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过最大胆的一件事是什么?
2023-08-21T00:00:00Z | 38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3-08-21T00:00:00Z
我妹妹的婚礼被毁了,始作俑者是我。
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在她的婚礼上放了一些她荒唐青春的照片。
这件事,我很早就想做了,从我妈妈被离婚的那一刻开始。
我妈被离婚了。
始作俑者是我小姨。
因为只要孩子,我妈被小姨逼得净身出户。
法院判决当天,当着众人的面,我表示要跟着爸爸。
那年,我 12 岁,我的复仇才刚刚开始。
1
「逆袭上位」的人是我亲小姨。
那年她才 26,妙容较好,身姿妖娆,满眼狐媚。
可惜,这样的「美人」却一直都没有婚配。
大概率,是因为她带着一个父不详的表妹吧。
外公外婆为她操碎了心,临终前还在叮嘱我的母亲一定要照应好「不成熟」的她。
为了了却父母临终的遗愿,母亲好心照顾小姨,没想到小姨却直接爬了姐夫的床。
一向温婉如玉的母亲根本见不得这幅场面,直接病倒了。
年幼的我至今还记得,她在母亲的床边声泪俱下的「惨相」。
「姐姐,我真的是情难自禁啊…….」
「而且,这么多年来,我和楚哥……偶不,姐夫早就有感情了。」
「再说了,姐夫他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
一张亲子鉴定,彻底毁灭了我母亲残存的爱意。
原来,我那个身世不详的表妹,竟然就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来自丈夫和妹妹的双重打击,让我的母亲一病不起。
小姨还是那个小姨,不过我终于看清了她羊皮下,藏不住的狼眸。
年幼如我,似乎一瞬间就长大了。
盛夏时分,小姨每每前来,她总是声泪俱下,要我妈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别太计较。
就在我妈妈以为她尚有一丝良知,想看在我的面子上「内部解决」。
没想到,她的想法却是…….
「姐姐,你就跟姐夫离婚吧。」
「你的女儿已经享受了 10 年家庭的温暖了,也该轮到我们家苏苏了。」
「苏苏,快求求你大姨!」
她拽着年仅 5 岁的表妹,贴到我妈的病床前。
「大姨行行好,你都有姐姐了,就把苏苏的爸爸还给苏苏吧。」
表妹真是「人小戏大」,一边对着病中的妈妈作揖,一边竟还直接哭了出来。
呵,好不要脸。
2
虽然妈妈心里别扭,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在无赖小姨的眼里看去,她更是就此拿捏了。
之前介绍的工作也不去了,天天守在我家,死活是要一个说法。
「反正孩子就在这儿,你们要杀要剐随便。」
小姨反手就把表妹推了出来,一副任我们处置的模样。
「大姨,求求您,别打我。」
小表妹更是开挂,她的双眸就像是水龙头,演技纯熟到三秒落泪的程度。
一时间,家里开始总是充斥着孩子的哭闹,小姨的咆哮,真是让人烦躁不安。
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母亲真是又烦又燥。
之后的几天,我又陆续听见了她和父亲之间的争吵。
那些不堪入耳的真相勾画出了一副「大人们的脏图」。
接连几天,只要入夜,我就睡不着,只能在家里的老洋房里,来回闲晃悠。
我的父亲祖上一直从商,到他这一代已经富甲一方了。
自父母婚后,我就一直生活在爷爷奶奶留下的这座老洋房里。
即使有些地方的木材出了点状况,父亲宁可封了房间,依旧不肯轻易拆卸。
「这里都留着我儿时的回忆,拆了就没那个味道了。」
父亲是个长情念旧的人,对妈妈也很是温柔体贴。
老实讲,我曾经的梦想就是嫁给父亲一样的男人。
可没想到,卸掉了滤镜的父亲,竟然比普通人还不堪。
楼梯下方,我瞥见了独自坐在吧台饮酒的父亲。
母亲精疲力竭的几日,他也显得越发苍老。
「楚哥,你怎么还不睡啊?」
一道柔柔的女声传来。
深夜,我瞥见了那道我早已经猜出来的身影。
小姨穿着浅绿色的真丝睡衣,站在灯光下舒展着腰身,婀娜旖旎。
「睡不着啊,要不要跟我喝一杯?」
她一手提着一瓶酒,另一只手被拈着细细的高脚杯。
长大了后我长想,当年的爸爸为什么会中招。
思来想去,唯一的答案就是——人性的脆弱。
越是精神集中的时候,越容易开小差。
世界上没有绝对理智的人,尤其是在充满诱惑的环境下。
永远不要和人性作斗争,你必将会输的一败涂地。
3
苏苏的身份曝光后,小姨就堂而皇之的住进来了。
妈妈的脸色一天比一天不好,可除了流泪,似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小姨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我们家扎了根。
她陆续更换掉了佣人和司机,等妈妈反应过来,身边已经没有了可用之人。
爸爸估计也是「懒得吵了」,直接躲到了公司。
家里只剩下我和妈妈。
每日在餐桌上,小姨和苏苏更像是这家的真正的主人,甚至连座位都被调换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妈妈的精神近乎崩溃了,可小姨还是笑盈盈的。
「姐姐,我就是想让苏苏过得好一点,你也是当妈的,你肯定懂我。」
小姨的狐狸眼笑盈盈,可那抹狠厉总是让人不寒而栗。
不仅仅是妈妈,苏苏对我的「侵略」也慢慢开始了。
她说喜欢我的房间,就搬了进来。
没有撵走我,而是非要跟我同室而眠。
每天晚饭后,她总是会给爸爸的办公室打电话,然后在我进门后又匆匆挂断。
「姐姐,你知道吗,从小我就特别羡慕你,每次来外婆家,你穿的衣服都不一样。」
「那时候我特别盼望你快点长大,那样那些衣服你穿不了了的时候,就可以给我了。」
「不过,现在我也有新衣服了。」
她扬起一件长裙,展示给我看。
花色的长裙直到她的脚踝,分明是我的尺码。
苏苏的行为诡异又迷惑,时刻折磨着我。
终于,妈妈还是沉不住气,跟小姨坐下摊牌了,她问小姨才能离开。
我以为小姨会恼羞成怒,甚至撕破脸皮,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我下午就走,票都买好了。」
小姨回答的特别干脆,别说妈妈,我都愣住了。
「姐姐,你保重。」
「你真的……」
「真的,我说到做到,就是你求我我都不回来。」
第二天,小姨果然带着苏苏离开了,一切发生的如此快,但是消散的又异常轻松。
「深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过去了。」
妈妈安慰的笑,显得格外无力。
回望小姨来的这几个月,真的宛如一场噩梦一般。
秋风从窗外吹来,我感到一股萧瑟的凉意,小姨来时送的绿植已经长了起来,叶片正随风摆动。
她,真的会走得这么干脆吗?
