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老板
2023-11-10T00:00:00Z | 37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3-11-10T00:00:00Z
狐老板
低调厚爱:请星星捎信告白
不舒服请假在家,随手点了个外卖。
并备注:「麻烦小哥帮带瓶冰雪碧。」
很快小哥上门了。
门一打开,我人傻了。
小哥竟是我老板。
「你请假就为了在家吃个外卖?」
1
三个月前,我在业内论坛上看到一篇标题为「远安大厦里有古怪」的帖子。
本着练手的想法,我想去一探究竟。
来到远安大厦,我傻了。
根本就进不去,鸿安集团的安保工作做得太好。
我使了浑身解数,最后连最不齿的美人计都用上了。
身着紧身长裙,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就去了。
进楼大门之前,我站在玻璃窗前照好久的镜子,攒足了勇气才踏进大门。
正要上楼就被保安小哥拦了下来:「没工作牌,不让进。」
真是对美女一点情面都不留。
朝小哥灿烂一笑:「小哥,我和你们穆总有约。」
小哥面无表情地背过我去拨电话,时不时看我一眼:「女士,请问你的名字?」
我拢了一下头发自信回答:「岑安。」
片刻后,小哥礼貌地请走了我:「不好意思,穆总没约。」
我灰溜溜地就回家了。
2
回到家后,我不死心。
疯狂搜索关于远安集团的消息,毫无入手点。
我瘫在沙发上苦想,是我家老爷子在风水圈的影响力不够了?还是这家大公司不信这些?
毕竟我爷爷岑楚是风水圈最具影响力的人,很多达官显贵和当红明星都经常求助我爷爷。
同样都是姓岑,待遇差距可太大了。
盯着远安的主页,招聘信息突然跳出来。
随即投了简历,应聘前台。
立马手机就收到面试通知:「岑女士,请于明天下午两点到公司面试。」
第二天,我穿着休闲西装就去面试了。
刚进大门,保安小哥就想拦我,我朝他甩了甩手中的简历。
他就把拦人的手势立刻变成了请的手势。
绝了。
我直接上楼 12 楼,刚出电梯我就看出了鸿安大厦的异常。
风水异常地好,不知出自哪个先生的手笔。
但是,老板很古怪。
看到面试人是穆远的时候,我惊了。
前台也需要老板来面试吗?
第一次打工我也没啥经验。
穆远拿过我的简历,看都没看,双手往桌上一放:「明天来上班吧,职位总裁秘书。」
我疑惑:「穆总,我应聘的是前台。」
没啥工作经验,我也没啥自信应聘别的岗位,但当个门面是没啥问题的。
穆远笑了一下:「没事,我说了算。」
我顺理成章地进了远安集团,当了穆远的秘书。
3
入职后,工作一点都不忙,可以说没事干。
穆远不给我派活,也不限制我活动。
虽然觉得穆远很奇怪,但正合我意。
借此我就把整个大厦里里外外都逛了一下,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对。
我开始在心里痛骂:「哪个不入流的发的帖子。」
一度怀疑,穆远让我入职是因为我爷爷。
但是我多番试探,发现并不是。
「穆总,我们公司这么能赚钱是找了哪个风水大师看的啊?」
穆远淡淡道:「封建迷信要不得,全靠我努力。」
有被噎到。
不过我也发现了,公司除了位置好,其他与风水相关的都没有。
甚至,连一般的大白菜和招财猫摆件都没有。
待了几天之后觉得无趣,打算辞职。
「老板,我要辞职。」
穆远疑惑:「为什么?在公司干得不开心啊?」
淦,我在公司除了摸鱼瞎逛还干啥了。
「不是,是……」
理由我还没编好。
穆远直接大腿一拍:「别走,我给你涨工资,立马给你转账。」
「不是,我在公司也没事可做。」
只见眼前的人,思考片刻,眼睛一眯:「那你以后就帮我带早餐吧,好好干。」
我愕然……
这不是啥新型潜规则吧,一看微信转账个、十、百……万、十万。
我转念一想,同事相处融洽,食堂饭菜可口,老板又帅。
「好的,老板!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哦。」
关上门那一刻,我看见穆远很得意地撕掉了我的辞呈。
4
当不了一个好的风水师,在公司当个高薪资吉祥物也不错。
我怎么会有这么不成器的想法。
老爷子要是知道又要开始训人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安安,你天赋极佳,怎么这么不上心啊?
「岑安安,你要是不好好修炼,小心被别人抓去当修炼的容器。
「岑安啊,我是管不了你了,有你后悔的一天。」
……
爷爷对不起,老板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我每天八点准时把饭菜摆在穆远的办公桌上。
暗暗观察过几天他的口味。
不挑剔,啥都吃,尤其爱吃鸡肉和兔肉。
我就变着法给他带不同口味的鸡和兔。
终于有一天,他看着面前的麻辣兔头无奈道:「好吃也不能天天吃啊,要不明天换一种?」
老板怎么能用请求的语气啊,应该直接下命令。
不然这工资我受之有愧。
「老板,那你想吃啥,睡前给我发微信,我一早就去跟你买。」
穆远眼底闪过一丝震惊,强调了一下:「确定睡前,方便吗?」
我笑眼盈盈地望着他:「当然!」
「那辛苦了。」
之后每天晚上十点都会收到穆远的微信。
每次都准时准点的三句话,不多不少。
「菜名。」
「辛苦了。」
「晚安。」
穆远点的菜都离公司很近,顺路就可以带,一点都不麻烦。
我都不知道他是刻意为之,还是巧合——
刚好他爱吃的都在公司附近。
对他好感倍增,真是一个贴心老板。
5
早起时间长了,我也好疲惫,加上今天生理期。
我就给老板请假:「老板,身体不舒服请假一天。」并发了一个可怜巴巴表情包。
「好的,好好休息。」
秒回?
再次感叹,神仙老板啊。
在床上躺倒中午有些饿了,随手点了一个外卖——花甲粉丝(特辣)。
并备注:麻烦外卖小哥带瓶冰雪碧,谢谢啦。
给了小哥转了红包就开始等待。
很快小哥就上门了。
「花甲粉丝,姐姐来啦~」
一开门,我愣了。
只见西装笔挺的穆远两手都拎着东西,其中有我的外卖。
「老……老板?」
穆远朝我微微一笑就越过我,长腿一迈进了门。
放下东西后,单手解开西装扣子,然后坐下。
我挠挠头,关上门,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穆远柔声道:「身体不舒服就别吃辣的和冰的。」
「吃这个吧。」一碗粥推到我面前,不容拒绝。
我晃了一下神,拿着勺子就开吃。
软糯香甜,熬得刚刚好。
看我吃得开心,穆远就打开我那份外卖吃了起来。
这么有钱还要兼职送外卖。
我不理解:「老板,公司还有外卖业务吗?」
穆远笑了:「没有啊,你不舒服我特地来看你。
「到了楼下遇到外卖小哥,顺便带了上来。」
好个特地,好个顺便。
这关心是有点越界了吧。
穆远是不是对我有企图啊?
