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在工地体验生活
2023-01-09T00:00:00Z | 40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3-01-09T00:00:00Z
高考交了白卷,我爸气得将我踢出家门。
我一富家千金竟沦落到工地搬砖,饭都吃不饱。
逮住工地最帅的小哥哥,抱紧他大腿蹭吃蹭喝。
我还给他画大饼,说等我回家一定回报他金山银山。
他只是托腮冲我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摸了摸他的帅脸:「哈哈哈哈,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当清华录取通知书寄到工地的那一刻,我这才意识到,我才是不配的那一个。
1
高考对很多人来说是改变命运的一步,对我来说,只是玩玩。
我家很有钱,就算没有高考成绩,照样能花钱出国留学顶呱呱。
玩心大起的我,高考交了白卷,没想到我爸气得将我踢出家门。
「韩伽芊!我老韩家没有你这个孩子,竟给我丢人!」
「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事……您别生气啊。」
「你是从小舒服惯了,不去感受一下人间疾苦,都不知道珍惜!」
就这样,我被扫地出门了。
外面的生活很难吗?
我去超市挑挑拣拣了一堆零食,打算饱餐一顿。
结果在结账的时候,发现银行卡全被冻结了。
收银员双手环胸看着我,一脸蔑视:「快点,后边还有好多人在等你。」
往后看,大家都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只好干笑着道歉:「不好意思,这些我都不要了。」
第一次觉得这么丢脸,走出超市就给我爸打电话质问他。
「老韩!你真这么狠心把我所有的卡都停掉吗?那我吃什么呀?」
电话那头传来我爸不带感情的声音:「你有手有脚,自己想办法。」
说完立即把电话挂掉,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
真行,老爷子玩真的了,难道离了他我就不能活了?
我偏不信。
高中毕业没学历没经验,去哪找工作都不太好找。
刚好路边的奶茶店正在招工,我自信满满地去面试。
结果怎么着?
面试比不上人家伶牙俐齿,英文还没人家说得溜。
顿时觉得要是好好学习英语,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又去了便利店面试,也卷不过其他面试的人,人家可以一天上 12 小时,我不行。
于是,又被刷了。
好不容易找了个服务员的工作,结果被安排去洗碗间,洗了一天虚脱了。
还因为洗不干净被客人投诉,当天就被辞退。
这一刻,我深深感受到了人间疾苦。
原来赚钱这么难啊……
但倔强如我,怎么可能在这时候和老爷子认错。
我就算是讨饭,也不可能回去求他!
2
晃荡了一天,又累又饿。
流浪到一处建筑工地,看到一帅哥在路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盒饭。
他皮肤被晒得黢黑,流畅有力的肌肉线条一直延伸到手臂。
但他眉宇非凡,五官立体而帅气,实在不像是平凡之人。
「……有这么好吃吗?」
我蹲在路边看他吃,饿得直咽口水。
他停下扒饭的动作,抬头看向我,黢黑的脸颊竟然微微泛红。
「这个,你也想吃?」
我咽着口水点头,仿佛看到了救世主。
他笑着站起身,宽松的工装裤后,屁兜的位置破了个洞,若隐若现露出蜡笔小新的小裤裤。
我忍不住笑出声,好家伙,还蛮可爱的。
他在旁边的餐车里又买了一份盒饭,回头看我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
「蜡笔小新,你屁兜漏了。」
他猛地回头,红晕瞬间就蔓延到了耳根。
「……可能是刚才搬砖的时候被铁丝钩到了。」
他急忙将盒饭递给我,将 T 恤一把脱下围在腰间。
这是可以看的吗?
我拿着盒饭愣在原地,看他小腹上结实有力的腹肌和往下延伸的人鱼线,咽了咽口水。
在他旁边坐下,顾不上矜持,也和他一样大口大口地往里扒饭,地沟油的味道也贼香。
「谢谢你的盒饭,我叫韩伽芊,你呢?」
「沈曜。」
我含糊不清地吃着饭,一边又从他盒饭里夹了一块肉,还不忘给他画大饼。
「沈曜?我记住了。我爸很有钱,你今日的滴水之恩,我日后必会涌泉相报。」
他上下瞄了我脏兮兮的装扮,冲我笑着:「没事的,就只是一份盒饭,不用你回报。」
我低头看了眼油污满身的衣着,叹了口气。
就我现在这样子,他不信也正常,如果是我,我可能还会以为这样的人是骗子。
将盒饭吃得精光,眼看他就要离开,我急忙上前拉住他衣角。
「那个……我能跟着你混吗?我没地方去了……」
他显然有些错愕:「我住的地方环境很差,你……」
「没关系!求求你了,你应该不会让女孩子流落街头的,对吗?」
相信我泪眼汪汪的样子一定对他有所触动,毕竟他思考了会,还是同意我跟他走。
像他这么善良又看起来很憨的人,一定是个好人。
我一定要抱紧他的大腿,毕竟光靠自己,我会饿死。
3
虽然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他居住的环境会这么差。
七拐八拐进入的城中村,潮湿狭窄的楼道,以及没什么光线的小单间。
最离谱的是,洗手间连门都没有!
不过好在这个小单间被他收拾得很干净,被子折叠得整整齐齐,物品都有序地摆放好。
就这么小的地儿,他还腾出了一大面墙做成书架,摆了一整墙的书。
「你还喜欢看书呢?」
他有些局促地站在门边:「嗯,平时没事随便看看。」
「挺好,年轻人有志气。」
我环视了房间一圈,站在洗手间门口。
「那个,我太脏了,能先洗个澡吗?」
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翻箱倒柜地找到旧床单,给我在洗手间门口做了布帘遮挡。
蓝色格子的旧床单,迎着风微微晃动着。
好家伙,凉风吹屁屁的浴室,又是人生一大有趣的体验。
「小曜曜,你有没有干净的衣服借我?」
沈曜给我递了件 T 恤:「这件是新的。」
「内裤有新的吗?」
问完这问题,我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新的我就能穿?
