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学天才打脸记
2024-02-07T00:00:00Z | 27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4-02-07T00:00:00Z
植物学天才打脸记
爆裂出击:燃烧吧!少女力
我在大棚干活时被一对夫妇接走,说我是他们意外弄丢的女儿。
一回去,所有人都笑我在乡野长大,肯定大字不识几个,亲生父母也说我考不上大学他们就不认我。
我默默地看了眼京大刚发来的特聘研究员邀请,没有吭声。
又看了眼妹妹读的重点中学,这不是我爸准备送我的 18 岁生日礼物吗?
1
一大清早,我正在自己的实验大棚里测新种杂交植物的生长数据,一对夫妇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们看了看周围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环境和满身泥土的我,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然后妇人拿出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后拉起我的手,开始诉说我是他们意外弄丢的女儿,这些年找我多辛苦,等等。
我感动极了,二话不说就跟着他们回了京城。
认亲是其次,主要是我养父在京城最近生意忙不过来,老早就喊我去给他帮忙,这次就当搭个顺风车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悄悄地问了我养父老许这件事,他说让我自己选择,回不回去都是我的自由。
我打算回去看看,毕竟是我亲生父母,我还挺好奇的。
我直接被带到了酒店,他们定了包厢给我接风洗尘。
一张大桌子,呼呼啦啦地坐了一圈人,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女坐在中间,看我进来,甜甜地喊了我一声「姐姐」。
我亲妈看我没有要应的意思,有点儿局促地介绍:「这是你妹妹鹿泉,你们是双胞胎呢。」
我点点头,跟着他们坐到空位上,一坐下来旁边的人就捂住了鼻子,有点儿嫌弃地看着我。
「啧,乡里来的土丫头。」
「这身上真脏,也不知道有没有细菌。」
鹿泉冲他们使了使眼色,他们才不情愿地停了嘴。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研究植物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和泥土待在一起。
宴席虽是为我准备的洗尘宴,但大家的重点都放在生意上,谈到了鹿泉大家才想起旁边还有个我。
一个阿姨先开口了:「这,叫许荔是吧?在读高中吗?」
我乖巧地摇摇头,毕竟我现在真的没有在读高中嘛。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开始议论我没读高中的事。
「没读高中?」
「乡下嘛,也正常,又是个丫头。」
他们议论完,一脸了然,我亲生父母的脸一阵白一阵黑的。
我亲妈急切地转移话题:「这次期末考试泉泉考了全班前十!」
大家也顺着台阶下了,纷纷地夸起鹿泉来。
我亲爸也接话:「星海中学可是全国重点呢,泉泉这成绩以后考个双一流稳稳的。」
鹿泉羞涩地低下头,不经意道:「没有啦,也不是很厉害。只是我比姐姐运气好,资源好而已啦。」
她这话一出,全场寂静,我亲妈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这场饭局不太愉快地结束,一回家父母就开了家庭会议。
我亲爸嫌恶地对我说:「许荔,你居然连高中都没念,我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女儿!」
我亲妈也在一旁掺和:「你明天跟着你妹妹直接去念高三算了,总不能连个大学都考不上吧?」
我亲爸考虑了一番,一锤定音:「她要是考不上大学,就不必上家里户口了,省得丢人!」
鹿泉也一脸急切道:「姐姐,你放心,你有什么不懂的都能问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
我心里有点儿憋屈,拜托,我现在是没上高中,可是我 10 岁就上了大学,好不好?
看了看邮箱,全国 Top 大学京大刚发来的特聘研究员邮件,还是热乎的呢。
算了,我想起我养父说的先试试和他们相处一段时间,我还是答应了他们明天去星海念高三。
而且,我余光注意到鹿泉暗中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2
星海中学不愧是全国重点,我看着耀眼的牌匾、极具现代化的教学社区,默默地在心里下了定论。
只是这些建筑看着怎么有点儿眼熟呢?
我皱起眉头思考,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鹿泉突然出声,怯怯道:「姐姐,你怎么不进去?」
我妈拉着她的手,施舍般地给我一个眼神:「许荔,就算以前没见过这些,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你杵在这儿多丢人,你知道吗?」
「我带泉泉去报道,你等会儿直接去班里就行。」
说完她就急不可耐地拉着鹿泉走了,也不管我初来乍到该怎么办。
这真的是我亲妈吗?
