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翊番外篇

2024-02-15T00:00:00Z | 27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4-02-15T00:00:00Z

钟翊番外篇

钟翊番外篇

帝心难测

01

我叫钟翊,是钟家嫡长子,我爹是当朝四品大员兵部侍郎,也算不上多大吧,不过他手握兵权,所以兵部侍郎这位子可是丰都城内的香饽饽。

我爹能在兵部侍郎的位子上安如磐石地占了十几年,主要还是因为我家是皇亲国戚,而且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

当今太后是我爹的姑母,是我的姑婆。

所以用权势滔天来我们家,毫不夸张,也是因为我爹深得太后之心,我又与姑婆的儿子年纪相仿,所以在当今皇帝年幼之时,我也能常伴左右。

也是因此,我认识了她,另一个伴读之人的妹妹洛南书。

初见她时,我就被她吸引住了目光,她长得粉雕玉琢,好似误入人间的仙子,灵动活泼,比东宫的郑淑仪和王婕妤的女儿都生的好,也不怕人。

她第一次见到我,就亲了我一口,还夸我:「这个弟弟好可爱!」

那是我和她关系最好的时候,也是我时常回忆起来的一段时光,更是我永远也只能惋惜,再也得不到的日子。

因为她对我的喜欢,在我们上学一个月后,太傅表扬了洛南臣呢和刘烁,太后却处罚了刘烁时,结束了。

02

那天本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黄昏,洛南臣、刘烁和我像往常一样放学,因着我和那时还是太子妃的姑婆的关系,姑婆又喜欢洛南书,所以每次放完学,我们都会一起去拜别姑婆。

在去见姑婆的路上,我还在羡慕洛南臣和刘烁,他们俩写的字都好好看,都被太傅夸了,只有我写的字,太傅数落我写的丑。

我们去拜别姑婆时,姑婆听刘烁洋洋自得地讲太傅夸赞他和洛南臣之事,我站在边上,一句话都插不上,谁让我写的字难看呢?

但姑婆见我一直在旁边不说话,让东宫的侍女给了我些点心,哄了我一番,让我不会灰心丧气,就让我离开了。

姑婆待我是真的好,但如果我知道,姑婆待我的好会成为日后洛南书厌恶我的导火索,去倒宁愿姑婆待我差一些。

发生了何事,我是第二日才知晓的。

第二日,刘烁在堂上,竟然当着太傅的面睡着了,太傅见了大为恼火,说自己昨日不过夸了他两句,他就开始骄傲自满,不思进取,实在让自己失望。

为了罚刘烁,他在堂上打了刘烁的手心,而且还去姑婆面前告了状,那是我第一次见姑婆动怒,她把我们都赶了出去,关起门来,然后殿内传出了刘烁的惨叫声和姑婆的骂声。

但惨叫声很快就消失了,我有些担心刘烁怎么样了,可东宫的姑姑却将我赶走了。

第三日,我们去上学,我猜察觉,刘烁的手被打烂了,小小的手掌上血肉模糊的,可他却还是拿着笔杆子,努力在写太傅教的东西。

放学后,我和洛南臣没有第一时间去姑婆那里拜别,而是围着刘烁,问他昨日发生了何事,可他却什么也不肯说。

「还用问吗?肯定是太子妃让人打的,太子妃好歹是阿九的娘,她怎么能对阿九下这么重的手!」洛南臣讲的义愤填膺。

但我们再生气,也左右不了什么,姑婆身份显赫,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所以那日,我们只是乖乖地回了家。

后来发生了何事,我不知晓,只知道第四日到东宫时,发现洛南书来了太傅的堂上,和刘烁坐在一块。

太傅问她:「你一个女娃来这里做什么?」

「阿九的手伤了,我来替他做笔记。」她鼓着腮帮子,讲的话也分外有趣,把我和洛南臣都逗笑了。

但太傅却恼了,「胡闹,你当东宫是你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出去,不然我让太子妃来罚你!」

「太子妃才不会罚我,我就要留在这里陪阿九!」她依旧不必不让。

因为她带头,我和洛南臣也站了起来。

「太傅,阿九的手都伤成这样了,这几日根本写不了字,你就让南书留在这里帮他写吧。」

「是啊太傅。」

太傅看着刘烁受伤的伤,沉思了片刻后,竟然答应了下来。

这一日,有个女孩子陪我们一起上学,我们都没什么心思学,所以放学的时候,太傅三令五申道:「女娃娃,明日好好在家待着,不用你来给小皇孙记笔记了,老夫明日亲自替他记。」

「那太好了,给阿九记了一天笔记,我的手都要酸死了!这种累活儿我真不乐意做呢!」洛南书大言不惭地讲着。

那时候小,我不懂,只觉得太傅一定是嫌她写字太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不让她给刘烁记笔记的,毕竟太傅都嫌弃我写的字丑了,可是她写的歪歪扭扭的,还有好多不会写的字给画了圈,我要是夫子,我也嫌弃。