果然,他又脸红了。
「我去楼下超市给你买。」
然后给我买了一包高腰的大妈内裤,真行。
还能咋地,凑合穿呗。
「没热水器?」
我掀起布帘探出头,啰嗦得我自己都想拍飞自己。
沈曜放下手边的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平时都是洗冷水,你要热水我给你烧。」
「这热水壶得烧到啥时候?」
开始想念我家的大浴缸了,用热水壶烧水洗澡,这是人生第一次。
他拿来红色的塑料桶,一壶一壶地朝里倒热水,我就在洗手间里,洗头洗澡。
这一晚,估计烧了也有三四十壶的热水吧。
直接给电烧跳闸了。
4
我摸黑穿好衣服出来,沈曜刚把电闸弄好,突然亮起的光线,让我俩都有些错愕。
他愣住了,眼神却慌乱地移开,将干毛巾递过来。
「擦擦头发,别感冒了。」
小单间里只有一张一米二的床,他换了干净的床单,自己在地上铺了凉席来睡。
温柔又细致的男生真的好戳我,他和我之前遇到的所有富家男生都不一样。
即使他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我还是觉得他身上有他们不可比拟的光芒。
半夜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不明物体正往我手臂上爬。
吓得我惊叫着跳到床下,连滚带爬地扑向沈曜。
「救命!!!」
沈曜被我吓得不轻,将我护在怀里,打开灯才发现是一只肥美的大蟑螂。
它正不可一世地看着我,仿佛还夹杂着嘲笑。
我吓得躲在沈曜的身后,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勾住他的背。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蟑螂啊啊啊啊啊!」
沈曜淡定地用鞋底让蟑螂归西,抽纸巾收拾犯罪现场,再用酒精消毒。
那熟练的样子简直让人心疼。
「天气潮了容易有蟑螂,我明天给你买蚊帐,虫子就不会爬你身上了。」
我战战兢兢地不敢回床睡,这家伙却坏坏地扬起嘴角:「地上蟑螂更多。」
我一秒钟回到床上,这一夜没敢关灯睡。
因为地上潮湿,虫子又多,第二天醒来,沈曜正在洗漱,我看到他原本光滑的背上长了很多湿疹。
但他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
「这点小毛病不碍事,男生嘛,皮糙肉厚的,很快就痊愈了。」
我知道他是因为去医院要花钱,舍不得。
我没拆穿,毕竟男孩子也需要面子。
但心里也默默地发誓,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5
吃人家住人家的,怎么也要出点力吧。
想和他去工地搬砖,沈曜揉着我的发顶,笑了笑:「这活太累了,你做不了。」
「我可以啊,大家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行?」
沈曜拗不过我,带我去了工地。
没想到才个把小时,我就被晒伤了。
「快回家吧,太晒了。」
沈曜将我头上的安全帽固定好,弯下腰和我视线平齐,露出白牙冲我笑。
「你看,脸都晒红了。」
「干吗呢!不干活还在这打情骂俏!」
那趾高气扬的项目经理李大伟躲在阴凉处,一个劲儿地让工人快点干活,大家都又热又累。
「来了!」
沈曜应声之后回头看我,抽出几张皱巴巴的现金。
「去买点喜欢的饮料吧,女孩子不适合在这儿。」
没等我回答,他就推着堆满砖头的推车冲进了烈日里。
他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牢牢地贴合着身体的曲线。
我拿着他给的钱忍不住鼻酸,越发觉得手里的纸币烫手。
赚钱真的好不容易。
这么热的天,大中午还让工人暴晒工作,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喂!大中午的,该让大家休息了吧!」
李大伟挑眉,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道:「哪来的小丫头片子,你在教我做事?」
「现在气温都 40°了,你还让工人室外工作,出了事你负得了责任吗?」
李大伟掐灭烟蒂,露出一口大黄牙,一脸欠打的表情。
「不想干的可以滚蛋,现在大把人需要钱,什么活不能干?」
我真的是被气死了,朝李大伟走去,压低声音警告他。
「我爸是韩继业,这里的楼盘都是他的,你最好识相点儿!」
李大伟愣住了,随即脸上的笑慢慢变大,到了最后竟然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爸还是李嘉诚呢,哈哈哈哈……」
「……」
我的人生第一次觉得有种无力感,就是挥拳出去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原来脱离了我爸的庇佑,我什么都不是。
我给最疼我的二叔打了电话,请求支援。
「二叔,您能帮我管管吗,工地里的项目经理,在大中午还让工人干活,我……」
「芊芊,你爸不让我们管。要不,你跟他认个错?」
老韩这次真的做得太绝了。
那个家我也不想回了,他来求我,我都不会回去!
6
果然,没多久工地里就有人中暑了,晕倒的时候差点栽到了搅拌机里。
是沈曜将他背了回来,中暑的陈叔休息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陈叔一边用帽檐扇着风,一边叹着气:「幸亏阿曜这孩子,不然我老命不保啊。」
我把水递了过去:「陈叔,您喝点水消消暑吧。」
陈叔满脸诧异:「你这女娃白白净净的,怎么来这工地遭罪来了?」
「我跟沈曜一起来的。」
陈叔接过水喝了一大口,无奈地摇摇头。
「你们都是好孩子,阿曜就是命苦了点,高考结束就来工地搬砖赚学费了。你也是来赚学费来了?」
这被问得我无地自容,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混口饭吃。」
我总不能说我因为高考零分,被我爸踹出家门吧?
7
沈曜看出来我心情不好,费尽心思想逗我笑,说带我去吃好吃的。
小小的路边摊坐满了刚下班的工人,他们似乎对沈曜很熟悉,笑着打招呼。
「阿曜,这是你的女朋友啊?长得可真漂亮。」
沈曜一愣,我揽过他肩膀,给他解围。
「我俩是兄弟好吧,各位大叔,你们以后可别再取笑我们家沈曜了,他脸皮薄。」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沈曜笑着将我拉着坐下。
「你倒是一点都不怕羞。」
我笑着冲他做了个鬼脸:「姐什么场面没见过。」
他把菜里的肉夹给我,我推三阻四,这肉也太肥了点。
「我不吃肥肉。」
他无奈地瞟了我一眼,将我碗里的肥肉夹走。
「那你把瘦的咬了,肥的留给我。」
「可是这有我口水了。」
「没事。」
看他认真吃饭的样子,我眼眶一热,特别心疼。
以前的我,总是喜欢点很多菜,每道菜只是浅尝一口,如此浪费。
现在才知道有这么多人,连掉落在桌上的一粒米都不忍心浪费。
「吃得还习惯吗?」
我笑着点头,却看到在青菜里的一只绿油油的小青虫。
顿时头皮一阵发麻。
这要是在以前,我还不得蹦起来,还得把桌子掀翻不可。
但此刻,饭店的老板娘努力地炒着菜,背上还背着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大家都在拼命认真地生活着。
我又怎么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默默地将虫子夹走,我压低声音:「以后我给你做饭吧,老在外面吃也太花钱了。」
沈曜抬头,嘴角上扬:「你认真的?」
「比珍珠还真。」
8
我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说要给沈曜做饭。
在这之前,我连家里的厨房都没怎么进去过。
我也第一次学会了记账,买菜也学会了讲价。
毕竟资金有限,看沈曜工作这么累,感觉每一块钱花得都让我心疼。
我做的菜不行,但好在沈曜不挑食,怎么都能吃下去。
他舍不得花钱买新的裤子,我就把他那件工装裤的洞洞补了。
他憋着笑,吐槽我惨不忍睹的针线活,却恨不得天天穿在身上。
久而久之,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我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本该对一些小恩小惠波澜不惊。
但看到沈曜帮我把床单、窗帘换成粉色,用心地将这一切布置温馨,心脏的地方还是会酥得发麻。
尤其是看到他在数着钱过日子,还愿意给我买二手空调的时候。
「你别乱花钱了,真不用。」
「大夏天没有空调你也睡不好,晚上经常看到你热得踢被子,容易感冒。」
怎么办,我也不想心动啊,可是他总是冲我笑耶。