我的疑惑在三天后,得到了验证。
躲了几周的父亲终于回了家,却是为了和我妈吵架。
原来,小姨匿名检举了父亲。
「要不是我在股交所的朋友帮我通了气,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你能不能别去招惹你妹妹,你真会惹事儿。」
父亲是真的慌了。
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小姨是因为什么才来的。
无奈之下,妈妈还是给小姨打了电话。
整个白天,她就是不接,直到深夜,妈妈的手机才响个不停。
「姐姐,你找我啊。」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你现在哪,我们回来好好谈谈吧。」
「你要求我回来的,是吗?那条件就要我开了,离婚吧,除了孩子,其他你什么都带不走。」
对比妈妈因焦虑而发涩的嗓音,小姨的声音明显得轻细。
在静谧的午夜响起,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就像是阴差的催命符。
直搅得母亲濒死般的窒息。
4
果然,母亲妥协的后果是离婚,净身出户。
父亲也很「好心」表示,母亲可以把我带走,母子连心,他理解的。
净身出户?
虽然我还小,但是从旁人的提醒中我还是明白了,小姨要把母亲赶出家门,那些本来有一半该属于母亲的钱,小姨一分都不想给母亲。
母亲也可以打官司,告我父亲重婚罪,但她还是不希望我有一个污点父亲,选择了隐忍。
我想劝母亲去告,父亲有没有污点我不怕。
但母亲坚持说我小,考虑不够周全。
最终,离婚调解,法庭宣判的时候,我在母亲错愕的眼神中,选择了父亲。
因为,我想保护母亲,母亲绝不能一无所有。
因为没能拿到我的继承权,母亲这才冷静下来和父亲进行离婚调解,最终拿走了父亲的小部分身家。
我在法庭上闹的那一出儿,属实让小姨慌了一阵,她的如意算盘,因为我的骤变,打得并不圆满,不过很快,她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喜欢叫我小姨,就继续叫,不喜欢的话,叫我什么都可以。」
「家里有家里的规矩,该叫什么叫什么。」
「二婚燕尔」的爸爸是彻底中了邪,三言两语都在维护小姨。
「那姐姐就跟我一起叫妈妈吧。」
苏苏也眨着大眼睛,一脸的天真。
自从妈妈被迫离开,我算是见识了小姨的手段。
在对父亲的了解上,妈妈真的比不上这个「后来者」。
比起妈妈那种来自妻子的关切和交往,她面对爸爸更像是对老板。
她可以轻易掌控父亲的情绪,并在最适当的时机说出自己的诉求。
小姨就像是温水煮青蛙,一步步牵制住父亲的情绪。
小姨对父亲是提供最好的情绪价值,对我则是无尽的精神打压。
小姨时不时就会在我面前「展现家庭温馨」。
而父亲不在的时候,则会对我各种嘲讽。
好在,已经明白处境的我学会了自我控制。
实在难受的时候,我就去见见妈妈。
只要妈妈在,我的日子就不算太难,为了妈妈,我就有坚持下去的勇气。
小姨会老,我也终将会长大。
到时候,我就能呵护母亲周全了。
明确了目标后,我则把全部的精力放到了学习上。
我的学习一如既往的好,在各种赛会上都能斩获名次。
但是没过多久,小姨就以「我的健康」为由,逐步减少了我的各种技能班。
没有钱续费的我,只得告别了那些喜欢的东西,苏苏却走上了我的旧路,成了那些老师的「爱徒」。
即使如此,小姨还是担心我「用脑过度」。
在高一的时候,她罕见的研究其我的各项成绩。
不经我的同意,她就擅自改了我的择业反向,从我最喜欢的文科换成理科。
「我是为了你好。」
每一次,她都会在打击我后,再对着我盈盈的笑。
我看着她,渐渐有了鱼尾纹,但是那抹狠厉只比以前更骇人。
我知道,小姨之所以在收敛,是因为她还没拿到最大的「筹码」。
就在我入学半年后,我终于还是听到了那个消息。
「姐姐,我要有弟弟了。」
苏苏开心的向我宣告。
这一次,她甚至懒得说「我们」,而是直接用了她一人的字眼。
离家半年,我才得知,小姨已经怀孕 7 个多月了。
纵使是大龄孕妇,她用了不少心思,胎特别稳。
5
得知小姨怀孕不久,我趁着周末去看了妈妈。
离婚后,拿到分红的母亲很快开始了新的生活。
渐渐有了经验的母亲开始了自己的小事业。
虽说比不上父亲的产业,但是较之过往的全职太太生活,已经是「质的飞跃」了。
我偶尔还是会跟妈妈见面,她依旧温柔,可眼中里的光缺少了些许。
「妈妈,其实这么多年了,要是有合适的你可以再婚的。」
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
不过以前年纪小,不敢跟妈妈提罢了。
现如今,小姨即将母凭子贵,彻底在家里站稳脚跟,而我,本想着羽翼丰满后可以将这对母女赶出家门,事实上,不仅是毫无进展,甚至小姨现在是「母凭子贵」了。
「我累了,不找了。」
妈妈抚摸我的脸,很是慈爱。
「等你考上大学,可以谈谈恋爱哦,到时候妈妈给你把关。」
「我才不找呢,就跟妈妈一辈子。」
我害羞的腻在妈妈的怀里,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刻。
夕阳西下,我也告别了妈妈。
她站在我的身后,朝我挥手说小心过马路。
一个怀着孕的身影在我离开后,进了妈妈的店铺。
三分钟后,妈妈哭着冲了出去。
她太难过了,泪水漫出眼眶,模糊了视线。
当我转过身跑上前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后,妈妈的哭泣声戛然而止了。
而不远处,小姨正挺着孕肚,一脸无害的看着这一切。
6
六年后。
望着眼前的金耀大厦,我舒心的一笑。
回来这边已经有一周了,但是我没联系任何人。
如今,我早也不是当初失母的小孤女,而是拥有 MBA 学位的耶鲁高材生。
放弃了美国的高薪,我毅然决然选择回国。
一切,都是因为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
那人正是小姨相中的「乘龙快婿」,听说小姨已经私下安排他与苏苏接触了很久,只等着汪苏苏毕业,就把这事彻底定下来。
那男人神秘的很,查了半天,我知道的也不太多。
听说,他是本省最大企业——金氏的人,比我大一岁。
「小姨,我妈妈受过的罪,你的女儿也该尝尝了。」
我找到父亲以前的「老对手」,在他的帮助下,用一个完全干净的身份通过了男人公司的面试。
「楚小姐,稍等一下,总裁的会议还有半个小时才能结束。」
今天,是我面试总裁秘书的最后一关。
身后的办公室里,坐着我今天的考官。
也是小姨最心仪的「乘龙快婿」,汪苏苏未来的「未婚夫」。
自从六年前她诞下弟弟,小姨豪门太太的身份算是坐稳了。
苏苏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汪家大小姐。
事到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一门体面的婚事。
至于我,不仅因为当年未到 18,遗产只能由监护人父亲代为保管,我就身无分文的被小姨「连夜送出海外深造了」。
我失去的不仅是母亲,甚至连姓氏都被改成了母姓。
「我姐姐去得早,总得留个念想。」
自此,我顺理成章的被踢出了继承人的范畴。
在异国他乡,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的我,愣是靠着在唐人街刷盘子,赚到了大学预科的学费。
六年间,我没有联系任何人。
自然,他们也没理我。
小姨不会知道,远在万里之外,我依旧时刻惦念着「她」。
这几年来,爸爸和她看似辉煌,实则已经是徒有其表了,本想着根基再牢一点,我再归来。
不过现在嘛……
算了算时间,我起了身,朝着茶水间走去。
待我拿着咖啡回到等待的地方,总裁办公室的门恰好刚被关上。
我敲了门。
「进。」
好听的男声自室内响起,示意我进门。
「总裁您好,我是今天来面试您秘书的楚深深。」
咖啡杯被我放在桌子上,男人头也没抬。
我仔细端详着男人的脸。
他看上去很年轻,又带着一股子上位者的王者之气。
实话实说,小姨选男人的眼光确实好。
但是汪苏苏那样的「小白花」,真的会是这家伙的菜吗?
