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出冷宫
2024-03-15T00:00:00Z | 17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4-03-15T00:00:00Z
请出冷宫
恶毒女配觉醒后,她更恶毒了
秦瑶捂着脸,悲痛欲绝。
我派人去请她,她还冷笑了一下才站起来。
依旧是清高孤傲的人,带着红鱼、芫青和其他四个宫女四个太监,摆了好大的排场。
萧景承从御书房都来了,她姗姗来迟。
一路上走了好多的内心戏,据说表情非常精彩,一会儿悲伤绝望,一会儿面如死灰,一会儿面容狰狞目露冷光,看着像是要与谁同归于尽。
窦婕妤回到床上之后,就闭着眼睛睡觉去了,再不吭声。
我坐在桌子边生闷气,我是真生气。
被欺骗、被利用,我还得给她打配合,显得我好蠢。
湘儿回来了,跪在房门口哭的嗓子发不出声了都。
我今天也算记住了她,这也不是个一般的奴才。
这么大的事,她是除了窦婕妤外,唯一的知情人。
沉得住气,嘴紧,忠心耿耿靠得住,去太医院喊了一路『婕妤娘娘小产了』太医还没看呢,就叫人先入为主的记住了她的话,好像一切都是真的。
……
皇上进来的时候,脸色阴沉。
也不知道是心疼窦婕妤和孩子,还是心疼秦瑶居然那么倒霉,沾上这种事。
窦婕妤这孩子若是生出来,公主还好,是皇子,满朝文武都得怪她不懂事,如此低贱的身份,如何配做皇长子母亲。
但现在她是受害人,孩子没了,情况就变成了,「那有可能是皇长子啊,瑶贵妃竟如此狠毒,连皇长子都敢下手!」
人,就是这么奇怪,拥有的时候嫌弃至极,没了,立马能想出一百条重要性。
那几位大人前脚离开御书房,后脚满朝文武都得到了消息。
皇家第一个子嗣,居然被贵妃硬生生给打没了,瑶贵妃这也是在朝野内外一战成名。
「谁能跟朕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屋里屋外跪满了人,无人敢答话。
我便回了他,「皇上别急,现在急也没有意义了,翠岚宫里的事,等闲人可不敢开口。」
「要是说错了哪个字,再变成造谣污蔑辱骂贵妃,谁也扛不住这顿打。」
「我早就派人去请了,她便是爬也该爬过来了,皇上想知道什么,就自己问她,叫她跟你说吧。」
太医命人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从我和皇上面前走过,我见皇上似乎有开口说话的冲动,但最终也是没问。
等药端到床边,苏白喊窦婕妤起来喝药,窦婕妤缓缓睁开眼,坐在床头看着那个药碗一脸防备。
「这是什么药?」
太医便回答,「这是清宫祛瘀之药,小产之人需连喝三日排除宫内淤血。」
话音刚落,窦婕妤忽然一把推翻了药碗。
整个人状若癫狂,「你们胡说什么?我才刚刚怀孕,我为什么要喝清宫的药?」
她双手捂住肚子,「你们休想伤我孩子,走,全部都走,不许靠近我。」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窦婕妤弱小无助的张惶四顾,她似乎这时才看到皇上也在她的房间里,便挣扎着从床上爬了下来。
苏白赶紧拦着把她往床上扶,她却拼命挣扎要往皇上脚边爬。
「皇上,我们有孩子了,臣妾怀孕了,皇上你高不高兴?」
「皇上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皇上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皇上!皇上那是您的骨肉啊,皇上……」
窦婕妤跪趴在地上哭喊,那样痛苦,那样无助,似乎绝望到天地之间只有萧景承能救她……
我知道她在演,可我还是忍不住捂着胸口扭头到一边。
她演的太投入了,只要不是块石头,都得陪着她哭。
我一边红了眼睛一边骂自己不争气,被人算计也罢,还被人当面演到陪着哭,真是丢脸!
