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公主从来都不知道,在与她成亲前,驸马就已经喜欢上她了”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 知乎
2024-01-29T00:00:00Z | 55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4-01-29T00:00:00Z
如何以“公主从来都不知道,在与她成亲前,驸马就已经喜欢上她了”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完结撒花,全文2.2w字,番外已更两篇。
《衔春燕》双向奔赴甜文1.第一个春天1我和周非鱼吵架了,成亲一年来头一遭。
原因无他,吵架这事,我一个巴掌也拍不响。
公主从来都不知道,在与她成亲前,驸马就已经喜欢上她了。
驸马也从来不知道,在他出征之后,公主后知后觉地爱上了他。
刚成亲那会儿,我还总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可我这驸马爷每次都是冷着张脸,骂不还口,打不还手。
久而久之,我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了。
可这次他居然会顶嘴了,竟然还拍案离去!我不要面子的吗?
!当即便是撂下狠话,你要敢去边关,本公主就立马休了你!可他还是头也没回入宫请缨了。
我说这狠话,倒像是砸了自己的脚。
2我下嫁给他这事,原是赌气。
我是大凉最受宠的安平公主,我母亲是先帝钦定的皇后,外公是当朝首辅楚国公。
可以说,自小就没有我李宜春要不来的东西。
父皇膝下本就子息单薄,我又是他唯一的公主,本来这嫁娶应是大事,可我这嫁娶之路着实坎坷。
在我还未出世时,父皇便是在酒桌上草率地将我许给了尚在襁褓的云南王世子裴茗。
小时候,我总嫌弃裴茗长得丑,想着法的挤兑他,他也是不甘示弱地和我较劲,这点倒是和周非鱼截然不同。
这京城的风水果真养人,裴茗在此为质十年,倒是出落得愈发英俊潇洒。
虽然他的性子还是跋扈地很,不过看着这脸还能接受,如此,我便也认命了吧。
3天启十二年,我年满十六,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这桩婚事便被提上了日程。
为备婚事,父皇放裴茗回了云南。
临走前裴茗他说,他会回来娶我的。
我嘴上揶揄着他,心里却是期盼得很,在京城待久了,我也着实想去看看滇南的风景。
可谁也没想到,他这一去再也没有复返。
云南王势大,父皇本就有意削藩,可即使裴茗为质在京,云南王却也没有服软的样子。
终于,裴茗回到滇南的第二日,云南王起兵。
为了挑衅父皇,云南王还给裴茗娶了正妻,又纳了几个貌美小妾。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气愤地偷偷溜出了宫,我得亲自去揍裴茗这小王八羔子一顿。
可刚跑出宫门,便撞上了周非鱼。
「天色已晚,还请公主回宫。
」他依旧冷着脸,我却是怕他下一瞬就要像呵斥宜川那样训斥我。
他是大凉的骠骑将军,可不知为何,后来父皇便不派他去打仗了,钦点他做了太子少傅。
他武艺高强,遇到他,我铁定是出不了皇城了,可又不甘就此回了宫,便是折了弯溜进了小酒馆。
我一杯杯地喝着闷酒,醉酒间,不禁一遍遍地骂着裴茗这个小王八羔子。
倒不是我多喜欢裴茗,只是我们李家人祖传好面儿,受不得这般屈辱。
4第二日,我却是在自己的寝殿醒来。
翠翠说,是少傅抱我回来的。
抱?
!他好大的胆子!裴茗想抱,我都没给他抱!翠翠却是说,是公主缠着少傅脖颈不肯撒手,还是奴婢扯了好久才扯开。
想必,我是把他当成了我睡觉要抱的兔娃娃。
这下糗大了……正当我想威逼利诱他不许把我醉酒一事外泄时,却只见宜川在院子里疯跑着。
「阿姊,少傅去打仗了,我自由了!」打仗?
!这样也好,他离开京城,这出糗的事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这事便是翻了篇,可是裴茗这事还翻不了篇,我做梦都想把裴茗这小王八羔子的头拧下来,当皮球踢。
只是没想到我这诅咒差点成了真。
三个月后,裴茗的爹头被拧掉了。
父皇却是饶了裴茗的小命,降爵削藩为云南候。
这样也好,留着他的头我亲自拧。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次英明神武的平藩将军,替天行道,替我报仇啊!5当我在庆功宴上看到一身戎装的周非鱼,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入座时却是对上宜川那哀怨的小眼神,「阿姊,少傅打仗回来了,祝我好运吧。
」可是坐下来,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觉得今天我又得被父皇在酒桌上草率地许出去。
原因不言而喻,裴茗的头还没被拧掉,现在不趁着云南王翻车把我嫁出去,他日裴茗又想娶我怎么办?
“周爱卿此番劳苦功高,只是至今未婚配,今日朕来给你做主,可好?
“我那老父亲还不住地向我挤巴眼,几个意思?
老爹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你的女儿花容月貌,即使第一桩婚事出了点小问题,倒也不至于愁嫁到,想要嫁给一个大我六岁的老男人。
只是我父皇这玩笑话刚落,酒桌上却是有人娇羞地低下了头。
还能是谁?
自然是我那自作多情、「病弱无争」的堂姐——清颜郡主。
清颜心悦周非鱼这事儿,在京都名媛圈倒也不是秘密,毕竟三天两头送汤送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只不过都是热脸贴冷屁股罢了,也难为周非鱼颇有耐心地一一拒绝。
不过也是,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周非鱼对谁笑过。
每次看她吃瘪,我都要去冷嘲热讽一番,谁让她总是去皇祖母面前装病弱抢我的东西。
她这么一羞脸,我倒是有些想同意这婚事了。
仔细想想,要是嫁给周非鱼,既能侮辱裴茗,又能嘲讽清颜,还能震慑宜川这个小皮蛋,倒还真是个一石三鸟的买卖。
天下可再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我这般思索着,却是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可在我父皇看来,我这是就同意了。
「不如朕将宜春许配给你,如何?
」还没等我反驳前,他却是惶恐起身跪倒在地。
「微臣出身卑贱,才疏学浅,如何配得起公主!」他这么一说,我便是更气了。
本公主还未说些什么,你倒是先拂了我的面子。
即使如此,我还非你不嫁了!「那宜春如何?
」父皇又问起了我。
我便是效仿着清颜那做作地害羞模样,「女儿心悦少傅……」「只是没成想少傅还是嫌弃女儿曾是有婚约的人。
」可他跪在那里冷着脸,不言不语,像是石化了一般。
我都做作成如此模样了,你要再敢拒绝,我先把你头拧掉。
良久,他终于领旨谢恩,接下了这桩赐婚。
2第一个冬日1我和公主吵架了。
成亲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忤逆她的意思。
其实,拍桌而起之后,我便后悔了。
她从小便是千娇百宠,这样的呵斥怕是会吓到她。
只是义父于我有养育大恩,阿星又待我如同亲哥哥,如今阿星在朔北被叛军围困,我又如何能够见死不救。
我怕再留下来,会在情急之下说出什么伤人的话,索性便是拂袖离去。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要休夫?
!她这话说得干脆利落,像是在我的背后插了把刀。
也是,这场婚姻原就是她一时兴起的赌气。
2我入宫请缨,皇上也是答应地干净利落。
其实,当年接过少傅一职时,我曾允诺过皇上要一心一意教诲太子,再不上战场。
可是后来又为她破例去了一次。
云南王叛乱,裴茗另娶,我料想以她的性格总要去找裴茗理论一番的。
果不其然,我在宫外堵到了她。
那晚,她喝得酩汀大醉,抱着我不住地叫着裴茗的名字。
我向来不喜欢她喝酒,不愿别人嬉笑她出糗,更不愿听她……酒后吐真言。
明明知道她总要嫁给别人,可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终究还是看不得她受欺辱。
我请旨去了滇南。
其实我本有机会杀了裴茗,可是我却是上书为他求了情。
我想,她那般喜欢他,他若是死了,她大概会恨死我。
就算不爱,至少也不要恨。
3可是我没有想到皇上会为我赐婚。
更没有想到她说,心悦我。
她不知道,她学清颜郡主学得一点也不像。
可我还是信了。
就算皇上赐婚是别有用意,就算她是和裴茗赌气,可我还是应了这场婚约。
我想,这样的运气,我这辈子也只能换这一次了。
谁知,赐婚后不久,京中便有传言。
皆道宜春公主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棒打鸳鸯。
而我和清颜郡主便成了他们口中的苦命鸳鸯。
其实,我总共也没见过清颜郡主几面,也不知她为何瞧上了我。
我早知她和清颜郡主不和,宫人都说公主总夺郡主的东西。
可清颜郡主瞧着虽是娇弱,怕也不是省油的灯。
真斗起心眼来,宜春根本不是对手,谁夺谁的东西,还不好说。
4我不想她不安,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在成婚后,暗示了几次,我与清颜并无关系。
可她却是无动于衷,毫不在意。
也是,是我不值得她这般在意。
从小到大,她在意的只有裴茗罢了。
我承认,入宫当少傅,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离她近些。
宜川太子不好教,他顽劣调皮、活泼好动,和他阿姊一模一样。
宜春有时也会来陪读,可她从不认真听讲,和裴茗交头接耳,总是带着宜川也玩了起来。
我心中恼怒,却又奈何她不得,只得呵斥宜川以为警戒。
久而久之,她也就很少来了。
每次她走后,我都有些后悔呵斥宜川,可若她来了,还是如此。
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想明白,我只是瞧不得她和裴茗打情骂俏,只是想让她也注意到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傻事。
可是一碰到她,似乎所有的理智都不值一提。
5出征前一天,我在屋外站了一夜,可她始终没有给我开门。
我已听闻,那次争吵过后,她真的去了皇后宫里,怕也是谈起了和离之事。
她善良热忱,可就是太爱面子,说出的话,从不收回。
我有些庆幸皇后娘娘驳回了她的请求,这样在边关,我至少可以名正言顺地思念她。
可是我骗不了自己,裴茗已然休妻,而我就快要失去她了。
出征那日我在城门口等了好久,可她始终没有来。
我原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没想到我与她朝夕相处一整年,却没让她对我生出一丝情义来。
那当年的事,怕也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了吧。
或者我和那些阿猫阿狗没什么区别,救了,也就忘了。
3第二个春天1他说想和我谈谈,谈什么,炫耀你的胜利吗?