7
男人自顾自的看文件,丝毫没有理我的意思。
半晌,才用指甲轻靠了下咖啡杯,这才抬眸看我。
「我不喜欢擅作主张的下属。」
言下之意,是在下逐客令了。
「今天是周三,您想喝的应该是蓝山……」
「但是我无权动用您专属的储物柜钥匙,所以只能另选了台上最好的豆子。」
「这杯是曼特宁,提神最佳。」
网传金氏正在和苏迪莱化工谈收购,股市更是一天一变。
想必,他最近一定是通宵忙得要命。
「你可以出去了。」
这次,他仔细打量了我一番。
关门的瞬间,余光中我瞥见了他拿起咖啡杯的样子。
勾唇。
看来,我的面试结果应该还不错。
……
就在我准备庆幸初战告捷的时候,一封迟来的邮件搅乱了我的计划。
「深深姐对不起,我给你发错照片了。」
我找的黑客跟我一顿道歉。
望着眼前那张面带微笑却又十分陌生的脸,我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如果屏幕上的这个男人才是我的「妹夫」,那我今天见的又是谁?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
「本想撩个菜鸟,却踩到了老鹰的膀子。」
原来,小姨的胃口并没有那么大。
她看中的并非金氏现在的大老板金耀霆,而是他的外甥——金士杰。
相传金士杰年幼丧母,也曾深陷家族夺产的大战,险些差点儿成为了弃子。
幸运的是,他有个厉害的舅舅。
时年不过二十多的金耀霆不仅帮他守住了母家的财产,甚至连姐夫的公司也被他坐了扣,慢慢蚕食吞并。
正是因为年幼的经历,金耀霆一直小心保护着外甥,并未将其深陷复杂的商场中。
只做闲职的金士杰与人为善,性情很是敦厚。
脑海中,今日面试的那张脸显现了出来。
看上去杀伐果决,从头到脚都写着「不好惹」三个字。
「真是的,明明是个大叔了,偏偏长得那么年轻……要是你长了一张老脸,我还会这么乌龙吗?」
没办法啊,撩都撩了,为今之计只有先留在公司了。
8
之后的日子里,我一边暴露「缺点」,一边继续偷偷收集金士杰的消息。
这一次,我没有再出纰漏。
好在,金士杰也在金氏工作,只不过是在另外的部门。
我的「露拙」很快消耗掉了金耀霆最初的「好感」。
一周后,我就收到了 HR 的停职通知。
「楚小姐,从明天开始您将不再担任总裁秘书了,如果您愿意接受调配的话,还是可以留在我们公司的。」
不管怎样,我必须先留下了。
我忍住耐心,从底层做起,也不断关注着公司内部的调任。
在一次次的升职考试中,我终于如愿当上了市场部总监金士杰的助理。
HR 也终于发来了调任令。
呵……
妹夫,见你一面真难啊。
……
就这样,我成了金士杰的助理。
工作里,涉及专业方面我表现的无可挑剔,但是人情事故上又不时犯点无关紧要的小错。
「你的家人一定把你保护的很好,眼色都不太会看。」
「对不起,总监,下次不会了。」
我看上去有点懊恼,负气的低下了头。
但是心善的金士杰却根本没生气,甚至还安慰了我。
「没关系,下次这种应酬的场合你就不用来了。」
我刚要争辩,反倒收到了他肯定的眼神。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你不必介怀。」
「……」
其实,金士杰才是被保护的最好的那个。
以至于我的小套路,他一次都看不出来。
一来二去,我「糊涂精英」的人设算是立住了。
大数据盛行的今天,我也早已清楚出了金士杰的喜好。
科学表明,人们心中所谓的「梦中情人」,其实就是那个理想中未曾达到的自己。
男女借由「恋爱婚姻」的结合,完成心中的遗憾。
我不确定金士杰是否会跟苏苏「凑合试试」,但是要让他真心接受这门婚事,绝非易事。
尤其,是在我已经努力塑造出了一个无限接近他的「梦中情人」之后。
……
深秋将至,墓园也变得异常萧条。
站在墓碑前,秋风吹起了我的衣角。
墓碑上妈妈的脸依然美丽,却再也无法回应我的呼唤了。
「深深,是你吗?」
父亲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刻意滴入的眼药水起到了效果,酸痛过后,泪水适时落下。
「爸爸?」
转身,我满脸错愕,摘下了墨镜。
眼前的男人早已没了记忆中颐指气使的神采,大腹便便,头发也略显稀疏。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真的和小姨越来越像了。
9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联系爸爸?」
多年未见,他的语气里没什么思念,只剩下了不满。
「如果您没换电话号码,应该早就收到我的短信了。」
在美国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尝试过联系父亲,可是每一次都是小姨接的。
「你爸在休息,有什么事儿等他醒了再说吧。」
没错,估计父亲早已中了小姨的沉睡魔咒,要不然也不会对我遭逢的一切,视而不见。
再然后呢,那号码直接变成了空号。
「过去的事儿,就不说了,咱们总归是一家人嘛。」
父亲尴尬的笑了:「既然回来了,也该回家看看嘛。」
「那个家里还有我的位置吗,对我最好的人不就在这吗?」
我抚摸着母亲的墓碑,语气满是委屈。
「你妈当年走的急,但是那个肇事司机也已经伏法了,深深,你要向前看啊,可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啊。」
「妈妈的死,真的就是个意外吗?」
我盯着父亲,逼迫他回忆当年的事。
「这还有假,确实是意外啊!」
或许是我的眼神才犀利,他开始躲躲闪闪的回答。
「其实吧……当年你小姨怀孕,我心思烦闷,就去看了你妈两次,结果被你小姨知道了,就误会了。」
「你小姨当时不是怀着孕嘛,心里特敏感……她误会了,去找你妈吵了几句,谁知道你妈气性那么大,直接从店里冲了出来,没想到一下子出了事。」
父亲轻描淡写的描述着,寥寥几句就给妈妈的死定了性。
记忆中母亲被车子撞倒的画面,通过父亲推卸的言语,再次在脑中成像。
我揣在风衣里的手捏成了拳。
虽然早已预料到了今日的会面,可直到事实完全被说出的那刹,我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痛。
半月前,我买通了经常给父亲算命的相士,要他夸大其词,将公司近来的不顺都和妈妈的横死联系在一起。
「你得在你前妻忌日的时候诚心忏悔,要不然我作法也送不走她。」
相士连唬带骗,逼得爸爸不得不亲自前来。
我等了快一天,就是为了听他亲口说出一切。
「爸爸,我还想跟妈妈待一会儿,您留给号码给我吧,我会联系您的。」
「嗯,既然回来了,有空就回家看看吧。」
父亲留下了名片,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的话验证了我早就猜出的真相。
妈妈的死,小姨脱不了干系!