我不经意地靠近穆远闻了一下,清冽干净的木质调香气扑鼻。
一点妖气都没有。
我道行虽浅但体质特殊天赋好,没理由闻不到。
那穆远是喜欢我?
「闻什么呢?」
耳畔传来,穆远温柔的声音。
我脸上一热,坐直了身板,指了指外卖。
「花甲粉丝,香。」
话音刚落,穆远眼疾手快地把外卖收好,扔进垃圾桶。
「身体好了再吃,我也不吃了,不馋你。
「在家休息几天,好了再去上班。」
穆远满眼柔情,语气里尽是关心。
我只觉呼吸不畅,心中小鹿怦怦乱撞,默然地点点头。
6
休息无事做就想回去看看老爷子。
老爷子住在半山别墅,一到门口。
我心里发酸。
想想我的小公寓,再看看眼前装修雅致的大房子。
人和人差别好大,什么世道。
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不觉得,几个月没回来还是忍不住发酸。
刚踏进门,激烈的争吵声从书房传来。
一女子哭着请求:「岑老爷子,求求您,帮帮我吧。
「我真的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只有您能帮我了。
「价钱您随便出。」
我爷爷震怒:「是钱的事儿吗?
「我们岑家不做这种损阴德的事儿。
「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女子的哭泣没有停止:「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老爷子叹息:「没了,早就给你说,早点把那个东西请走,现在晚了。
「这个你拿着,至少可以睡个好觉,走吧。」
我坐在客厅,见一个面容精致、身材玲珑的女子走出书房。
我知道她。
当红女明星——苏颜。
红得发紫那种,满大街都是她的广告,换个台是她,再换还是她。
她看见我,怔了一下。
估计是不想狼狈模样被我瞧见。
礼貌笑过之后就走了。
女明星就是女明星,哭成这样都还这么好看,不像我每次哭都像戴了痛苦面具。
7
「还知道回来?」身后传来严厉声响。
我嘿嘿一笑:「想你了嘛,爷爷」,走过去扶他坐下。
先讨好,少挨骂。
「最近几个月,上哪混去了?」
语气还是那么严厉。
我只好把去远安大厦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当然,穆远对我的好以及我对穆远的心思,我没说。
老爷子总想我找个业内后辈,理由是我太菜需要人保护。
穆远这种事业有成腰缠万贯的常人,不可能被他肯定。
老爷子手中拐杖在地板上重重敲了几下,依旧恨铁不成钢:
「你说说你,道行不深胆子挺大。
「竟然敢自己一人去找活,就不怕是唐僧进了盘丝洞,有去无回?」
我摆摆手:「不会的爷爷,我去看了那大厦可干净了,啥也没有。
「那帖子八成是恶作剧,现在不入流的是越来越多了。」
「干净?那你这一身妖味哪来的?」老爷子都不想看我,别过头去,又转过头来嗅嗅鼻子,「道行还不浅,至少千年。」
不可能啊,我脑海里闪过同事们的脸,一个个友善得很。
我闻了闻自己:「没有啊。
「你不信我没关系,咱家祖传的玉佩我都戴着呢,它也没反应啊。」
玉佩是祖传的法器能让脏东西和精怪无处遁形。
「难道咱家法器是假的?」
老爷子差点背过气去,要不是南婶护着,估计要打上我几拐棍儿。
8
我麻着胆子走过去,拍拍老爷子的背给他顺气,一脸讨好:
「爷爷,南婶叫吃饭了,吃饭去吧。」
老爷子白我一眼。
吃饭间隙,我问了一下那个女明星的事。
老爷子本不想说的,但是我比较难缠。
他才缓缓开口:
「她啊……一直想红,正派的方法不够用了就走了邪道。
「去了南洋请了个东西回来,在那东西的加持下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结果想要的越来越多,一下没把持住就开了禁忌,以血喂养。」
「现在遭反噬了。」
我惊呼:「不愧是大明星,真的能豁出去。」
我们这一行,这种见得多了。
明星为了红增加自己的魅力和人缘,一般都会拜拜狐门啥的。
即使去了南洋请回那东西也不会太过火。
苏颜这种以血喂养的,还是很少见。
「她要是去找你,你别搭理她。」老爷子看了我一眼,随即又补了一句,「不过,以你的道行,人家也瞧不上你,这个我倒是放心。」
嘲讽拉满,虾仁猪心啊,爷爷。
饭后,我陪老爷子唠了会儿,主要是挨训。
「爷爷,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过段时间再来看您。」
老爷子无奈道:「这个拿着,别为了点小钱丧命了哟。」
给我扔来了一个东西。
我拿着一看是个手串,功能不亚于祖传玉佩。
心中感动:老爷子还是爱我的。
9
第二天我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穆远还没到。
我把早餐放在他桌上后,看见有同事们陆陆续续在工位坐下。
想到老爷子的话,我摘下手串,放在荷包里。
开始在公司转悠。
公司好大,上上下下走个遍,手串也没啥反应。
我担心不够仔细,又再晃悠了一下。
还是没反应。
往穆远办公室望去,早餐还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
穆远也没在。
想着给他发个微信问一下,结果他先来消息了。
「安安,来一下天台。」
「好的,马上来。」
我坐电梯到了顶楼,刚出电梯,手串就微微发热。
出了电梯还要走一段楼梯才到天台。
我越靠近天台,手串越热。
刚好走了一般的楼梯,就远远看见穆远的背影。
他依旧西装笔挺,身高体长,宽肩窄腰身材极好。
只不过——
身后摇晃着一条大大的白色狐狸尾巴。
怒意涌上心头。
回想这三个月穆远对我的好,果然是另有所图。
我捏了捏荷包中的手串,整理好心情。
面带微笑地朝穆远走去:「穆总,有事吗?」
穆远转过身来,一双丹凤眼满含柔情:「安安,身体好些了吗?」
我差点晃神。
腰间传来的灼感让我瞬间清醒,我在心里唾骂:「骚狐狸,竟敢对我用媚术。」
我不动声色回道:「好多了,谢谢老板挂心。」
听到此话,穆远眉头微皱满脸疑惑:「怎么这么客气了?」
彼时,我手机响了,是老爷子的电话。
来得可真及时。
我示意穆远接个电话。
走到一旁,低声接起:「爷爷,我给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安安啊,下午回来一趟,见个相亲对象。」
「对了,你刚想说什么?」
「没事,爷爷回去再说。」
挂掉电话后,我看穆远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我不想听,借口说自己不舒服天台风大想下去休息。
穆远同意了。
电梯里,我俩都不说话。
我脸色不好,穆远担忧地看着我。
回避了他的眼神,低头不看他。
只觉满电梯都是狐骚味,闷得我极难受。
10
回到工位,我盯着穆远的办公室看了好久。
想着自己道行浅,之前一点破绽都没看出。
现在更是不能轻举妄动,还是回家和老爷子商量一下。
但是真的好气啊,我竟然还以为他估计有点喜欢我。
岑安安,你可真是个笨蛋。
早用心修炼,还能着这公狐狸的道?