!我阖住门不搭理他。
别以为我没你不行,抱着兔娃娃我也能睡。
可我没想到他在门外站了一夜,更没想到我这一睡,再起便是日上三竿。
我急匆匆地跑上城楼,却只能远远眺望到他离去的背影。
我才后知后觉,他这次是真的走了,未给我留下只言片语,便走了。
走了正好!死在战场上最好!我好心劝你,你不听,成了孤魂野鬼也是活该。
到时候我才不会为你守节,我要拿着你的抚恤金养一众小白脸。
可是为什么,莫名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呢。
2吵架当天,我就去找母后主持公道了。
毕竟休夫的话,已经放出来了,自食其言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我并未和母后提起和离的事,反而是求她去劝劝父皇。
周非鱼这个人啊,就是个闷葫芦,无趣的很,偏又脾气倔得像头牛。
除了父皇,我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阻止他去边关。
母后却是问我,你真的了解你的驸马吗?
这有什么不了解的。
穆侯爷的义子,武状元出身,木讷又古板,典型的老干部人设。
母后却是对我说,周非鱼曾出使过敌国,在他国王都九死一生,他还上过战场,是大凉无往不胜的骠骑将军,你真的相信这样的男人会木讷古板,胆小怕事吗?
我不相信又如何,可他在我面前就是这么个形象。
「他娶你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辈子只能在京城当个闲散的驸马爷了。
他本该是翱翔在边境的雄鹰,却甘愿为你困在金丝笼。
」几个意思?
!老娘你说这话几个意思?
!怎么听起来都是我的错!「如果你真的了解他,这一次,你应该支持他。
」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想让我当小寡妇?
!我们大凉朝是没人了吗?
!为什么每次都要他去?
!现在他真的去了,你们满意了!3说来也怪,他在时,我总想着偷溜出去玩。
可他走后,我却是没了心思,接连几日在公主府闭门不出。
是的,我在赌气。
不知道是气他的不告而别,还是父皇母后的立场,亦或者都有。
但结果就是,我越想越委屈,比裴茗娶妻的时候还要委屈。
爹不疼,娘不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
委屈之余,只觉下腹微绞,原是葵水来了。
我抱着兔娃娃,乏力地躺在床上,迷蒙间却只觉下腹暖暖的,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以前我每次来葵水的时候,他总会在背后环着我,把他温热的手掌附在我的疼痛处。
半梦半醒间,我以为他回来了。
因而,这一夜我睡的很安心。
可我醒来却发现不过是个暖水袋罢了。
原来,他没有回来。
是啊,此时他怕是还在去朔北的路上,怎么会回来呢。
4好不容易身子干净了,我便是进宫去看望皇祖母。
皇祖母的私厨手艺那叫一绝,每次我说我想皇祖母了,有一大半是想她宫里的饭。
可好巧不巧,在那又是碰到了清颜。
我攥紧了皇祖母新送我的玉如意,生怕她一会儿又抢走。
她咳了两声,又挤出了些眼泪。
皇祖母便说她自小病弱,比我更需要这柄玉如意。
我李宜春就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若是想要,好好同我说说,或许我就大度些让给你了。
可你若是使计策明争暗夺,那我就是毁了也不给你。
我递给清颜的时候,故意松手,那玉如意便是碎了一地。
不知为何,明明是她夺我东西,大家却总是指责我。
这柄玉如意是这样,周非鱼也是如此。
成婚后,周非鱼曾暗示好几次,他与清颜并不熟络,我装着听不懂。
流水无情,落花有意,我只知道清颜心悦他,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当时只想着,怎么折了裴茗的面子,怎么绝了清颜的念想。
皇祖母笑呵呵地说着碎碎平安。
我也实在不想这事扰了我吃饭的兴致,便也懒得再去揶揄清颜。
可是翠翠这丫头,手着实的笨,剥起蟹来慢吞吞的,我只能眼瞧着清颜吃了一只又一只。
这时候我却又念起周非鱼的好来,别的不说,但就剥蟹来说,倒是利落地很。
好不容易吃到了口蟹黄,皇祖母却是拦着我不让多吃,说什么性子凉。
不说我也知道,下一句便是又要提孩子的事。
说来,我与他成婚这一年以来,总共也没同房几次。
似是初次行房太过疯狂,我对那事儿有些阴影。
想来也是我自作自受,不该听清颜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便偷偷给他灌了那么多春药。
不过,他弄疼我了,那就都是他的错。
可父皇总派老嬷嬷在府里盯着,着实烦人。
我便是和他约法三章,只能在休沐日才行,其余时候他要敢碰我,我便立刻休了他!其实,他力气大的很,他要真想做些什么,我也只能任他宰割。
我也不能真休了他,公主三嫁,我可再丢不起那人!可他却遵守着这霸王条例,有时休沐日他瞧我心情不好,也不强迫我,只是和衣抱着我睡。
至于生孩子这事,我也早就和他言明。
我不生孩子,我怕疼。
而且我始终觉得,相夫教子是一件恐怖又愚蠢的事。
4第二个冬日1离京已经数日,今夜驻扎在一处河畔。
将士们就地取材烹鱼为食,也有新兵煮了螃蟹献给我。
可我从不吃蟹,哪怕浅尝一口也会起一身疹子。
宜春对此却是极为欢喜,每逢中秋时节,她恨不得顿顿食蟹。
此物性寒,我不愿她多吃,却也总奈不过她撒娇赖皮,总是鬼使神差地剥了一个又一个最后一只。
可每次看她葵水来时的疼痛模样,我又开始懊恼自责。
算算时日,怕也就是这几天了。
不晓得她有没有乖乖地喝姜糖水,翠翠有没有将她照料好。
回京以后,食蟹一事定不能再如此惯着她。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2想来,我不在京中,她怕是也食不上全蟹宴,太后定会克扣公主府的贡蟹。
每次我随她去拜见皇祖母,总是要提起孩子一事。
有时,我也想自私地让她有孕,自私地想用孩子绑住她。
我也曾不止一次地想过我们孩子的模样,一定像她一样漂亮。
可比起孩子来,我更不想失去她。
阿星的娘亲便是难产而亡,从此我便很少见义父笑过。
孩子可以过继,可以抱养,可这世上李宜春只有这么一个。
她如此怕疼,挑个刺便要嚷嚷半天,让她生孩子,我也实在不忍心。
说起疼,我不晓得为何每次她都要哭着说疼。
是圆房那晚吓到了她,还是我的技术真的不行,又或者她只是找个借口不愿同我亲近罢了。
可无论是哪种缘由,我都没法接受。
3在军营那几年,有时也会谈些荤段子,副将也硬塞过不少画本给我。
年少绮梦里总是有她,醒来后又总是看着一塌糊涂的身下,暗啐自己禽兽。
可真开了荤,我才明白,男人天生就是禽兽。
我表面装着不在意,却总是暗自算着日子。
十日一休沐,有时还要碰上她来葵水,她若心情不好我又怕她再哭。
有时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常胜的骠骑将军是如何签下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的。
我能在南楚朝堂上舌战群儒,据理力争谈回大凉的失地,可却偏偏对她一点法子都没有。
算了,忍忍便忍忍,只要她还是我的就好。
其实,接下赐婚时,我原以为这会是一场有名无实的表面婚姻。
我甚至在洞房花烛夜,提醒她不要去喝有药的合卺酒。
因为我发现,我始终无法接受,她是和别的男人赌气才嫁给我的。
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要了她,更害怕她再抱着我叫裴茗的名字。
此后我们便是相安无事,直到那日她来撩拨我。
4那晚,她哄骗着我喝了好些酒。
我发觉不对劲时,她已经攀上我的肩,在我耳畔呵气如兰。
她说,夫君,我们圆房吧。
霎时间,我混沌的脑中炸起了烟花,一身的燥热便是往下腹冲。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她却是把我推倒在床,随即跨坐在我身上,趁势便要解我的腰带。
我极力地克制体内翻涌的情欲,摁着她的手,有些呵斥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俯下来趴在我身上,含住了我的喉结,引得我浑身战栗。
谁教她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知道男人经不起撩拨吗,尤其是肖想了你许多年,又被你灌了春药的男人。
知道啊,我在勾引你,她说。
她说,她在……勾引我?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将我仅存的理智击得溃不成军。
我再也忍不住,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弓着身子迎合我,我却很害怕下一瞬她就喊出裴茗的名字。
唇齿交错间,我一遍遍问她。
「知道我是谁吗?
」「夫……君」”谁是你夫君?
“我不依不饶地一遍遍地问着。
「周非……鱼」她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答着。
知道我是周非鱼便好。
我是周非鱼,我才是你的夫君。
我就这般拥着她,将她送入极乐高峰,再一起沉沦。
我也想轻柔些,可她这药是下了多大量?