「妈妈,您的公道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我的目光一直贪恋的留在母亲的照片上,更加坚定自己心底的想法。
10
按兵不动的我很快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你跟我说清楚!」
昨晚,在金氏举办的酒会上,我看到盛装出席的父亲一家。
同样的,他们也发现了我。
望着站在金士杰身边的我,小姨眼底的火再也藏不住了。
「我没做什么啊,就是在金耀上班而已啊。」
装无辜嘛,我也会啊。
「换个工作吧,我随便给你找个轻巧的。」
「爸爸,这是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我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啊?」
「我是你亲爸,难道还会害你吗?」
他扔来了一份入职报告。
我接过来,看到了上边的名头。
是家里一间不起眼的分公司,远离核心企业十万八千里。
「爸爸,我不是不满意,是不敢。」
推回了那个文件袋,我唯唯诺诺的回了话。
「当初,您把我的姓氏都改了,我就没敢多想了。」
「您上次问我为什么回来了不联系您,其实我是怕您嫌弃我。」
「如今您的身家远远超过我小时候,一点点风言风语都会影响家里的股价。」
扯出一丝腼腆的笑,我眼中的苦涩那么真实。
「爸爸,我自知比不上苏苏,只想脚踏实地一点点闯。」
父亲的老谋深谙,排挤打压都被我一一美化,变成了我配不上的「恩赐」。
虚荣心大大得到满足后,父亲的话口也松了几许。
「那你现在住在哪啊,爸爸想你的时候也好见见面啊。」
即使不是他的员工,他依旧还是要把我按在掌心的。
「暂时住在员工宿舍里。」
「那你,没有乱说什么吧?」
一听还有其他人,他马上警觉了起来。
眼看他越发担忧,我也适时下了台阶。
「没有,大部分员工都是本地人,目前就我一个人住那里。」
「这样啊,我记得你妈妈生前应该有个小房子吧,你收拾收拾,搬回去住吧。」
当晚,我的「慈父」就将那栋房子的钥匙给了我。
一周后,我就从「暂住」变成了彻底拥有。
真的要感谢小姨这么多年来的调教,才让父亲的耳根子变得那么软。
也要感谢汪苏苏的大手大脚,要不然几百万的房子在父亲眼中,也不会那么的不值钱。
周末,我秘密转移了母亲的骨灰,前往外公外婆家的老宅院。
汪家即将掀起一场骇浪,我才不要妈妈被抓狂的小姨伤及到丝毫。
老宅院没有想象中的杂草重生,那里似乎还有人在打理。
辗转问了一圈,我才找到了一直帮忙收拾的人。
安置好母亲的骨灰,我亲自带着礼物拜访了人家。
「你外公外婆以前就是大好人,我们一直记得他们的恩情呢。」
对方很质朴,讲了不少外公以前的事。
要告别的时候,他八卦了一嘴。
「对了,你外公收养的那个孩子后来找到亲爹妈了吗?」
「就是当年别人扔在你外公家门口的,好像是个女孩儿吧。」
「那时候正好你外婆刚生产没多久,自己的娃没保住,就把那个弃婴留下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抢走自己姐夫的小姨,她竟是外公捡来的!
「恩将仇报,没想到我竟然是东郭先生的外孙女。」
11
公司即将组织团建,金士杰邀我一起参加。
茶水间里,公司的小姐妹们正在激烈的讨论着。
「听说这次大老板也会来,我一定要艳压群芳。」
「我猜总裁一定吃了防腐剂,那张脸比 20 岁的明星还要嫩。」
「他这样多金的单身汉,真想一口吞掉他。」
身边的人各个眼冒星光,期待万分。
可对我来说,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那次失误后,我越发忌惮金耀霆。
他不是金士杰那样的「小纯情」。
武能力挽狂澜做「大佬」,文可年过 40 貌如青。
这家伙即是商场上人人敬畏的「大资本家」,也是那个爱护外甥金士杰的「好舅舅」。
最重要的是,他才是整个金氏最大的掌权人。
这次的活动,我准备了不少的「绝招」,誓要拿下金士杰。
而他,就像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成了我最大的担忧。
好在「天降福星」,听闻一个一直在谈的客户出了点儿问题,金耀霆连夜去「平事儿」了。
在那场精心策划的聚会上,我顺理成章和金士杰分到了一组。
骑马,射箭,你说我猜,一个个益智小游戏过后,金士杰看我的眼神越发信任。
尤其是在那个「默契考验」之后,连傻子都看得出我们之间流转的一丝暧昧甜味。
「你们是不是作弊啊?」
别的队伍纷纷开始吐槽,我却举了双手,认怂辩解。
「我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写的,一切纯属巧合。」
题板上的问题我提前偷看过,答案自然早就烂熟于心了。
「总监,记得给我加薪。」
金士杰恍惚的握住了那个奖杯,而我也拿到我的战利品。
他很明显,怦然心动。
晚上,在沙滩上,大家围着篝火开始翩翩起舞。
「你,有男朋友吗?」
金士杰搂着我,手很老实,眼神却慌乱又期待。
「总监,你是要查办公室恋情吗?」
我没明着回答,却分分钟撩拨着他那颗单纯的心。
「如果暗恋也算的话,那确实有啊。」
音乐完美的停住,而我也留下了那句暗示至极的回答。
……
海边的木屋里,我收了刚才的脸色,仔细研究着手机上的讯息。
那些已经泛黄的收养手续,揭示出了一个妈妈至死也未曾告知我的事实。
小姨真的是收养的,而且她貌似早就知道了这个事。
「你真是坏的彻彻底底的,你特么还想要全世界吗?」
「那你呢,你想要什么呢?」
一道男声自身后响起,我只来得及暗灭锁屏键。
金耀霆站在门口,嘴角噙着笑。
他依旧上下打量我,就如同初次见面一般。
「总裁。」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嘴上还是强装淡定。
「这么多年来,在我们面前耍手段的女人太多了。」
他朝着我走来,一身的便装,可还是充满了压迫的感觉。
「不得不说,只有你特别不专一。」
那个「专一」被下了重音。
金耀霆那只老狐狸,估计早就看出了我的猫腻。
我不敢解释,只怕越说越错。
「你在这儿干多少年,才能赚回耶鲁的学费啊。」
金耀霆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这家伙少说也有 188,下巴直对着我的额角。
他抽出一个信封,轻轻拍了拍我的头。
「机票和支票都在,换你一张辞呈,不亏儿。」
薄唇靠近我的耳畔,一张一合吐着最简单又狠厉的字眼。
「小朋友,游戏结束了。」
12
计划无端被打断,我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我没有递辞呈,而是搞了张假的病历单,然后就跟金士杰高告了长假。