但几年后,我再次在刘烁的书房看到被刘烁珍藏的一本书时,我才觉得羡慕。

从来没有谁家的女娃替我写过笔记,当然这都是后话。

太傅训完话,我们一起去和姑婆道别。

本来拜会完都要走了,洛南书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说她要去给刘烁送药膏,跟着一溜烟跑了回去,然后就出事了……

03

我和洛南臣赶过去的时候,她正在和太子妃吵架。

那时她才四岁,和刘烁一般大,个头都没刘烁高,但是她豆丁大的身子把刘烁护在身后,对着高高在上的姑婆质问着。

「太子妃,你怎么能这样打阿九?!」

当时姑婆的脸刷的变了,她让人把洛南书拉开,但洛南书却死活抱着刘烁不放,还继续对姑婆指责道:「阿九的手都受伤了,他那么疼,你一点都不在乎吗?你还把他的后背打烂了,你怎么这么黑心的!」

姑婆被她气的不轻,手中的棒子又挥起来,冲着洛南书骂道:「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话落,姑婆真的一棒子打了下去,但洛南书愣是没放手。

可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阿九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你要这么罚他?那个小不点明明比阿九还差,你为什么不罚他,阿九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对一个外人比对他还好!」

第一次见我时,她还叫我弟弟,现在却改口叫小不点了……

洛南臣见情况不对,立即带着我上前去,给太子妃跪了下来。

「太子妃娘娘,如果阿九有什么惹您生气的,小子愿意和他一起受罚,求您网开一面。」

我们齐齐跪下求姑婆,姑婆看着我们四个娃娃又哭又叫的,才让人把我们带下去。

回了刘烁的寝宫,东宫的姑姑帮刘烁脱衣服上药,洛南书却抱着他死活不肯离开,我和洛南臣去拉她,她却一把将我推开了。

「都是你把阿九害成这样的,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我当时也委屈,和她解释,但她根本不听,后来我哭了,她就更不烦了,直接拽着我,把我推了出去。

「你要哭就找太子妃哭去,别在这里哭,这可没人会哄你!」

就是从那天开始,洛南书对我的态度全变了,她开始变得很讨厌我,越来越讨厌。

可能是因为姑婆罚刘烁的事情,后来她经常来东宫,只要撞见我被姑婆夸了,或者刘烁被太子妃罚了,她就会整我。

后来,我都被她整出心理阴影了,但也琢磨出了她行事的规律。

只要我很笨,表现的很差,她就不会捉弄我。

不过那几年里,我是真的很怕她,她就像个女魔头。

04

我对她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是我十一岁那年,陪刘烁围猎的时候,那时候洛南书就像狗皮膏药似的,天天黏着刘烁,连围猎她都要跟着。

所以狩猎开始后,他俩自然是走在一块,我和洛南臣一起走。

在山林中前行的时候,我和洛南臣还在闲聊。

「洛南臣,你有没有觉得,我小舅舅跟你妹妹,俩人天天在一块,就像一对夫妇似的,你说你妹妹将来会不会嫁给我小舅舅?」

洛南臣其实人还不错,虽然他是洛南书的哥,但洛南书不在的时候,他一直对我很和善。

而且洛南书从来不喊洛南臣叫哥哥,我和他在一块的时候,称洛南书都是称「你妹妹」,洛南臣还挺开心的。

「不可能,阿九是个正常人,洛南书那种个疯丫头,阿九不会喜欢的。」洛南臣很笃定地讲道。

但我用一个事实打了他的脸,「我小舅舅的书房里,至今藏着你妹妹给他做笔记的《论语》,这事你怎么想?」

「阿九重情,只是把洛南书当妹妹而已,藏着书也不代表就是喜欢那疯子。」洛南臣依旧笃定。

然后我们俩看到了兔子,因为追兔子分开了,我也见到了山林间悲惨的一幕。

洛南书和刘烁竟然在和一只老虎搏斗,刘烁已经被老虎扑到地上了,情况万分危急。

我当时也慌了,明明御军统领说了,这山林中只有一些兔子、山鸡跟鹿之类的,怎么会有老虎。

我慌了一阵,连忙拔出身上的箭,朝着老虎射去。

一箭射中了老虎的眼睛,老虎狂啸一声离去了,我连忙上前去查看刘烁的伤势,才发现他的肩膀被老虎挠的血肉模糊,右臂也完全动不了。

可我想带他去看御医,他却对着洛南书讲道:「记住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如果你敢把事情说出来,我就不让御医给我医治!」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约定了什么事,但刘烁的性子我知道,沉闷无趣,他不想说的事情,别人休想从他嘴里撬出来一个字。

我上前去和洛南书一起搀扶起刘烁,带着他往回走,路上刘烁没吭一声,我以为他受的伤不重,后来御医给他瞧了以后才知道,他的右臂被老虎踩断了。

05

那是除了我三岁那年外,第二次见洛南书哭,平日里皮的跟个猴子似的小疯子,看着刘烁眼泪就像刹不住闸一样,掉的没完没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觉得洛南书其实是个女孩,原来她也有弱点,她也会害怕的。

后来,御医说刘烁的胳膊废了,这辈子都不能提重物,不能握笔。

那是我见洛南书哭见的最多的一段时间,每次她从刘烁的房间出来,眼圈都会红,可她从来不当着刘烁的面哭。

有次我被她撞见了,她还恐吓我:「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掉!」

谁稀罕看她呢!