后悔,非常的后悔。
辞呈写到一半,全删了。
我还能怕你不成?
倒要看看这狐狸憋什么坏。
我镇定地走进穆远的办公室:
「老板,我想请假。」
穆远抬头,满是关心:「怎么了?还是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哟,还挺能演,情真意切的。
「不是的,老板。」
「我回去相亲,家里安排的,没法拒绝。」
穆远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淡淡道:「哦~那你去吧。」
就这?
听到我要去相亲,毫无一点情绪波澜。
三个月的相处算什么啊?
算我自作多情。
见我不动,穆远又补一句:「需要我送吗?」
「不用了,老板。」我咬着牙转身就走了。
出办公室那一瞬,身后隐隐传来低微的笑。
怒火中烧,大不了鱼死网破好了。
努力克制几秒才没有把手串扔他脸上。
我忍。
谁叫我是真的菜。
呜呜呜……又气又委屈。
11
回到公寓我就收拾东西,这个穆远来过的屋子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
最重要的是保命,保不齐啥时候穆远就来取我小命了。
在老爷子那,我比较有安全感。
拖着行李箱,我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老宅。
「爷爷,我那老板他……他……」我上气不接下气。
「他怎么在这?」
嚯。
这狐狸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好狂妄啊,狐狸。」说着我便捏了个手诀,准备和穆远决一死战。
有点仗势欺狐的感觉了。
谁知老爷子伸手打断了我,并给了我一个眼神。
那眼神在说:你可打不过人家哦。
「爷爷,他可是妖呢。」
老爷子倒是很淡定:「妖怎么了,从小到大你见得还少了?」
这倒是。
小时候跟着爷爷去无疆山修炼,他站在我前面教我法术。
一转身我人就没了。
追着满山的小精怪嬉戏打闹。
如果不是我贪玩,也不至于打不过这狐狸。
后悔啊。
12
最后碍于爷爷的面子我最终没动手。
穆远却像主人一样过来和我说:
「安安,今天南婶回家看孙子去了。
「你喜欢吃什么,我做。」
我面带微笑,故意挑衅:
「喜欢吃,炭烤狸脊。
「糖醋狐狸排骨。
「凉拌狐耳。
「红烧狐腩」
……
穆远听得是脸色一阵白一阵黑的,但也没多说啥,说了句「好的」就进厨房了。
老爷子倒是悠闲,一副抱臂看戏的模样。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
我拉过老爷子小声询问:「这不会就是电话里说的相亲对象吧?」
老爷子点头:「终于聪明了一回。」
大脑一片空白。
风水大拿给自家孙女找了个狐妖当对象。
真的是闻所未闻。
「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我看你挺愿意的嘛。这三个月和人家相处,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看着挺开心的。」
呀,心事有点被看穿。
但是还是要装一装:「他是狐妖啊,妖啊。」
「只要是本性善良品格好,是什么不重要。」老子敲了一下我的头,「别忘了祖训。」
祖训就是:万物有灵,众生平等。
只要不是作乱,我们家就不管。
好嘛,这些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穆远喜欢我吗?
算了,找个机会私下问。
末了老爷子又补了一句:「哦,对了。三个月前那个帖子是我叫人发的,直接叫你相亲怕你不接受,找个由头让你去认识一下。
「你知道就行,别迁怒人家小穆哦。」
好啊,真好。
老爷子不开个红娘介绍所,有些屈才了。
「那我的玉佩是坏了?还是穆远道行太深?」
「三个月前,你出门前我给你换了。」
敢情我才是那陷阱里的兔子,还是专为那狐狸准备的。
我敷衍一笑:「吃饭不用叫我了,我有点累了。」
说完就上楼休息。
13
这一天信息量太大,我真的疲惫。
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做了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还出现了苏颜,她冷笑着都对我说:「岑安,你哭起来没我好看。」
还有穆远拿他的尾巴圈住我的脖子,逼迫我把身体让给他。
窒息感让我醒来,原来是被耳机线缠住了脖子。
好奇怪,我就见过苏颜一次,怎么会梦到她?
拿过手机一看,凌晨两点。
还弹出了很多关于苏颜的娱乐新闻。
我随手点了一个进去看。
内容是:娱乐圈颜值天花板也有脸崩的一天。
配图是一些路透图,放大看后。
苏颜的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是精气神很不好,黑眼圈很重印堂隐隐发黑,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样,干瘪。
与我看见她那天状态天差地别。
我也不觉奇怪,毕竟养了那样的东西。
遭反噬是正常的。
但是有老爷子给的符不至于差这样,看来是没有听老爷子给的建议。
那东西还养着,还越来越凶了。
14
有些饿了,我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吃。
没走几步我就听到客厅传来声响,是爷爷和穆远在交谈。
我停住下楼的脚步,坐在台阶上听着。
爷爷:「穆远,安安马上要到二十四岁了。」
穆远:「岑老,到时我会尽全力的,报恩我说到做到。」
爷爷:「也不是说报恩,当初以你的修为,即使没有安安你也能度过千年大劫。只是希望你能照顾好安安。」
穆远:「放心吧,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安安。」
爷爷:「好的。」
二十四岁按理来说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年纪。
但我不一定能活过二十四。
在出生的时候,爷爷就帮我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我在二十四的时候要遭遇大劫。
具体时间和遭遇看不出来,爷爷就一直很担忧此事。
从小就督促我修炼法术。
可我不争气,老天给了我极好的天赋却没有给我一颗安于修炼的心。
我也没有把那个劫放在心上。
还觉得爷爷杞人忧天,以他的法力我能出什么事。
不过现在听到他这么担心,我有点害怕。
该不会是要遭雷劈吧?
我又不飞升应该不会吧,况且我的道行离飞升还差了很多个穆远呢。
我比较疑惑的是:我啥时候救过穆远了。
认识也不过三个月。
难道是小时候在老家山里捡到的那只狐狸?