我在心里拷问了一下自己,然后迈步走进学校。
沿着林荫大道旁的校史牌一路走过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觉得这学校眼熟了。
这学校的创始人,也就是当今校董事会会长,就是我养爸许飞祺。
他前不久还把星海的资料给了我,说是等我成年了就送给我当生日礼物。
默默地惊叹一把老许的财力后,我去班上报道,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高三」生。
不得不说,星海的教学水平确实高,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考试能过滤学渣,不能过滤人渣。
托了鹿泉校花的福,自打我来学校起,关于我的流言蜚语就没有断过。
什么「乡下来的,粗俗无礼」,什么「嫉妒妹妹,总欺负妹妹」,什么「连小学都没上过,字都认不全,每天只知道种地」。
数量之繁杂,种类之多样,令我目瞪口呆。
对于这些流言,我用脚想都能知道是谁放出来的,毕竟在这学校我就认识一个鹿泉。
还全班前十,就这点儿智商……
我怒不可遏,但我一没证据,二没心情和她斗,就任由流言愈演愈嚣,闹得大才好,闹大了以后打脸才疼嘛。
只是有些人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看我没反应还直接跑我面前来说了。
一个微胖的女生凑到我面前,夸张地用手扇风,讥笑道:「许荔,我听说你在乡里被老头养大?难怪一股寒酸气。」
硬了,拳头硬了!骂我可以,骂老许不行!
我认出来这个女生是鹿泉的跟班向颖,干脆直接回怼:「我可不比你,可真是一条好狗啊。」
她没想到我会反击,面红耳赤地指着我顿了很久,最后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逃也似的跑了。
那天晚上回家,出乎意料地,我妈在楼下等我,但转念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鹿泉靠在我亲妈旁边,两眼红彤彤的,我亲妈一脸失望地看着我:「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让你去学习,不是去欺凌同学的!」
鹿泉也委委屈屈,垂下泪来:「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可你也不能因此去欺负我的朋友啊。」
我气笑了,要不是这里不好发挥,我真想把这俩送去看看脑子。
「我没欺凌同学,鹿泉心里清楚。」
我妈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蛮横,还敢顶嘴?你就真长成了乡下人?」
我冷笑一声:「我也没见得你们比我这个乡下人高尚。」
说完我也没管她们的反应,快步地回卧室锁了门,可即便这样还是听到了外面无休止的砸东西和尖叫。
3
第二天一早,我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我亲爸。
见我出来,他直接一个巴掌甩了上来,我躲闪不及,脸很快地红肿了一块。
「逆女!你还敢顶撞你妈妈、妹妹!这家是容不下你了,你晚上回来收拾东西滚吧!」
我眼里一片血红,手指颤抖,缓了好久才把那股晕乎乎的劲儿缓下去。
我亲爸还站在原地神色倨傲地看着我,我冷冷地扫了一眼他,离开这里去了学校。
今天学校洋溢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气氛,我冷着一张脸走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周围两个女生正在激动地议论着:
「啊啊啊,今天陈安学长要回校演讲,啊啊啊我偶像!」
「是啊,陈安学长那么优秀,好幸运能见到他啊!」
人流中我也看到了鹿泉,她和一群女生站在一起,也在议论着这个传说中的陈学长。
她两颊通红,双眼迷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陈学长诶,我好喜欢他」之类的话。
我还是头一次看她如此失态,不禁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时四周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即是女生们疯狂的尖叫和呐喊。
「陈安学长!!!」
「陈安学长你好帅、好优秀,我爱你!」
我站得比较远,根本看不到前面的人,正当我气得跺脚时,鹿泉被人流推到了前面,我这才看到了陈安学长的脸。
嗯??这不是我去年刚进实验室的师弟陈安吗?
靓女迷惑。
鹿泉期期艾艾地开口:「陈安学长,你是我的偶像……」
我看到陈安有点儿焦躁地往四周乱看,刚想藏起来,他的目光就锁定了我。
他满脸错愕:「师姐?」
我赶紧给了他一个眼色,他才反应过来,又恢复了那副面瘫的高冷模样。
众人却没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开始搜寻他口中的师姐是谁。
很快地他们就顺着方向看到了我,鹿泉死死地盯着我,满眼怨毒地开口:
「陈安学长刚刚肯定是看到以前的同学了吧?」
陈安反应神速:「对对,她刚刚已经走了。」
鹿泉的目光这才放过我,但眼里仍带着强烈的恨意。
我不动声色地缩了缩身子,三十六计走为上。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课后,陈安约我在校外一家咖啡厅见面。
他一头雾水地问我:「师姐,你怎么,怎么重新读高三了?」
「这事儿说来话长。」
我把我被认亲,又被觉得考不上大学、被迫重读高三的事儿一股脑地告诉了他。
他听完,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气愤不已:「这都什么人啊,师姐,你不如直接跟他们坦白了,吓死他们,哼!」
我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勾唇一笑:「不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陈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狗一样的眼睛亮晶晶的:「也是,师姐总是想得周全。」
晚上我回亲生父母家收拾东西,一进门,嚯,今儿个儿阵仗更大,我亲爸、亲妈、亲妹都在等我回来。
我亲妈艰难地开口:「许荔,听说你在学校……勾引男人?」
我亲爸重重地「呵」了一声:「不知检点!」
笑了,怎么一天天的净是些晦气事儿。
我有点儿不耐地开口:「听说?听谁说的,鹿泉吗?」
我亲妈见我 cue 她的宝贝女儿,急了:「这是事实呀,有照片的,泉泉也是担心你误入歧途才告诉我们。你是鹿家女儿,怎能如此……如此放荡不堪!」
我看了眼她所谓的照片,是我和陈安在咖啡厅的偷拍,还只贴心地露了我的脸。
我是不明白了,都 20xx 年了,难道现在和异性说个话都能被定义成放荡吗?