再后来,我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她,听到的只是刘烁经常往洛府跑的消息。

自从刘烁的胳膊废了以后,刘烁皇太孙的位子虽然没有被废,但丰都却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

所以刘烁出入洛府,根本没人在意,直到一年后,他在先皇的寿宴上,当众射下了天上的雄鹰,把先皇惊到了。

先皇当时眼眶里满含热泪,说天佑大武,他最得意的孙儿终于好了!

是,我得承认,刘烁很强,不管在文韬武略,还是文治武功,丰都之人没有一个比得过他。

但他不是天生聪颖,而是被姑婆逼着学出来的,就好似四岁那年,他写的字没有洛南臣好,虽然他被太傅夸了,但他回去后,姑婆却罚他抄《论语》,让他练了一夜的字,所以第二日的学堂上,他才会睡着。

这些,也是我后来听东宫的姑姑们闲聊得知的。

所以刘烁的出类拔萃,我并不羡慕,我和他差的不是天分,而是没有他那么努力。

当然,我也做不到像他那样,对自己那么狠。

06

先皇寿宴之后,我问了洛南臣,才知道刘烁的胳膊是被洛南书治好的,原来刘烁一直在洛家偷偷治疗胳膊,亏得丰都传了一年刘烁和洛南书的风言风语,说刘烁和洛家嫡女走的太近,两个人不清不楚。

我问洛南书,洛家从哪请到的名医,连御医都束手无策,那个郎中竟然能帮他调理好。

洛南臣却告诉我:「是我妹治好的。」

说实话,我不信,洛南书那个娇生惯养的女魔头,她怎么可能会医术。

可洛南臣却说,「是洛南书为了治好阿九的胳膊特意学的,洛南书那个疯子,为了学好接骨推拿,还折腾过我的胳膊呢,把我胳膊整脱臼了好几次!」

但我还是不信,这么短的时间,真的能学的这么厉害吗?

洛南臣又对我点了点头,「是真的,所以你别招惹我妹妹,你也知道她看你不顺眼,以前她顶多是骂你两句,现在你惹得她不痛快了,她能把你胳膊卸了,再给你接回去,再给你卸了,再接回去……」

我听着一阵胆寒,洛南书不愧是个疯子!

07

但不知怎么回事,回到家后,我却突然对接骨推拿感兴趣了,就是突然很好奇,那么错综复杂的穴位,洛南书是怎么记住的。

可我看了几天就放弃了,真他娘的难,洛南书不愧是个疯子!

08

再后来,我更郁闷,每次洛南书来东宫时,我的目光就好似长在她身上了,怎么都挪不开。

然后,我还有些嫉妒起刘烁来,凭什么他什么都好,凭什么他什么都比我强,凭什么洛南书那么待他?

就因为他们俩的生辰的同一天吗?

如果我和洛南书也同一天出生,是不是她也会这样待我?

我开始发奋,我开始想超过刘烁,我开始不允许自己比刘烁差,我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有时候梦里都会有洛南书的影子。

不知是不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有一天刘烁突然跟我讲:「钟翊,以后囡囡会是你的舅母,你不要对她存什么心思。」

那天,我和刘烁打了一架。

实际上,我和刘烁的关系素来不好。

虽然姑婆疼我,他从来没对我说过什么,也从来没针对过我,但我知道,其实他是在意的。

所以他对我,从来不会像对洛南臣那样亲切,他对我,永远都是君臣的那一套。

他的胳膊伤了,虽然我也担心,但却没有那么担心,所以听到他偷偷摸摸瞒着我在洛家治了一年后,我也没什么多大感觉。

毕竟他一直防着我,从没把我当过外甥,我也只是喊他小舅舅,从没真的把他当亲舅舅。

是以我们打架的时候,我一点没客气。

不过我伤的比他重一点,但我的拳头都是朝他脸上挥的,因为洛南书总说刘烁生的好看,我偏要毁了洛南书最喜欢的那张脸。

事后,我养伤的时候,洛南书突然到了我家,我以为她是来看我的,谁知她看了我以后哈哈大笑,说:「看到你把阿九伤的重,我就放心了!」

然后她就得意洋洋地走了。

等她离开后,我跟府里的管家说,以后洛南书跟狗,都不准放进府里来。

管家听完惶恐不安,问我:「少爷,那如果洛小姐硬闯呢?」

「那就放狗咬她!」我不忿地讲道。

可管家听了又问我:「那如果洛小姐带着狗硬闯呢?」

「你是不是钟府的人?」

我把管家骂了一顿,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洛南书放进来,我也不知是管家负责还是怎么回事,洛南书真的没再来过府上。