这写被迫「空出」的时间我并未浪费,而是专心去办了另一件事。
即使人不在,但金士杰的事我依旧清楚。
在公司的几个月里,我收了不少「小眼线」,只要金士杰有动静,我第一时间就会知道。
就在我的影子慢慢的在金士杰的心中扎根发芽,小姨也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设了场子,安排了金汪两家的正式会面。
宴会上,金士杰努力维持着涵养,金耀霆则是一脸的漫不经心。
「士杰啊,听说你最近特别忙,苏苏都找不到你。」
小姨先发制人,汪苏苏则一脸的不高兴。
「按理说,你和苏苏也处了这么久了,有些事可以进一步了。」
「汪太太急什么啊,听说令爱的毕业又要延期了,二位是不是应该多操心这个事儿啊?」
金耀霆是个刺头儿,哪壶不开就爱提哪壶。
「金老弟,时代不同了……孩子们自己喜欢,咱们就别管太多了。」
纵使老谋深算,可面对金耀霆,父亲依旧要让上三分。
「金汪两家是有婚约,但是如果令爱的程度太差,估计跟我外甥也没什么缘分。」
面对金耀霆再直白不过的嫌弃,汪氏夫妇也只能自顾自的尴尬一笑。
这场聚会,他们最终铩羽而归。
汪家人离开后,金士杰终于松了口气。
「臭小子,不喜欢就直说,爹妈是命中注定,但是女人一定选自己钟意的。」
「舅舅,我其实确实不太喜欢那个汪小姐。」
金士杰的话说的很委婉了。
这半年,他确实有跟汪苏苏好好接触。
不过,不处则以,一处就「显了真身」了。
汪苏苏从小就爱耍小聪明,上的课程不少,但是没一样精通的。
那些花架子骗骗门外汉还凑合,要蒙金士杰这样「真正的世家子弟」,简直东施效颦。
「行,你的事都随你。」
果不其然,得到了金耀霆的暗示之后,金士杰对我的问候信息从矜持的关切变成了深切的思念。
愈发浓烈。
抓住时机的我,又一次适时出现在了金士杰的面前。
偌大的网球场里,场上的男女技艺悬殊,男方明显没有性子。
穿着球服的我和一个男人,走到了一边的空场。
金士杰一眼就发现了我,并完美错过了苏苏好不容易才打好的一个球。
「你不是在养病吗,为什么会和别人来打球?」
他拦住了我,在我和男人之间看来看去。
当一向温婉的男人动了心,斯文也都会被扔到天边。
「不好意思总监,这是我的私人时间。」
我得体的走开,却在上场前忍不住回了头。
金士杰眼里的愤怒在那一刻化作惊喜,将他的心思展露无遗。
适量的妒忌,永远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
在我和男人打球的时候,金士杰再也没有完整的接到一个球。
13
苏苏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端倪。
这么多年,她早就认可了自己的「金士杰未婚妻」的身份,哪能受得了这份冷落。
她在球场大吵大闹,质问我的身份,甚至直接朝着我砸了球拍。
金士杰也不再维持体面,和她吵了起来。
「受了惊吓」的我在男伴的搀扶下,适时退场。
「跟我谈谈。」
走出球场,金士杰再也没有放开我。
他拉着我进了他的车子,却只知道漫无目的的开着。
「总监……前边地铁站放我下来吧,我想回家了。」
「你到底怎么了,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为什么不回?」
金士杰慌了,傻子都听得出来。
「你装病,失联,请假都是因为这个人吗?他这么重要吗,连工作都不要了?」
嘴上说着工作,但是车里全是酸味。
「我不喜欢被人用球拍打。」
我出了声,一句话就让金士杰无地自容。
「对不起,今天的事……」
「如果我们还在见面,今天的事就还会发生,我是个无依无靠的小透明,但是我也有尊严的。」
言罢,我别过头开始抽泣。
「你的头怎么样了,给我看看好吗?」
金士杰靠了边停车,再也没有收敛,想要探寻我的伤痕。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之前……之前都是我痴心妄想了,现在梦醒了,我会都放下的。」
他越是愧疚,我就越有胜算。
果然,我还没开口,金士杰就主动交代了自己和汪苏苏之间的全部细节。
「我跟她没什么的。」
「都是以前我妈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两家之间有些生意,我也是这几年才和她熟悉上的。」
「真的,我跟她其实一点儿也合不来,外边的话都是瞎传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粲然一笑,充满了无奈的自嘲。
无限留白,才是最好的倾诉。
他越说越激动,直到把我送达家门口,就差把银行卡号都告诉我了。
这小子,未免也太好骗了吧?
要我是金耀霆,估计早就要亲自下场帮他站岗了。
「那晚在海边,你说的那个暗恋的人我认识吗?」
金士杰还是没忍住,正式跳入了我的陷阱。
「事到如今,还重要吗?」
夜风中,我只舍得留个背影给金士杰。
仅有的动心并不足以让金士杰彻底沉沦,我还需要最后的一剂猛药。
小姨那么仔细的人,很快便会猜出球场上的人是我。
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有个人,差不多也该登场了。
14
监狱门口,一个男人吐着脏话,一瘸一拐的走着。
我开着车子,远远的尾随着他。
当年,他踩下油门冲向我母亲的时候,不知道是用的哪一条腿呢?
很快,男人的面前出现了一部车子,他也坐了上去。
车牌号十分好记,我再熟悉不过了。
几分钟后,男人提着一个黑包,从车上走了下来。
包看起来不轻,男人单手根本提不动,只能扛到肩上。
「当了阔太太就是不一般啊,出手这么大方。」
可惜,那钱男人根本还没捂热乎儿,就被一群做局的赌博蹿子骗走了。
祸不单行,他以前欠下的高利贷也找上门来。
对方毫不留情,二话不说,就给他狠狠地揍了一顿。
「大哥别打了,我还,我还!」
男人被揍得血肉模糊,意识也不太清醒了。
「高庆,以前你说这话,老子信,毕竟,你也是这一带最红的鸭仔,可是现在,你又瘸又丑,你拿什么还啊?」
带头的大哥,不怀好意的戏谑着男人。
「求求你了大哥,就三天……我有个老相好,她现在富贵了,她一定会帮我的!」
「呸,哪家富太太那么眼瞎啊,还能给你钱?」
男人吐了口血,满脸惨相。
「我曾经为她犯过杀人的罪,她不念着我的恩,也得忌惮我的嘴啊!」
「真的,您也知道我进去过,就是为她犯得的事!」
「当时我装酒驾,其实我心里都清楚的,我就躲在附近的巷口,等着一个女人出来,好一下子撞死她……」
录音笔的开关被我按下了,我真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如果这是个故事,我或许还能按下暂停键。
但是……
「楚子璇,我发誓,我要把我妈妈受过的罪一万倍的还给你!」
这是我第一次连名带姓的诅咒小姨。
呸,她哪配姓楚,她压根儿就是个没人要的白眼狼!