可那只狐狸是黑色的啊,乌漆嘛黑那种。
穆远在历劫时为了颜色均匀,翻滚着遭天雷?
翻滚跳跃,画面不要太美,哈哈哈哈。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安安?」穆远的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
糟了,偷听被发现了。
装一下吧。
「我饿了,想下楼吃点东西。」我揉了揉脚,「不小心扭到了。」
穆远站在台阶下,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不严重。我不吃了早点休息。」我站起来准备回屋。
穆远「嗖」的一个闪现就到了我旁边。
卧槽,法术不是这么用的。
「哈哈,麻瓜世界不要……」
话还没说完,穆远直接一个公主抱,我就双脚腾空了。
穆远声音蛊惑:「不要什么?」
要是我能照镜子,现在应该脸红滴血了吧。
「不……不要用魔法。」
他眉毛微挑,嘴角带笑:「好。」
「还有放我下来,爷爷还在呢。」我在他怀里扭了两下,这姿势可太难为情了。
「安安,爷爷已经去休息了。」
「安安」这俩字被他喊起来怎么就怪怪的,以前还不觉得。
现在总有一种若有似无的宠溺。
说完他就抱着我下了楼梯,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我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就捂着脸。
吃过饭后,穆远又抱着我回了屋。
我说自己走,可是拧不过他。
早知道不撒谎了。
这一来一回的,我人都要没了。
15
第二天。
我睡到下午才起床。
踱步到院子里,爷爷坐在亭下喝茶。
「爷爷。」
老爷子抬了一下眼,又垂下:「小穆去上班了。桌上留有饭自己吃。」
我没想问他。
这老爷子忒八卦了。
「不是,我……」
我还是先吃饭吧。
味道还不错。
狐狸还真有两把刷子,修为高,能赚钱,做饭还这么好吃。
刷子也不知道分我一把,有点见外了。
饭后,我给爷爷说了苏颜的近况。
爷爷拿着手机看着苏颜的照片感叹:「年轻人太急于求成了,总会付出代价的。」
我很疑惑,从小到大还没有爷爷解决不了的问题,爷爷当初拒绝她肯定是有理由的。
「爷爷,咱真的没办法帮她了吗?」
「当初没帮她,是想让她在恐惧下把那东西送走。没想到她居然没送走。」
「之前那东西只是让她睡得不安生,现在估计更糟了。」
我接着问:「那符不起作用了吗?」
「符可以让她免于夜里被那东西惊吓和骚扰,只要送走就不会有问题。」
「但是要是没送走,开了荤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就停下。」
听着爷爷的话,想着苏颜不禁感到惋惜。
「她现在有钱有地位的图啥啊?」
「欲望开了口子只会无穷无尽。」老爷子眼睛一眯看着我,「你以为谁都像你吃了睡,睡了吃。」
得,我闭嘴。
傍晚,穆远下班回来了。
还是他做饭。
上班一天,下班做饭,都不会累的吗?
「咱出去吃吧,你都不累的吗?」
我不是心疼他。
只是感觉像我们家压榨他一样。
穆远停下手里的动作:「那你帮我解下围裙,我手油。」
我就过去帮他解了。
他附在我耳边:「好,都听你的。」
这狐怎么一套一套的。
我把围裙甩给他:「赶紧收拾,别让老爷子等。」
16
穆远驱车,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一家不对外开放的饭店。
平时只有一些重要宾客来谈事。
穆远恰好是这家的股东,而我爷爷给做的风水指导。
一进门,店长领着我们朝包房走去。
还在半道就被人拦下了。
「岑老,您一家也来吃饭啊,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吧。」苏颜很有礼貌地邀请。
爷爷没有拒绝,我和穆远就跟着一起进了包房。
包房里还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穿衣讲究,举止得体。
苏颜介绍那个男人是她所在公司的大佬赵钦。
吃饭期间,大家闲聊。
内容都是娱乐圈的八卦,还是传出去大家都不信的那种。
我不是太关心。
只是观察苏颜。
浓厚的妆都遮盖不住她的疲惫。
她看向赵钦的眼神,爱恋、埋怨、不甘。
她的动作,推杯换盏里都是对赵钦无形的挑拨。
她喜欢赵钦。
我终于知道她为啥没有送走那东西了。
有了钱和权就期盼感情。
不过赵钦似乎给不了她同等的回应。
女人对赵钦来说不过是争取权益的利刃,他要找的人定是能助力他更上一个阶层的豪门。
或是我面上的鄙夷有些明显。
穆远靠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询问:安安,你不舒服吗?」
「没事,我去趟洗手间。」
方便出来看见苏颜在镜前补妆。
玫瑰盛开的时候是美的,落败的时候也有种异样的美。
苏颜就是这样。
忍不住说了句:「已经够美了。」
看到我,苏颜对镜一笑,缓缓开口:「岑安,你是不是瞧不上我这种人?」
我刚才的鄙夷是对赵钦啊,姐姐。
「哪种人?
「是一路在娱乐圈厮杀的事业女明星?