我怕管家真的谨记我的吩咐,不让洛南书进来,只能尴尬地又去和他说:「以后洛南书来了府里,不用拦着了。」

可管家告诉我:「少爷,奴才没拦着洛小姐,洛小姐压根就没来过咱们府上。」

听完管家的话,我又把他骂了一顿。

再后面,我就很少见到洛南书了。

刘烁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看出我的想法后,各种防着我见洛南书,甚至都不让洛南书来东宫了,倒是他往洛府跑的勤。

每每我跟着他到了洛府门前,看着他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心里就气。

我也好想进洛府去。

我憋了好久,终于打定了主意去洛府,还听管家的话,特意去山野采了许多漂亮的花想送给她。

可谁知,我刚见到洛南书,她就追着我打。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不安好心,知道我花粉过敏,你还采了花来害我。钟翊,还好你小子跑得快,不然我卸了你的胳膊!」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从洛府出来,我看着手里欣赏了许久的话,突然觉得不香了……

这世上还有人闻了花会害病的人吗?

没人告诉过我啊……

回去后,我又把管家骂了一顿。

09

再后来,洛南书的及笄礼,我特意寻了一柄名剑送她,但她只是把我送的礼物,随手丢在诸多的礼物中,跟着就去东宫给刘烁贺寿了。

她的心里好像永远都只有刘烁,永远都看不见我。

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像自己的一颗真心捧到她面前,她却随意地踩碎了,连看都没看一眼。

可我又有些不甘心,我想找洛南书说清楚,想告诉她我的心意,我想做一件事,让她看到我的存在。

但刘烁这个小人,却一直让我见她,她及笄礼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明明丰都城就这么大的地方,竟真的可以让两个人不复相见。

十七岁那年,洛南臣有一天提到了洛南书,说她最近对投壶很感兴趣,最近经常在家练投壶。

听到这个消息后,当日回去,我也开始练投壶了,我还特意请了丰都城内的许多投壶高手,向他们请教投壶的技巧,然后收益颇多。

我终于找到一个,能吸引洛南书注意力的捷径了。

但我练了一个月的时候,我在和其他投壶高手请教时,有一个投壶高手问我:「进来丰都城内将有什么赛事吗?为何钟公子和皇孙殿下都这么热衷于练习投壶?」

简直日了狗了,这无耻小人竟然也在练投壶。

为了摸清刘烁的练习程度,第二日我就去找刘烁比试了,我俩比试了一番,发现他和我水平差不多,我们都只能投中五六支箭,甚至刘烁好几次成绩都不如我。

终于有一件事,刘烁比不上我了!

我很开心,但和我们一起比试的洛南臣却不开心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投壶这么厉害了?是你们进步了,还是我退步了?」

我和刘烁一起看向洛南臣壶里少的可怜的两三支箭,其中两支还是贯耳的。

「当然是你退步了,投壶这么简单的事,不是随手丢进去就能中个五六支吗?」我随意地讲着。

「嗯。」刘烁也附和着我。

洛南臣被我和刘烁整郁闷了,然后他信誓旦旦地发誓,不能这么丢人,他也要练投壶。

我和刘烁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谁也没和洛南臣解释。

10

好不容易,我终于能投中八支箭进壶口了,我兴奋地跑去东宫找刘烁比试,结果他竟然也能投中七八支箭。

我沾沾自喜,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洛南臣,「南臣,你妹妹不是很喜欢投壶吗?什么时候叫出来,我们一起切磋下,我可以免费教她投壶技巧。」

谁知洛南臣却告诉我:「她喜欢投壶吗?她那就是一时的,她屋内的箭筒都落灰了。」

我:「……」

11

再听到洛南书的消息,是丰都人人皆知的时候。

太后给刘烁和她赐婚了!

这不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

我跑到彼时已经登基做皇帝的刘烁面前,质问他滥用职权,以权压人。

他却嘲讽我,洛南书可以为了他学接骨之术,可以为了他习武,可以为了他做很多很多事情,但她可以为了我做什么?

我说分明是他阻挠我见洛南书,我根本没机会接触她。

刘烁这个小人却说,「不管有没有机会接触,她不喜欢你是事实,以后她只能是你的舅母!」

从宫里出来,我心里闷的厉害,然后我去喝了一场酒,大醉了一场。

刘烁和洛南书成亲那日,我没去,我不想看到她嫁给刘烁那个小人。

后来,我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了,想着我和洛南书有缘无分,还是把她忘了吧。

但大武国和迦南国打马球那次,我摔伤了腿,我娘说姑婆派了大武国最好的接骨师来帮我接骨,在看到接骨师的模样时,我愣住了。

这个接骨师真像洛南书!

六年没见过洛南书,我几乎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想着我又觉得有点想笑,我都分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喜欢洛南书那个疯女人!