!她喘,她叫,她哭,她的每一声都刺激着我的神经,蛊惑着我带她一遍遍沉沦。
理智的堤坝一但坍塌,情欲便如澎湃的洪水般再也止不住了。
一夜荒唐。
后来,我才知道,她肯同我圆房,也是和清颜赌气。
清颜同她说,你就算得到了他的人,也得不到他的心。
现在想想,清颜这话,倒像是在嘲讽我。
我得到了宜春的人,可她的心又在谁那里呢?
周非鱼很爱李宜春,谁也不知道。
5我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归。
除了她,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那间绣坊,不知来福能否妥善安排。
战场上,前一刻手还温热的兄弟,转瞬便冰冷地躺在地上。
我将他们带上战场,可终究没有如数将他们都带回来,让一些母亲没了儿子,妻子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
我在京城设了这间绣坊,妥善安置遗孀,也算不枉兄弟们舍生忘死跟我一场。
又要上战场了。
不知此番回朔北,能否再寻得他们的坟冢。
战场上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可就算要和离,我也会活着回去,亲手接过休书。
这世上不能再多一个遗孀了。
5第三个春天1皇祖母不爱我了,她克扣了我的贡蟹。
不过本公主家大业大,几只蟹还是吃得起的。
所谓家业,也就是我闲着无聊攒了个酒楼。
我这醉仙居,租的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请的是退休的皇家私厨,从装修到菜单,都是我亲自把关。
不过也就是三分钟热度,之后嫌麻烦,便交给来福打理了。
偶尔月底想起来也翻翻账本,瞧着还算经营得当。
去之前我还在想,老板吃饭用不用排队。
不过,到了之后才发现,我想多了。
去了就是包场。
虽然酒楼装潢无声宣告着,穷人勿入,可价格其实很亲民啊,一顿烤全羊才要二十两。
这可是蒙古运来的羊,我已经很让利了!怎么会门可罗雀,无人问津呢。
更古怪地是,从账本看是在盈利啊!在我的再三恐吓下,掌柜的终于说了实话。
他说,驸马爷每月底都会来把账扳平。
周非鱼?
他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俸禄少得可怜,平时可都是我包养他的。
老爹,我好像给你抓住了一个贪官污吏。
2回家之后,我逼着来福找来了家里的账本。
这一查才发现,被包养的竟是我自己。
他的名下有古玩店,丝绸庄,药材铺,全部都在盈利。
家里亏损的除了我的醉仙居,还有一间绣坊。
这绣坊是烧钱的吗,怎么比我的醉仙居还能亏?
再说,他一个大男人开什么绣坊?
!我越想越蹊跷,心下也隐隐有些不安。
我决定亲自去看看,可去时看着这绣坊也算经营得当。
绣娘看起来大多都是安分守己的少妇,也不太可能是暗娼馆。
我实在瞧不出有什么古怪,可它偏就亏了钱。
临走前,我在门口听到有孩子哭着找爹爹。
我拿糖哄着他,他却跟我说,他爹爹叫周非鱼。
我大脑宕机石化了在那里,眼瞧着一个温婉少妇抱他进了门。
怪不得,我说不生孩子,他毫不在意。
我不和他同房,他也能忍,原是在外养了妾室。
可这孩子看着已经三四岁了,想来,我才该是那个妾室。
也是,他本来就是推脱不得赐婚,才娶了我。
我果然还是棒打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3从前我总用休夫二字恐吓他,可如今真抓到他的把柄,我又不敢再去找母后了。
我想来想去,也想不通那个少妇好在了哪里。
她有本公主有钱,有本公主有势吗?
凭什么她的绣坊亏的比我的醉仙居多?
!可是,周非鱼喜欢她,他们有孩子,这是我怎么也比不上的。
有时我也会想,如果不是我赌气嫁给他,他或许也会娶一位蕙质兰心的贤内助。
怎么怎么想都是我的错?
是他骗婚在先,又骗我感情在后,我明明是受害者啊!他能养外室,我也能养面首。
当天我就召集了一众乐人,左挑右选。
可挑来挑去,也没有一个中意的,一个个娘里娘气的,没有一丝男子气概。
比起周非鱼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说周非鱼是个莽夫吧,可他也通些琴棋书画,身上颇有文人的矜贵之气。
可若说他是个文人,他又酷爱剑术,精通兵法。
这才是文韬武略、铁汉柔情的完美结合,就得照着这个标准找!本来想着隔天再选,没想到晚上父皇就派人来了。
说什么驸马在前线精忠报国,公主在后方沉迷声色,竟然连「老李家没这种女儿」都骂出来了。
父皇的人还没走,宜川也来了,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我骂的狗血喷头。
娘家人不该向着我吗?
怎么还胳膊肘外拐?
周非鱼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把你们一个个都收买了。
养面首这条路竟然被自己人堵死了。
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
孩子那么大了,为什么周非鱼不早娶了她。
想来想去,只得到一个结论。
周非鱼根本不喜欢她,只是顾及孩子才不得已养着她。
我要是把孩子抢过来,周非鱼就不会再去找她了。
反正我怕疼,就这么白捡一儿子也不错。
我得拿出正室的威严来,尽快把她打发走。
还没踏进绣坊,又碰到一个小女孩哭着找爹爹,她说她爹也叫周非鱼。
而后,一个清冷少妇哄着她进了门。
好家伙,养了还不止一个,还养在一起。
而后又有几个孩子哭着叫爹爹,巧了不是,他们的爹都叫周非鱼。
那些抱孩子的绣娘也从四人麻将桌迅速凑到了麻辣十三香,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声势浩大的多人运动啊!要这些都是周非鱼的外室,他还没精尽人亡,还真是奇迹。
细细问来,才知道这些都是他战友的遗孀,那些孩子都认了他当干爹。
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过,一下子被告知,当了这么多孩子的干娘,我的心情也是极为复杂的。
再想想,我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竟然萌生过抱养他和其它女人孩子的想法。
细思至恐。
我这是被皇祖母催的多怕啊。
5可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
都怪他,害的我又差点出糗。
可是就算他说了,我大概也不会认真去听吧。
如果不是我一时兴起去了醉仙居,这一切,或许一辈子我也发现不了。
母后说的对,我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我以前时常诧异,为什么他们口中的周非鱼和我见到的不一样,却也没有去探究过。
同床共枕这么久,我不知道他的喜好,也从来没有关心过他每天做些什么。
本来像绣坊这样的事,应该是内室来打理,可我这个妻子做得实在糟糕。
后来,我去宜川那里蹭饭才知晓,他对蟹过敏。
可他知道我喜欢吃,每次都亲自给我剥。
我陪父皇下棋才发现,他最爱喝的茶其实是阳羡春芽。
可他在家只喝普洱,因为我喜欢云南普洱。
我隐隐觉得,这样的事情,应该还有很多。
他对我了如指掌,我却对他一无所知。
我想,我该慢慢去了解他了。
6第三个冬日1今日在行军途中瞧见只野兔,我却想起当年她同我讲,「将军赶路,不追小兔」。
此刻,倒也应景。
宜春很喜欢兔子,就连睡觉都要抱着兔娃娃。
其实当年,我也送过她一只兔子的。
我年少的时候骑射出众,时常陪着义父去参加秋猎。
可木秀于林,总要招来些祸端。
世家子弟们不满我抢了风头,故意与我为难。
他们人虽多,我未必不是对手,只是想着不能给义父惹来麻烦,便也没有还手。
而后几日在猎场上,我心不在焉,频频失手。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几番对我拳打脚踢,甚至想要挑断我的手筋。
这时候,宜春来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她。
那时的她不过八九岁,娇小的身躯提着一把格格不入的大弓。
我还记得她那时故作凶狠地说,仗势欺人是吧,本公主亲自教教你们该怎么仗势欺人。
她让他们举着靶子,又是递过弓让我去射靶。
我虽然自诩箭术不凡,倒也不敢真拿人命开玩笑。
她瞧我迟迟不肯接弓,又是道,你不射我射,我要射,他们死定了!那些世家子弟此刻却是求饶般求着我来射。
良久,我接过弓。
她又是道,你大胆射,射中了算你的,射死了算我的。
所幸,那次我没有失手。
2正当我想还弓道谢时,她却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顺着她的目光瞧去,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只兔子。
我提弓要射,她却是把我拦了下来。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射兔子。
」后来,我把那只兔子给她抓了回来。
她却是对我说,将军赶路,不追小兔,你骑射那么厉害,不捉兔子了不如去当个大将军吧,这样他们就不能欺负你了。
而后她抱着兔子兴高采烈地跑开了,全然未发觉把弓落在我这里。
后来,我也想过把弓还给她,可她是公主,岂是我想见就见的。
再见她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想来她已然忘了,我也就没再开口。
3或许她不知道,她给我了多大的勇气。
我考武试,入军营,上战场,都始于她的那句「将军赶路」。
我一直带着这弓,直到我护送老将军的遗骨回京再见到她。
他们都说,宜春公主和云南王世子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我瞧着也是。
我本来想着同她说几句话,可还是没说出口。
或许我这样的人就不该同人亲近,战场上随时会死,人家会伤心。
默默地归京再静静地回朔北,便就很好。
可我没料到皇上把我扣了下来,更没料到皇上让我带着使团去南楚。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道考题。
太子日渐长大,也该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而皇上为他选中的第一个人便是我。
刚从南楚归来,惊魂未定,皇上便任命我做了太子少傅。
我甚至还未看清局势,便这般被推进了京城漩涡的中心。
4我允诺皇上会尽心教诲太子,不过只是教诲。
我想皇上总该明白我的意思,可他却是几番透露出,想把我培养成大凉第一权臣。
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皇上让我守得哪是太子,他想让我守得是整个大凉江山。
身为大凉男儿,固政权守天下,自当义不容辞。
可是自古位高权重的外臣,能有几个有好下场。
我最怕我劳心费力,最后却输给了一句人心难测。
所以我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可皇上却步步紧逼。
我平藩滇南,皇上趁势又削了几个藩王,他是故意让我得罪人,想把我扯入朝局。
可是我没想到皇上竟然把宜春许配给了我。
娶了公主,便可算在宗室之列,再不是什么外臣。
他果然清楚地知道我的顾虑。
接下这道赐婚的旨,这辈子就要困死在朝堂的漩涡中了。
可是,为她画地为牢,我甘之若饴。
5伴君如伴虎,至今我仍没琢磨透皇上的意思。
成婚后,皇上竟然半开玩笑地同我讲,若我和宜春以后有了孩子,宜川不才,倒也可以拥立幼主取而代之。
这话听得我不寒而栗。
权利的漩涡是扭曲的,我怕耳濡目染,也会变得扭曲。
不过至少现在有她拉扯着我,我也不愿变得如此。
再想来,今年秋猎皇上特意召了云南侯裴茗陪驾,怕也是为了震慑藩王。
裴茗休妻了,此番入京怕也是对宜春存了心思。
每次陪宜春喝普洱的时候,我都在想,她究竟是喜欢云南的茶,还是放不下云南的人?