那你的宝贝鹿泉在学校坐拥那么多男生,算什么呢?
这些话我没说出来,我没理他们,径直走到房间收拾了东西离开。
我亲爸还在后面叫嚣:「让她滚!滚了就别回来!」
我直接给养爸老许的助理杨叔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回我自己家。
杨叔很快地就到了,开的是老许的专用车,车牌号 5 个 6,颇具辨识力。
在我后面偷偷地观察我的三个人直接惊了,我亲爸急吼吼地跑上前来,两眼瞪大:「这这这,杨助?」
杨叔微笑着点头,替我拉开了车门。
我看到我亲爸紧锁眉头思考了一番,然后自顾自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杨助,就算经济紧张也不能拿许董的车来接滴滴呀,只要你帮我在许董面前美言几句,这不是问题。」
他把手蜷成数钱的形状,自以为抓到小辫子一样地看着杨叔。
杨叔和我眼神交流一番,得出了一致结论——
他有病,还病得不轻。
我爸还站在原地骄傲地看着杨叔,杨叔回他一个善意的笑容,七分讥讽、三分不屑:「不劳鹿先生费心。」
汽车呼啸而过,留我亲爸一头尾气。
透过后视镜,他又在气得跳脚,像个滑稽的小丑。
4
星河大厦。
老许给我倒了一杯茶,热气氤氲在空气中,让人心安下来,他坐在我对面看着我,眼神慈爱:
「我跟学校打过招呼了,这几天你还是安心地做你的研究,我在市郊那套别墅给你搭了大棚,你看看那些植物什么时候移过来?」
「不急,我先整理一下手头的数据。」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
然后他就去工作了,我有点儿无聊,打开手机翻了翻微博。
一条消息跃入眼帘,附近的人发布了一条视频。
脏乱的小巷,被欺凌的少女,围成一圈的好事者。
欺凌者以鹿泉为首,她居高临下地站着,一只脚踩在另一个女孩的身上,眉眼间尽是嫌恶与厌烦。
视频的杂音很大,我只依稀地听到「Bitch」「贱货」「叫你出风头」等几个字眼。
那个女孩我认识,是班上的第一名,平时性格沉默、内敛。
视频里的鹿泉还在喋喋不休:「我看你还装不装得出来,一天天那副死样子装给谁看?你别以为考了第一就了不起……」
我垂眸,将视频保存了下来。
几乎就在我保存完的下一秒,视频就消失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太小看鹿泉了,我原以为她只是讨厌我而已,现在看来,她厌恶一切对她有威胁的人。
这时老许过来了,他悄悄地瞅我一眼,见我脸色不好,轻声地说道:「你马上成年了,我让小杨带你去挑台车,星海的转让也提上日程。」
说完他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不符合年纪的狡黠:「我闺女就得要最好的,做最开心的小姑娘。」
我「扑哧」一笑,心里松快了些:「谢谢爸。」
——
过了几天,杨叔陪我去看车,不是冤家不聚头,我又遇到了鹿泉,还有那对亲生父母。
鹿泉也成年了,他们也是来看车的。
我亲爸看到我和杨叔站在一起,脸一下子黑了,不知又脑补了些什么:「你每天就在干这些不三不四的事儿?简直不知廉耻!」
鹿泉赶紧上去挽住他的手,安慰道:「爸爸别生气,别为姐姐气坏了身子,她可不会照顾您。」
我看着这一副父慈女孝的场面,不禁笑出了声。
再想到那个沉重的视频,鹿泉真的很会装,且令人齿冷。
不过有些事,急不得。
鹿泉转过头愤愤地看了我一眼:「有病!」然后又挥手叫来工作人员,「这里什么人都能放进来吗?让他们滚啊。」
工作人员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回答道:「许荔小姐是我们车行的至尊 VIP 客户,当然可以进来。」
鹿泉不屑地笑了一声:「至尊 VIP?我刚刚提了一台保时捷,她能吗?」
我乐了,开始阴阳怪气:「Wow保时捷耶」
杨叔看我这副样子,无奈地扶额:「我的大小姐,没必要和这些人较劲儿。」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你说得对。那我前几天预定的那款全球限量兰博基尼到了吗?」
「到了的,许小姐您请。」
鹿泉不可置信地叫出了声:「什么限量款,唬人的吧?我又不是买不起,我也定一辆!」
工作人员不卑不亢:「抱歉,鹿小姐,这台车售价 5000 万,且全球限量 3 辆,已经全部被预订,您的希望大概是落空了。」
这下不只是鹿泉,我那对冤种父母也目瞪口呆,他们的目光在我和杨叔身上打完转转,不知又想到什么恶心的事,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但又不敢说话。
我就喜欢看他们想骂我又不敢骂我的样子。
然后他们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我捏着车钥匙,看着他们无比凶悍的背影,头一次觉得炫富这么爽。
只是心里那股郁气总挥之不去,我决定自己动手查一查。
5
很快地就入秋了,气温下降很快,很多实验植物都需要移到室内做进一步的恒温培育。
其中有两株非常珍贵,是我们团队经历了近五十次杂交失败后才获得的唯二希望。
从实验区到京城市郊的路有点儿遥远,这些娇贵的小家伙的成活对我们而言是个巨大的挑战。
因为怕发生意外,这次移株我亲力亲为,几乎没有让任何人插手。
直到所有实验品都成功地移植到京城市郊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我没想到,就在我离开实验田去写实验报告,就在这短短半个小时,意外发生了。