「还是爱而不得用了手段的苏颜?」
苏颜没想到我如此直白,定定地看着我。
「岑安,你不懂的,我不是你。」苏颜用手抚了一下我的脸,「我想要的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语毕,苏颜径直走出洗手间。
我鬼使神差地拉住她:「苏颜,别被男人的片刻温存迷了心窍。」
苏颜先是一愣,随即展颜:「岑安,你身旁的穆总很喜欢你,你好好把握。」
这一句回得我莫名其妙,我松了手。
心底的欢喜转瞬即逝。
苏颜哪里知道。
穆远只是在报恩,那一眼的深情是狐狸本性,改不了的。
17
见我还没回去,穆远来寻我。
回去的路上,三人都很沉默。
老爷子脸色十分不好看,不知道发生啥,我也不敢问。
穆远开着车面无表情。
而我满脑子都是苏颜那句话,看来还是得赶紧问清楚。
结果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穆远最近总是早出晚归,和我碰不上。
夜里感觉有人在床边看着我。
时间久了,我知道是穆远。
每天一回来,他就到我房间待上很久,也不说话。
我也装睡。
今晚,穆远照旧进了我屋,轻轻关门,在床边坐下。
我先开口了:「你也不怕我醒来被你吓着。」
黑暗中,我注视着他。
月光透窗打在穆远的侧脸,鼻梁高挺,睫毛纤长。
他薄唇轻启:「安安,对不起。」
我知道他在为啥道歉。
他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他是狐妖的事实。
「嘁,现在知道道歉了。」
「安安,那天在天台我准备向你坦白的,我不应该隐瞒你。」
当时我确实生气。
可早就气消了。
而且老爷子的安排他也不好违逆。
以我性格不来这么一遭,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接受穆远。
不管是作为相亲对象,还是我喜欢的人。
「我大人有大量,不生你气。」我准备主动出击了,「穆远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穆远身体一怔,准备开口,我示意穆远先听我说完。
「那天你和我爷爷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报恩在我岑安这儿。
「既不需要以命抵命,更不需要以身相许。
「况且当时我只是把历劫后的你抱回家,没几天你就溜走了,也不存在什么恩情。换做是其他的精怪,在那种情况下我也是会抱回家的。
「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用碍于我爷爷留下来,你去做你自己喜欢的事。
「爷爷,那边我去说。」
说完这些,我既期待又害怕。
我渴望一个确切的答案,又害怕那个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紧了紧被子,企图让我的紧张不要暴露得太彻底。
穆远安静地听我说完,黑暗中看不太清他的表情。
18
半晌我听见穆远轻微的笑。
「安安,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万疆山度劫吗?都是因为你。
「当时我千年大劫将近,听其他精怪说万疆山灵气正盛,我就去了。
「去了才知道,是因为你在那儿。你体质特殊连带山里的精怪修炼起来都比平时容易。
「得知你和岑老是法师的时候,我很害怕,每次在你们上山前就躲起来观察你们,随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时间长了,我发现你们不一样,不似我之前遇到的那些法师遇到精怪就喊打喊杀,打着正义的幌子把精怪炼化或者诛杀。
「你每次和小精怪追逐打闹的时候,我都在旁边看得很欢喜。期待你能天天上山,看你玩闹,看你挨训,前一秒噘嘴委屈下一秒就转头与精怪逗乐。
「历劫那天我希望你能来,但是又担心电闪雷鸣的吓到你。
「结果你比我想的要勇敢,你来了,抱着奄奄一息的我回家了,我好开心。
「在你家休养了几天,听见你给岑老说『爷爷,那小黑狐狸,我们叫他煤球吧。』我知道自己刚历劫完样子不堪就悄悄逃走了。
「所以,安安我是喜欢你的,在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听完这些,感动之余,还有几分感慨啊。
能把我贪玩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穆远还是第一个。
「哦~不愧是狐狸,对我早有预谋。」
幸好没开灯,不然我咧着大嘴嘎嘎乐的样子都要被穆远看见了。
穆远倏地俯身下来,我和他之间就隔着一条薄被。
他眼睛亮了一下。
糟糕,我忘记狐狸夜间视力很好。
穆远在我额头印了一吻,道了晚安。
就起身往外走了。
我叫住了他:「狐狸,以后不准对我用媚术。」
穆远不解:「我没有啊。」
「胡说,上次在天台,上上次在我家。」
他哑然一笑,语气尽是宠溺:「狐说,那不是媚术。我是不会对你用这些的。」
谐音梗扣钱!
不是媚术,那是什么?
噢,那是我怦然一动的心。
19
自从我和穆远说开以后。
他把自己东西都搬来,彻底住下了。
一副上门女婿的样子。
依旧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我也不去公司了。
整天和老爷子一起出活。
帮这家看看风水,帮那家看看命格。
日子过得充实又开心,法术都精进了不少。
还被老爷子打趣:「别光顾着恋爱,法术再多练练。」
哼,我和穆远都不怎么碰面。
看老爷子心情不错,我就好奇心作祟了:「爷爷,咱出去吃饭那天发生什么了?」
不问还好,话刚出口老爷子脸就沉了,语气分外严肃:「不该你知道的,别打听。」
这场面我也不再继续问下去了。
老爷子这神情,我知道肯定事关我的大劫。
我过去拍着老爷子的肩:「哎呀~您放心好了,我人菜命硬,再说了现在有孙女婿了,天塌下来,他高他顶着,别担心了。」
「好啊,我顶着。」穆远从门外进来,今天倒是回来得早。
听穆远答得这么痛快,我给他一个「我开玩笑的」的口型。
只是哄爷爷高兴而已,该自己顶的还得自己来。
之后穆远又说了几句让老爷子安心的话。
老爷子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
还得是狐狸啊。
我拿胳膊肘捅了捅穆远:「最近在忙啥呢?」
穆远把一个册子放在我手上。
「剧本?」
「对,公司准备投资一个剧,今天总算是谈好了。」
娱乐圈能很好捞钱谁都知道。
穆远一个狐狸要这么多钱干嘛啊。
「你个狐狸用得着那么多钱吗,这么拼干嘛。」
穆远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嘴角带笑,慢慢吐出两个字:「下、聘。」
啊……这……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安安,整个远安集团都是彩礼。」
这彩礼过于丰厚了些,令人咂舌。
我低头翻册子,不去看他。
怪蛊惑人的。
「苏颜?这部剧女主角是她?」
有些意外,苏颜目前的状态与女主设定不是太符合。
穆远点了头:「是她。」
「还是她自己争取的,赵钦准备拿这部剧捧新人。」
「苏颜三番五次找我,我一想她也算帮过我,我作为投资人就同意了,赵钦也不好说啥。」
我抬头看他,眼里都是疑惑:「帮你啥了?」
不会是在洗手间说的那句话吧,是不是有点随意了。
「她鼓励我早点向你袒露心意。」
果然如此。
苏颜此举目的是啥,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开机啊,我想去现场看看。」
「下周,到时候我带你去。」穆远点了一下我的鼻子。
20
开机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拍戏的地方离市区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穆远要来接我的话来回要五六个小时。
我就叫他在剧组等我,自己开车过去。
刚下车就看见了苏颜摇曳着身姿朝我走来。
彼时的她如同荒漠里盛开的玫瑰,不仅娇艳,还生命力旺盛。
苏颜的状态恢复得极好。
我想她应该是把那东西送走了。
可不过月余,恢复成这样,我心里难免好奇,怎么做到的?
「岑小姐,穆总说在房间等你,我领你过去。」
房间?狐狸搞什么啊?