我能做的,就是在他去搬砖的时候,把家里收拾干净整洁。
拉开抽屉,将零散的物件整理,却无意发现了他高中的校牌。
那泛黄的两寸照,沈曜冲着镜头笑着,看起来像能考两百分的样子。
我噙着笑,再往下看——
南阳高中。
这是我们市最牛的高中,那里面的学生都是天之骄子,学校每年都会往清北输送不少学生。
终究是我小瞧了他这二傻子了。
9
我爸给我打电话了,我出来这么久了,他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芊芊,你二叔都跟我说了,你现在苦也受了,知道错了就回家吧。」
我边用锅铲翻腾着炒菜,边将手机的声音外放。
「什么?我过得挺好的啊,先不说了,做饭呢。」
我用胳膊肘将手机摁掉,哼着小曲,心里一顿畅快。
干吗呢,想让我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我要让老韩知道,没有他,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做好了饭,沈曜迟迟未归,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没人接听。
电话响起的时候,我刚要出门,想去工地找他。
「喂,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芊芊,沈曜现在正在送往市医院抢救……」
我的脑袋轰的一声响,后面对方说的什么话,我都几乎听不见了。
10
我从小就讨厌医院的味道。
在我记忆里,我妈在医院度过了人生最后的时刻。
她原本美得不可方物,却因抗癌化疗骨瘦如柴,走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她。
她离开时,只留下一串项链,伴我至今。
还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还是害怕得呼吸不稳,我很怕在我生命中重要的人再次离开我。
赶到的时候,沈曜正被推往手术室。
他头上的纱布上被血液染红,白色的 T 恤上全是殷红的血迹。
原本红润的双唇此刻苍白无比,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沈曜!」
他抬眼看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抓住他的手,忍住鼻酸:「我知道,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医生焦急地将他往手术室里推,回头看了我一眼:「病人家属吗?赶紧去办住院手续!」
「医生,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大脑,他还要念书!」
手术室的大门关上,几个工友焦急地站在手术室外等候。
陈叔走上前来拉住我:「芊芊,你先别急,阿曜一定会没事的。」
「怎么回事,早上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陈叔狠狠地抽了自己两巴掌,老泪纵横。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非要逞强去爬脚手架,阿曜也不会因为救我被钢筋砸到了。」
「陈叔,你别……」
我咬住下唇,拉住陈叔的手。
纵使内心是心疼的,却也对眼前这个老人心怀怜悯。
陈叔从包里掏出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零钱,颤抖着手递给我。
「这些钱你拿着,如果不够我再去凑……」
几个工友也都围了过来,纷纷掏出自己身上的钱给我。
我怔住了。
这些人为了这些钱,可以不要命地干活,却在他人需要的时候,毫无保留地伸出援手。
朴素而真挚。
而我爸在商场上,那些人恭维着笑脸相迎,实则表面风平浪静,背后风起云涌。
客套而虚伪。
「谢谢各位,你们的钱我不能要,我去想办法。」
这些钱都是他们的辛苦钱,我又怎么能要。
11
我拿出我妈留下的项链,打算去典当行卖掉。
「妈妈,你会原谅我的对吗?他对我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项链在阳光底下透出迷人的光晕,这是我妈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的念想。
典当行的老板是个画着大红唇的中年女人,她轻蔑地瞄了我一眼,接过项链。
她用放大镜在上面细细观看,随后手一抖,戴上老花镜继续研究。
「出价多少?」
她放下放大镜,抬头看我,双眼透露着精明的光。
「你这项链不值什么钱,市价也就五六千,你这还二手的,我给你三千吧。」
「这是碧昂丝设计的钻石定制项链,全球独此一条,价值百万,你现在告诉我三千?」
老板娘轻咳两声掩饰尴尬,继续拿放大镜看了看:「这是你的?」
「是。快点,我急用钱。」
她点点头,站起身来:「稍等片刻。」
五分钟后,警察进门将我围住:「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盗窃,跟我们回局里一趟。」
我抬头看了眼老板娘,她白了我一眼:「是我报的警,这项链怎么来的还不一定呢,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我真他妈的……
12
「这是我妈的遗物,我妈叫沈淑仪,我叫韩伽芊,我爸是韩继业。」
我把身份证放在桌面上,「你们可以去查。」
「现在我朋友在住院,等着这救命钱,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我爸冷着脸站在门口。
「韩伽芊,你给我出来!」
我爸心痛地拿着我妈的项链,扬起手往我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竟然把你妈的遗物拿去当掉!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
那一巴掌把我打得耳鸣,我抬眼看着从小把我护在手心的韩继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恨他。
「我是成年人了,我有处理自己物品的权力。」
「我让你出来,是让你体验生活不易,不是让你当掉你妈的遗物挥霍!」
我红着眼看他,第一次冲他大声发了脾气。
「我朋友现在就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就在你那即将烂尾的工地里受的伤!包工头不认,医疗费不赔,这是你做的孽!我在给你赎罪!」
我爸又扬起了手,但看到我那满眼的恨意,被镇住了。
我拿过他手中的项链,朝外走去,我深吸一口气,没回头看他。
「你不是让所有人都不管我吗?那你也别管。」
13
我还是把项链当掉了,换来的钱,给沈曜交了医药费。
手术很成功,他安静地睡在病房里,呼吸平稳。
头上缝了好多针,头发剃光了,也依旧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我咽了咽口水,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口。
感觉赚到了大便宜,嘻嘻。
每天都会有工友来看他,给他买了一些水果,但都是我吃。
沈曜有时候会摸摸自己的光头,尝试逗我开心:「剃光头还蛮酷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脑袋开花了还笑得出来?可别白瞎了你这么聪明的脑袋。」
他问过我,高昂的医药费哪里来的。
「我借的,所以你得赶紧好起来,赚钱还我。」
我知道他的性格,如果说了实话,他必然会觉得十分愧疚。
如果不让他还,那他也是怎么都不安心养病的。
为了还我钱,他配合医生治疗,身体恢复很快,终于可以出院了。
他的光头也变成了寸头,看起来多了一丝硬汉的气息,还怪 man 的。
夕阳照在他高大的身躯,我俩的身影在地上重叠。
「工地太危险了,你别去了,我洗碗养你。」
沈曜长臂勾住我的肩膀,笑得很爽朗:「你在开玩笑吗?赚钱的事我来干就好,不用担心。」
我被他搂住有点不好意思,急忙推开他:「搞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你明明在我睡觉的时候亲了我的脸……」
!!!
他是怎么知道的!我能换个星球生活吗?
没事,一辈子也挺短的……
我忽略掉他的话题,两手叉腰,试图把错赖他身上。
「那你也不能这么勾住女孩子啊……算了,二愣子。」
「怎么还骂人呢……哎,跑什么?」
我红着脸跑开,没管他在后面叫我。
此刻不跑,还等他跟我翻旧账吗!