接骨师是个男子,但却生的细皮嫩肉,文文弱弱的,长得也比洛南书好看。

我故意抓着他的手,逗他,谁知这东西竟然下手这么狠,直接把御医给我接好的骨给打断了,疼的我龇牙咧嘴的。

可恨我现在不能动,不然我非得宰了这狗东西!

但我还没反抗,对方竟然一记刀手打在我后颈,我给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我还在想,完了,我爹娘肯定是被刺客给骗了,这人可不是什么接骨师,他是来害你们儿子命的……

只是跟着,又一阵蚀骨挠心的疼,我被疼醒了,眼前的刺客竟没走。

我只听自己的腿上咔咔几声,腿上疼的早就没知觉了,我寻思着这狗东西是不是把我的脚腕骨跟膝盖骨也给打断了。

真他娘的手黑,他不是要我的命,而是来折辱我的啊!

这怕不是迦南国不服自己输了球,偷偷派人来报复我的吧?

刘烁这个小人,在自己的都城内,被邻国人这样欺辱,连自己外甥都保不住,窝囊不窝囊?

我连叫带骂的,他却毫不在意,径自从我的院中,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许久之后,我爹娘才从外面进来,带着御医一起进来给我瞧。

「我还有救吗?膝盖骨跟腕骨是不是都断了?我是不是废了?」

御医检查了我的腿之后,茫然地问我:「钟公子,你这腿好好的,骨也接的好好的,怎么会废了?」

我郁闷地看着御医,问他:「刚刚我明明听到了断骨的声音。」

御医却告诉我:「钟公子,这是接骨的正常步骤,对于没有接好的骨头,必须得打断重新接,刚刚那位接骨师技术还不错,比老夫接的好啊!」

娘的,既然他是帮我的,好好说不行吗?

非要整的跟要杀人似的!

这狗东西!

骂虽骂,但过了两日,我又有些想认识那个接骨师了。

其实想想,那人给人的感觉跟洛南书还有些像呢!

我问爹娘接骨师的身份,可他们俩谁也不告诉我,没办法,我只能派人四处去打探。

但半个月过去,却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一来二去,我等的越来越焦急,恰逢姑婆的寿宴快到了,我寻思着寿宴上去的人多,说不定能到那碰碰运气。

所以姑婆寿宴这天,我一瘸一拐地就到了寿宴上。

也是巧了,真让我碰到了,不过对方竟然不是男儿,而是个女子,这让我很是惊喜。

洛南书嫁给了刘烁,我竟还能碰到个跟她模样性子都如此相似的女子。

我连忙上前去表明心意,告诉她,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其实我可以娶她的,可谁知她竟然给了我一脚,还是踹的我受伤的那条腿。

真是最毒妇人心!

连折磨人的手段,都和洛南臣讲的一模一样!

既然如此,小爷我还非娶她不可了!

12

第二日,我就去了姑婆的宫里,让她给我找这个女子,我一定要娶她,必须要娶她。

但我正和姑婆讲着,外头就传来通报声,说皇后来了。

我突然感觉如芒在背,跟着我转过头,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

「……」

为什么皇后和我昨夜见到的那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

皇后就是洛南书……

所以帮我接骨的,是洛南书,我昨夜见到的那个女人,也是洛南书?

洛南书和姑婆一阵聊,然后她用警告的眼神看着我。

完了,又被她误会了,她认为我是因为她昨日踢了我,所以来找姑婆告状的。

但不是啊,我是来求姑婆赐婚的!

可这话我又不能说,她现在是皇后了,是我的舅母,她跟我之间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但我和她怎么就这么孽缘不断呢?

我都放下她,想再找个喜欢的女子了,好不容易也找上了,弄了半天怎么竟然是她!

可仔细一想,似乎也是,女扮男装,会接骨,和她长得像,性子也像她,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她就是洛南书呢!

从福寿宫出来,她让手下的人都下去,只留我和她两个人,她跟我说,让我不要招惹她,让我好自为之,还逼着我喊她舅母。

这滋味儿可真难受,被自己喜欢的女子羞辱冤枉,偏我还因为她,腿再次受伤,瘫在地上起不来。

我差点就忍不住了,我想问问她,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但我还是没说出口。

她都已嫁做人妇,再问这些又能如何呢?

不过她可能也觉得,自己儿时做的过分了,找着借口掩饰她曾经做的事,这的确是洛南书会做的事。

罢了,我以后会学着像对舅母那样对她的,我也该释然了。

13

大年初四这天,我的腿终于算大好了。

说起来,洛南书真的是个祸害,跟她在一块从来没有好事,我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以前把她揣在心里。

我随爹娘去了福寿宫,我爹说,姑婆这些日子打马吊上瘾,让我们也陪着去玩。

谁知到了之后,竟碰到了洛南书,姑婆还让我和她一起打马吊,这可真是难为我了。

我尽力控制着,不去看她,我将自己的感情掩藏的很好。

可洛南书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开始给我送牌了,她素来不是个愚笨的姑娘,不该出错牌才是,但她突然给我送牌是什么意思?