去了再说。
反正我此次就是为了看苏颜的状态,目的也达到了。
「好。」
我跟在苏颜后面,走进了一个在剧组附近的酒店。
这个酒店是供演员休息的,规格很高。
房间看起来和其他高级酒店无异,就是布置得有些不好说。
满地的花瓣,桌上的红酒,烛光。
整个房间的灯光还很暧昧。
俗气。
我面带礼貌地朝苏颜致谢。
苏颜倒是一脸娇羞暧昧:「穆总就快来了。」
说完便走了。
我看着苏颜的背影,后面还有几缕黑雾,不仔细瞧看不出来。
「苏颜」我叫住了她「我爷爷给你的符你可要随身带着。」
她没有转身,挥了挥手就走了。
我把房间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除了布置俗气,也没有其他特殊的。
一会儿,穆远就进来了。
神色焦急:「安安,你没事吧?」
21
我还没答话。
门外传来异响「啪嗒」。
等了片刻。
穆远轻声走到门边,拉了一下门把手:「门被反锁了。」
有意思。
我面带嘲讽:「苏颜为了感激你真的是准备了大礼啊。」
而我居然就是这份礼物。
穆远给我说了事情原由。
我快要到的时候,苏颜借故把穆远喊走,还说会招待好我。
之后,又给穆远说我在房间不太舒服。
穆远这才急匆匆地来。
「哟~狐狸着了别人的道了。」
穆远不好意思:「安安,关心则乱嘛。」
我走到桌前闻抬起酒杯,晃了晃。
穆远走过来闻了一下:「催情药。」
真是下了血本,上哪搞的东西啊。
我俩一同脸红了。
「真不是你吩咐的吧?」我看着穆远。
「不……不……当然不是啊。我可是很尊重你的。」穆远耳朵尖红得不行。
千年狐妖这么纯情,谁敢信。
我朝穆远勾了勾手指,在他耳边说:「以你的修为,喝点这个没事儿吧?」
感觉穆远一愣,思考了片刻:「确实没事,你在比这药管用。」
「行,那我们将计就计了。」
我拉着穆远的领带,走向床,双双倒在床上。
穆远眼神炽热,呼吸急促,翻身把我压住。
卧槽,幸好没让他喝药,这谁顶得住。
「安安~」穆远声音低哑蛊惑,离我越来越近。
我伸手挡在胸前:「别动,保持警惕。」
还不知道苏颜的目的,不能放松。
穆远立刻坐了起来,样子慌乱,有点可爱。
看他有点委屈,我在他嘴角啄了一口。
见状他又蠢蠢欲动了。
「你用法术搞点动静吧,做戏要全套。」
穆远了然,打了个响指。
房里响起一片旖旎。
我和穆远对坐着,听得面红耳赤。
随便找了个话题就开始转移注意力。
几个小时过去了,我就试着去开门。
门打开了,门上还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我和穆远相视一笑,准备出门。
穆远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在我唇上重重一吻。
然后,捧着我的脸满意地看着:「做戏要逼真,脸红才对嘛。」
我嗔怪地看他:「走啦。」
22
到了片场。
苏颜在一旁休息。
目光落在穆远揽着我腰的手上,脸上闪过一丝谋成的得意。
一晃在剧组待了半个月。
苏颜除了逮着机会就让我和穆远独处外,也没其他异常的举动。
穆远和我每次都很配合着演戏,就等苏颜暴露目的。
我是不信,苏颜只是单纯的撮合我俩。
这太过热心了。
穆远倒是很满意:「要不是她,我都没这么多机会和你独处。」
「少来。」我一记软拳打在他胸口。
突然,片场那边一声巨响夹杂着几声尖叫。
我们快步过去。
现场工作人员乱作一团。
广告牌砸了下来,苏颜受伤了,嘴里胡言乱语,神志不是太清楚。
苏颜被送到了医院,医生打了镇静剂才睡着。
医生嘱咐:「只是骨折,受了惊吓得好好休息。」
穆远给医生道谢就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我在医院陪着苏颜。
她手里紧紧握着那道符,我怎么掰都不松手。
穆远来电告诉我,片场检查过了没有任何安全隐患。
我怀疑苏颜并没有把那东西送走,估计还达成了什么协议。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
我找到苏颜的助理,借口帮苏颜收拾点衣物过来。
助理没有起疑,带着我就去苏颜家。
到了苏颜家门口,助理不愿进去,很害怕的样子。
我不好强求,就自己进去。
一个关着门的房间里有皮球在地上弹跳的声音。
我走了进去,皮球滚到我的脚边。
房间里就是一些小孩玩具和零食,还有一个供奉的台子。
我捡起球朝台子扔了过去。
球又被打了回来。
我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听见助理在外面喊我:「岑小姐,好了吗?」
「好了。」我走出去,助理依旧很害怕。
我安抚了一下她,俩人一起回到了医院。
23
苏颜果然没有把那东西送走。
那东西惧怕我又对我很感兴趣,我威胁它告诉我和苏颜达成的协议。
它没说。
反而说了一些苏颜和赵钦的事情。
赵钦签下苏颜后,并没有给苏颜太多资源。
苏颜看着同期演员们一个个红了,开始着急。
不知道谁给她说:「你不红,不是因为你没实力,只是没运气罢了」。
还给苏颜出主意,苏颜就去南洋请了那东西。
在那东西的帮助下苏颜很快就火了。
赵钦不仅给了苏颜所有资源还对苏颜关心有加。
后来越来越多的新人进了公司,赵钦日渐冷淡苏颜。
苏颜不甘开始以血喂养。
遭到反噬状态不佳,苏颜更加着急了。
和那东西达成协议才状态迅速回复。
片场意外也是那东西造成的,为了逼迫苏颜快点那实现对它的承诺。
半夜,穆远处理好事情来医院接我。
回家的路上我给穆远说了今天片场的情况。
穆远一脸淡定:「早就猜到了。」
这反应,肯定有所隐瞒。
「上次我们一起吃饭,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
穆远加重了握住方向盘的力度,没有答话。
「穆远,我们说好了不能有所隐瞒。」我提高了音量。
穆远一脸为难,我一番威逼利诱之后,他才开始坦白。
「苏颜告诉爷爷你的大劫算不出来,是因为当初爷爷在占卜的时候被人故意打断,拿到了其中一爻。」
我接着:「赵钦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当时赵钦已经走了。」穆远看了我一眼,「是神秘人找到苏颜的,还给苏颜说你体质特殊天赋好是极好的修炼容器。」
「爷爷猜测神秘人是曾经的岑家人。」
我叹气:「这才是你定苏颜为女主的真正原因吧,你想让她告诉你我的大劫是什么?」
「是,但是苏颜说神秘人没告诉她,看她的样子不像说谎。」
难怪提到这个事老爷子都面色铁青,他是在自责。
自责因为自己的不谨慎,没法得知我二十四这年具体要遭遇什么。