可是,窦婕妤的演技却丝毫没有感动到萧景承。
萧景承冷着脸,吩咐人把窦婕妤扶到床上躺好,冷声道,「你先养好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这一句话,似乎将窦婕妤拉回了现实。
她看着萧景承,肿如猪头的脸做不出什么表情,情绪的传达,全靠一双充血的眼。
她先是看着皇上,努力想笑,似乎是很喜悦的想要告诉他自己怀了孕。
可是那笑还没拉起来,嘴角还没来得及完全上扬,便是一种歇斯底里的哭,哭她那还未来得及知道的孩子,没了。
整个明微宫里里外外无人敢说话,只有窦婕妤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其他人压抑的小声抽泣。
我以前从不知她有这份演技,果然人被逼急了,什么都能做出来。
要不是我来的早一步,要不是苏白与她再加上两个太医,亲自在我面前告诉了我一切都是假的,从来无人怀孕。
那么到现在,连我都会相信这件事情是真实发生的,而不是源于一场别有用心的算计。
在窦婕妤的哭嚎声中和萧景承越发的烦躁不安,头脑一片浆糊还没来得及理清楚的时候,瑶贵妃终于姗姗来迟。
此时的明微宫,里里外外全都是人。
连江婉仪都不得不亲自来看望表示慰问。
大家都是听到消息后急匆匆的赶来,穿的都是常服,身边最多带一个两个贴身的大宫女。
只有瑶贵妃,一个人慢悠悠的在前面走,身后跟了十个人的大阵仗。
脊背笔直,一脸冷凝,没有紧张,没有心虚,没有一丁点抱歉的样子,反倒像是别人得罪了她一般。
而一贯素淡不喜欢攀比,一贯走清新风的她,今天还一反常态,穿的那叫一个隆重,戴的那叫一个奢华。
与现在这样一片悲痛惨淡的明微宫,和人群脸上未干的泪,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是真的震惊了!
不管窦婕妤再怎么算计她,也算计不了瑶贵妃穿什么戴什么吧!
这瑶贵妃是怎么回事?
怎么每次别人算计她的时候,她都是最配合的那一个人?
似乎怕别人算计的不够精准,还要帮别人填补一些空白,增加一些戏剧性效果。
比如现在,她就是悲痛的人群之中,最闪亮的那一朵大呲花。
秦瑶就是秦瑶!
不管任何时候永远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哪怕万千人的目光同时注视在她的身上,她也依然能够目不斜视,从容不迫的穿过人群。
从我面前走过,直奔坐在床边的萧景承。然后微微福身,不紧不慢地行了个礼,「臣妾参见皇上。」
这副姿态,是怕自己不够招人嫌?
还是怕别人等会儿会突然冲上去替她求情,所以提前先给人鄙视一遍,告诉人家,「老娘眼里你们啥也不是,不要自作多情跟我攀关系。」
窦婕妤看到这样的瑶贵妃,先是害怕的颤抖,瑟缩了一下往皇上身后躲。
可也只是一瞬间的反应罢了,下一秒,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抬着头看着瑶贵妃。
双手撑在床边,颤抖着身子,将被子紧紧的抓在手里。
她的眼睛充满怨恨的看着瑶贵妃,似乎下一秒她就要直接飞身而起,扑到瑶贵妃的身上,咬断她的脖子。
萧景承赶紧伸手覆在窦婕妤的手背上,安抚她,希望她能冷静下来。
然后才看向秦瑶。
不管他俩之前有何矛盾,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萧景承只想给秦瑶找一个机会,占据有利位置,不希望秦瑶太被为难。
「瑶贵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窦婕妤说?」
这台阶找的,都给铺到秦瑶脚底下了。
秦瑶脊背挺的笔直,脸上写着四个大字,问心无愧!
「臣妾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
萧景承希望把这件事情压下来,想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同时,也能够将对秦瑶的伤害和影响降到最小化。
所及即使秦瑶此时这么为难他,这么不给他面子,这么不服气,他也没有计较。
反而是又给秦瑶铺台阶。
他说,「窦婕妤之前冒犯了你,你身为贵妃对她小惩大诫本是应当应分。」
「但是,你不知窦婕妤怀有身孕,无意之中害她失了孩子,这也是事实。难道你不是来给窦婕妤道歉的吗?」
萧景承好心好意的说了那么多,我说实话,他俩的爱情直到此刻,才让我觉得有了那么一点真实,有了那么一点感动。
万幸窦婕妤不是真的落了胎,这一切要是真的,此时听到萧景承为了维护秦瑶,这种话都说的出来,她只怕当场死了的心都有。
为了给秦瑶找补,当着后宫所有人的面,直接就定性是窦婕妤先冒犯贵妃,直言贵妃惩罚她应当应分!