不能要,既然决定和她划清界限了,就不能再跟她有瓜葛。

我忽略了她打的牌,去摸新牌,但她竟然在牌桌下踢了我一脚。

我郁闷地看着她,可是她却转头在看别处,把自己隐藏的非常好,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整我吧?

不过我没理她,随便打了一张牌。

但她竟然又踢了我两脚,她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我很郁闷的时候,刘烁进来了,带着满脸的不痛快。

我爹请他坐下打马吊,我以为他不会打,毕竟他那人很枯燥无趣,最多也就是站在洛南书身后,给她看牌,可谁知他竟然答应了。

我又以为他会换掉洛南书,谁知他换掉了我。

小人到底是小人,他就见不得我和洛南书待在一起,打个马吊都要把我挤下去。

我起身,本来打算站到姑婆身边的,但看着刘烁的模样,想到他曾经对我做的事,我突然就计上心来,站到了洛南书身后。

刘烁不是见不得我和洛南书走得近吗?我就偏要站在洛南书身后,我不光看她打马吊,我还教她打马吊。

果不其然,刘烁的脸都绿了。

但姑婆就在这看着,你能奈我何?

而且我气了刘烁还不算,我还要骂洛南书傻,小时候被她整了那么多次,这次可算让我赚回本了!

爽!

14

花灯宴这日,我一进宫,就听到有人在数落我,说我身为堂堂男儿,被一个女子抛弃了。

我下意识地想到了洛南书,但仔细一分辨,才听出他们讲的是宁瑾。

哦,宁瑾啊,谁在意她呢?爱说就说吧,反正小爷我从小被洛南书折磨出经验了,脸皮厚,才不怕别人骂。

不过宁瑾是真嚣张,在洛南书主持的花灯宴上,还敢给洛南书难堪。

但洛南书是谁啊,她要不想跟你计较,那算你运气好,你要是碰上她运气不好了,她收拾的你找不着北。

果不其然,宁瑾就被打了。

然后宁瑾开始找人吹嘘自己投壶厉害,一听投壶,我也有了点兴趣想知道她有多厉害,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位宁小姐最引以为傲的投壶,最好的成绩是两箭中壶口,五箭贯耳。

就这点水平,我连打击她的兴趣都没有,还好迦南国派使者出使我们大武国时,刘烁没让两国切磋投壶,不然这样的「大武国第一人被派上场」,我真的没脸在大武国待下去了。

但宁小姐的这点水平,却被别人吹的没边了,还要挑战洛南书,这样的比试,我还挺期待的。

不过俩人到底是没比,因为被一个小丫头搅了局,小丫头倒是有点本事,轻而易举就把宁瑾打败了。

洛南书也挺喜欢这小丫头,一直拉着她说话。

说实话,俩人性子还有点像,臭味相投吧。

可谁知,没一会儿,小丫头又要跟人比试,还点名要我上场,还把我曾经能八支箭中壶口的事儿给说了出来。

不可能啊,当日和刘烁比试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在场,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但我转念一想,当时我们是在校场比的,这小丫头又是秦将军的独女,她也是校场上摸爬滚打长大的,倒也有可能。

我本来在人群中看热闹看的挺开心的,这丫头还非要拉我出来。

不能不比,我只能站出来了。

五支箭投中壶口轻而易举,但接下来的三支箭我不想丢了,跟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丫头比,胜之不武。

我索性弃权了,直接认输。

不过那些看客不乐意了,非要逼着我投完,还大言不惭地说指望着我教训这姓秦的小丫头。

我一听就不开心了,本以为我已经够不着调的了,没想到这大武国还有比我更不着调的人,身为男儿,不思为大武国出力,竟然想去针对一个小丫头。

于是乎,我教了教那男的怎么做人,然后离开了对弈区。

正跟别人吹牛皮吹的震天响的时候,小丫头竟然跑过来,说有些话想单独跟我讲,让其他人先走。

我看着这小丫头走路一瘸一拐的,我还以为她是要问我,腿摔断了怎么治呢,刚巧我前端日子也摔了不是?

于是,我就告诉她:「腿脚伤了,行动不便,就要多休息,不要到处乱走,不然别人碰到你,你伤上加伤,恢复的更慢。」

「啊,你说我的脚吗?我其实没事的,我跛脚是装的。」她讲完,把脚很灵活地舒展了下。

「不信你看。」

这就让我郁闷了。

「你一个好好的小丫头,干嘛装瘸?」

我可是记得,她刚刚被人数落的多惨,关键她还骗取了我的同情!

「那是,那是因为,我想了解下,你当时腿伤了时,被人议论嘲讽时,是什么感受?虽然我是装的,但滋味儿也不太好受,你当时腿伤了,也很难受吧?」她睁着眼睛,满眼真诚地看着我。

哈?

还有人专门喜欢被人骂的?