但我心里的湖水啊,也随着夏日的晚风,微微荡漾。
怎么办,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14
我来例假了,这本不是什么值得说的事。
但这一次,堪称社死。
它从来不准时,这次毫无预兆地就在我起床洗漱的时候,来临了。
沈曜在给我叠被子的时候,看着床单上那一抹殷红,有些局促。
「这……你……」
我心一惊,回头看到了睡裤上的血迹,瞬间整个人都要炸了。
「我来处理!你别动!」
我换掉睡裤,三下五除二把床单拆下来,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这房间就这么巴掌大,我无处藏身。
沈曜看我暴走的样子,大高个站在墙角,像做错事的孩子。
可当我把床单泡进水里时,他拉住了我的手。
「水凉,我来。」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我不要面子的吗!
他没理我,直接将我拉开,用手搓洗着床单。
「……你要用的,我买好放抽屉了。」
我拉开抽屉,一整抽屉的卫生巾……甚至细致得连卫生湿巾都有。
心里又开始泛起酥麻的感觉了,这二愣子其实还蛮细心的呢。
见我不说话,他晒好床单在我跟前坐下。
「怎么了,我买得不对吗?」
「不是不是……」
我急忙摆手否认,甚至有些不敢抬头看他热烈的眼神。
只能给他画大饼掩饰内心的情绪。
「你对我这么好,等我以后恢复了千金的身份,一定对你涌泉相报!」
他只是托腮冲我笑:「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摸了摸他的帅脸:「哈哈哈哈,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他没说话,站起身来凑近我,我的笑突然顿住,慌乱地垂下头,双手抵住他滚烫的胸膛。
「芊芊,我喜欢你。」
那一刻,烟花在我的世界里绽放了。
我的头快要炸了,心跳快得我呼吸不过来。
慌乱中我将头埋进他怀里:「干吗突然表白啊你……我……」
他双臂将我紧紧环住,温热的气息轻抚我的发顶。
「……我不想和你做兄弟。」
这一句话一下子把我逗乐了,原来我无意中的一句话,让他如此在意。
果然是个憨憨。
15
沈曜还是坚持去工地搬砖,那里的活是累,但是给的钱确实相对来说多一些。
我心疼他,但也说不过他。
只能由着他去,我能做的,就是给他多做一些营养好吃的盒饭。
他住院期间,我的厨艺突飞猛进,他现在吃我做的饭,终于不用就着水往下咽了。
「好吃,今天怎么还有牛肉?」
我托腮看着他吃得狼吞虎咽的,心里很开心。
「喜欢的话,我就天天给你做牛肉大餐。」
「我吃什么都行,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这二愣子,说起肉麻话来也一点不含糊。
我被他逗乐了:「咋地?你还想要我给你当煮饭婆啊?」
沈曜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曜!清华!是清华!」
工友激动地举着快递朝这边跑来,大家瞬间就围成一圈。
「快拆开让我摸摸!」
「有出息了,我们工地要上新闻了!」
沈曜拆开快递,清华录取通知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回头冲我笑着,将我一把抱起来:「跟我去北京吧!」
我被他举高到头顶,向下看他爽朗的笑容,不由得也扬起了嘴角。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才是不配的那一个。
16
一个高考零分,一个清华准学子,怎么说,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但沈曜似乎并不在意这个。
「芊芊,我不在乎你的学历,到时候去北京,我在学校旁边租个房,没课的时候可以去陪你。」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没办法看他一路向前,我却还在原地踏步不走。
我用筷子拨弄着饭菜,却依旧食不下咽。
以前知道沈曜成绩优异,但没想到他是全省第一,清华和北大都抢着要的人才。
看我不说话,他继续逗我开心:「这几个月工钱发下来,去给你买几件新衣服。」
我没好气地看他:「这么辛苦赚的钱,肯定拿去念书啊,我才不要什么新衣服。」
「我以为你们女孩子买衣服会变开心……」
以前拿着我爸的卡到处刷、买衣服确实过瘾,但现在让我用沈曜的钱去花,我属实做不到。
「没事啦,我很替你开心,来,干杯!」
看我露出笑容,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和我碰杯,一饮而尽。
但现实总是给人当头一棒。
快开学了,工地却依旧不发钱,工人们都闹得很大。
他们很多都是有孩子的,就等着发工钱给孩子交学费。
现在去声讨要工钱,却吃了闭门羹。
李大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叼着烟坐在办公室里。
「要钱没有,要命你们拿去。」
沈曜拽住李大伟的衣领:「你这样是违法的,我可以去告你!」
「哟,这不是清华的高材生嘛,你去告啊,看谁耗得过谁?」
我的拳头瞬间握紧了,什么玩意儿也来欺负我家男人?
沈曜再厉害,也只是一个 18 岁的学生啊,怎么和这样的老狐狸斗?
如果能帮到他,我愿意向我爸低头认错。
磕头都行。
17
电话才拨通一秒,就被接通了。
我爸的声音有些诧异:「喂?是芊芊吗?」
「爸,为什么施工款你们一直压着不付,现在工人都在等着救命钱。」
「这个楼盘我只是和你裴叔叔合作,我已经把款打过去了,他们没发工人钱,我也不好干预。」
我把工地里发生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告诉他只要把工人的钱补齐,把李大伟开了,我就回家。
我爸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行吧,我来想办法。但你要听我的,出国好好念书。」
「……好。」
果然,老韩办事效率还是高。
当天晚上,李大伟就被辞退了。
新来的项目经理将大家聚集在一起,把工钱都发了。
陈叔开心得说第二天就要去给孩子存学费。
沈曜拿着工钱小心翼翼地包在信封里,一分不留地给我。
「钱你拿着,到时候去北京租房用得着。」
「我……可能不去北京了。」
我实在很难说出口,我要离开他的事实。
尤其是看到他满眼里都是对我温柔炙热的喜欢,和对未来的憧憬。
「为什么?」
他俊眉微蹙,认真地看着我:「说话。」
「我要出国了。」
沈曜的手垂了下来,他强颜欢笑的样子,看着让我的心揪疼。
「所以,你爸真的是韩继业是吗?