至于小产,那是贵妃不知道,贵妃不是故意的,是你得罪贵妃在先,是你咎由自取,朕都叫贵妃给你道歉了!
所有的妃嫔都在场!
那是皇室第一个孩子啊!
她们以为,皇上多少是该有点在乎的,她们以为,皇上是最宠爱窦婕妤的。
但是现实,却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只有贵妃是真实的。
在皇上眼中,她们和她们可能会有的孩子,一文不值。
我对萧景承没有任何期待,但我依旧感到心痛。
为在场的其他十一个女人,为那个看着萧景承侧脸愣了神,连戏都演不下去了的窦婕妤。
此时的萧景承,他把我都感动了。
但奈何一片真心喂了狗,秦瑶没有听到前面的话,她只听到了最后一句,「你不是来给窦婕妤道歉的吗?」
秦瑶心里委屈至极,她看着萧景承,满脸通红,泪水夺眶而出。
她看着那个曾经抱着她海誓山盟,诉尽唯一的男人。
此刻,他在她的面前,坐在别的女人的床上,握着别的女人的手,哄着人家,安慰着人家,却要她道歉。
她道什么歉呢?
背叛了爱情的不是她!
和别人搞出人命来的也不是她!
曾经爱她入骨的男人,如今就在她的面前护着别人,站在了她的对立面。
如此对她,她倒想要他一个解释,倒想问萧景承何时能够向她和她死去的爱情道歉!
要我给你的女人道歉是吗?
「臣妾办不到。」
这一次,我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但是真的连我都已经无法想象秦瑶的脑回路了。
在不知道窦婕妤算计她的情况下,她是如何能够做到这样理直气壮,这样问心无愧,这样满脸『我才是受害者』的表情的?
萧景承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瑶,到如此她还不满意,她还想怎样?
难道要自己这个做皇帝的,当众说出贵妃没错,窦婕妤的孩子死了就死了,本来就不该存在,根本就无所谓这种话来才够吗?
窦婕妤收回了自己目光,把手从萧景承手下抽出来。
她自己默默的躺回床上,「皇上,臣妾累了,请您先回去吧,臣妾很好,睡一觉就好了。」
这场试探,是她昏了头,乱了心。
作为后宫里唯一一个接连晋封三次的女人。
作为后宫里侍寝最多,最得皇上欢心的女人。
皇后都得跟她商量,叫她提醒皇上雨露均沾。
那些贵女妃嫔都承认她得宠,给她三分颜面。
皇上亲自停了她的避子汤,皇上亲口说的,,「能不能怀上朕的孩子,也是看各人的命,他人无福,还要你一直委屈自己避让着不成?」
「你若生下朕的孩子,朕一定大大封赏你!」
她信了,她动心了,她哄了皇上快一年,到最后,反倒被皇上哄了,花言巧语当成真心真意,忘了自己是谁。
一句『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让她从忘乎所以的得意中回过神来。
所以她要试探,若自己真的怀了孩子,皇上会不会如他说过的那般护着她封赏她。
她要试探,皇上会不会护着她脱离丞相府,值不值得她背叛皇后拿命去帮他。
却不想,这一试探,彻底试出了皇上的真心,试出了自己的地位。
一文不值!
……
萧景承猛地站起来,拉着秦瑶的手,将她拽了出去。
刚走到院子里,秦瑶就狠狠的甩开了萧景承的手。
我站起身,对苏白和二位太医道,「麻烦几位好好照顾窦婕妤了。」
说完,我也起身往外走。
走到房门口,就看到秦瑶和萧景承,在人群中间,像两只斗鸡对峙。
这到底是什么表演型人格?
有话回去说不好?非得在窦婕妤的院子里,非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才显得你们是吧?