我冲她尴尬一笑,「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

「不是癖好,我就是为了你,我想多了解你一点而已。」她讲着讲着,声音突然小了,脸也变得红扑扑的。

「我学投壶,其实也是为了你学的。」

「我刚刚和宁瑾比试,不是为了帮皇后娘娘,我是为了帮你,你懂不懂啊?」

我被小丫头问的哑口无言,但她看了我一会儿,没等到我的回答,然后就扭头跑掉了。

欸,我这是被一个小丫头给表白了吗?

15

第二日,宫里突然传来我被赐婚之事。

我有些不痛快,宫里那几位这是赐婚赐上瘾了,先前那个宁瑾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如今又是谁家的小姐?

我问了管家,才知是秦家小姐。

秦木兰不正是昨夜的那个小丫头吗?

想到那丫头,我倒是不反感,或许娶了她也不错,至少和她处着,说不定我就能忘了洛南书那个没心没肺的人了。

如此想着,我便释然了。

16

我又在府上偷了几日闲,然后才算彻底结束了假日,我去了军营。

原本我打算去找许久未见的兄弟喝酒谈天的,谁知一进帐中,就有人告诉我,说秦老将军在校场等我。

秦老将军便是秦渊,喊他老将军并不是吹捧他,因为他是真的老,今年已五十有四,虽说秦木兰才十七岁,但秦老将军是三十七岁才得一女。

他常年征战在外,战场上刀剑无眼,马革裹尸还,能得一女已是不易,所以丰都之人皆知,秦老将军宝贝秦木兰宝贝的很。

我听到秦老将军来找我,心中一咯噔,只怕没好事。

我赶到校场,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在等我。

「末将参见秦老将军!」

见到秦老将军,我连忙对他行礼,但秦老将军却用手里的长枪挑起一杆枪,甩到了我手中。

「未来女婿,不必多礼,咱们比划比划先。」

我刚接过长枪,秦老将军的枪就刺了过来,我只能被动地迎战,秦老将军到底是老将,说是比划比划,但出枪却尤为犀利狠辣,我被他打的节节败退。

秦老将军赢了,却很是恼火地骂我:「竖子无知,与人对战得拿出实力来,你如此敷衍可是瞧不起老夫!」

「再来!」

我还来不及说话,他的长枪就再次朝我刺来。

见秦老将军冷眉倒立,我只能讲了句。

「得罪了!」

我原以为,秦老将军年纪大了,我若真的使出了全力,败他必然十分轻松,但我却大意轻敌了,我真的使出了全力,但我竟还是败在了他手上。

当那长枪气势如虹地朝我喉咙刺来时,凛然而至的杀气真的吓到了我,我从未感觉自己离死亡如此近。

那一刻,我真以为秦老将军会杀了我。

但我抬头看秦老将军时,却见他顶着满头汗水,在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木兰看中之人,老夫也喜欢你!」

我与秦老将军正聊着,校场外就闯进来一名骑着马的红衣劲装的女子,她还没下马,就冲着校场大喊:

「爹,你别为难钟翊,他腿还没好彻底呢!」

女子嗓门甚大,整个营地都听到了,惹得周围的将士们都看着我们这边。

但秦木兰却不顾忌,她冲过来,下了马就拉过我,将我护在身后。

额,也不算是护在身后吧,她个子不高,才到我肩膀,站在我前面,根本挡不住我。

但她还是一副护着小鸡仔的模样,对秦老将军道:「爹,你一大清早就出了门,就为了来军营找钟翊吗?你想对他做什么?」

秦老将军听着秦木兰的话,抬头看了我一眼,才感慨道:「哎,真是女大不中留,你都没过门,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我听了,也忙和秦木兰解释道:「小丫头,秦老将军没为难我,我们只是切磋了而已。」

她听了,转过头来,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我爹人比较直,但他心眼不坏,他没吓到你吧?」

我说没有,然后又问她:「你的手能放开了吗?」

此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将士们哈哈大笑起来,她才慌忙松了手。

营中将士不似那些豪门权贵,没那么势利眼,也没那么多歪心思,笑只是单纯的被秦木兰给逗笑了,羡慕我被人如此袒护。

倒是我有些不自在,还没哪个女子这样袒护过我。

从她身上移开目光,我冲秦老将军道:「秦老将军之女,果然同秦老将军一样,为人直爽率真!」

「那是,亲生的!」

秦老将军豪迈地讲道,又惹的营中一阵大笑。

经此闹剧,秦木兰跟我们一起进了帐中,她陪在秦老将军身边,突然变得乖巧了起来。

秦老将军一边跟我聊着天,一边逗着秦木兰,跟我聊了许多。

但聊了一会儿,我才发现自己入坑了。

秦老将军今日来找我,原来是冲着训练女婿来的,他说我虽然优秀,但还不够优秀,娶他秦渊的女儿,那得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武国的英雄。