15
金士杰许是真的动了心,他主动告知我,自己已经和汪家说清楚了。
「真的,我发誓,我和汪苏苏现在就是普通朋友,深深,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做戏做全套,要是不答应金士杰,那我之前的一切行为就解释不通了。
直到真的在一起后,我才发现原来我竟然是金士杰第一个正式交往的女朋友。
「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尽管说,我一定努力改。」
这次,我反倒有些犹豫了。
他是无辜的,而我真的很卑鄙。
对金士杰短暂的羞愧,很快就被「一定要为母亲复仇」的心情冲散了。
为了避嫌,我让金士杰给我换了职位。
可就算如此,他那「情有独钟」的关注还是让我们的关系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所以,当我看见金耀霆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并未有多大惊讶,甚至眼底还有一丝兴味。
「我警告过你的。」
他一上来就是指责,听上去我就像个任性的孩子。
虽然明白他的辈分和年岁,可一看那张过分年轻的俊脸,我还是有些出戏。
「对不起,舅舅,感情的事我真的控制不住。」
我故意给了他尊称,希望他「老人家」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别惹我大外甥,他受了太多伤……」
什么意思,难道我就是安然无恙的长大的吗?
金士杰再惨,还有你这个好舅舅来护他周全,我有什么?
听不得金耀霆的话,我准备反呛。
「……他脑子是废的,跟不上你的节奏,你很快就会厌烦的。」
没想到,这家伙画风一转,竟然直接吐槽起了自己的亲外甥。
「能跟你玩下去的,不是他。」
金耀霆的话似是而非,说完便离开了。
带着一腔疑惑,我找到了自己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车,坐了进去。
「别动,否则我现在就捅了你。」
才系好安全带,后座上的男人就起了身了。
明晃晃的匕首直压在我的喉管边,仿佛只要大力呼吸一点,就会被割破一般。
后视镜里,高庆的眼神冰冷异常,和录音笔里的他截然不同。
他说了个很偏僻的地址,叫我开过去。
万种思绪在脑海中飘过,我的心就要跳到嗓子眼儿里了。
放在副驾的皮包早就被高庆扔到了后座,除了开车,我似乎没有任何选择。
「大哥,你不过是求财,我多给你点,凡事都能商量。」
「呵,老子已经是亡命徒了,钱不钱的,我不在乎。」
这一次的高庆似乎变了模样,决心十分坚定。
难道,楚子璇把全部身家都给了他吗?
为什么他仿佛真的要跟我拼命一样?
还是说,高庆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就在我心里一片迷茫的时候,侧边忽然闯出了一辆车子,朝着高庆的位置狠狠的撞去。
弹出的安全气囊护住了我。
匕首受到了冲击,从高庆的手中掉落,插破了另一边的气囊。
恍惚间,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
「楚深深!」
紧接着,我被男人一把揽入温热的怀抱中去。
视线有些模糊的时候,我抬头看去。
赫然是金耀霆……
16
高庆受了重伤,在 ICU 足足躺了十五天,不治身亡。
这件事,随着高庆的死,也被当做出狱后的打击报复,盖棺定论。
「没人动手脚,他从进医院开始,就已经是重度昏迷了。」
金耀霆的话,让我不得不死心。
难道,这就是命吗?
录音并不足以作为呈堂证供,况且高庆全程都没有提及小姨的名字。
纵使真相就在眼前,我竟也无力揭穿。
这件事后,金士杰更是对我「如珠如宝」。
他变着法的哄我开心,甚至还好心的带我参加发小的婚礼。
在宴会上,他颇为正式的介绍了我的身份。
没想到,更大的惊喜正在等着他。
新娘正是我在耶鲁时候的学姐,一眼就认出了我。
「你明明那么优秀,为什么……」
金士杰的眼光几乎汇聚了一切的美好,我敢打包票他已经彻底被我迷死了。
「落难的凤凰而已,还有人在乎她的羽毛是否光亮吗?」
这些天,金士杰对我家里的事业知晓了一二。
他也算是跟我同病相怜,对我的心境自是能体会几分。
「周末,我们一起去拜会伯父吧。」
金士杰握住我的手,一股暖流自手心传来。
理智告诉我该停止了,可心中的恶魔又在催促着我前行。
约定的日子如期而至,我和金士杰没有打招呼,直接回了家。
小姨再也维系不了贵妇的矜持,当着佣人的面就骂出口来。
金士杰看不下去,跟她们争辩了起来。
苏苏在哭,小姨在吼,父亲则是一脸的失望。
我在心里狂笑,看着他们三人如跳梁小丑一般在我面前。
「楚深深,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连妹妹的男朋友都抢!」
小姨才不管真相是什么,反正她就是咬定我了。
「小姨,我跟士杰的认识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苏苏的存在啊……再说了,我在金耀工作的事,从一开始爸爸就知道了啊!」
我满脸无辜,也把装好人的父亲拉到了战局之中。
小姨马上对着父亲怒目而视。
父亲也是不会演戏的,他那尴尬的神情,很快就把自己给卖了。
小姨开始把矛头指向父亲,吵的好不热闹。
懒得看他们狗咬狗,我打算和金士杰一起离开。
这时,一个小男孩冲了出来,想要拉开焦灼中的小姨和父亲。
「妈妈,爸爸,不要打了。」
他哭的凄惨,大大的眼睛留着泪。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小姨的孩子。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一直没有多想。
可是此刻,我却忍不住的盯着他看。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孩子是个「少白头」。
小小的脑袋上,黑发混着白色,圆寸的造型也挡不住那星星的白点。
别说是父亲和小姨,没有这样的病,就连我后来查到的小姨生父母也未曾见过「少年白」的现象。
等等,有个人好像是这样的……
趁着大人们在在争执,我快速走到弟弟的面前。
「我叫深深,是你姐姐,你叫什么啊?」
不经意间的,我摸了好几下他的头。
待小姨反扑过来之时,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
当天下午,我去了维修厂。
那辆被金耀霆撞坏的车子还躺在角落里,等待着我给它定一个归处。
翻了半天,我终于在后座找到了高庆留下的头发。
一样的浅灰白色,仿佛双生子一般。
「呵。」
越来越有意思了。
17
等待报告的时候,金士杰带我见了更多的人。
虽然跟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但是他同亲奶奶家的亲戚还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尤其是他的亲姑姑,对金士杰一直疼爱有加。