有人从围墙上掉下来,砸毁了一小片田,别的倒好说,关键是那两株独苗苗都在那块儿田里。
独苗苗正在抢救中,据可靠消息,成活率不足百分之二十。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心都凉了。
我过去时,始作俑者站在墙边,低着头,瑟缩着,像只可怜的兔子。
旁边有人递给我一部相机,义愤填膺:「许队,这里面有您的私人照片,这个人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直接移交司法机关吧。」
一翻,果然,我最近这段时间的很多照片都在其中,不过多为偷拍,也没有涉及特别的隐私。
我示意他们安静,走近那个少年,让他抬头,他却不肯,头死死地、倔强地低着。
「你为什么要偷拍我呢?」
他不回答,两只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啧,真犟。
我换了个问题问他:「那,你为什么要毁掉我的田呢?你知道那是我们多少人的心血吗?」
他这次抬头回答得很快,两眼通红:「我不是故意的!」
随后又像意识到什么一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我轻嗤一声。
他的脸长得更红了,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我可以赔偿的。」
我看了看他身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还有那身印花都褪色了的白衬衫,还有那张看着就长期营养不良的脸,有点儿沉默。
怕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吧。
不过看这孩子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那双眼睛实在是清澈,看着不像坏人,我决定给他一次机会。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这样,我们赌一把,如果独苗苗成活了,我就不报警,不过你也得把事情说清楚。如果没成活,那对不起了,这里所有人都需要一个交代。」
他怔愣半晌,点点头。
我们一起等着最后的审判。
看得出来,他很焦灼,额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那双清澈的眼睛也有些走神。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悄悄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接。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6
我的队友眼含热泪地走进来:「队长,活下来了一株!」
我松了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
那个少年似乎也松了口气,局促不安地站在一旁,偷偷地抬头看我,又看看手机。
我朝他点点头:「你接吧。」
他捏着拳头,沉默半晌,打开了免提。
那边是一个焦躁的女声,听起来还有点儿熟悉:「喂,照片呢?怎么还没发给我!」
少年艰涩地开口:「抱歉,我不打算拍了,定金我会退给你的。」
「你什么意思啊!我缺你那点儿钱吗?不能拍你早说啊,浪费我时间……」
少年紧紧地咬着嘴唇,没有反驳。
唉,现在的小孩。
我从他手里拿过手机:「你好,冒昧地问一下,你要我的照片干吗?」
那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两相对峙,过了很久,她把电话挂了。
我记下了号码,换我的手机在微信搜索框加好友,出来的名片界面很是熟悉。
鹿泉。
我笑了,有时候不由得感叹一下某些人的智商,实名作案 666。
不过看着也是很想我啊,我这才几天不上学就急吼吼地找人来拍我。
放下手机,我轻轻地笑了一声,说:「她是我妹妹。」
少年很惊诧,眼睛里都是大大的问号。
我自顾自地继续说:「她很恨我,我明明和她没什么关系,也和她家没什么关系,我不理解她的恶意。」
随即勾唇:「不过,她玩不过我的。」
少年看着对这个事实无法接受,原地石化了很久。
我换了个话题,问他:「对了,你叫什么?」
「苏扬。」
「噢,苏扬,你很缺钱吗?」
他羞赧地低下头,耳尖泛起一层红色,好久才点了点头,小声地说:「妈妈生病了,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对不起。」
「不如在这儿帮我?」我脱口而出。
他的眼神亮了一下,又很快地黯淡下去:「我,我什么都不会。」
我当然不会做烂好人,也不会养闲人,只是凑巧过几天要回市区交接一下星海,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回来。
至于那些重要的苗,还是团队做的放心,不过那些边缘幼苗,交给他也绰绰有余。
「你可以在实验田外围帮忙洒一下营养液,做一下培育幼苗的基本工作,很简单,一学就会的。」
这下他的眼睛真的亮了起来,里面好像有星光闪烁:「我,我会努力的!」
看着那双眼睛,我又不受控制地补充了一句:「你可以下课后来,晚上回家照顾妈妈,工资你自己定个数,我觉得可以就行。」
造孽啊,怎么一看到小少年就降低底线,你这个该死的颜狗!