听着意思,是想让我将来上阵杀敌啊……

而事实证明,我真没误会秦老将军的话,隔日他就开始对我魔鬼训练了。

对于秦老将军的训练,我真是叫苦不迭,跟刘烁训练的时候,都没这么苦过。

回到府上,我跟我爹抱怨,我说自己不知哪得罪秦老将军了,他天天玩命似的整我,谁知我爹听完,却语重心长地同我讲了些秦老将军的往事。

我才知道,秦老将军在战场上征战了三十年,他最后一次从战场上回来,是在四十四岁那年,他被人砍了数十刀,背上还中了两箭,身上的铠甲都被人砍烂了。

也是因为那次,秦老将军受伤太重,致使以后都无法再上战场。

不过秦夫人也不准老将军再上战场,据说秦老将军与秦夫人立过誓,说此生只守着她们母女俩,绝不再打仗。

「翊儿,秦老将军训练你,是看重你,想让你继承他的衣钵,但他又怕你在战场上丧命,像他那样对不起秦小姐。」

「你跟着秦老将军多练练也是好的,爹是狠不下心来练你,你这未来岳父既然有心,你也该苦其心志地练上一番,虽说大武国近十年来不一定有战事,但万一呢?」

我爹感慨地道。

听我爹讲完,我似乎明白了秦老将军训练我时讲的那些话。

他说,上阵无父子,军令如山。

他说,在战场上,就得拿出十分的力气来,心软一分,迟疑一分,就可能倒在战场上,无法回来。

他说,为将者,一定要想方设法地赢!

……

17

二月十七,陈王生辰宴。

其实我们家因为姑婆的缘故,跟先皇的那几个儿子,关系都不怎么样,除了这个先皇最小的儿子陈王。

陈王是陈才人之子,陈才人得了陈王之后,才升到了婕妤,陈婕妤是个没母族,没势力的空头婕妤,自然陈王也没野心,封了王之后,留在丰都也是跟谁都不交恶。

也是因为陈王是个闲王,性子也不错,所以跟我们钟氏的关系也还行。

不过陈王有一点不好,他特别喜欢办宴,太皇太妃过寿,他要办宴,孩子满月要办宴,他过生辰要办宴,陈王妃生辰也要办宴……

当然,我也能理解陈王,毕竟先皇驾崩时没给他留下什么东西,单靠他自己那点俸禄可养不起偌大的陈王府。

所以我娘几乎是陈王府的常客,不过我堂姐家这两日办满月酒,我娘去了堂姐家,分身乏术,我娘便让我来给陈王府送礼了。

我本想着送完礼就离开,只是献了礼,陈王妃却留住我问:「钟翊,今日怎得是你前来,钟夫人呢?你与秦家小姐成亲的日子选定了没,皇上赐婚都这么久了,你与秦小姐何时成亲啊?」

堂上宾客甚多,众人都听到了,我被她问的满脸通红,连忙拜了拜,离开了。

但不知怎的,丰都开始传起我与秦木兰那丫头要成亲之事。

流言越传越凶,我娘从堂姐家回来后,和我爹一商量,觉得不能污了姑娘家清誉,跟着就去将军府选了成亲的日子。

选在两个月后……

是不是太快了点?

我才二十岁,那丫头才十七,我们俩就要成亲了?

18

三月,赵王和禹王造反的消息传来丰都时,城内也乱了。

我带着禁军,守着城门,但烈烈狂风中,秦木兰却也穿着一身铠甲跑到了城楼上,说她要同我一起守。

听着她信誓旦旦的话,我突然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想起洛南书了。

看着她满脸真诚的模样,我突然心里有些触动,就是猝不及防地软了,想把这丫头给抱住。

只是城楼上都是男子,我担心有损她名声,只能克制着。

原本很抗拒的成亲之日,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期待了。

只是赵王和禹王作乱,不知外面战况如何,若是刘烁死了,大武国定然大乱,一时半刻地安定不下来,也不知喜宴能不能如期举行。

突然有些期待刘烁这小人活着了,起码熬过四月份,等我成了亲再死也行啊……

19

没几日,宫里早朝恢复了。

刘烁这小人竟然还活着,我不该为他担心的。

毕竟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这小人竟然暗中筹备好了一切,怪不得死活不让我随他们一起去皇陵,原来他早就算好了赵王和禹王会造反,故意让我留在丰都城内,护卫姑婆!

20

四月二十六,我和秦木兰这丫头成亲了。

不,从今日起,我不能喊她丫头了,从今以后她是我的娘子了,钟秦氏。

从没觉得,两个人秦氏放在一起这么美好。

红烛猎猎,我看着她被烛火照亮的红扑扑的小脸,只觉得这一刻好美,同我幻想过数十次的梦中场景一样。

说来也奇怪,以往我喜欢洛南书,却从没想过我会娶她,但这小丫头,我却幻想了许多许多次,想的身体都疼了。

「小丫头,你以后就是我的娘子了。」

讲完,我又有些难为情地道:「我会对你好的。」

「钟,钟郎。」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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