「那你和爷爷的计划是什么?你帮我挡还是他帮我挡?」我又气又急,「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可以不要借此隐瞒我好吗?」我声音颤抖,「我不要你和爷爷其中一个为我牺牲,我不要。」
之后一路沉默,只有风打在车玻璃上呼呼作响。
回到家第一时间我去爷爷的房间,看他在床上熟睡我才安心。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再去过剧组。
一直在家陪着爷爷,他去哪我就跟到哪。
爷爷有些不耐烦:「你无聊就出去玩,跟着我干啥?」
「学习咯,谁不知道岑老爷子法术精湛,能在旁边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爷爷无语,就随便我了。
下午我接到苏颜的电话。
24
「岑安,谢谢你。」苏颜声音有气无力,「若不是你提醒我随身带着那道符,我不可能只是腿骨折,命都要没了。」
「苏颜,我去过你家了,你没有把那东西送走。」我顿了一下,「这种意外以后还会再有,你还不醒悟吗?」
电话那头传来呜咽:「我没有办法,我怀孕了。
「那东西要投生在我肚子里,我从小就缺爱,我不想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为我付出代价。」
我怒吼:「所以,你就打我的主意?你费尽心思地撮合我和穆远就是为了让我怀孕?让我帮你达成协议?」
苏颜哭得更凶了:「对不起……岑安……对不起……」
一点都不想听她道歉:「谁给你出的主意?哪个神秘人吗?」
哭泣声顿了一下:「你都知道了……对不起……」
苏颜告诉我她也不知道神秘人是谁。
一直以来都是神秘人联系她。
她还给我说孩子是赵钦的。
我一点都不意外。
赵钦不想认下这个孩子,还想和苏颜拆伙,暗自把苏颜的资源拿去捧其他人。
这个孩子不仅是苏颜抢夺赵钦公司的筹码,还是自己这么多年的一个慰藉。
最后我背着爷爷和穆远,答应帮助苏颜。
我又给了苏颜几道符,叫她搬出之前的屋子。
时不时过去安抚一下那个东西就行。
25
几个月后,苏颜拍完了戏。
我借口要和朋友出国游玩,全是女孩不能带家眷。
穆远送我到机场。
「安安,注意安全。我会照顾好爷爷的。」穆远揽我入怀。
我回抱住他:「放心吧,我每晚都给你们打电话,玩疯了的话就算了。」
「好,快进去吧,一会儿晚了。」
他催促我值机。
见我不撒手,穆远低头吻了我。
我撒娇:「我看你离开我再进去。」
看着穆远驾车远去,我有点难受。
我不确定这次能否活着回家。
答应帮助苏颜,一方面是我动了恻隐之心,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另一方面,我感觉我的劫大抵就是这次了。
过了安检,苏颜已经在候机室等我。
抵达南洋,我给爷爷和穆远报了平安。
安顿好之后。
我和苏颜把那东西送回去,结果之前那位阿赞失踪了。
苏颜彻底慌了。
「不可能这么巧合,你来南洋都有谁知道?」
苏颜思索半刻,「赵钦,住酒店用了他的卡。」
看来赵钦先对苏颜下手了,想借这次机会让苏颜丧命。
阿赞估计是收了他的钱躲了起来。
我们不能干等那位阿赞回来。
「别急,酒店不退,续到我们离开那天,我们重新找个房子。」
之后,我和苏颜在那位阿赞师傅家附近给当地人租了房。
等待的同时,也四处寻摸可以解决那东西的其他师傅。
拜访的每位师傅都拒绝了。
因为每个师傅炼就那东西的方法都都不同,硬来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看来只能我自己来了。
夜晚接到穆远的电话:「安安,怎么没入住我给你们订的酒店啊。」
哪能住他订的酒店,露馅儿怎么办。
「好啊,你居然查岗。」我打趣穆远,不想让他怀疑,「来玩总要感受本地风土人情嘛,我们租了本地的小屋。」
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之后几天,我都在为解决那东西做准备。
算好了时间,摆好了阵法。
嘱咐好苏颜:「你在门口守着,我出来之前,你千万别进去。」
苏颜点头:「放心吧,我给你守着。岑安,注意安全。」
26
我进了屋子开始与那东西,交涉。
后期苏颜给它喂血太多,让它欲望和能力都更强了。
我试着度化它,让它脱离束缚顺利投胎。
起初还是比较顺利的,突然这东西发了狂一样。
屋内烛灯熄灭,顿时阴风阵阵。
尖厉的叫声充斥整个房间。
苏颜敲打房门,喊着我的名字。
只看那东西朝门外奔去。
它的目标是苏颜肚里的孩子。
我随即划破了自己的手。
那东西朝我过来,更加狂了。
我捏着手印,念着术语。
最后我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晕倒前一秒,我看见门开了。
醒来后,我看见了那个神秘人。
「伯公,神秘人是你。」
那人语气不屑:「我离开岑家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是啊,那时我没出生。
我看过他和爷爷的合照,爷爷说那是他的师兄。
因为理念不合,就再也没有往来。
「你还戴着岑家玉佩。」
祖传玉佩一分为二,有一半在我家。
他冷笑:「岑家的人就是喜欢逞英雄,那么阴毒的东西也舍不得杀,还选择超度。」
我想过让它灰飞烟灭的。
可是它惨死之后还被有心之人困住帮人实现愿望,我不忍心。
「爷爷说你不认同岑家祖训,可你和我做了一样的选择,还救了我。」
老头脸上有点挂不住:「玉佩还你,你们家东西我不要。」
我拒绝:「留个念想吧,咱都是岑家人。」
27
事情解决之后,我准备和苏颜回国了。
临走前,伯公来送我。
给我说即使当初他没有偷走占卜的那一爻,也算不出我的劫。
只能靠自己悟。
他还说大抵就是此次南洋之旅吧。
「就你这道行,遇到这种怎么看都是大劫。」
这些老头惯会挖苦人的。
我想应该就是这次了。
我能活过二十四,爷爷和穆远就不用再担心。
下了飞机,我就看到穆远一脸期待。
穆远看到我身后的苏颜,片刻期待转为怒气。
脸色极为难看。
回家路上,我和他说话也不理我。
他应该是猜到了。
我一脸讨好:「我这不回来了吗?」
穆远一个急刹,靠边停了车,脸色铁青,语气冰冷:「岑安,你有为我和爷爷考虑过吗?」
我伸手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胸膛,感受他的心跳。
真好,我还活着。
可这狐狸不为所动,胸腔里全是怒气。
我只好眼角带泪,委屈巴巴:「呜呜呜…….这次差点都命都没了,要不是命硬也不能听你凶巴巴地叫我『岑安』了,柔情的『安安』只能用来怀念了……呜呜呜」
我这一下子给狐狸整不会了,一个劲儿地安慰我。
怒气消了大半,眉眼里全是心疼。
那我还不得寸进尺?