「这段时间在我这,让你受委屈了。
「也是,你回归原本的生活,会过得更好。」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违心的话,眼却潮了。
「沈曜,你别这样……」
他笑了笑,下意识地躲开我的触碰。
「没事的,我没你想的脆弱。」
他关上门,留下我在房间里,曾经骄傲如我,却在这一刻泪如泉涌。
18
我没勇气和他告别,趁他外出未归,我离开了。
将家里收拾得很整齐,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一切看起来,似乎我从未出现过。
我给他留下一张银行卡,里面是我卖项链剩下的一笔钱。
这些钱,应该足够他在大学四年,无忧无虑地钻研学术了。
他不该在工地里背朝天,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
回到家里,能看到我爸脸上有难言的欣喜。
他让管家准备了很多我喜欢的菜,但这些佳肴在我嘴里却味如嚼蜡。
我甚至开始怀念路边摊地沟油的味道了。
「你看你出去这段时间都瘦了,爸爸专门让人给你准备的,你多吃点。」
我爸变温柔了好多,可能是觉得自己之前做得过分了吧。
铃声在这时候响起,我急忙抓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沈曜的名字。
「我去接个电话。」
拿着手机跑到房间,小心翼翼地接听了电话。
「……沈曜?」
「就算要走也不说一声?韩伽芊,你的心真狠。」
「我没勇气……」
「你放心,我绝不纠缠。卡我已经给警察了,他们很快会返还给你。」
沈曜第一次对我用这么冷的语气说话,我想要解释,但他已经挂机。
再打过去,手机已经关机。
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我不能让他带着对我的误解走下去,我要去跟他当面解释清楚。
当然,不是以现在这个挫样。
我走回餐桌,狠狠地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想出国读书了。」
我爸气得摔下筷子:「不读书你想干吗?造反啊!」
「我要去北京!我要上清华!」
19
我出息了。
当我说我要上清华的时候,我爸下巴差点惊掉了。
但他还是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才是我韩继业的女儿,你放心,爸爸一定给你找最好的金牌讲师!」
就这样,我爸给我安排了一名广受好评的金牌讲师。
原以为是一秃头老教授,没想到却是一笑起来痞里痞气的小帅哥。
「成毅老师可是北大的高材生,在他手下的学生,全都考上了名校。你跟着老师好好学,爸爸相信你!」
我爸给我打了一波鸡血,就关上书房的门退下了。
我尴尬地笑笑:「你好成老师,我们开始吧。」
成毅挑眉,打开笔记本。
「开始讲课之前,先给你自己定个小目标。」
「老师,您看我能上清华吗?」
成毅气笑了:「你脑子秀逗了?你当真谁都能上清华呢?」
想想沈曜好像考清华也不是很难的样子啊……
我眯着眼,表达不满:「你到底行不行?」
「行不行看你造化,我见过每天五点起来苦读依旧考不上清华的,也认识一个变态,每天打球不补习也能轻松上清华的。」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谁啊谁啊,我好喜欢这样的变态。」
「就我一哥们,你要是看新闻就知道了,我们省今年的理科状元沈曜。」
我仿佛被雷电击中,世界就这么小吗?请问?
「哦……听说了,真的挺厉害的。」
成毅笑了笑:「清华你就别想了,高考交白卷的人才。」
我生气了,叉着腰指着他的脸大骂:「我交白卷我又不是不会!我成绩也不是吊车尾的好吧!我不管,你必须给我送进清华!」
「……我算是遇到了从业以来最大的难题。」
???
成毅翻开教案,把习题集堆在我面前:「魔鬼训练营,现在开始。」
20
不得不说,成毅虽然一副不着调的样子,但还是有实力的。
用他的方法去学习,总比老师教的容易懂。
他在我爸面前,是一个正经得不得了的金牌讲师。
在我面前,趁我写习题的时候,还经常和辣妹发微信。
我也会时不时和他打探沈曜的消息,试图知道他的现状。
「沈曜现在在清华怎么样了?」
成毅一边给我批改作业,一边和我闲聊:「他小子去哪都是天选之子,人长得又帅,还蛮多女生喜欢他的。」
心里突然闷闷的,我托着腮看着窗外:「……那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他好像刚被人甩了,哈哈哈哈哈哈……」
成毅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愣住了,有这么好笑吗?
「谁还能甩了他啊?」
「听说还是初恋,伤他挺深。他就是轴,我劝他在大学多谈几场恋爱,很快就忘记失恋的痛了,偏不听。」
「他这么留恋,他初恋一定很漂亮吧?」
没想到他刚去大学,就有女朋友了,那个甩掉他的女生,也一定很优秀吧。
「他没有多说,但应该漂亮吧,听说是一个洗碗妹。」
我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成毅连忙给我递纸巾。
「你也觉得离谱是吧,我就说他怎么会看上个洗碗妹,读书读傻了。」
所以搞半天,伤害他很深的那个初恋是我呗?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受多了。
我真的不是看到他被虐而觉得开心,而是因为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那么重要的位置,而开心。
「你懂什么呀,你这花心大萝卜,别把他给带坏了。」
我小声嘀咕着,但还是被他听到了。
「感情这种事,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记住了,这是你成老师的金句。」
「切,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21
成毅绝了,经过他一年的辅导,我的成绩算是突飞猛进。
在模拟考的时候,直接考了 689 分,这分数进清华应该没问题。
我爸开心得已经开始给我摆家宴了,请了二叔他们一起过来吃饭。
「我们家芊芊有出息了,模拟考直接考了 689 分!简直是咸鱼大翻身啊!」
「爸,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以前成绩也还好啊,不至于是咸鱼吧!」
老韩满脸堆笑,率先举杯:「对对对,那我们就一起祝芊芊高考顺利!」
我开心得不行,偷偷刷清华校园贴吧,找到校园男神的热帖,每次刷进去都能看到沈曜最新的照片。
这次考试成绩,让我觉得,我和他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但成毅看完我的试卷,轻蔑地笑了笑:「别嘚瑟,这题简单得初中生都会。」
有时候我看到成毅说风凉话的样儿,我就想暴打他几拳。
但看在他话糙理不糙的份上,我忍了下来。
「你就不能多给我点鼓励?上不了清华,我杀了你。」
成毅挑眉:「你对清华的执念,着实有点深了。」
「你懂个屁。」
复读一年之后,高考如期而至。
22
高考结束了,我感觉自己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
我竟然考上了清华……附近的学校。
虽然比不上清华,但是也是一所重点大学,我爸已经觉得是祖上烧高香了。
我多少还是觉得失落,成毅意外地温柔了一回,竟然安慰我了。
「清华那地方,考不上也不丢人,再说了今年题目这么难,你还考上了重本,不错了。」
算了,我和清华注定没有缘分。
但我和沈曜的缘分,还没结束。
我复读这一年,就是为了和他缩短差距。
我不怪他拉黑了我,毕竟今后我有的是时间和他当面对峙。
我要去北京找他,不是以洗碗妹的身份,也不是以千金的身份,而是我自己,韩伽芊。
23
我在学校安顿好之后,从成毅那里打听到了沈曜的行踪,去他学校找他。
他刚下课,随着人潮从教学楼里走出来,人群中的他还是这么耀眼。
一年不见,他变白了,可能是经常待在自习室的缘故。
周围的女生经过,忍不住回头看了他几眼,小声窃笑着讨论:「就是他,计院的男神沈曜。」
「好帅!只可惜家里穷了点。」
「家里穷怎么了?你家能有我家有钱?」
本来听她们夸沈曜我还挺开心的,听到这句我就火大,谁都不许看轻我的沈曜。
那几个女生像看到疯子一样,避之不及地走开了。
我朝沈曜走去,离他越近,心跳越是慌张。
我想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却没想到,他看到我的那一刻,掉头就走。
我愣在原地,看他的身影定住,又转身冲我走了回来。
他一言不发地将我拽住,来到无人的花坛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不是要出国留学?」
天啊,他怎么变得这么有压迫感,他以前明明是憨憨……
我低下头,小声说道:「后来决定不去了……」
「所以女人的话不能信,总是说一套做一套。」
见我不说话,他又问我:「那今天为什么来?」
问到这我就开心了,抬头冲他笑着:「我考上你附近的学校了,以后我们可以经常见面了。」
他冷着脸:「谁要和你见面,你当初说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
看样子,气还没消,一年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哄好,我委屈巴巴地拉住他的手:「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一定弥补你。」
「呵呵,不需要。」
完了,我心一凉,难道我要追夫火葬场了吗?