萧景承被秦瑶逼的,当众怒吼,「瑶贵妃,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死不悔改,为什么永不知错!」
秦瑶凄惨一笑,摇晃着后退两步。
「臣妾知错,臣妾就该任由别人咒骂侮辱不能反抗,居然还要处置她以下犯上,我又算的了什么呢?」
「臣妾错了!请皇上将臣妾打入冷宫吧!」
我忽然就笑了,怪有意思的,总是听人家说硬骨头,大概秦瑶就是硬骨头。
萧景承被她气得发抖,「你当朕不敢?你当朕就舍不得你了是不是?」
秦瑶冷笑,「臣妾不敢,臣妾自知罪孽深重,自请去冷宫反省,还望皇上成全。」
说完,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即使跪下了,脊背也不曾弯过。
萧景承成全了她。
「贵妃善妒,残害皇嗣,即日起取消所有贵妃待遇,以罪妃之身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秦瑶还笑着给萧景承磕头,「臣妾,谢皇上恩典。」
被偏爱的人,果然有恃无恐。
秦瑶离开后,萧景承一分钟也没多留,扭头就离开了。
所有人看向了我。
我叹息了一声,「后宫出了这种事,本宫也有责任,明日起,大家都在各自宫中休息,十日之内,无需来栖凰殿请安了。」
说完,我就带着寒露离开了。
「是,恭送皇后娘娘。」
窦婕妤闹得这一出,闹得是真厉害。
除了她那一滩血是假的以外,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太真了,令人终生难忘。
窦婕妤的郁结于心根本不用装,她心爱的皇上亲自把她的心肝践踏的稀碎,她没有失去孩子,她失去了她的梦。
她曾经,真的真的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以为自己在萧景承心里,是有专属位置的,还巴望着踩贵妃一头呢。
今天她算是被萧景承上了一课,彻底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整个后宫愁云压顶,就像前几天翠岚宫的奴才们看到了自己凄惨的未来一样。
今天,萧景承和秦瑶也让那些妃嫔深刻的明白了,自己在这深宫之中,根本没有未来可言。
一切都是徒劳的,自作多情罢了。
还好,我不是困在后宫泥潭里沉沦无法自拔的一条塘鱼,除了那些人的狗血大戏,我还有正经事做。
比如查看路无影和纳兰瑾的书信。
路无影最近跟疯了一样,一天都得送几封信来。
上午收到的信,他说纳兰瑾收到一封皇帝密信宝贝的紧,藏起来不给他看,他早晚偷出来。
中午收到的信,他说那密信上萧景承骂他是个一无是处的江湖盗匪,早该被判处死刑,叫纳兰瑾杀了他。
疯了吗?路无影这辈子没见过萧景承没得罪他,杀人家做什么?
后来一想,这事儿可能怪我。
我叫窦婕妤拿了他的信给萧景承看,可能他怀疑路无影是我派去扰乱纳兰瑾的奸细,整日带着他斗鸡遛狗不干正事。
所以要把路无影除之而后快。
路无影跟我说,他要走,他不管纳兰瑾了,纳兰瑾到现在还向着那个混账皇帝分不清好赖人,他不跟纳兰瑾一路了。
这封信上还有几个字晕开了,我严重怀疑路无影写信的时候一边写一边哭。
……
我先道了歉解释了一番,然后苦口婆心劝告他,不能丢下钦差大人不管,他不会滥杀无辜的,要相信他。
然后命人快马加鞭去送信。
晚上,又来一封。
俩人已经和好了,纳兰瑾当他面把萧景承的信烧了。
更是史无前例的当着他的面,亲口向他道谢,将他出门以来种种保护照顾,种种立功表现全部罗列出来,给路无影夸的心花怒放的。
纳兰瑾跟他保证,等明年回来了,必定亲自上书为他请功,免去当初罪责,给他机会重新开始生活。
所以他专门写信来跟我嘚瑟。
没出息的样子,我多余写信管你。
「快,把本宫中午那封信截回来!」
纳兰瑾的信一如既往的正事为主,提到他去了那些我曾经住过的城池,我爹曾治理的地方。
我很开心,写了很长的信,给他介绍那里的风土人情,还告诉他哪里有好吃的。
霍明煜帮我研墨,看了一眼纳兰瑾提过的那些地方,「娘娘,按照钦差大人这大半年的路线,他们好像是要去瓦凉城。」
「去瓦凉?那可太好了!」
当年瓦凉城死了五任知府凶名在外,连萧景承都还至今不信这座城真的归化了,总觉得背地里还是南羌把持,各种政令上都苛刻的很。
百姓苦,守关将士更苦。
只有我爹一个人看顾,皇帝还故意捣乱。
就该叫纳兰瑾亲自去看看,如今的瓦凉城到底是什么地方!看看萧景承这个目光狭隘的蠢货错的有多离谱!