也是,他们两情相悦,即便我在京又能如何。
果然,不属于自己的怎么也留不住。
第四个春天1我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我梦到周非鱼躺在冰天雪地里,浑身是血。
醒来后,我又后怕了好久。
我早就听闻朔北严寒,九月便会飘雪,那这个梦是不是寓意着,他真的会被冻伤。
我坐立不安了许久,最后决定把醉仙居盘出去,换些现银让绣坊给将士们赶制批棉衣。
可我刚出门,却是碰到了裴茗。
云南侯进京伴驾秋猎,这事我早有耳闻,只不过没想他来的这么快。
看来周非鱼还没把你打够,你这小王八羔子还敢来找我。
他说,宜春,好久不见。
是挺久了,可我今天出门有事,没空和你叙旧。
我无视他,想要离去,可他却是截住我,扭捏半天才说了句话。
「宜春,我休妻了。
」听说了,单身快乐,祝你快乐。
他看我还不愿搭理他,却是拿出礼盒道,「给你带了你最爱的鲜花饼和普洱茶。
」我本来不想同他浪费口舌,可他老是拦着不让我走,我便揶揄了他几句。
2「我早就不吃鲜花饼了,而且我现在只喝阳羡春芽。
」「喝过阳羡茶吗?
可比普洱好喝多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这几日我天天在家品茶。
起初只是好奇,周非鱼喜欢的茶到底是什么味道,后来越喝越觉这茶浓厚清鲜。
「那宜春便带我进府尝尝吧。
」他如是道。
你个王八羔子还想骗茶喝,太不要脸了!「父皇刚赏了许多,不过不能给你喝,我得留着给驸马回来喝,他最爱喝这茶了。
」换言之,我家没茶招待,不欢迎你来。
他有些急了,「你以为你真的了解周非鱼吗?
他根本就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不了解难道你就了解了?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的驸马?
!我郑重其事、字正腔圆地同他道。
「现在或许是不了解,可他是我的丈夫,是要和我共度余生的人,我依赖他,信任他,也不能容忍任何人诋毁他。
」言罢便是离去,周非鱼可还等着我的棉衣呢。
3处理好棉衣的事,却在秋猎前发现我的弓坏了。
我溜进周非鱼的兵器库,一眼就瞧见了挂在墙上的那把弓。
这弓虽然有些旧了,不过使着却是极为顺手,倒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一般。
不是倒像,这根本就是我的弓,弓柄上还刻着我的名字。
他怎么会有我的弓?
他这么爱干净,应该也没有捡破烂的癖好吧?
我想了好久,终于在晚上抱着兔娃娃睡觉的时候顿悟了。
原来他就是当年在猎场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那小子。
竟然是他!毕竟谁也不知道,我当时救下的是我未来的驸马。
将军赶路,不追小兔。
我当时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当上大将军了。
世事无常啊————4想来,他当年还帮我抓了只小兔子,我从猎场带回宫里养了好久。
后来清颜来抢我的兔子,我自然是不给她。
争夺间,却是把笼子甩进了水池。
我当即也跳下水,可是我的兔子还是没救回来。
我入水受了凉,生了场大病,病中也是不住哭闹着去找我的小兔子。
为了哄我,嬷嬷找来了各种兔子,白的黑的胖的瘦的,可没有一只是我的小兔子。
我哭闹地更凶了。
后来,皇祖母请了个法师,说把那只兔子的魂魄召到了兔娃娃身上。
皇祖母拿着兔娃娃同我说,你看,你的小兔子不是回来了嘛。
我知道她在哄骗我,可那时我已经接受了我的小兔子回不来的事实,也便不再闹了。
只是自那以后,倒是养成了抱着兔娃娃睡觉的习惯。
5裴茗也知道我喜欢兔子,秋猎的时候他捉了只硬塞给了我。
清颜虽迟必到,又是来抢,反正裴茗给这兔子我也不想要,索性便送给她了。
我一直在想着周非鱼送我的小兔子。
那是我养的第一只兔子,此后再好的兔子都比不上它。
我想,我只爱那一只小兔子。
对,我爱它。
我爱它,我爱他,我就是爱他!原来皇祖母没有骗我。
那只兔子跑出了好远,可是好多年之后,它又蹦回到了我心里。
8第四个冬日1我望着天上的弦月,不知月亮那端是否也有人在想我。
这样想着,我却是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会是她在想我吗?
此刻她大概在猎场上,裴茗应该也在她身旁。
至于在做什么,我不敢再细想下去。
想来有裴茗在,她应该也没什么闲心来想我,原是我自作多情了。
怕是没人惦念我,倒是受了风凉的可能大些。
我身子何时弱到如此地步了,不过是被流刃划了两刀,倒让朔北的寒风有机可乘了。
想来也是错过朔北三个严冬了。
呵气成霜,泼水成冰,这样的景象在京城也是见不到的。
我怕再不多看几眼,这辈子就见不到了。
这也算迟来的告别吧。
2当年离开朔北的时候,本以为会很快回来。
回来的前一天,我在长街上碰到了偷溜出宫玩的宜春。
我不知道怎么了,脚就是不听使唤跟着她。
后来我想,她就要嫁到云南了,而我要驻扎在朔北,从此天南地北怕再也见不到了。
便就放纵自己偷偷跟了她一路,直到她傍晚回宫。
当晚我收拾行李,甚至做好了终生驻守朔北的打算。
谁知出发前却被皇上扣下派去了南楚,再也没回来。
我现在也没想明白皇上为何选中了我。
大凉人才济济,他是如何看到了这么不起眼的我。
3想来离京已有三月有余,仗也打了几场,怕是不久便会和阿星汇合。
阿星说他要来朔北平叛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一时兴起。
可他似是有非来不可的理由。
我隐隐猜到了什么,缠绕他这么多年的噩梦也是时候解开了。
想做什么便去吧,穆家有我来护。
阿星的小青梅也是支持他来的。
这点阿妍小姐和她的宜春表姐却是截然不同。
阿妍和阿星自小一起长大,她自然是懂他的。
可是宜春不了解我,她怕也是没有兴趣去了解。
出征前她索性闭门不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
其实,从离京的那一天,我便想同她写信。
写多了怕她不会看,写少了又觉得不诚恳。
纠结了三个月竟然一个字没写出来。
4只是我没想,她竟然会给我送棉衣。
我问押运粮草的军官,是否还有其它什么东西。
比如书信,哪怕是个口信。
可他说没有,公主只是嘱托下官把这批棉衣送来。
她果然还在记仇。
我太了解她了,如果宜春几日都未同你说话,那极有可能是你惹到了她什么,还未道歉。
可我不懂她到底什么意思,她现在不该和裴茗相谈甚欢,怎么会想起给我送棉衣?
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还是有一点在意我的?
这个想法划过的时候,我的心里竟是未有过的狂喜。
5可我出征前她明明说的是休夫啊。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这棉衣送的,我还不如冻着。
既然如此,多想也是无益,倒不如把问题反抛回去。
我让军官给她捎了四个字——「等我回来」。
这四个字可供想象的空间可太大了。
等我回来道歉,还是等我回来和离。
反正我没意思,她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穿上棉衣,我倒是有了立刻班师回朝的冲动。
这仗快些打完吧,我等不及回去见她了。
不对,还是打慢点,万一回去她就要谈和离呢。
9第五个春天1裴茗日日来公主府堵我,我便索性搬去了外公家,至少在那里还有阿妍陪我玩。
我这个小表妹古灵精怪,却也没什么坏心眼,更重要的是,我们同为天涯沦落人,都在等着朔北的人回来。
阿妍和穆摘星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玩闹长大,而此次周非鱼正是去驰援穆摘星。
我们此刻是姐妹,以后怕就是妯娌。
有时我也实在搞不明白,穆摘星那样活泼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带着他大哥多笑笑。
周非鱼这只干事不说话的闷脾气,着实太吃亏了,等他回来我定得好好扭扭他。
我看着阿妍坐立难安的样子,却是问道,既然这么担心,当初怎么不知道拦一拦。
我是拦了没拦住,人家是压根就没拦。
她却是道,他的性子我也拦不住,倒不如支持他。
支持他?