24
在这局势下,我只能请求外援。
我和成毅摊牌了,我就是沈曜那不识好歹的初恋。
「你想不想你哥们幸福?你想不想你学生幸福?求你了成毅,帮帮我!」
成毅在电话里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对我的经历连连称奇。
「所以你真去工地搬砖了?」
「这不是重点!」
我快被他气死了,真的皇帝急死,太监还不紧不慢的。
「好好好,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情报员,每天把沈曜的行程和情况告诉我。」
「我可没那么有空,课很多……」
「我给你两倍的时薪。」
「OK,我现在马上把他这周的行程发你手机,他这家伙死板得很,一切都得有计划。」
有了成毅这外挂的加持,我每天准时出现在沈曜下课的道路上。
给他买水果,买好吃的,一大袋一大袋往他手里塞。
沈曜这人吧,好在哪呢,想要高冷,却偏偏是暖的性子。
他做不到在大庭广众下,让我难堪,每次都只能收下。
然后又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威胁我:「下次别再来了,信不信我直接把你的东西扔了。」
我耸耸肩,挑眉看他:「随便,你有处置自己物品的权力。」
我才不信他能做这么狠。
他拿我没办法,他的同学都知道我的存在,每次我出现,同学就开始起哄。
唯独有一个女生的目光不太友善。
从成毅嘴里,我知道那个女生和沈曜同个竞赛组,经常一起研究课题。
她好像叫乔巧,长得还蛮漂亮的。
是清纯校园女神那一挂,我在清华贴吧的校园女神帖子上见过她的照片。
但她本人可没照片上那么楚楚可怜。
本来我在楼下等沈曜下课,乔巧先看到我的,给我阴阳怪气了一番。
「你看不出来他不喜欢你吗?你一个女孩子,脸皮是不是有点厚了?」
给我气得差点爆粗口,但我还是要保持基本的礼貌。
「他喜不喜欢我轮不到你来说。」
她拨弄着她的黑长直,浅浅一笑:「你不是第一个追沈曜的人,但从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我劝你放弃,是为了不让你难堪。」
「你这种白莲花我一眼就识破了,别在我面前装。」
「你一舔狗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曜走出教学楼,刚好看到我俩剑拔弩张的样子。
「你俩干吗呢?」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没受过这委屈,如果不是沈曜赶来,我估计就当场和她撕逼了。
乔巧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样子,说我冲她泼脏水。
我刚想反驳,沈曜就淡淡说了句:「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一刻,我瞬间心里所有的委屈都没了。
足够了,我觉得自己没爱错人。
乔巧急了,指着我:「沈曜,你要是不喜欢她就直说好了,免得她老是出现打扰你学习。」
我抬眼看他,他当真舍得让我当众难堪?
但他终究是我熟悉的沈曜,他视线扫过我气得通红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随后转身对乔巧说:「乔巧,这是我和她的事。」
实话说,看到乔巧吃瘪的表情,我还是蛮爽的。
他即使装得很冷淡,但在我被人挑衅时,还是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
我拽住沈曜的手摇啊摇,眼睛偷瞄他。
「嘻嘻,所以你还是在意我的对吧?别不承认了。」
沈曜低头看我,叹了口气:「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学校。」
25
在公交车上,我依偎着沈曜,他这次没有推开我。
但傲娇如他,还是倔强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我叹了口气,戳了戳他的脸颊:「你还在生气呢?」
他垂眸看我,双眸深邃而温柔。
「这次来北京,又想什么时候走?」
「这次我不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是我看错了吗?他的嘴角分明有抑制不住的笑意,却还要侧头看向窗外掩饰。
他不知道的是,透过车窗反光的玻璃,能看到他快咧到太阳穴的笑容。
果然还是个二傻子,哈哈哈哈哈。
我就不拆穿了吧。
这几天我学校和清华来回跑,着实是累了,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肩上睡着的。
车子到站,他轻轻推了推我:「到了。」
我擦了擦口水,迷迷糊糊跟着他下了车,看到他衣服上一大片口水印,顿时尴尬得脚趾抠地。
站在学校门口就要脱他衣服:「我给你拿回去洗。」
周围的同学窃笑着,沈曜又红了脸推开我的手。
「不用,你快进去吧。」
随后便转身走进了人群中,一年不见他好像又长高了,肩膀变宽了许多。
呜呜呜……我男人的背影怎么这么好看。
我一时之间犯了花痴,冲着他背影叫住他名字:「沈曜,我喜欢你!」
他走路的动作一顿,背对着我挥挥手,随后快步往前走,跳上了公交。
我都能想到他脸上爆红的模样,嘴角一定扬着笑吧,却还偏要装。
路人看我笑得痴傻,我却开心得转圈圈,觉得全世界都是粉红泡泡。
26
沈曜终于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当我发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在宿舍里兴奋地尖叫,把室友都吓了一跳。
他的朋友圈终于对我开放了,虽然毫无内容,全是无聊的学术讲坛宣传和篮球的新闻。
可喜可贺,我急忙给他发了微信。
——嘻嘻,干吗呢?
——自习。
——嘻嘻,那你明天干吗呢?
——学校男篮决赛。
哦?看来轮到我表现的时候了。
——我明天去给你做啦啦队!
——嗯。
欧耶!他没有拒绝!
第二天一早,我就化了美美的妆,换上我的超短裙。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我一定要让他成为场上最有面儿的崽。
给他和他的队友,准备了一大箱的功能饮料和干毛巾。
「芊芊来了,阿曜还在更衣室换衣服。」
我已经在他朋友那里混脸熟了,我也是自来熟的性子,张罗着就给他们发饮料。
「好嘞,快来拿饮料,人人有份哈,比赛加油!」
沈曜换完球服看到我时,脸上微微一愣,随即将我拉到角落。
「谁让你穿这么短的裙子?」
「我觉得还行啊。」
我低头看了眼我的超短裙,这不是挺好的吗?
他将书包顺了下来,拉开拉链把他的运动服递给我。
「去换上。」
我本来还想表示反抗,但看到他无可置疑的眼神后,瞬间怂了。
沈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
他本来温柔又体贴的,他变了!