我在心里狠狠地啐了自己一通。
不过事儿也就这么定下来了,苏扬的学习能力确实很强,而且有天赋,不过短短几天,基础能力已经学得差不多了,甚至隐隐地有更上一步的趋势。
星海的交接准备工作到了尾声,我也放心地离开了实验基地。
7
再次回到星海校园,恍如隔世。
学生们的热情总是消散得很快,一旦生活变得乏味,就总得出现新的事物来消磨时间。
恶意也是如此。
在我离开后,流言的主角成了徐璐——那个视频里被霸凌的女孩。
我走到月考排行榜前,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
「徐璐怎么考倒数啦,她以前真抄袭啊?」
「这不是明摆着吗,她那样的成绩好才怪。」
不知又说到了什么,她们哄笑起来,笑得最大声的是鹿泉的跟班向颖。
笑吧,这一切,计划而已,考倒数只是为了引出恶狼。
这一切,很快地就要结束了。
做完交接工作,天色已晚,我回到市区的小公寓。
徐璐果然在等我,她脸上青青紫紫的,身上也是,但笑得很放松。
看我皱眉,她急忙道:「今天她们打我的时候,我录了音,也用你给我的微型摄像机录了下来,拍到了鹿泉!」
「可你也不能让她们打你这么狠啊,不会躲吗?」
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嗐,反正东西拿到了就是了。」
我眼神定了定:「明天,她们就会付出代价。」
「你也不用担心学业问题,我会把你排进最好的班,也会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她倒是不好意思了:「谢谢,麻烦你了。」接着眼神亮亮地看着我,盈满泪水,「我没想过会有人帮我,如果你不来,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
我看着她干净的眼睛,终究没能把「各取所需」四个字说出来,只是朝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送走徐璐后,我把她拍的视频和录音、我曾下载的视频,还有我搜集的其他受害者资料等打包发给了律师。
他答复很快,这些证据足够证明这是校园暴力霸凌,开除绰绰有余,且霸凌者已经成年,甚至可以判处刑事责任。
那么多无辜的鲜血,终将形成淹没的浪涛。
一夜无眠。
第二天,我直接通过校董事会下达了开除鹿泉等霸凌者的通知。
不出意料,全校一片哗然。
由于其中不乏成绩好的学生被开除,且没有公布原因,她们的家长和班主任们都强烈地要求见校方,要校方给出理由。
但听说是校董事会的决定后,班主任们大多歇了气,只是很多家长依然要求一个公道。
我理解,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过,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第二天,我一进校园就看到了冤种父母领着其他家长在与学校老师交涉,嚷嚷着要一个公道。
我回了董事会办公室,打电话让老师放他们到这里来。
透过单面玻璃,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家长们堆在门口,嘴里大声地吵着,又不敢来敲门。
还是我那个亲爸踌躇许久,这一回做了领头羊。
他敲了敲门,大声道:「校董您好,我们的孩子都很优秀,却无缘无故地被开除,我希望能得到一个理由!」
外面的家长纷纷地应和着。
我坐在沙发上,冷眼旁观。
见我迟迟不开门,他们果然急了:
「校董,请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孩子们,你们配为人师吗?」
「当初我们选择星海真是瞎了眼!」
特别是我那个亲爸,嘴里骂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跟个斗鸡一样。
我这才打开门:「Surprise?」
我亲爸见我,有点儿诧异,但还是带着家长们直接越过我走进办公室,四处张望一圈儿才问我:「校董呢?」
我亲妈也帮腔:「你这死丫头,是不是耍我们呢?」
我直接拨通了董事会的电话,让所有人在办公室集合。
然后才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别担心,很快就来了。」
气氛愈发焦灼,我觉得这群家长们的眼神都能撕了我。
终于,董事会所有人姗姗来迟。
为首的人一进来,就恭恭敬敬地冲我喊了一声:「许董事长,早。」
其他人也跟着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我冲他们点头,瞥过周围一圈儿家长,一个个抖得跟筛糠一样。
特别是我那对冤种父母,眼神经历了迷茫,恍然,再迷茫……我看着都累。
我让他们坐下,打开了背后的投屏。