「回家你去给爷爷交代,我怕他骂我。」
一想到老爷子那眼神,不寒而栗啊。
28
经过此事,爷爷和穆远绷紧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
苏颜也成功掌握了所在公司的话语权,进阶为资本。
赵钦却因税务问题入狱。
我不知道苏颜用了什么手段,但也还是佩服她。
当初我还觉得她是为爱感伤,我还是小看了她。
我兴高采烈地给穆远说着这些八卦。
他饶有兴趣地着我,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安安,我们结婚吧。」
我瞪他一眼:「哪有人在床上求婚的?」
我们在万疆山举行了婚礼。
山上的精怪都来了,婚礼很简单却很热闹。
不久,我就怀孕了。
整个家里洋溢着喜悦。
爷爷和穆远就开始给孩子取名。
我无语:「那么着急干啥啊?这才几个月。」
他俩不理我,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讨论了好几天,终于有了个结论。
「就叫『岑穆』吧」,穆远语带兴奋。
老爷子在旁边点头:「这个好,这个好。」
我不是很能接受这是他俩琢磨几天的结果:「是不是有点随便了?」
「哪有,随母姓超酷的好吗?而且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谁的崽。」
看穆远一脸得意,我也不泼他冷水,就默认了。
什么名字重要,健康成长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我越来越疲惫了,体力不支。
前三个月,也没有孕吐折磨什么的。
很能吃,但是吃了也不长肉,日渐消瘦。
穆远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我还怪他:
「你们狐狸崽太难怀了,把我折磨成这样。」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
穆远提议:「要不打了吧,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看着他的不舍和心疼,我也舍不得。
这也是我的孩子。
我能理解苏颜当初为了孩子打我主意了。
要是有法子我也想让孩子健康生下来。
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看着爷爷和穆远每天为我担忧,我也动了打胎的念头。
穆远安慰我:「安安,没关系,领养也是一样的,都是我们的孩子。」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次只要我动了不要这个孩子的念头。
爷爷就会一病不起,病因不明。
29
我最后还是留下了孩子。
我终于悟到了自己的大劫——以命换命。
不要孩子,爷爷就会一病不起。
留下孩子,我就没命。
我告诉穆远:「我想留下孩子,当母亲辛苦一些也正常。」
但是没告诉他,我的劫就是这样。
还以为过了二十四岁生日就能平安顺遂。
一转眼怀孕的喜悦成了催命符。
爷爷也察觉了,坐在床上默默流泪。
我第一次看见爷爷哭,心被揪着。
强忍着泪水,推门进去。
「爷爷,没事啊,」我咬了牙,才把话说下去,「用我一个换您和孩子,一换二咱还赚了呢。」
「要不您训我几句吧,看您这样我不习惯。」
老爷子破涕而笑,拍了拍我手。
没几天,穆远也知道了。
整晚整晚地守着我。
「有千年的道行,也得休息啊。」我伸手抚上他的眼,手上一片潮湿。
「我看着你睡,安安。」
话音刚落,我就睡了过去。
做了许多梦,梦里我没有死。
带着孩子在万疆山修炼,爷爷在一旁看着。
爷爷夸孩子说:「比你妈妈强啊。」
一点都没有当初对我的严厉。
醒来,穆远不在我身边。
我觉得精神好了些,下了床。
触感不对,四角朝地。
我跑到镜前,没有岑安。
只有一只狐狸,通体雪白,毛发顺滑,眼梢上吊。
那是穆远的眼睛。
穆远和我交换了身体?!
他想替我历劫!
我着急跑下楼,没有看见『我』和爷爷。
急得我叫唤了好久。
南婶闻声过来将我抱起,帮我顺着毛安抚我。
我想开口问她爷爷和穆远的下落。
一开口只有狐狸叫声。
南婶听不懂,却温柔道:「安安,别怕。」
她知道我是岑安。
穆远果然和我换了身体。
我一跃而下,朝着外面跑去,又被弹了回来。
他们设了结界,我出不去。
日复一日,我都蜷在院里的草里等待着他们回来。
所有的焦急都在等待中一点一点磨没了。
下雪了,我踩着雪也不觉得冷。
狐狸毛皮防寒一绝。
我偶尔会在镜子前端坐很久。
不得不说,穆远不管是做人还是狐狸都是极好看的。
大年三十前一天。
爷爷回来了,抱着一个婴儿,对我说:「安安,这是你的孩子,是个小姑娘。」
婴儿床太高,我也没瞧见。
没几天『我』也回来了。
一来抱起我就一顿 rua:「没想到我手感还不错。」
我叫了几声:「赶紧把我换回来。」
穆远能听懂:「多抱一会儿。」手上的动作也没见停。
不一会儿我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爷爷和穆远都平安回来了,我睡得异常香甜,也不似之前容易被惊醒。
当时我还埋怨狐狸太过警觉,一点风吹草动就睡不安生。
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因为他们不在,我没有安全感。
30
醒来后,我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穆远却没有恢复人形,一直是狐狸形态。
爷爷告诉我:「小穆为了你能活着,和你交换了身体生下了孩子。耗费了几百年道行,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人形了。」
我擦掉脸上眼泪,心里暗骂:这狐狸就会先斩后奏。
转眼三年过去了。
穆远还是狐狸。
孩子是我和穆远的结合,不似一般人类幼崽。
长得极快,眉眼越来越像穆远。
性格像我一样皮,在万疆山经常欺负小兔子。
种族压制。
我无奈只好把她揪过来和兔子一起,用手机给她俩放了个《疯狂动物城》。
看着电影也不闹腾了。
我得了半天清净。
这三年,我沉下心来修炼加上我的天赋,已经和爷爷不相上下了。
爷爷第一次觉得后继有人,甚是欣慰。
我偷偷把修为度给穆远,希望他快些成人,但一直没起色。
临到春节,我们回到别墅。
看着两个狐狸在雪里闹成一团。
我十分不理解:「爷爷,这狐狸是不是不行啊。这池塘里的鱼都要会说话了,他怎么还是那样。」
「再不行,我直接把他俩做成围脖好了。」
小狐狸岑穆一听,立刻化作人走到我身边,委屈巴巴:「妈妈,我乖,不做围脖。」
我揉了她的脸,糯米团子手感很好。
抱起穆远,牵着岑穆走进屋。
我把穆远放在沙发上,告诫他:「以后你就睡沙发。」
爷爷一看情形抱着小糯米团子就走了:「咱走,免得被你妈误伤。」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烟花绽放。
这个春节我总想再热闹些,期盼穆远快些恢复。
半夜,一双手环住了我。
耳边有气息喷洒:「安安,我行不行你还不知道吗?」
我眼下一热,侧身抱住他。
「这样抱着是不是比围脖暖和?」
「砰」的一声爆裂,窗外无数银花向四面飞散。
就着微光,穆远的眼眸比烟火还要好看。
「狐狸,麻瓜世界不……」
穆远低声柔情:「不要留安安一个人。」
□ 平野摇摆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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