我不情不愿换上他的运动服,原本的短裤也被我穿成了八分裤。
一整个就是丑死了,我压根就没勇气跳起来喊加油。
他的队友憋着笑:「阿曜,你小子占有欲还挺强啊。」
沈曜满意地看向场外的我,嘴角倒是又出现了一丝丝笑意。
27
比赛进行得很激烈,对方队伍把比分追得很紧。
在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沈曜投了一个完美的三分球,一下子定了胜负。
他回头看我,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张扬又爽朗。
都说男生投球后,看向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喜欢的人。
这么想着,我也被他的笑感染,冲他喊着:「沈曜好棒!」
他的队友们簇拥着他,将他推到我面前。
「亲一个!亲一个!」
他红着脸,推搡着他的队友,男生之间意味深长的笑,也着实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你们几个别起哄!」
夕阳的橙光照在他的发顶,他周身被晕染上一层光圈,我仿佛还在梦里。
但心跳的加速,又在告诉着我,这一切不是梦。
他低头看我,抿着嘴笑:「别理他们,开玩笑的。」
我没说话,将他拉下,踮起脚尖亲了他的脸颊。
那一刻,定格了。
只听到朋友在起哄,他的脸很红。
那天夏日的傍晚,夕阳很暖,微风拂面,爱情很甜。
28
我生日那天,原本是想下课后跑去清华找沈曜一起过的。
但当我还在上课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沈曜靠在教室外的栏杆上,回头冲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认真听课。
班里的女生开始窃窃私语,室友推了我一下,笑得一脸花痴。
「谁啊?」
「我男朋友。」
「靠!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长这么帅,怎么没在学校见过他啊?」
「他清华的。」
室友张大嘴巴,随后狠狠捶了我一拳:「韩伽芊,你上辈子是惨死的吧,这辈子这么幸运。」
下课铃声响起,我就朝沈曜飞奔而去,直接扑进他怀里。
「你怎么来了!」
沈曜笑着将我拉开:「陪你过生日啊,带你去吃好吃的。」
他一定是精心挑选过,选了一家装潢很复古的西餐厅。
我还逗他:「我都怀念路边摊了呢,你怎么想着带我来吃西餐啦?」
「成毅说,路边摊太寒酸了。」
我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这二傻子真的是有啥说啥。
成毅知道我俩在一起后,反而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俩快去谈恋爱吧,你天天跟我要情报,他天天跟我取经,烦死了。」
服务员上了菜,周围的音乐和灯光烘托得气氛很好。
我和他举杯,喝了一小口红酒,看他冲我笑着,人就感觉在梦里了。
以往去过很多比这更高档的场所,都没有这一次幸福。
吃完饭后,沈曜将礼物盒递给我:「拆开看看。」
哟,这憨憨还会准备礼物呢?
「又是成毅出的主意?」
「他才没这么好的主意。」
我笑着拆开礼物盒,里面是一支精致的钢笔,我有些诧异。
「这……?」
「我看你上课也不记笔记,是不是没笔?我送你。」
哦,我谢谢您嘞。
简直是钢铁直男的逻辑思维,还能咋办呢,当然是笑着说喜欢呀。
29
看完电影,刚好赶上了最后一趟回学校的公交。
离谱的是,在路上遇到了事故现场,大晚上整条路堵了整整一个小时。
回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校门已经关了。
我和沈曜站在校门口面面相觑,我抬眼看他:「其实……住外面也行。」
学校旁边就有酒店,以前只听室友说这里的刺激事件,也从未踏入过。
现在当我走进酒店时,就感觉自己做错事似的,恨不得将脸埋起来。
沈曜去前台订房,耳根都是红的。
拿了房卡,我俩沉默着走进电梯,沉默着走进房间。
当两人独处一室,看到那张大床时,那种要命的窒息感就上来了。
「那个……前台说只有这一间了。」
「嗯,没关系,我们又不是没同处一室过。」
话虽这么说,但是之前那么苦,没有想这么多啊,现在我怎么满脑子马赛克……
沈曜点点头,将电视打开,我咽了咽口水:「那……我先去洗澡。」
「……好。」
我拿着浴袍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脸色潮红的自己,心跳快得要跳出嗓子眼了。
没事的,就跟以前一样,把他当个憨憨就行。
但不知怎么的,一年没见,他身上有了种让我慌张的压迫感和吸引力。
难道是……长大了?
洗完澡出来,看到沈曜正在流鼻血,到处找纸巾。
我震惊了:「你怎么流鼻血了?」
「可能是今天太热了,早知道刚才买点凉茶的。」
他红着脸一边解释,一边朝浴室走去。
我紧张地在床上躺好,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转过身看向浴室的那一刻,我如同被雷电击中!
浴室玻璃雾气弥漫,却能隐约看到他双手撑着墙面,我甚至能想象水花落在他背部的顺滑……
突然鼻子一热,流鼻血了。
我吓得立刻抽了一把纸巾把鼻子擦干净,这简直不要太丢脸好吧……
让沈曜知道我看他洗澡流了鼻血……等等,所以他刚才……
!!!
我想当场消失。
我装死吧,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对接下来的窘迫了。
听他洗完澡,我紧张地屏住呼吸,闭眼装死。
他躺上床,沉静了一会,突然开口:「也不知道这酒店会不会有蟑螂。」
「哈?北京也有蟑螂吗!」
我急着转过身,正好看到了他得逞的坏笑。
「你这憨憨什么时候学会唬人了!」
我捶了他一拳,他却抓着我的手不放。
看他眼眸深沉,俊脸靠近,温热的唇瓣在那一刻初次触碰。
脑海里的烟花炸开了,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关、关灯。」
30
这一夜我没睡多久,就要起来上早课。
还好沈曜是下午的课,能把我送回学校后,再回去。
但……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我们在酒店门口,碰见了我爸。
是的,我先是看到了我爸那辆车,还没来得及跑,就看到我爸那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
我急忙松开沈曜的手:「爸,我们什么都没干。」
真的,看他那表情,我快哭了。
沈曜怔住了,随后礼貌地问好:「叔叔好,我是沈曜。」
「我知道你,你小子不简单啊,让我女儿喊着要上清华的原因,就是你吧。」
「你要上清华?」
沈曜低头看我,我垂下头:「这不是很明显没考上吗?」
于是,我们三个就面面相觑地坐在了餐厅里。
我爸还是老派作风,一上来就问人家父母做什么,毕业后有什么计划。
「我父母去世了,就我自己。」
心一下子疼了,在桌底下握住他的手。
「毕业后我会考虑创业。」
我爸喝了一口茶,笑了:「你以为创业这么容易?」
「爸……」
我试图阻止我爸说下去,但他用手势阻止了我。
「这样吧,你毕业后直接到我公司来,到时候我的公司也是留给你们。」
沈曜淡淡地笑了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叔叔,我是学计算机的,以后想深耕互联网,对您公司涉及的房地产开发不是很感兴趣。」
「那我觉得你和我女儿不适合,我要找的是接班人。」
我的天,我的亲爹,你是不想我嫁得出去是吧?