「首先,我给你们交代。星海从来不做没有证据的事。」
鹿泉领着一群学生实施霸凌的视频开始播放,污秽的话语、恶魔一样的笑回荡在整个办公室。
已经有家长羞愧地低下了头。
受害者被打了马赛克的自白,一件一件的事,血淋淋地被展现在众人面前。
更多的家长低下了头。
……
等所有材料放完,还抬着头的只有寥寥几人,其中就包括迷茫的冤种父母。
只不过他们的关注点好像不太对。
我那个愚蠢的母亲直接问了出来:「你是星海的董事长?」
我点点头,不明就里。
她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双眼迸发出贪婪的光:「你是星海的董事长,那就可以让泉泉留在星海了!还可以助力你爸的公司,这么个学校值不少钱吧?」
我亲爸坐在一旁,虽没说话,但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想法。
真是……一美对。
我也直接说出了我的问题:「请问你们俩是脑子不清醒吗?」
他们这才醒过神来,那个脸色是黑了红,红了黑。
我让董事会送客,顺便带给家长们最后一个消息——这件事我会交给法律处理。
有的家长愣了愣,走了;有的家长不甘心地停在原地,却无能为力;有的冤种父母则是转头就要扑过来。
我直接关上了门,隔绝了他们「铁石心肠」「不孝」「丧良心」等一堆鬼话。
为什么有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就算是见了棺材,我估计他们也要冲着吐口水。
8
这件事交给律师去办之后,我又回到了实验基地。
那唯一一株独苗苗长得很好,数据也出乎意料的好,相关生长资料也超越了前辈们估计的最高值。
可以说它创造了植物学的一个小小奇迹。
我连夜和团队们整理了数据,又赶完论文,等到投稿等一切工作尘埃落定,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这一周,苏扬也给了我们很大帮助,他成长得很快,我保守估计他的知识储备甚至超过了植物学专业的毕业生。
好不容易闲暇下来,庆功宴上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我悄悄地离开了房间,跑到楼顶去看星星。
我从小就喜欢看星星,浩渺的宇宙、漫天的繁星,面对这一切,人类显得多么渺小,却又多么伟大。
只是没想到,楼顶已经有一个人在。
是苏扬。
他坐在最好的观测点上,手边放着两听可乐,见我上来,他似乎毫不意外,单手拉开易拉罐递给我:「我猜到你会来。」
我不禁有些失笑,反问:「你猜到我会来?」
他不说话了,我们肩并地肩坐着,共同欣赏着满天繁星。
我随便找了个话题:「对了,苏扬,你读高几呀?」
他却轻轻地「嘘」了一声:「别说话,看星星就好。」
嘁,搞什么神秘。
不过苏扬真的很神秘,我不知道他的学历,也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他也从来不说这些。
连他在读高中这件事,都是我瞎猜的。
看着看着,有些倦了,我抱紧双膝,将头放在膝盖上搭着。
朦胧中,一道视线轻轻地落到我身上。
温柔又缱绻。
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来,我在自己的房间,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
粥在桌子上,我先去实验田了。
署名是个龙飞凤舞的「苏扬」,字还有点儿好看。
打开保温盒,居然还是我最喜欢的三鲜粥。
我耳尖有点儿烫,这家伙,搞什么嘛。
不行不行,不能瞎想。
到了实验田,苏扬正在和别人观察着一片幼苗的生长情况,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光。
我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怎么这么爱瞎想啊喂。
苏扬也注意到了我,笑着冲我道了声「早」。
我红着脸回了个「早」。
接下来半个月,我和苏扬之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气氛。
他也没去上课了,整天泡在实验基地,更确切地说,是整天泡在我身边。
我让他帮忙他就乖乖地帮忙,让他去干别的他就去干,然后悄咪咪地又回来,问他为啥不去上课,他就闭嘴,委屈巴巴地看着我。
每天比闹钟还准时地「早安」「午安」「晚安」,给我送早餐,送我回房间,简直就是下雨时出现的伞,烈日下的小风扇。
暧昧在升温,我承认我有些沦陷了。
特别是有一次,他红着脸看我,眼里全是我,就好像我是他的全世界。
那一刻我甚至幻想他要向我告白。
等他走后我才反应过来,别人似乎还是个未成年啊,许荔你在想什么!