母后说的对,或许我也该支持他。
可他总不该去那么久连个信都不写,害我日日为他担心。
所以,送棉衣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别想我再给你附带什么书信。
2阿妍一直念叨着穆摘星,日也念叨,夜也念叨。
我实在不想再吃狗粮了,便带着她去绣坊陪那些小皮蛋玩。
哼,谁还没个心上人了,等周非鱼回来我一定要秀回去。
而且我已经想好了秀回去的绝佳方法。
阿妍和穆摘星虽然两情相悦,不过到底没有婚配,不像我和周非鱼,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一些羞羞的事。
到时候我就挺着大肚子,直接把狗粮盆扣他们头上。
那些小皮蛋着实可爱,不过偷孩子犯法,我只能自己生。
再说,周非鱼这么好,万一被其它狐狸精拐走了就麻烦了,得赶紧生个孩子把他绑住。
虽然会疼几天,不过想来还是赚的。
他说,等我回来。
嗯,我等你回来生孩子。
3听闻边关大捷的消息后,我立刻跑去了宫里,拽着父皇问东问西。
他有没有受伤,他们什么回来,能赶得上年关吗?
父皇却是道,他们正在就地休整,不日便会归京。
休整什么,直接回来不行嘛,不日到底是哪一日?
父皇看着我焦急的模样,却是揶揄我道,「哎呀,不知道是谁当初还不满朕的赐婚,还嫌弃人家老。
」不老不老,大点的男人会疼人,嘿嘿。
果然还是父皇的眼光独到,给我相中了这么好的驸马。
不过我倒是好奇,父皇当时到底看上他哪一点了。
「看来小宜春还不知道,当年你溜出宫玩的时候,有个傻小子偷偷跟了你一路。
」跟着我?
什么时候?
我偷溜出宫那么多次,我怎么知道是哪一次。
「大抵三四年前吧。
」「他……跟着我做什么?
」父皇却是道,「朕也想知道啊。
」「所以您就派人去查他了,查完还把人搁南楚了?
」多危险啊,万一当年他要是没回来,可怎么办?
老爹你真是太心狠了!可父皇却是云淡风轻道,「他要是没这点本事,朕也不会选中他。
」4要是当年父皇没有注意到他,他可能真的会在朔北待一辈子。
又或者云南王没有叛乱,我就会嫁到云南了。
我们是不是就真的这么错过,再也见不到了。
命运真是玄而又玄的东西,不偏不倚地把我们凑到了一起。
这或许就是天作之合吧!至于父皇说的三四年前,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原来他这么早就对本公主起了贼心了。
可能不止,说不定当年我在围场救他的时候,他就芳心暗许了。
可成婚一年了,这个闷葫芦愣是没说过半句喜欢我之类的话。
本公主这么招人喜欢,喜欢我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不行,我以后一定得逼他说出来,还得让他天天都说。
我的大将军啊,你怎么还不回来,不知道有只小兔子在这里等你吗?
5得知他回程的消息后,我日日去城楼上翘首以盼。
终于开春那日,我远远眺望到了回程的兵马。
我不住地问翠翠,我的发髻乱没乱。
她说,公主今日风采动人。
可我却不信她,心想着要是今日穿了那件玫红色的裙子就更好了。
可他已经过来了,来不及回去换了。
不管了,就这样吧。
我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在他下马的那一瞬扑过去抱紧了他。
他的盔甲冰冰凉的,可我的心却暖的很。
我紧抱着他不撒手,这次不是梦,他真的回来。
我的驸马啊,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会骑着高头大马,把春天一起带回来。
10第五个冬日1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第一句话要同她讲些什么。
可是我还未准备好,她便奔赴而来抱住了我。
良久,我才回过神,却是怕冰凉的铠甲硌到她,便想把她推搡开。
可她抱的愈发地紧了,还有些娇嗔地责备道,「你怎么才回来,不知道我在等你吗?
」她说,她在等我。
她今日如此风采动人,是特意打扮好来城门口接我的吗?
我一颗不安的心瞬时被捧上了云端。
可是当我瞧见她身后的裴茗,刚捧上云端的心又碎了一地。
果然还是女为知己者容,她从前可不会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
她如今这般抱着我,怕也是和裴茗闹了矛盾,故意赌气吧。
她终究还是要和我和离了,对吧。
2进宫后,皇上拉着我述职,我也无暇顾及她。
回府的马车上,她却是那般诡异地看着我,还不住地笑。
她是不是就要提和离的事了,和我和离她这么高兴吗?
!她笑得我心里直发毛,看来得说点了什么了。
「吃了几只?
」她一怔,而后发觉我问得是今日在庆功宴上吃了几只蟹,却是矢口否认。
「没吃,没吃,一只都没吃。
」我才不信。
「就知道你不信,不然你亲我一口试试,看起不起疹子。
」她缘何会知道我对蟹过敏一事,还未等我细想,她却是坦荡地把脸凑了过来。
瞧着她娇嫩的唇瓣,我也情不自禁地凑近了半分。
只是还未一亲芳泽,她便把我推开了。
果然,她还是不愿同我亲近。
她认错般嗫嚅,「一只,真的就吃了一只。
」我就知道,不吃是不可能的。
可她却理直气壮道,「哪有美食在旁不吃的道理,我就不信你能只蹭蹭不进去。
」她……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事……我有些羞赧地别过脸,她却是不依不饶地追着我问,「你刚刚是不是想亲我?
」是又怎样,你又不让亲,我沉默着不答话。
「我吃蟹了不能亲你,不过你能亲我啊。
」我还没懂她什么意思,她便是半起身把脸贴到了我的唇上。
要说马车上是她报复性的调戏,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过分了。
她竟然偷看我洗澡,还想和我共浴。
荒唐至极!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的手也不老实地乱摸,摸得我一身燥热。
不过还好我忍住了。
今天可不是休沐日,她就是想寻我个错处好提和离,然后再和裴茗双宿双栖。
我偏不上当!「大将军,你是不是不行?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啊,激将法在这也没用。
我故作轻松道,「这一仗是伤了些元气,还得养养。
」可她竟然用手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我看她成心是想要了我的命。
「今天我吃蟹了,不过明天是休沐日哦~」什么意思,她明天就要和我提和离?
3第二日,我陪她去看望皇祖母,她就更古怪了。
平常皇祖母催生的时候,她都是避而不答,今天她竟然爽快地应下了。
「生!明年肯定让您抱上重孙!」还未和我和离,竟然就想着给裴茗生孩子了?
!果然之前什么怕疼的鬼话都是用来推诿我的。
我装作不在意,接着陪她用膳。
她眼巴巴地盯着饭桌上的蟹,着实有些可怜。
罢了,就给她剥这一个。
可剥了她又不吃,还说想吃鱼。
她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可看她那热切的眼神又不像假的。
我只能又给她夹了两块鱼,可她也就浅尝了两口。
那她到底是想吃鱼还是不想吃呢?
想来,今晚她就应该会和我提和离的事,想不想吃怕也就与我无关了。
回去路过长街坊,我却是瞧见醉仙居倒闭了。
踟蹰了半分,我还是问出了口。
可她却是反问我,「棉衣穿得暖吗?
」怎么突然提起棉衣,这有什么关系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便是嗔怪我败家。
看来,她已经知道我私下去扳账的事了,这是在做和离前的财产分算吗?
4回家后,我坐立不安地等着她开口。
可她却是矢口不提和离的事,反而不住地哄骗我喝酒。
怎么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呢?
圆房那晚她就是骗我喝了许多酒,还在酒里下了药。
「这杯我陪你喝,想来我们成婚那晚都没喝合卺酒。
」都要和离了,还喝什么合卺酒?
!可她要灌我,我又不能不喝。
喝完了她却说,她又下了药了。
非得这么折磨我吗?
!她看着我焦急的样子,却是不住地笑。
李宜春,你这次真的过分了!她又是攀上我的肩同我道,骗你的。
这么想来,身子好像确实没什么不适。
「今天可是休沐日,就算没有助兴的药,你也可以为所欲为。
」说完还同我挑了挑眉。
什么意思,她今日不想和离了,想再缓几天?
她一会儿含含耳朵,一会儿咬咬脖子,百般地撩拨我。
我也是半年未和她亲近了,心里想着怕也就这一次了,便放肆地把她压在了身下。
可她竟然在床笫间夸我,还不住地说着助兴的话。
最到动情时,她环住我的腰肢,在我耳畔呵气成兰,「非鱼,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要了命了,要了命了。
我怕她再多说几句,我这条命真就交代在这了。
良久,我伏在她身上喘息,试探问道,「你……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她说要给我生孩子,我没听错吧?
「不对,不对。
」随即她又矢口否认。
果然,她又在捉弄我。
「一个不够,得多生几个,」她就这般眉眼含春泪汪汪地看着我,语气还有些喑哑魅惑,「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她这话比最好的春药还要烈上百倍,引得我又情动不已。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勾着我的肩略带邀请道,「再来一次?
」乱了,乱了。
怎么我这次一回来,一切都乱了套了。
5我昨晚弄在里面了,还不止一次,万一她真要有了身孕怎么办?
是不是有了身孕,她就能打消和离念头了。
她要是想要孩子,我也能给她,又不是非裴茗不可。
而且一想到她在其它男人身下承欢,我这心口就堵着一股郁郁之气。
想来,距离我第一次在猎场遇到她已经过了十年了。
十年是多久?
在边关想她的时候,每一天都是十年。
十年了,我不想再等了。
过几日就是她的生辰,我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我要拿着那把弓向她表露心迹,我要跟她说,周非鱼很爱李宜春,爱了整整十年。
可是弓呢?
我挂在这里的弓呢?
怎么好端端地就寻不见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觉得这是不祥的预兆。
难道这就是天意?