我在信的结尾又加了一句,「若你们能路过瓦凉城,一定要去替我看一眼,那是我出生的地方,也不知道如今,是何模样了。」
然后吩咐霍明煜,「帮我告诉小叔叔一声,我需要他帮我总结一下瓦凉城内亟待解决的问题,以及其中势力分布和需要铲除的恶霸地痞。」
「难得钦差大人不畏艰险愿意去,不能叫人家白跑一趟,慕家如今要为瓦凉说句话,为程将军讨些兵器粮饷那是千难万难。」
「就让钦差大人向皇上讨吧!」
「是。」
……
我免了宫妃们来向我请安,耳边难得清静了几天,听说那些宫妃们近来往家中送书信越发频繁,我很开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我记得当初选妃的时候萧景承对我说,这妃子是给他选的不是给我选的,呵呵,谁知道呢!
我本以为秦瑶去了冷宫就能消停,结果第三日霍明煜就告诉我,「冷宫里那位的孩子没了。」
「三天前住进去的第一晚就没了,也没摔着碰着,直接就出了血折腾了大半夜,她自己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说出口。」
没人打她没人碰她,只能是她自己伤心愤怒过了头,硬生生作没的。
为了什么呢?
为了她那一身争争傲骨?
为了她尊贵的自尊,为了此生此世永永远远绝对不向任何人低头,绝不给任何人认错?
她还能不计代价的傲气多久?
她也就万幸还有一个芫青跟着她,否则,以她的脾气必定死撑着不叫太医。
到时候哪天皇上忍不住了,低头了,想接她回来了。
一问,「贵妃肯认错了吗?」
「皇上,贵妃已经没了,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
秦瑶入冷宫的第十天,窦婕妤来找我。
她这十天以来,被皇上折磨的很惨,萧景承每日都去明微宫,一副他很心疼窦婕妤的样子,其实,就是言语上恐吓她,精神上逼迫她。
叫她这个苦主主动替瑶贵妃求情,铺一个台阶请瑶贵妃出冷宫。话里话外都在警告她,她和她的孩子没有那么重要,不值得贵妃在冷宫吃苦。
若是贵妃受了什么罪,她窦婕妤承担不起!
整整十天的精神折磨,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可笑窦婕妤以前,还以为皇上爱过她。
如今看来,只怕他很可惜她没有一尸两命,还害的自己心肝儿去冷宫受苦。
萧景承是真的不怪秦瑶什么,只怪自己当初就不该演戏演过头,不叫窦婕妤喝避子汤。
窦婕妤是谁?不过是皇后身边曾经贱婢,是实打实的丞相家奴,能叫她生出孩子来吗?
瑶贵妃这哪里是犯错,这分明是帮他解决了大麻烦,是立功啊!