当年金耀霆帮忙夺产,也要谢谢这位姑姑的「大义灭亲」。
在饭桌上,姑姑一家对我还算满意。
尤其在得知我明明成绩优异,还愿意从基层做起,更是给了我很大的肯定。
对于长辈们的夸奖,我谦逊的回应着。
「士杰是个单纯的孩子,以后你一定多帮着他啊。」
士杰的姑姑话里有话,我听得出来。
作为辅政大臣的金耀霆迟迟不肯退位,他们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金士杰跟舅舅感情深厚,自然也不会想到这层尴尬的关系。
他是真的要的不多,可他奶奶家的人却不这样想。
他们能接受把钱留给大哥的孩子,却绝对不会甘心看着嫂子的弟弟「渔翁得利」。
一个有商业头脑,又没有雄厚娘家的贤内助,绝对是金士杰的首选。
在这一点上,我这「下堂妻之女」的身份竟然还成了加分项。
就在一切渐入佳境的时候,小姨却忽然带着苏苏「闪亮登场」了。
金士杰已经和姑姑们说了我家的事,所以小姨起先的说的那些话并没有撼动什么。
「汪太太,感情的事都是缘分,再说深深也是汪家的骨肉啊,如今老天非要她和士杰凑成一段,也算是圆了我大嫂的遗愿。」
「逝者已逝,我们这些人就随着孩子吧。」
姑姑体面的下了逐客令,算是表明了金家的态度。
「呦,我知道你们想的是什么,是,我家苏苏是没这个好姐姐学识好,但是至少我们家苏苏清白!」
小姨画风一转,直接从包里扔出了一摞照片。
「前段时间,我这大外甥女差点出了事儿,要不是士杰的亲舅舅舍命相救,她可没机会坐在这儿跟你们闲话家常了。」
那些照片上全是当时的车祸现场。
即使撞坏了保险杠,金耀霆的车牌号还是看得清晰。
「士杰,你可真好命,有着天下第一好舅舅啊……你可得好好孝顺你舅舅,能舍命救你媳妇,多大的恩情啊。」
金士杰的姑姑早已变了脸色,连带着看向我的眼神也复杂了几分。
自小姨出现,我就知道她一定带着什么大招儿。
我的心从起初的慌张,到最后的释然,竟没有我想象中的难过。
大概,是因为金士杰小心翼翼问出的那句话吧。
他说……
「舅舅说,当天他是偶然经过的,是那样吧?」
18
所有的信任,都是经不起推敲和试探的。
前脚还在饭桌上为我争辩的男人,隔天便没了音讯。
在这个手机不离身的年代,三天不联络,已经是非常体面又明显的「分手宣言」了。
我还没来得就悲伤,就有人坐在我的面前主动安慰了我。
「白瞎我教了他这么多年,一点儿我的风采都没学到。」
眼前的男人明明是在骂人,我却听不出任何唾弃的滋味。
「被人冤枉的感觉,不好受吧?听舅舅的话,忘了士杰那个小死孩子吧!」
他看着我,眼中没有试探,只有关怀和笃定。
「你可别倚老卖老,还舅舅呢……现在你可连我半个长辈都不算了。」
我撇嘴,不肯卖金耀霆这个面子。
「不当长辈,当平辈啊。」
我转头,疑惑地看向金耀霆那张过分好看的脸蛋。
他看着我不明所以,最终叹了一口气。
「算了,送你个礼物。」
他拿出一个小盒子,在我面前扬了扬。
「你会那么好心,我才不信。」
这就是只老狐狸,跟他我可占不到什么便宜。
20 岁的容颜,30 岁的魅力,40 岁的睿智,60 岁的身家。
幸亏当初小姨没有「自不量力」,给我选了个容易的「猎物」。
要是我需要蛊惑的人是眼前这个「老怪物」,谁被拿下还真不一定!
「你啊,算计别人的时候什么都懂,怎么到自己就……」
他没说完,最后轻拍了我的头,随后就把盒子塞到了我的手里。
迫不及待的打开盖子,里边是个车钥匙形状的 U 盘。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真送了我一辆法拉利呢!」
我装作不满的嗔怪,心里却已经是归心似箭。
「一辆法拉利而已,你就这么没出息?」
懒得跟他继续争辩,我急急告别,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 U 盘里的秘密。
而在我的身后,那个一直注视着我的男人则不满得嘟起了嘴。
「切,小孩子就是不识货,老子不比法拉利值钱!」
19
手里已经有了不少证据,足以让渣男社死,罪人伏法。
可我还在思考着如何才能将所有的事搞到一天,制造一个叫他们终生难忘的「修罗场」。
没想到,这个机会很快就到了。
金汪两家忽然宣布了儿女要订婚的消息,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我倒没有因为金士杰的「变心」而难过,反倒是做着更加大胆的猜测。
小姨这一定是「狗急跳墙」,又下大招了。
我想要去找金耀霆,验证这个猜想。
不知为何,自那天的会面后,我竟然不自觉的把他归到了自己的「阵营」。
其实,我心里也有疑问。
就算是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大可以报警,为何要撞车呢?
怎么说,他也是个身家过亿的大老板,无儿无女的就为我「以身犯险」,别说金士杰的姑姑起疑,就是我,也猜不透。
难道,他真的对我……
「楚深深,你是不是装深情装多了,你以为谁都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啊!」
何况,金耀霆才不是普通人呢。
还没进门,我就听见了金耀霆满嘴的火气。
「你们都是蠢货吗,事情还没查清楚呢,你干什么要答应他们?」
看着我进了门,他才平了口气。
没等我开口,他就开始吐槽那帮「糟心的败家亲戚」。
原来,在见过我之后,金士杰的奶奶家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他们一波波给金士杰做「思想工作」,试图让他远离我这个「不简单的女人」。
心情郁闷的金士杰喝了不少酒,竟然迷迷糊糊的和前来安慰他的汪苏苏发生了关系。
事后,汪家人不依不饶,非要金士杰给个说法。
相较于「不清不楚」的我,他们矮子里拔大个,还是选了汪苏苏。
「一帮蠢货,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儿。」
金耀霆早已看穿,无奈利益面前,金士杰的姑姑林欣早就把他当做了「侄子最大的对手」,根本听不进劝。
「你那么生气干什么,难道是因为不想随份子吗?」
我装作十分认真的一问,逗乐了金耀霆。
「你是又要出什么鬼点子了?」
「别冤枉我,我只是想去凑凑热闹。」
我坦白了自己的想法,要金耀霆带自己前往婚礼现场。
婚礼准备的这么仓督,小姨一定害怕节外生枝。
没有金耀霆的帮忙,估计我也就只有变成苍蝇,才能飞进现场了。
「你的心真大,前男友的婚礼,你也吃得下饭吗?」
「谁说我是去吃饭的,我是去送瓜的。」
看来,最后的大戏就要开场了。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收到请柬第一时间告诉我啊,我先走了。」
我站起身,就要朝门口走去。
金耀霆却直接从办公桌的后边一跃,跨过一米多宽的桌子,自背后箍住了我。
「怎么,指使完我就想走?」
妈的,他是哪里来的老妖精啊,身手要不要这么矫健啊!