就连老天也不愿让我去表白吗?
11第六个春天1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去偷看他沐浴的。
我只是想瞧瞧他有没有受伤,身上到底多了几道疤。
可他却是藏着掖着不让我看。
他越不让我看,我就偏想看,而且看他这样,我顿时起了调戏的意思。
我作势要脱衣,他却是慌乱地问我做什么。
「共浴啊!」听到我的话,他却是把身子埋在水下藏得更深了,只露出来张脸一直红到耳朵根,活生生像极了被调戏的小媳妇儿。
他又是推诿着说什么轻浮荒唐君子慎独的话。
你是君子,可我不是啊。
不过想来,这浴盆着实有些小了,改天让来福换了大的再说吧。
既然你不让我看,那我摸总行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的手一寸寸在他身上探索着。
好像手臂上是多了道疤,摸着这腰身好像也瘦了些。
可我还没环出到底瘦了多少,他便是摁住了我不安分的小手。
行吧,我承认我是馋他身子。
可是我还没架起锅,就发现那鱼浑身火热,都快熟透了。
可我哼哼唧唧几声,他就是不给我。
这时我才想起今天不是休沐日,我定什么休沐日啊,这不是成心自毁下半生幸福吗?
!这石头果然还是砸了自己的脚。
可我今日吃了蟹,又怕害他长了疹子,不能去撩拨他。
鱼都炖好了,我却吃不到,烦死了!不行,不能只我一个人难受。
那物硌到我了,我索性便就用手帮他抒解了一番。
听他在我耳畔低吟轻喘,这下我心里终于平衡了。
2昨晚的事告诉我一个道理,蟹和驸马不可兼得。
权衡一下,我还是决定舍蟹吃驸马。
可是那个螃蟹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那可是皇祖母私厨做的蟹啊,一定另有一番滋味。
不行,不能吃,你忘了昨晚的教训了吗?
!那我不吃,我就看看。
我眼巴巴地瞧着,他却是递来了剥好的蟹。
我不吃,我经得起诱惑,同样的错误决不能再犯第二次。
我不吃蟹了,我想吃鱼。
这么想着,我竟然在不觉间宣之于口了。
周非鱼一脸不明所以地给我夹了两块鱼。
这个呆头鱼!我今晚要不好好蹂躏他一番,都对不起我现在的牺牲。
回府后,我让翠翠上茶,特意上的阳羡春芽。
我装着不在意,却是着意瞧着他的反应。
他抿了口茶,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而后却是眉峰微皱。
「好喝吗?
」我凑过去问他。
「你怎么不喝普洱了?
」他问道。
「我最近发现阳羡茶更好喝些,你不喜欢吗?
」我装着无辜地回问他。
他放下茶盏,却是云淡风轻道,「都好。
」你就装吧,心里肯定乐开花了吧。
3嬷嬷说了,夫妻之间的床笫和谐可是门学问。
那我之前哭着喊疼,一定很伤害他男人的自尊。
那尺寸不合适也不能怪我啊。
还是慢慢磨合吧,现在应该多给他点鼓励才是。
不过好像也没那么疼了,原来和所爱之人水乳交融是这么快乐的事。
我跟他讲休沐日什么的不作数了,可是那晚之后,他也没再碰过我。
我还以为是那晚太过了,他想歇歇,可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他这几天翻箱倒柜,倒像是再找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能比本公主更重要?
!后来看他总在武器库附近晃悠,我好像知道他在找什么了。
难不成这只呆头鱼终于想要向本公主表露心迹了?
我偷偷地把那弓又放了回去。
现在你找到弓了,所以你什么时候来表白。
4是今天了,肯定就是今天。
今天是我的生辰,周非鱼肯定选的今天!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坐等被表白。
可是家里接连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清颜又借着祝寿来揶揄我,「你明明就不喜欢周将军,这么霸着他又有什么意思?
!」对,我是不喜欢他,我爱他!「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
」我云淡风轻一句话就把清颜气跑了。
清颜走了,裴茗却又来了,还提着剑要同周非鱼打架。
「早就听闻周将军剑术精湛,不知今天能否有幸讨教几招。
」说得文绉绉的,不就是想打架吗?
!周非鱼毫不慌乱,却是道,「我从不比没有赌注的剑。
」裴茗放出狂言,「若我输了,即刻启程回云南,有生之年绝不再踏进京城半步。
」「好。
」周非鱼答应得爽快。
我怎么觉得,他就等着裴茗这句话呢。
「可如果你输了,宜春若想去云南,你便不能阻拦。
」我何时说过要去云南的话?
不过这句我听明白了,敢情这场架的赌注是我啊!周非鱼却是眸色未明地看着我,「你希望我输还是赢?
」「我当然希望你赢了!」就算那小王八羔子赢了,我也不会同他去云南的。
不过这话我没说出来,我就想看周非鱼醋坛子打翻。
「好,那我便赢。
」他如是说道。
裴茗拔出了剑,可周非鱼却是不紧不慢,淡淡说了句,「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输的吗?
」社会我周哥,人狠话也多。
他说他要赢,可他这根本就不是想赢的样子啊。
明明剑都指到裴茗的脖子了,他却又故意偏了半寸,只划了他一绺头发。
裴茗也真够不要脸的,竟然还若无其事地接着打。
接连这样几次,裴茗都要被削秃了,却还倔强地接着打。
想来,周非鱼是在等他自己认输。
还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杀人诛心,太狠了。
最后裴茗终于认了输,却是想同我单独说几句话。
不过我没空搭理他,因为我现在三观正在跟着五官跑。
身姿挺拔,剑眉星目,从前我竟对周非鱼的美貌一无所知。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嘿嘿。
5好不容易等他们都走了,周非鱼却还是矢口不提表白的事。
最后等得我都着急了,不行,得矜持点。
不然暗示暗示他?
「今年秋猎你不在,凭着我这五环的技术,咱家果然垫底了。
」提到秋猎了,你懂我意思吧。
「哦。
」哦什么哦?
!这几个意思?
!「若你有空便教教我骑射吧。
」「行。
」行你个屁?
!我再暗示最后一次,再不说,你就一个人瞎几巴过吧。
「我的弓还在你那吧?
」他突然变得很紧张,连说话都有些磕绊,「还……还在。
」「你拿着我的弓干什么?
这么久了,怎么也不知道还给我?
」「那个……我……我以为你不要了。
」「你不会是留着睹物思人吧?
」我凑近些调戏道。
「我……」他这次结巴了老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罢了,这窗户纸还是我捅吧。
「喜欢本公主就说啊,我又不是不给你机会。
」可他良久也没再说话。
我都做到这种份上了,你还不说?
!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当我耐不住性子,想要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却是声如蚊蚋。
「我不是喜欢你,我爱你。
」「你说什么?
」我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我说,我爱你!」他又提高了些音量。
「你说什么,我听不到。
」「我说,我爱你!」他又又提高了些音量。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了整整十年!」他连吼了好几声,奶凶奶凶的。
我走近捏了捏他的小脸,宠溺道,「知道了。
」真可爱啊,还好是我的。
「不过明天你还得说,后天还得说,以后每天都得说。
」「你不……和离了?
」他试探问道。
和离?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离?
「你爱我,我也爱你,为什么要和离?
」他整个人突然呆住了。
我不过是让他表个白,怎么好端端地还哭了?
我踮起脚吻干他的泪痕,而后寸寸向下厮磨,想要歙住他的唇。
可他含羞般地把我推阻开了,「有……有人。
」我回头一看,才发觉一众下人都在围着看。
周非鱼很爱李宜春,这下全公主府都知道了。
「怕什么,他们以后总得习惯。
」我又是攀上他的肩,堵住了他的唇。
想来,我们成亲以来都未曾好好亲吻过,那以后就加倍补回来吧。
12第六个冬日1我很确定那把弓就放在这里,可却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我怀疑是宜春拿走了,并且已经找到了证据。
来福说,公主曾进过我的武器库。
说不定真的是她拿走了,可她一向最讨厌别人抢她的东西。
那她看到那弓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她不会把我当做私藏她东西的怪癖狂吧?
不能这么想,或者情况没这么坏。
有可能她只是一时好奇才溜了进来,又一时贪玩拿走了弓,没发现什么端倪呢。
可是,这种假设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
她是神经大条了些,但也不可能傻到自己的弓都认不出来吧。
弓柄上那么大的「李宜春」三个字,她能看不到?
正当我纠结时,却发觉她鬼鬼祟祟地又把弓挂了回去。
拿都拿走了,为何又要挂回来,还要如此鬼祟?
真是太诡异了。
2不管怎么说,弓拿到了。
可是我要同她说些什么?
一个男人突然站在你面前对你说,他爱了你十年。
正常人第一反应一定是,此人多半有病。
不行,不能这么直接,得委婉点。
可是到底多委婉才能既不吓到她又能把意思表达出来?
为了把握好这个度,我腹诽了几十遍稿子。
得从弓的事引入,先为当年秋猎的事道个谢。
等她想起我是谁,再不温不火地徐徐图之。
可她生辰那日,还未等我寻得时机,裴茗便是要同我比剑。
3我于裴茗来说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一架是一定是要打的。
可若是这一架能赢得更多,我也是却之不恭。
裴茗手上没有筹码,他唯一能逼我出手的只有这一条。
当他说即刻回云南再不进京时,我就决定要赢了。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我自私地想一个人独霸李宜春,哪怕知道她爱的不是我。
终究,她是不求而得,也是求而不得。
我问她希望我输还是赢?