好在这时候,一通电话解救了我,关于鹿泉的校园欺凌案子要判了。
9
坐到法院的旁听席,法官正在宣判结果。
鹿泉,多次联合他人欺凌同学,传播谣言,给其造成严重身体伤害和精神伤害,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其他人则是半年,赔偿若干。
这样的结果倒是出乎我意料,鹿泉虽然罪大恶极,但我想着有她父母帮忙疏通关系,我原以为不会判这么狠。
我看向旁边的老许,他耸耸肩,表示和他没关系。
在宣判结束后,鹿泉被押走,眼里不再是往常的嚣张,看着是迷茫,甚至还夹杂着绝望。
但很快地我就知道了答案。
我那对亲生父母约我见面。
我亲妈一见我就扑了上来,热情不已,完全不像她女儿刚被判了刑的样子。
「闺女啊,跟妈回家吧,爸爸妈妈都很想你。」
好家伙,这怎么一上来就打感情牌呢?还搁这儿装,这几个月还不够我看透你们吗?
我亲爸也在旁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虚情假意地说:「闺女啊,我知道你怨爸爸妈妈,但血浓于水,你好歹是爸妈唯一的女儿。」
我更迷惑了,我是唯一的女儿,那鹿泉呢?
于是我直接问了:「鹿泉不是你们的女儿吗?」
他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我没那样的女儿!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我亲妈含泪地跟着点头。
我算是想明白了,鹿泉入狱,人生有了污点,他们嫌弃了,就来认我这个女儿。
他们从来要的都是一个没有污点、干干净净,对他们有助力的「女儿」。
所以他们没有替鹿泉打点任何事,甚至拒绝经济赔偿,所以鹿泉才会判得那样重。
虽然,这也是她应得的,但看着这对奇葩父母,我突然有点儿怜悯鹿泉。
他们还虚情假意地在我眼前表演着血浓于水的戏码,似乎笃定了我会跟他们走。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可当不起你们的女儿。」
我亲爸一下子噎住了,转了转眼珠子,才缓缓地重复了一遍:「你不跟我们走?」
我点点头,示意他听得没错。
他恼羞成怒:「许荔!你别以为一个星海你就了不起了,你没有学历,没有钱,你以为在这社会上你能立足吗?」
他又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更何况,你的星海估计也来得不干不净吧。现在跟我们走是对你最好的选择,我还可以出钱让你读个大学。」
我是不理解他的脑回路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肯跳出井来看看世界呢?
他见我不反驳,变本加厉道:「我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郊区种田?跟我们回家,你就不用做这些了,做个千金小姐不好吗?」
我这次真的有点儿动怒了:「你调查我?」
「爸爸关心女儿,怎么能叫调查呢?」
我呸,真是一个坯子出来的,他和鹿泉真是坏得如出一辙。
我没心情和他们说话了,正想找个机会离开,这时天助我也,京大校长给我来了电话。
10
「听说许老师的团队又一篇论文获奖了,恭喜恭喜。许老师,您看什么时候办一下特聘研究员的入职手续?」
「好的,过两天就好。谢谢您。」
我开的免提,冤种父母听得一头雾水:「啥,啥论文?啥特聘?」
没等我说话,老许从门后出现,一脸骄傲地看着我,中气十足地回答:「意思就是说我闺女顶刊论文发表,还获得了国家奖项,京大邀请我闺女去做特聘研究员,听懂了吗?」
他身后跟着苏扬,苏扬全然没了以往那副清苦的样子,一身休闲装,看起来男友力 Max,看着我的时候耳尖依旧微微泛红。
等等,什么男友力,许荔你在想什么呢?
再看那对冤种父母,早就吓得跟鹌鹑一样,我亲爸张嘴愣了许久,才出声:「许董事长,您好您好,遇到您真是荣幸。」
老许把我拉到身后,阴阳怪气道:「什么荣幸,遇到你们欺负我闺女,我嫌晦气。」
「许荔,是您的女儿?!」
看着冤种父母跟吃了苍蝇又不敢吐一样的表情,我在老许身后乐得笑出了声。
至于苏扬,我现在可没空搭理他,居然敢骗我……哼。
老许向冤种父母发出了邀请:「今日正巧是我给闺女准备的晚宴,不如二位一起前往?」
冤种父母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跟着我们上了老许的加长版劳斯莱斯。
一路上苏扬都坐在我旁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和初遇那天如出一辙。
我——钮钴禄·许荔,面无表情,端坐如山。
11
老许给我准备的晚宴排场很大,一条条红色竖幅从酒店左边拉到右边。
「贺爱女许荔特聘京大研究员!」
「贺爱女许荔研究成果再创纪录,获国奖!」
「贺爱女许荔继任星海董事长!」
……
酒店外数不清的闪光灯,从老许和我下车以来就开始疯狂地拍拍拍,不但闪瞎了我的双眼,更闪瞎了冤种父母的双眼。
他们怯怯地跟在老许和我身后,就像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根本不像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甚至连后面的苏扬都比他们看起来大大方方。
晚宴上,冤种父母被安排在前排的角落里,既能清晰地看到台上的情况,又不能进入公众视野,简直 amazing!