「怎么,就是带我去参加个婚礼,总不会要我帮你出份子钱吧。」
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我不由地崩住了神经。
「既然那么多人认定了咱们俩才是一对儿,那我们就满足大家的期待吧。」
20
婚礼当天,高朋满座,整个城市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这里一大半,肯定都不是冲着汪家。
直到看见了来接我的金耀霆,我才发现他给我的礼服造就暗藏玄机。
「不用穿得这么明显,只要我和你一起进门,大家就会开始疯狂议论了,没办法,油腻的中年人就喜欢炫耀。」
他摊开手,毫无廉耻的承认了。
我懒得理他。
这个人,越熟悉,就越跟第一次见面的形象分崩。
直到看见了酒店门口的结婚照,我才意识到有些事真的要在此刻完结了。
果不其然,一走进大厅,人们的目光就都被我和金耀霆牢牢吸引。
他是向来的老脸皮厚,直接带我做到了主宾席上。
林欣颇为不满,话虽体面,可言语间都是对金耀霆的不满。
她说他「为老不尊」。
金耀霆却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还直接回了句「女人越老话越多」。
小姨的眼睛从我进来那刻就一直盯着我,生怕我会轻举妄动。
直到婚礼即将「完美礼成」,她才终于舒了口气。
「哎,能看到自己的女儿出嫁,我死而无憾了。」
她幸福的泪水滑下,任谁看过去都是一个善良温和的母亲形象。
台上的汪苏苏就像是得了胜利的母鸡,高傲的仰着头。
至于金士杰,他倒是全程板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紧接着,主持人画风一变,忽然邀请神秘嘉宾登场。
「下面有请新娘的姐姐,送来一份特殊的礼物。」
在小姨和父亲错愕的瞬间,我已经接过了主持人的话筒,站在了舞台的中央。
「不行,必须要拉她下来。」
不仅仅是小姨,林家的人也都慌了神。
可一些穿着便装的宾客忽然从四面八方走来,控制住了想要拉我下台的人。
林欣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一下子就懂了。
「金耀霆,这可是你外甥大喜的日子啊,你这样让士杰丢脸,是要作什么啊!」
「要是士杰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娶了个杀人犯的女儿,那才是真的丢脸。」
小姨像是摸了电门,浑身战栗。
「亲家,你们哪里听到的谣言,是不是深深瞎说了什么?那孩子对我们有恨,她的话听不得的。」
父亲急忙出来打圆场,这场婚事对于汪家的意义远不在于嫁女。
当初,他可是以要告「强奸」为由,得到了林欣允诺的注资。
要知道,现在的汪家早就因为前几年的大量囤地,债台高筑。
要是再还不上银行的贷款,他可真连个空壳子都剩不下了。
「汪老板,你还是好好听听你女儿要说的话吧。」
握住麦克风,我望着台下一张张充满了不同表情的脸。
这一刻,我等了何止六年啊!
本在播放现场录像的大屏幕被切走了,图片一张接着一张张的播放。
从最初的收养报告,到之后的亲子鉴定。
从高庆对着混混头目的许诺,到汪苏苏念书期间和别人大尺度的色情录像。
短短十几分钟,在座的各位见证了汪家,楚家纠缠了三代人的故事。
他们接收的信息太多了。
有的人在笑,父亲戴了绿帽不自知的愚蠢。
有的人在哭,为失了母亲,被丢到国外挣扎求生的我。
有的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小姨的恶毒甚至超过了电视剧里杜撰的情节,
更多的人拿出手机,拍下了这足以压过每一条热搜的「名场面」!
最先反应过来的父亲死死抓着小姨开始抽嘴巴,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模样。
「贱人,你自己就是个野种,居然还想让老子也给你养野种!」
吓傻了的小姨顾不上痛,面对血淋淋的罪证,她使劲的摇着头。
「我没有,我没有雇凶杀人,我没有!」
可惜被打的头破血流,都没人听她的辩解。
「汪老板,你这样的家庭太复杂了,我们士杰高攀不起。」
林欣则拽着一脸懵的金士杰,起身就要走。
「士杰,那些录像都是假的,你不要信啊!」
汪苏苏死命地抱着金士杰的大腿。
她已是狼狈不堪,花容失色。
台上台下已是众人纷相,唯有金耀霆一脸的云淡风轻。
他护着我,远离人群的喧嚣。
「白期待了,我还以为你要当场官宣呢。」
「算了吧,一声舅妈我可担不起,我还不想涨辈分呢。」
他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就想逗逗他。
警车的鸣笛离得越来越近,我知道善恶终将到了要报的时刻。
21
没过多久,汪家的事就彻底落幕了。
我那享福几十年的小姨,没有律师帮忙,也没人打通关系保释,直接叛了「买凶杀人」的罪行,二十年有期徒刑。
汪苏苏,因为失去了金士杰这个乘龙快婿,自己又没任何能力,艳照一事也断绝了她再嫁豪门的可能,每日只能靠陪酒为生,后来听说被一个家暴却有钱的老男人娶了,每日伤痕累累。
而我那风光一世,出轨后还纵容小三买凶杀人的父亲,因为失去了金家的帮忙,公司资金链断了,填补过后只靠一些老本勉强活着。
不过这男人,倒是做了这么多年唯一硬气的事。
强行跟小姨离婚,与苏苏断绝父女关系,再把那绿帽来的儿子送回了高家。
他似乎醒悟了,也没脸来找我。
我听过后就笑了笑,没再花心思去理会这关系破裂的一家三口。
因为……
「粉墨登场,又闪亮谢幕,你的人生是不是该要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金耀霆又扯着笑,开始每日例行的对我展开进攻。
这段时间,和金耀霆交往越密切,他的一些过往我也越熟悉。
原来,不仅在国外我们是校友。
甚至于之前外公外婆在世的时候,他还有幸一块儿用过餐。
因为很久之前就见过我,也了解过楚家的一些事儿,因此他在我回国后便第一时间认出了我。
他知晓我所有行动的目的。
用他的方式和我打着配合。
「反正我已经是晚节不保了,要不你就收了我吧。」
「做梦,你还没好好的追过我呢!」
我挑衅的看着金耀霆。
「干嘛,老得追都追不动了?」
趁着他不注意,我一把抢了他的车钥匙,飞奔着朝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跑去。
「小狐狸,等我追到你的,让你看看什么才叫老当益壮!」
你干过最大胆的一件事是什么? - 萌柒儿的回答 -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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