她说要我赢。
好,那我便赢。
其实,当年在云南时我也和裴茗交过手,可最后关头我念及到宜春,却是把封喉的剑错开了半分。
如今再对上裴茗,我不仅要他输,还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他的剑术确实是精湛了不少,可到底缺少实战经验,还是能寻到些破绽的。
同样的错误他犯了第二遍,第三遍,我的剑也故意偏了第二次,第三次。
遍遍又遍遍,次次复次次,直至他认输。
我以为宜春会去安慰他,可她却是径直过来抱住了我。
她竟还有些嗔怪道,你为什么要让着他?
我没有让着他。
我只是要,彻底绝了他对你的念想。
当着裴茗的面,我也紧紧回抱住了她。
我这是在告诉他,我可以赢得李宜春的人,也可以赢得她的心。
我以为我把稿子背的滚瓜乱熟了,可一到她面前,我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我要说什么来着?
哦,对,我是来表白的。
可第一句怎么开始的,我怎么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就这么坐在她旁边,大脑一片空白。
「今年秋猎你不在,凭着我这五环的技术,咱家果然垫底了。
」她说道。
哦,对,我要先说秋猎的事。
可还未等我开口,她又是道,「若你有空便教教我骑射吧。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
可高兴之余,我又忘了我想说什么了。
她又是问起了,她的弓是否还在我这里。
她果然知道当年在猎场上的就是我,可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就知道弓还在,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
这难道又是她的恶作剧?
我不住地胡思乱想。
「喜欢本公主就说啊,我又不是不给你机会。
」她说,她不是不给我机会,可我说了,她真的会给我机会吗?
不管什么稿子了,简单粗暴点说不定最有效。
「我说,我爱你。
」我鼓起勇气接连说了几次,可她怎么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她是真的没听到,还是故意在捉弄我。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等了十年才换来的最后的机会。
错过这一次,我还要再等几个十年?
!「我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了整整十年。
」我这般连吼了几句,呆在原地后怕的喘息着。
可她却是凑近捏了捏我的脸,莞尔一笑道,「知道啦。
」她说她知道了。
我这才难以置信地发觉,我真的说出口了。
不过三个字,其实也没那么难。
她倚靠在我的肩上环着了我的腰,同我道,「你明天还得说,后天还得说,以后每天都得说。
」以后每天?
她这是要给我机会了吗?
思忖了半分,我还是问出了口。
我期望得到肯定的回答,让我心中的大石头落地。
可她说,她爱我。
那块大石头何止落地了,简直就是落成了山崩地裂。
她拥着吻了上来,她真的是在亲我,主动来亲我了。
我向春天飞奔而去,我的春天终于也向我奔赴而来。
李宜春真的有这样的魔力,可以一念推我下地狱,又能一念拥我入天堂。
5过了几晚,她又是来了葵水。
我哄着她喝姜糖水,她却是哼哼唧唧地不肯喝。
瞧她那可怜兮兮的样,怕又是想要亲亲了。
我一边在她脸上啄着,一边又是揶揄她,「还敢不敢再吃那么多蟹了?
」「不吃了,以后再不吃了。
」我轻弹了下她的小脑门,这话你自己信吗?
她也是来揶揄我,拍了拍我的肩,「大将军,尚未成功,任重道远啊!」「你在怀疑我?
」我挑了挑眉,盯着她看。
她却是把手捂在胸前,一脸惊恐道,「你该不会是要浴血奋战吧?
!」我有时候真想看看她这小脑瓜里装了些什么?
!她见我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又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其实,也没那么急着要孩子。
」我也戏谑道,「那怎么行,公主大人都提要求了,臣也得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才行。
」我又是勾勾她的鼻子,「今天看你可怜,就不欺负你了。
」「那你抱着我睡,不许松开。
」公主大人又提要求了。
「好。
」她倚在我怀里,又是起身在我唇边啾了一口,「晚安,大将军。
」良久,等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我也在她额间一吻。
晚安,小兔子。
有话说:破3k了,最近刚开学有点忙,不过会尽快安排番外!裴茗番外:关于守护1离开京城前,我问公子,宜春公主和云南哪个更重要。
公子说,和宜春一起回云南更重要。
「那阿七就先预祝公子得偿所愿。
」可我知道他不会得偿所愿,他一定要做出选择。
果然回到云南后,王爷就把他羁押了起来,并替他做了选择。
他同王爷大吵一架后,便把自己困在房里不寝不食,而我就在房外一直陪着他。
直到平叛的兵马来到,直到王爷逝世。
2我是公子的暗卫,我心里藏了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
从他当年救了我开始,我就向雪山立誓,此生要为他而活。
我对他说,我要报答他。
他却是笑着说,你个小丫头能帮我什么?
或许那时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就是我这样一个小丫头在京城陪了他十年,帮他铲除了一个个威胁隐患。
我想,后来可能连他都忘了我只是个小丫头。
他每次下命令的口吻都那么冰冷,决绝地没有一丝感情。
一开始,我以为他不爱笑,后来才发觉他只是不爱对我笑。
我看着他和宜春公主一起青梅竹马长大,不知何时,追逐就变成了追求。
他说,公主就是他在京城里唯一的光。
也是,她才是他的心上人,而我只是他的一把刀,一把见不得人的刀。
可是,他守护公主,我就守护他。
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3他们都说,我们守护什么就会成为什么,可王爷逝世后,他却是越发偏执易怒、酗酒如命。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却是很想上去抱抱他。
小时候,王爷不肯抱他,后来,宜春公主不肯抱他,我想我总能给他些温暖。
可他却是那般凶狠道,不需要我可怜他。
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样才能让你感受到温暖。
说来可笑,我发现我除了杀人,并不会哄人开心,可是为了他,我可以去学。
我带他去雪山狩猎,可他却说,宜春最喜欢兔子了。
我带他去篝火晚会跳舞,他又说,要是宜春在就好了。
不管我怎么哄他开心,他心里想着的一直都是李宜春。
宜春公主成婚那晚,我陪着他喝了好多酒。
我不知道他是单纯喝多了,还是在发泄心中的郁闷,又或者把我当做了别人。
只是那一晚我又多了一个身份:他的女人。
后来,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过那晚的事。
没过多久,他说,他要休妻弃妾。
我说,可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说,她们要什么就给她们什么,反正我也未碰过她们,把她们打发走就是了,打发不走就让她们病逝。
他这话冰冷中透露着不耐烦。
「会不会有一天公子也会想让阿七病逝?
」我这么问他。
「你不背叛我,就不会。
」背叛?
或许从那时起,我就有了离开的念头。
那帮姬妾走了后,他把那些首饰衣裳都赏给了我,难为他还记得我是个女子。
可我从不穿女装,跟了他十二年,一次都没有。
他之前也送过我一个簪子,那本是他买给公主的,只因磕碰了些,便随手扔给了我。
她们都值得拥有最好的,难道我就只能捡别人剩下的吗?
我也是女孩子,也想穿漂亮的新衣服,也想被呵护疼爱啊。
我把那些首饰衣裳该烧的烧,该当的当,没留下丝毫,得不到最好的,我宁愿不要。
5后来,我察觉身子有些不对劲,本想同他说,可他却是想着法子进京。
他说,阿七,我要去京城,万一她会回头呢?
回头?
恐怕他不能如愿了。
我见过周少傅看公主的眼神,那么隐忍又那么炽热。
他爱她。
他也爱她,他不会回头了。
我想,或许我并不爱他,只是习惯了相互依靠,从波谲云诡的京城相互依靠到内外交困的云南。
我跟他说,我想走了。
「走?
你能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呆在这儿。
或许会去雪山边盖座小屋,又或者在洱海前种片花田,我要去穿漂亮的花裙子,哪怕只是粗布麻制的。
我的生活有了新的期待,只要离开这儿就是开心的。
「你不是说会报答我吗?
」他这么说着,不知是挽留还是责备。
「你只救了我一条命,可我却帮你杀了那么多人。
」「你还说过要一辈子跟着我。
」「这句骗你的。
」我佯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在骗你。
」「什么事?
」「我,最,怕,疼。
」我一字字顿着,像一颗颗珠子砸在地上,颗粒分明。
有时我做任务回来,他会随带问问我的伤势,我总是同他说「不疼了」。
可是我疼,好了伤疤也忘不了疼。
他拔出剑抵在我的心口,威胁道,「连你也要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你,是你不需要我了。
「要么杀了我,要么就放我走。
」我这话说得决绝,却是在不觉间氤氲了眼眶。
那滴泪不偏不倚地砸到了剑上,他怔了半分而后鬼使神差地放下了剑。
「阿七拜别公子。
」我转身离去,却是暗自抚上小腹。
我想,或许我们不会再见了,可也不会再分开。
6又过了两年,我穿着新裙子站在小屋前,看着刚会跑的囡囡在草地上捉蝴蝶。
他走了过来,背后就是圣洁的雪山,这一切好像回到了当年,他在漫天大雪中把我带回了家。
我知道瞒不了他,也没想瞒他,我已经过了两年我想要的生活,我很知足了。
他走近饶有意趣地瞧着我,而后却是出口,「很漂亮。
」是吧,我也觉得这件裙子很漂亮。
「要杀要剐随便你吧。
」我大义凌然道。
可是他却是说,「我是来谢谢你的。
」「谢我?
你说的哪件事?
」「什么哪件事?
我说得是这十五年。
」他冲我笑着,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而后却是很认真地道,「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他拉住了我的手,想让我跟他回去,不过我没答应。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这儿穿新裙子。
」他却是弹了弹我的小脑瓜,随即无奈地嗤笑道,「阿七,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给你买最好的丝绸,找最好的师父给你量身定制做新裙子,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一天换一件都可以。
」他抱住了我,又是在我耳畔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裙子,做红色的好不好?