「我觉得我最适合她。」
我心里一惊,看向沈曜,他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见过她最落寞真实的样子,我喜欢的是她阳光善良的品格,而我也不差,学业每年都是第一,我现在也有在自己开发一些新的软件,已经收到几家公司的邀请函。叔叔您是家缠万贯,但您敢肯定愿意听从您意见的,都会善待她吗?」
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沈曜吗?
我的曜!太酷了吧,有史以来,第一个敢怼我爸的人!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神!
31
这一顿饭,是我过度紧张了。
结束这顿饭后,我爸非但没有阻止我和沈曜交往,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
「沈曜这孩子不错,不贪图名利,不屑于走捷径,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我很欣赏。不过现在你们都在读书,你也别老让他花钱了。」
我接过银行卡,一把将我爸抱住:「那你是同意咯!」
我爸从怀里掏出一个首饰盒递给我。
「你妈妈的项链,我赎回来了,她一直很希望看到你幸福,让她陪在你身边吧。」
眼眶在那一瞬间热了,视线变得模糊。
想到自己曾经的任性和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我也实在后悔。
但,人都会犯错,也总会成长的不是吗?
32
自从和我爸见面后,沈曜变得越发忙碌了。
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候只能视频聊天。
而每次聊天,他都在干别的,压根看都没看我几眼。
刚开始我还抱怨:「当男人开始变忙,就是变心了。」
沈曜在视频里抬起头,扬起嘴角笑了笑:「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别人谈恋爱是吃饭逛街看电影,和你谈恋爱是看书自习写代码。」
「后悔了?」
「是啊,后悔死了。」
随后就惹来沈曜一顿说教,最后非得逼我认错不可。
怎么可能会后悔?即便一开始不适应这样的节奏,看着别人成群结队的,会有些落寞。
但看他为了未来而努力,我便也默默支持他。
也许是受到他的感染,我在学业上也开始发力,至少不要给他拖后腿吧。
很珍惜每次见面的时光,离谱的是,我们的约会地点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自习室。
这是从前的我,从未体验过的学霸生活。
谁敢信,就这样的恋爱,我们谈了四年。
我室友都说我们是柏拉图恋爱,我没敢和她说我们每次见面的干柴烈火。
这些年他从青涩爱脸红,变成了霸道爱壁咚。
就连我骚话连篇,也抵不过他眼神放电。
毕业后我进了一家媒体当记者,沈曜和他的室友自主创业了。
我们在他创业的空隙,没错,就是他挤出来的时间里,结婚了。
33
今天要去参加一场新型智能机器人发布会,到了会场门口,才发现邀请函丢了。
眼看着发布会快要开始了,我只能央求保安。
「我是精英网的记者,今天是有采访任务的,你就让我进去吧。」
保安拦着我:「没有邀请函不能进。」
我正想继续说,后面传来尖叫声,和闪光灯拍照的声音。
我回头望,沈曜西装革履地走了过来,揽住我的肩膀。
随后冲保安淡笑道:「辛苦了,她是我老婆,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吗?」
保安怔怔地看着我,急忙把门打开。
「当然当然,原来是沈夫人,早说我就让您进去了,外边多热啊。」
「谢谢。」
沈曜将我带到休息室,对着镜子整理着着装。
「说了让你等我去接你,非要自己过来,邀请函还搞丢了。」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你太太,这样我采访都不好采访了。」
看他折腾了半天都搞不好领带,我叹了口气,走到他跟前。
「我来吧。」
他低头看我,嘴角勾着笑:「今天喷了我送你的香水?」
「嗯……领带给你弄好了,差不多该……」
沈曜没让我说完,将我抵在门边,坏笑着看我。
「我即将上台之前,你不来个鼓励的盖章?」
我抵住他的胸口:「别了,我刚涂了口红……」
「借口。」
五分钟后,我站在洗手间愤愤地补口红。
我真服了沈曜这老六了,口红吃得比我还快。
智能机器人发布会已经开始,沈曜跨步走向台前,接受闪光灯和欢呼的洗礼。
我站在台下看呆了,这个自信从容的男人,很难将他和多年前工地里的黢黑小伙联系到一起。
如果不是陪他一起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也不会看到他此刻的成就热泪盈眶。
在我哭得不行的时候,记者们已经抢先一步对他提问了。
「沈先生,谈谈您为什么会想要设计一款全能的家务机器人?」
沈曜低低地笑了,随后从容地应答:「因为我太太不会做家务。」
全场哗然,我的眼泪止住了,什么鬼?
这就开始播我的黑历史了吗?
「沈先生,您太太真幸运,不知道沈太太今天是否有来到现场?」
沈曜的眼神扫过我,我急忙摇头,我可不想哭得妆花的自己出现在聚光灯下。
他笑了:「她来了,但她脸皮薄,就不便出现了。」
我压低帽檐,松了口气。
采访到了尾声,沈曜叫住我:「这位记者,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我这才记得我今天来的目的是采访,我急忙上前去递话筒。
「老公,你这第一代的家务机器人续航能力如何?」
全场突然安静下来,记者朋友们看着我,沈曜也怔住了。
我立即捂住嘴巴。
我天,我这是天天叫老公叫顺口了,千叮咛万嘱咐让沈曜守住嘴,我自己却说漏嘴了……
「沈太太,请问你们……」
我刚想解释糊弄过去,没想到沈曜一把将我搂住。
「不好意思,我太太不接受采访。」
于是,这一场发布会,以沈曜护着我走向后台结束。
好好的机器人发布会,硬生生成为了撒狗粮头条热搜。
——看看沈曜那宠溺的眼神!呜呜,这么完美的男人去哪里找。
——原来沈曜的太太是韩伽芊!我天,她是我同学,家里贼有钱好吧,谁说不配了。
——他为她,设计了一款全能的家务机器人,只因为她不会做家务。太宠了吧!
我看着热搜上的评论,羞得把脸埋进他胸前。
「啊啊啊啊!我好蠢啊!」
沈曜笑着轻抚我的发丝:「嫁给我就这么不见得人?」
「你都不知道我受够了恭维,好不容易脱离我爸去了一家媒体,原本以为可以好好上班,结果大家知道你是我老公后,我老板都变温柔了,我失去了和老板互怼的乐趣……」
「……」
我瞟了沈曜一眼:「你现在有钱又有才,多少女人巴不得贴你身上呢。」
沈曜放下手里的书,认真地看着我。
「但不是每个女人都见过我狼狈的样子,也不是谁都能为了我卖掉母亲的遗物。」
我有些吃惊,原来这些事他都知道。
他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脸:「认定了你,我就不会放手。」
原来这场豪赌,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注定赢了。
那天太阳热烈,他在路边把我带回了家。
夕阳西下,他的背影高大而修长。
如果千金爱上穷小子是一场豪赌,那我就是不看筹码的赌徒。
但好在,上帝从来没让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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