想来是老许的安排,作为一个女儿奴,在我的事情上他一向睚眦必报,我受的委屈他都会让别人加倍地还回来。
我感动地看了一眼老许,他摸了摸我的发顶,又挥了挥手:「晚宴还没开始呢,小孩儿一边玩去,这里交给老爸就行。」
说完,还把旁边的苏扬打包给了我。
我默默地走到阳台边,苏扬也跟了过来。
今天晚上的星星也很多,很大,耀眼绚烂甚至不亚于月亮。
我好笑地看了一眼苏扬:「苏扬?」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双眼到处乱瞄,就是不敢直视我:「啊,我在。」
我撇了撇嘴:「高中生?妈妈生病?」
他哼哼唧唧了很久,才小声道:「对不起。」
「哈哈哈哈」,老许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他走近,把苏扬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闺女啊,是老爸让他这样去认识你的。」
「我听小苏说他喜欢你,就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你可别赖我。」
从他们的讲述中,我得知了另一个故事。
苏扬是植物学大佬苏教授的儿子,从小就继承了父亲的衣钵,刻苦钻研植物学,也因此注意到了专业里萌生的新星,也就是我。
我 10 岁入读大学,18 岁博士毕业,发表顶刊论文多篇,研究成果获奖无数,是植物学领域当之无愧的天才少女。
而苏扬一直把我作为他的榜样,在我短暂地跟随苏教授学习的那段时间里,他经常悄悄地来实验室偷看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次机缘巧合,他结识了老许,老许同苏教授是至交好友,在听闻这段缘分后决定撮合我们一把。
之后也就有了苏扬「意外」地被我抓到,然后被我押在实验基地的事儿。
「那这么说,你不是鹿泉派来的?」
老许「嘿嘿」一笑:「是也不是,我还能不关注那个鹿泉吗?她竟然敢欺负我闺女……看她在找人偷拍,我干脆让小苏去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悄悄地抬头观察我的样子不像个 50 多岁的人。
我故意板着脸,把老许和苏扬吓得不轻。
然后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苏扬,你几岁了?」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说:「19。」
好家伙儿,你 19 你长得这么嫩,亏得我还以为我天天 YY 未成年……
毁灭吧,累了。
老许赶忙缓和气氛:「时间不早了,晚宴要开始了,咱们先进去,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啊。」
苏扬朝我伸出手来,他浅浅地笑着,一双眼睛里缀满了星光,不知道是天上的星星映入他的眼,还是他眼里的我在闪闪发光。
我把手放在他手心。
晚宴如时开始。
「这次晚宴是由星汉帝国的许飞祺先生为爱女许荔举办,许荔小姐 18 岁成为京大特聘研究员;多项研究成果获奖;在科研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多篇……
「星河大厦、星海校园、星火医疗等多所全国知名企业,汇成了灿烂的星汉帝国!今天的晚宴上,许飞祺先生也将宣布,许荔小姐为星汉帝国的唯一继承人!」
主持人的话每说一句,冤种父母的脸色就灰败一分,但现在,Who care?
迎着老许和苏扬鼓励的目光,我拿起话筒:「大家好,我是许荔。很高兴认识大家,也很期待在未来与大家共谋发展,合作共赢!」
台下,掌声雷动。
台上,老许和苏扬站在我身旁,我望着他们,三人目光交汇,画面在此定格。
12
那天过后,我的生活肉眼可见地忙了很多,成天不是泡在办公室就是泡在实验室。
这天,还是在老许锐利的目光下,我和苏扬才被迫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江边公园的小道上,我慢跑起来,耳机里不知道调到了哪个频道,正在播放八卦新闻。
好巧不巧,还是冤种父母的。
我亲爸在外面狂找情人,想再生个娃练个小号;我亲妈天天带人抓奸,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一地鸡毛,不过,不重要。
我关闭耳机,转过头,苏扬跟在我身后,笑容明朗,清浅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许荔,向前跑吧,你身后一直都会有温暖的目光。
所以,大胆地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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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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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汀兰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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