否则他还得心狠手辣想办法解决掉自己亲生骨肉。
所以,萧景承一丁点都不气秦瑶把窦婕妤打到小产这件事,他只气秦瑶不信任他。
气秦瑶不信他能护住她,气秦瑶不信他根本不在乎窦婕妤和她的孩子,气秦瑶不信他一片痴心。
所以,他得赶紧把秦瑶捞出来,好好解释。
萧景承在窦婕妤面前一向是最自信,最随意,最为所欲为的。
从好大儿,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不孝子。
窦婕妤来我栖凰殿的时候,脸上甚至都还残存着一点伤。
「这是伤的多狠?怎么还有印子呢?」
窦婕妤无所谓的笑笑,「多谢娘娘关心,臣妾没什么大碍,这是做戏做全套,最近药喝多了,不利于脸上的伤势恢复,就快好了。」
我忍不住叹气,「你也是太拼了,做戏而已,没必要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药哪儿能乱喝。」
窦婕妤,「倒也不乱喝,臣妾请太医为臣妾开了猛药,此生,都不会做娘了。」
「你说什么?」
许是我的眼睛瞪得太大了些,吓着了窦婕妤,她直接跪了下来。
「对不起皇后娘娘,一切都是臣妾自己的主意,是臣妾欺骗太医说那是您的意思,他们才不得不照做,您若是有气,就罚臣妾吧!」
「罚你?你都什么样了?你受得什么罚?要你的命对我有什么好处?」
窦婕妤笑的凄苦,「您还是绕了奴婢一条命吧,奴婢就是为了活着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经过这件事,奴婢也算是彻底认清了,奴婢天生贱命一条,得娘娘您开恩居然在宫里做了主子,已经是八辈子积德了。」
「子嗣,不是我命中该有的,若能有,我豁出命去也要保住他,可问题是,我豁出命去就能保住吗?」
「与其那么遭罪,与其真的亲自感受一遍我的孩子化成一滩血离我而去,我不如就绝了这个念头。」
「叫那苦命的孩子投别人的胎去,别来我这里吃那么大的苦!」
窦婕妤是彻底清醒了,知道了即使她真有本事帮萧景承做些什么也得不到半点怜惜庇佑。
在丞相府倒台之前,她定会死在皇后前面。
要想活命,丞相府是她唯一靠山,所以她对皇上,再无半分幻想!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理智来讲,窦婕妤这话没有一点错。
萧景承怎么可能允许她生孩子,这宫里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诞出皇嗣,只有我和她绝无可能。
「行了,本宫知道了,只是这件事,你想让皇上知道吗?」
窦婕妤,「奴婢也在想,是直接说出来向皇上卖个乖搏个同情,还是留一手,万一将来还用得着我的肚子……」
我连忙阻止,「你可别!同样的招数用两遍,我都想抽你!」
「你既然都那么惜命了,这种作死的想法,还是不要再有了,本宫会帮你讨点什么回来的。」
窦婕妤向我磕了个头,「多谢皇后娘娘。」
「你自己凭本事争的,不必与本宫客气。」
「还有一件事,要请皇后娘娘帮忙。」
「何事?」
「皇上想让贵妃出冷宫。」
我愣了一下,一时难以置信,「他是疯了吗?当日在明微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亲口说贵妃善妒,亲口定了人家残害皇嗣的罪,将人打入冷宫。」
「不足半个月,就要把人放出来,堂堂帝王,居然是这般言而无信之人?」
窦婕妤笑了一下,「臣妾也是没想到呢,可如此,岂不更好吗娘娘?他们上赶着的,对吧?」
是啊,他们上赶着找死,我当然要成全,不仅要成全,还得助他一臂之力,光我们后宫里这些女人知道他的荒唐那是万万不够的。
朝堂官员,天下百姓,都得知道一下他是什么东西才好!
我有点诧异的看向窦婕妤,之前她可是牟足了劲宫斗争宠,满脑子只有皇帝,如今,居然真的把心眼用来算计萧景承了。
「看来这十天,你是真的受罪了。」
「奴婢罪有应得,万幸皇上及时点醒了我,没等到一错再错不可回头的时候。」
帝王之爱,是她最靠不住的东西,更何况,她从未真的拥有过!
是萧景承先抛弃了她,所以,她只有站在萧景承的对立面,助皇后狠狠将他踩在脚下,才能叫他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终有一日,皇上定会为自己当日弃她如敝履,而追悔莫及!
我真的对窦婕妤刮目相看,之前都已经膨胀成什么样了,整个人飘飘然,张嘴闭嘴要把贵妃踩下去,看其他娘娘都高昂着头,看秦瑶永远是一脸不服气。
可她只吃了一次亏,吃了个狠的,她立刻就清醒了,什么美梦啊,幻想啊,什么都没有了。
该回头就回头,该反杀就反杀!
「他下次再去找你,请他来我栖凰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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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疯,越疯越好
恶毒女配觉醒后,她更恶毒了
山河万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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