就会引发剧情。

小胖子你能不能把自己的上下嘴唇缝起来?

我和江匀添都没有回复梁小胖,继续小区门口走去。

但走了没几步,前面的路灯就闪了闪。

我和江匀添都都在极其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个闪烁的路灯。

我们一致认为,只要我们不知道它不正常,那它就是正常的。

好不容易安全走过了那个路灯。

梁小胖:「那个路灯变红了诶。」

江匀添:我 cnmlgb。

小胖子,要不是有你提醒,这件事说不定就过去了。

【如果在小区里看见发着红光的路灯,用最快的速度跑去保安室躲避。】

「你们原来在这啊,我找你们,找得好苦啊。」

是彦夏的声音。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竟发现无头鬼的头上长了个彦夏的脑袋!

彦夏版无头鬼将眼睛睁大到常人无法做到的地步,脖子上还挂着红牌,不知道这红牌是被它脖子上的血染红的,还是本身就是红色的。

我们拼命朝保安室跑去。

【小区里的保安能保证你的安全。】

希望能躲过这一劫。

14

「你们还想跑?骗了我还想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期待能看到飞机吗?」

有没有搞错,关键不应该是江匀添把你的黑牌骗走了吗?

怎么说到飞机上面了?

看来,不幸的是,彦夏跟无头鬼合体时,把自己的脑子也带上了。

这真是一大败笔。

「你要是停下来抬头仔细看,说不定真的能看见飞机。」我喘着气对彦夏说。

没想到他还真的停下来看了。

随后,后方传来一声怒吼:「你居然也骗我!」

多稀罕呢!

我跑得更快了。

眼看就快要到保安室了。

梁小胖大吼一声:「保安!保安!护驾!护驾啊!」

「先救我,都 21 世纪了,皇帝早该驾崩了。」

我把梁小胖推到旁边。

就在我跟梁小胖推推搡搡时,江匀添一言不发,见缝插针,先我和梁小胖一步躲进了保安室。

江匀添跑进保安室后,拿起桌上的一杯茶就灌了几口。

「好茶。」

江匀添朝门外的我和梁小胖竖起大拇指。

我也不跟梁小胖闹了。

眼下,在彦夏追来前,躲进保安室才是最重要的事。

进入保安室后,一群戴着黄牌的保安走了过来。

「做甚呢,莫得事情不要在这里玩!」一位带着点口音的保安问我们。

「外面有鬼。」梁小胖解释道。

「有你个大头鬼。」一个戴着绿牌的保安说。

你还别说,真的有彦夏这个大头鬼。

我指了指窗外。

保安往窗外看了一眼,看见了扒在窗外的彦夏后,吓了一跳。

「我的天,这是什么玩意!」

接下来就是保安大队外出驱鬼。

彦夏寡不敌众,只好扬言改天有空再来。

危机解除后,一个绿牌保安过来跟我们搭话:「你们怎么被缠上的?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梁小胖又想瞎说话,好在江匀添眼疾手快,往梁小胖嘴里塞了上午没吃完的半根火腿肠。

我回答保安:「那倒没有,就是骗了他,我骗他天上有飞机,然后他没看见,就生气了。」

「真的?」保安明显不信。

说实话我也有点不相信,但我说的还真的是真的。

「那你们在这里这么久了,有没有看见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黑色的……」

「你是说小黑?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几个小时没看见小黑了。」

保安:无语住了。

15

也是,我的亲亲宝贝心肝小黑怎么没看着?

我还真的有点想它。

「差不多行了,走吧,别聊了。」江匀添从凳子上站起身。

「别动!」

「干什么?」

保安说:「搜身之前不允许离开。」

「限制人身自由?你当你是黑社会啊?我警告你,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识相的你不要给老子太嚣张。」梁小胖仰头用鼻孔对着保安说道。

要说嚣张还是你更嚣张。

保安嗤笑一声,反问梁小胖:「你觉得跟我们这种半人半鬼的讲这些有用吗?」

梁小胖:太得瑟,忘记自己的处境了……

「大哥你什么时候搜身告诉我一声就行,那两个人我不知道,反正我绝对配合。」

小胖子你翻脸真的比翻书还要快。

实话说,到底跟川剧学了几年变脸?

我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想到了一个主意。

「搜身不是不行,你先把小黑给我找来。」

「还帮你找小黑?我们自己想找小黑还找不到呢!」

很明显保安误会了我的意思。

我说的小黑是指我的狗,而保安说的小黑是指黑牌。

「帮我找狗很难为你们?」

「让我们出动整个保安大队帮你找狗?你以为你是谁?我的老太爷吗?」

「狗都不帮我找,小气鬼!」

「你大方鬼。」

如果没有小黑,我接下来的计划就行不通,怎么才能让保安大队帮我找狗呢?