」有新裙子穿?
那我考虑下。
还没等我考虑好,他就把囡囡抱走了,边走还边逗她,「我是爹爹,叫声爹爹……」「裴茗!我还没答应呢!」我急忙追上他的脚步,「你把囡囡还给我……」「诶,追不到……」他抱着囡囡跑了起来,我也跑着追他。
最后,雪山里只回荡着囡囡咯咯的笑声。
裴茗: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星妍番外:到底是谁睡了谁?
1我一不小心睡了我的竹马。
晨起迷蒙间,我觉得有只手覆在我的胸前作乱,恍惚睁开眼之后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身上还有很多红紫的痕迹。
再一回头看,有个男人赤条条地躺在我身旁。
没错,就是穆摘星。
我去,这是怎么个情况?
!我记得昨天他凯旋归来,然后我在庆功宴上拉着他喝酒来着。
再然后呢?
我好像亲了他?
又好像把他压在床上了?
再再然后我真的不记得了,反正早上起来就这样了。
他还在睡着,哼哼唧唧不肯醒。
气得我要抬脚踹他,可正此时我娘来叫我起床了。
「阿妍,怎么还……」她进屋不偏不倚看到穆摘星一脸惺忪地挠着头起来,然后端着的铜盆「咣」的一声就落地了,「不起来……」那铜盆还在地上「咣咣咣」地打了几个圈,然后我就看着我娘的脸色由青变紫再变白。
这气氛尴尬得我能抠出一间婚房来。
还没多久,穆摘星衣服都没穿好,我爹就提着大扫帚来了。
「臭小子,耽误我们阿妍这么多年,你竟然还敢……」我爹知道我喜欢穆摘星是一回事,眼看着自己女儿被猪拱又是另一回事。
「岳父大人,冷静啊——」「谁是你岳父!」再然后,我爹就拽着他去穆候府讨公道去了。
2第二天,穆侯爷就拉着穆摘星来赔罪了。
我爹不让我露面,不过阿朗说我爹全程没给一个好脸色。
也是,毕竟爹也是大凉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子上怎么也挂不住,可是爹爹难道你不知道,我是真的很想很想嫁给穆摘星啊。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认识穆摘星的了,只知道从记事起,我便和他一同玩闹。
我开心的时候,他会陪我开心;我难过的时候,他会逗我开心;我遇到危险,他会来救我;我受了委屈,他也会帮我出气。
从小到大,我的每一个生辰,他都在。
他是临安侯世子,我是楚国公掌珠,我以为我们也算门当户对。
可是我娘总和我说,穆摘星不学无术,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
娘还说,世上好男儿何止千千万,我值得更好的良人。
「我知道世上优秀男子甚多,可我就觉得他最好,能够和他在一起,我就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见我如此,后来娘也不劝我了。
不过,这个穆摘星着实愚笨地很,我都及笄许久了,他还不知道来我家提亲。
后来,我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便按照话本里写的去试探了试探他。
但是,我好像搞砸了。
3那天我打扮地极为娇艳地去找他,可他见到我第一眼却是笑得把水都喷了出来。
「你脸上过敏了?
怎么红的像个猴屁股儿一样。
」你才猴屁股儿,这是最时兴的胭脂,懂吗?
!阿妍,别忘了今天来的重点,我忍。
我拿出手帕帮他擦拭水渍,还娇滴滴地道,「摘星哥哥,你衣服都湿了,人家帮你擦擦吧~」话本上不都说男人喜欢柔弱撒娇的女子嘛,怎么他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人家给你带了酸梅汤汤,你要喝吗,摘星哥哥?
」他颤巍巍地接过酸梅汤,却是悻悻说,「你正常点,我害怕。
」「人家平时就这样的啦。
」我娇弱造作地翘了个兰花指。
「你这酸梅汤没毒吧?
」「人家怎么舍得毒害摘星哥哥呢,我从小就没有哥哥,不如你做我哥哥吧。
」「阿妍,」他凑近了几分,声音也是脉脉含情,然后道,「你缺爹吗?
」「穆摘星!」我直接把酸梅汤泼到了他脸上,他还不住地笑。
「终于正常了。
」他喟叹一声。
「那正常的我是怎样的?
」我这么问他。
「闯祸精,」话语一落,他还着重加了一句,「还是有暴力倾向的那种。
」既然我在你心中是这么个形象,那我也不装了,索性便就暴力地逼起了婚。
不过我没想到他为了躲我,竟然不惜自请去朔北平叛。
临走前,还编了一通鬼话骗我。
4他说,他八岁的时候在街上买了一个牛头鬼面具,不知道是出于炫耀还是出于恶作剧,他当时就想着拿给他阿爹一眼。
他阿爹不在,他就躲在了书房的柜子里,想着一会儿猛地出来吓他一下。
可是等着等着,他就在柜子里睡着了,再后来他被一阵争吵声吵醒。
他说,他透过柜子缝隙看到一个人被绑着,嘴里还不住咒骂着他阿爹。
那个人对他阿爹说,「你要斩草除根,有本事就杀了你儿子。
」他阿爹拿刀结果了那人,那人临终前却是淬去了最恶毒的眼神,「你欠唐家的,总有一天你儿子会帮我们讨回来。
」阿星说,后来他就在柜子呆到夜深人静才出来,他也没和他阿爹提起过这件事。
只不过从那以后,他一直重复做着一个噩梦,在梦里他一直被一个戴着牛头鬼面具的人追赶着。
从那以后,不管他阿爹对他多好,一想到那一天,他都隐隐有些怕他。
他说,他想知道阿爹为什么要杀他,他不想再做噩梦了。
他说,他要去朔北找答案。
鬼知道,我当时怎么信了他这鬼话,我竟然还支持他去。
什么噩梦,我看昨晚你就睡得跟个猪一样。
我这一心软,他就去朔北待了一整年,我整整又老了一岁。
我再不嫁出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我正懊恼着,却听到有人在敲门,敲门频率还是三短一长。
这是我和穆摘星的暗号,不过我还生着气不想给他开门。
「喂,阿妍,开门。
」要不还是开开,听他怎么狡辩?
可我开开门,他却是从旁边窗户里跳了进来,还桀骜不羁地撩了撩前帘,道,「走窗户显得我帅。
」「你眼怎么了?
」我看着他的熊猫眼。
「还能怎么了,被你弟揍得。
」他竟然还嗔怪道,「你怎么连我翻墙进你家的地儿都跟你弟说?
!我刚下来还没站稳,他上来就是一拳。
」「我可没给阿朗说,」随即又是一阵风凉话,「你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还有人比我更惨吗?
我昨天被你爹打了一顿,回家又被我爹打了一顿,来这又被你弟打了一顿。
」那怎么了,受害者我还没打你呢!随即他又是义愤填膺道,「你强睡我一次,我被打了三顿!」「我强睡你?
你不要倒打一耙啊!」我理直气壮地指着他!「我去,你别不认账啊!」他也理直气壮,「昨天你先亲的我,然后又把我压到了床上扒我衣服。
」我记得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是女孩子,我肯定是吃亏的,我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那你都知道我强睡你了,你怎么也不挣扎一下?
」「那是我后面的问题,就单你把我压在床上这事,我绝对没记错。
」「我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一整年,一路舟车劳顿刚回京城,头天晚上就被你强睡了。
」他托腮坐在那里,一脸哀怨,「我不干净了。
」他这么说,好像确实是我对不起他。
「你放心,我肯定对你负责。
」我这么对他说。
「你诱拐良家少男,可不得负责。
」他越说越有理,「我第一次抱抱,第一次亲亲,还有我的身子都被你夺走了,你再不负责我就去告御状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下贱,是我馋你身子。
6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去告御状了,不过皇上赐婚倒是真的。
坐在大红婚床上,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我真的嫁给穆摘星了。
感慨之余还有点小紧张,毕竟那天晚上我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等会他会不会对我酱酱酿酿,怎么还有点小期待呢。
「傻笑什么呢?
」他掀起盖头来瞧着我。
还没等我答话,他就把我压到了床上,在我耳畔魅惑喑哑道,「阿妍,你想起来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吗?
」「没……没想起来。
」「那我现在帮你复复盘。
」他湿热的吻落了下来,从脖颈一路磨蹉到胸前,敢情那天我身上那么多不可描述的痕迹这么来的。
不对啊,明明我强睡的他,怎么痕迹都在我身上?
我被他吻得迷迷瞪瞪,还没想明白,异物入侵的感觉就疼得我倒吸了口凉气。
「疼,疼,疼……」耳鬓厮磨间,他吻上我的额头以示安慰,「你且忍忍,第一次是有些疼。
」他说什么?
第一次?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是把他压在床上了,不过没多久他就翻身压回来了,后来他一直亲我,我就睡着了。
「穆摘星,你又骗我!」我狠狠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他却是在我身上律动了起来,喃喃唇齿间,溢出话来,「堂也拜了……婚也成了……洞房到一半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我后悔?
我凭什么后悔?
!我要是后悔转身可就是二手的了。
「摘星哥哥~」我又是娇滴滴地道。
他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折腾地愈发凶了。
「阿妍,你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公平起见,你也得是我的。
完结撒花,点赞破6k、1w再加番外吧,评论区有三个番外可供选择。
有会员的朋友可以先看一下这个专栏,晚来天欲雪这篇番外写的就是周非鱼这次出征的事哦~另类穿越:我有一百种方法拯救虐文女主接下来填这个坑。
渡红尘(仙侠甜文)穿越成孕妇后,我的夫君战死了,后来我和儿子太作,又把他气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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