江匀添也在想办法避免搜身。

如果真的搜身,黑牌多半是保不了的。

「既然不搜身就不让我们走,那我就不走了呗,无所谓。」江匀添说完就坐回座位上。

「不带这么耍赖的啊!」

这么一想,好像还挺不错的,最起码保安室里安全啊。

「气死了,我们是反派,反派讲什么道理!电视剧里话多的反派就没有一个有好结局的!今天我们还偏偏要搜你们的身!」

就在保安撸起袖子打算给我们搜身时,门外传来几声狗吠。

众人静止,我听得出来是小黑,于是我开门把小黑抱了进来。

狗吠停止后,一个保安看着我说:「狗也找到了,可以搜身了吧?」

我转过身,背对着其他人,将黑牌塞进小黑的嘴里说:「我要跟小黑亲亲抱抱举高高!好啦,小黑,你先去门口等我,闭好嘴巴,不许发出声音哦。」

小黑点点头,然后摇着尾巴跑到门口坐下等我。

结果,保安们自然是一无所获。

16

「这次多亏了小黑。」江匀添摸了摸小黑的脑袋说。

「你可以永远相信小黑。」小黑朝我摇了摇尾巴。

只要离开保安室,然后走到小区门口,不出意外就能离开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要加快脚步。

来到门卫室,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人呢?」

梁小胖敲了敲门卫室的窗户。

「谁啊?」

原本空荡荡的门卫室,一个人影缓缓出现,且越来越清晰。

「我们要出小区。」

江匀添把黑牌拿出,递给门卫老大爷看。

老大爷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随后说:「一个黑牌,只能走一个人。」

我清清楚楚看见老大爷脖子上挂的是黄牌。

【黄牌者都是骗子。】

黑牌并不是只能走一个人。

那怎样才能让门卫放我们走?

「夜半三更,小心火烛……」身后传来一阵铜锣响声。

「想好让谁走没有?时间不等人。」门卫催促着。

我抱着小黑,看了江匀添一眼。

江匀添突然来了一句:「池菡,要不你先走。」

梁小胖听罢立马抗议:「男女平等!不带这样的!」

黑牌是江匀添拿到的,让我一个人走我确实也不太好意思。

「夜半三更,小心火烛……」铜锣响声已经越来越近。

末了,看清楚敲锣者,竟然是穿着皮马甲的一只黄鼠狼。

「夜半三更,小心火烛……」黄鼠狼敲着铜锣朝我们走来。

小黑一看见黄鼠狼,就龇牙咧嘴发出不满的咕噜声。

门卫的老大爷一看见黄鼠狼来了,急忙缩回脖子,消失在门卫室里。

这又是几个意思?

「你认识它不?」我问江匀添。

「我认识黄鼠狼干什么?我交际花啊,谁都认识?」

小黑从我怀中挣扎着下地,然后跑到黄鼠狼面前,拦住黄鼠狼的去路。

小黑好像不希望黄鼠狼靠近我们。

「你又想要拦路?无用功。快让开,时辰耽误了可不好。」

听完黄鼠狼的话,我看了一眼手机手机。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

还有十五分钟这一天即将结束。

小黑依旧拦着黄鼠狼,并且回头朝我叫了几声。

小黑应该是想要让我们快点走。

按照规则,夜里十二点之后是不允许在外逗留的。

「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江匀添一脚踹开了门外室的大门,揪着那半人半鬼的门卫衣领说,「不放行的话,那家伙过来了,咱们就同归于尽吧。」

「一个黑牌,只能走一个人,这是规矩。」门卫缩着脖子回答。

时间已经到晚上十一点五十分。

「你们看我像人还是像仙?」黄鼠狼朝我们抛出一个问题。

我们三个人装聋作哑,没有回答。

这种一看就知道是送命题。

黄鼠狼又想要上前,但小黑咬住了它的一条腿。

「你们怎么这么磨叽!让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黑牌的正确使用方法!」

梁小胖夺过我手里的黑牌,冲进门卫室,拿起黑牌就往门卫头上一砸,将门卫砸晕。

江匀添立马按下开门的按钮,打开大门。

「别发呆了,快走!」江匀添喊了一声。

我跑了几步后又想起来小黑。

「小黑,你快过来!」我朝小黑喊道。

「想跑?误了时辰,上面要怪罪!」

黄鼠狼拎起小黑扔到一边,敲着铜锣朝我们跑来。

小黑滚了几圈后,重新站起来,扑向黄鼠狼,咬住黄鼠狼的一条腿。

「磨磨唧唧的,我先走了。」

梁小胖说完跑出小区,消失在我视线中。

江匀添见我担心小黑,便一咬牙,往回跑去,一脚踹倒黄鼠狼,捞起小黑拉着我就跑。

17

好在终于是跑了出去。

如果真的在那里逗留到夜里十二点,自己脖子上的绿牌会不会换颜色,那就不好说了。

回到了现实世界,小区里给我十分亲切的感觉。

我收养了小黑,每天遛狗时经常跟江匀添和梁小胖碰面。

现在的小黑不会再说话了。

但我每天都会跟小黑说:「我愿意永远相信小黑。」

没有小黑,我说不定就不能走出那个时空。

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对江匀添也多少有些好感,希望以后多接触,能有进一步发展。

梁小胖那贪生怕死的家伙,虽然莽撞,但人其实还可以,关键人傻钱多,谁不愿意有一个土豪朋友呢?

打开手机,看见了江匀添给我发的信息:今天来我家吃饭?

我回复江匀添:你最近怎么总是请我吃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匀添:你这话说得多难听,我不过是想要以身相许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罢了。

我:真的假的?

江匀添:假的。你来不来?不来我找梁小胖。

我:已经站在你家门口了。

不得不说,江匀添这人厨艺是真的不错。

反正我和小黑已经计谋着这辈子都吃江大厨的饭了。

(完)备案号:YXA10mbaNyjiRxeNZv8hQxQ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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