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住!我在末世开牧场
2024-04-13T00:00:00Z | 45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4-04-13T00:00:00Z
苟住!我在末世开牧场
苟住!末日生还者
持续十几天全球大幅降温,南北网友还在为到底哪里更冷,吵得一包欢乐。
直到大雪封门,气温持续维持在零下四十度,所有行业都无法工作,人们才意识道:末日降临。
我应该感谢未婚夫的母亲,嫌弃我是乡下来的姑娘。
省下爸妈给我存的嫁妆,足够我全家吃香的,喝辣的渡过难关。
1
也不知道凉城最近惹了哪路神仙,气温突然从二十七度迅速降到零下。
因为习惯了南方的温度,骤然降温,我未婚夫梁海波辞去了工作。
我听后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一个大男人因为冷就辞职?传出去都是个笑话。
可他向来这样随心所欲,什么事都不跟我商量。
如果不是看在我俩从大学时期一路走来,或许我早就提分手了。
想着我请了年假去他家过年也是为了谈婚论嫁,我就忍着没发火。
反倒是他,上纲上线了起来:「这么冷,我不止不想出去上班,我连这出租房都住够了。咱们要是之前就买了房,也不至于在这儿挨冷受冻。」
一年前,梁海波就提议让我跟家里借钱,再加上这些年存的钱首付买个房,我没同意。
今天,他有了借口,肆意撒泼。
我懒得搭理他,边整理去他家的礼物边回:「你轻点摔,里面还有要带去你家的礼物。」
一听礼物,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殷勤地凑过来。
梁海波见我拿出给他妈买的新羽绒服,不满道:「就这?」
「我妈昨天还说王阿姨家儿媳妇给婆婆买了貂皮呢,你拿件羽绒服去,我妈多没面子!」
我没好气地说:「貂皮?你怎么不给她买?」
其实我不是很想去他家过年,毕竟放着我自己家不回,去人家做小伏低过个年,挺傻 X。
可也就休年假才有功夫谈婚论嫁,这也是上班狗的无奈啊!
梁海波又赔着笑过来哄我:「宝贝说什么呢,我非你不娶,为了我,就委屈一小下,给她买个貂皮好了!」
我工资一直比他高,这些年,他钱不够都在花我的,现在已经花上瘾,张口就来。
我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爱要不要,这羽绒服也是大品牌的,不要我就去退!」
梁海波知道我素来出手大方,连说:「别退,就这样吧!」
外面的风猛刮在玻璃窗上,狂风暴雪击打出那种瘆人的声音,听得人鸡皮疙瘩瞬间乍起。
我心里暗自打鼓。
讲真的,没经历过都不懂那种大自然力量的恐怖。
「这气温,下降得挺诡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世界末日。」梁海波随口说完,就倒头呼呼大睡了。
而我担忧的则是明天早晨的飞机还能出发不。
事实证明,飞机不通,只能改火车。
白天最低气温,已经到了零下三十六度,这几天夜里都是零下四十五度左右。
天气预报不停地播报这是全球以来最冷一年。
百年难得一遇。
我挺无语,好多百年难得一遇的都被我遇见了。
希望我家的羊和牛能坚持住。
因为我爸妈听说他有意结婚,已经把我的嫁妆准备好了。
我老家在牧区,我的陪嫁足足有三千只羊和一千头牛。
为了结婚好看,我爸妈年前都没卖家里的牲畜。
梁母家里温度很低,虽然有集中供热,极寒天气下,也是杯水车薪。
她又不舍得开电暖气,只能在屋里穿个旧棉袄。
接过我买来的礼物,竟然对我这三千多块的品牌羽绒服嗤之以鼻:「这不是网上那九十九包邮的羽绒服吗?我跟你说这衣服一点都不暖和!」
我一把拎回:「阿姨不喜欢,我就去商场退掉。」
听到商场,她又拎过袋子仔细看看商标,还用手机扫了一下,这才说:「你也知道,我们城里人不愿意和农村来的走亲戚,虽然你也是念过大学,在城里有工作的。」
「我得先说好了,城里可没有给女方彩礼这一说!」
梁海波赔笑说:「妈,萱萱爸爸说过,嫁女又不是卖女,他们不要那个,他们老家都重金陪嫁女儿的。」
梁母的眼睛又亮了,蛮横地说:「乡下人几万块钱就重金了,没有二十万嫁妆,就别嫁到城里丢人了!」
见我脸色变了,梁海波赶紧拉住我的手:「萱萱我听叔叔那豪横的语气,二十万应该是稳的,为了咱的小家,你做做叔叔的工作。」
我嫁不出去了是怎么着?
我转身就走,梁母刻薄地说:「乡下丫头,真没礼貌,你这死孩子就不听妈的话,你明天必须见张阿姨给你介绍那姑娘!」
我忽然想起那件羽绒服了,凭什么便宜她?
我转身就要回来拿。
梁母冷笑:「想清楚了?告诉你,除非你明天把二十万现金打到我卡上,否则别想和我儿子结婚!」
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把羽绒服戳了十几个窟窿。
优质的羽绒飞得满屋子都是,梁母顿时哭闹:「这个败家子,这么好的羽绒服你戳她干什么,海波你给我打这不要脸的。」
梁海波个妈宝男想也不想地就对我举起了手。
我能吃那亏?我在老家的时候,十分钟就能剥好一只羊。
我手上的力气可不是吹出来的!
我反手俩巴掌抽得他直蒙圈,摔门就走了!
去他奶奶的,老娘才不精准扶贫。
在身后我还能听见梁海波对我放狠话,「我告诉你今天出了我家门,以后就别想在跟我和好,劳资不要你了!」
好笑!
我巴不得分他分开。
早看他不顺眼了!
出了梁家,西北风裹着烟雪,冻得我直打寒颤。
我爸已经同意了我和恋爱好几年的男朋友结婚,这冷不丁反悔,我怕他骂我,还是缓缓再说。
极寒天气下,城里日子也不好过。
我家不是水管冻了,就是玻璃要被吹碎的感觉。
夜半呜呜地冷风吹,好像天地要毁灭似的。
我决定干脆回老家过了冬再回来上班。
开车到县城的时候,大雪已经没过了车轮,清雪工人日夜清理,勉强维持主要街道能走人。
我怕被雪封家里,再也吃不到熟悉的垃圾食品。
在县城离我家最近的大超市,整整采购了一车自热小火锅,螺蛳粉,还有泡椒凤爪小零食。
可能是看我买得多,老板竟追出来。
「小姑娘,今天活动,多买多送。」
估计是行业不景气,大家都在自闭,老板也想提前收工回家过年,这才搞活动,我想也没想,「能送货吗?」
「能!」
我转过去三千赠五百,又买了一车小零食。
天太冷,出门我不小心撞上了个男人,「对不起。」
虽然是我过错,不过他身体好硬,撞得我很疼,我不由得揉了揉鼻子,缓缓抬头。
他好高!
估计得有一米八几,最重要的是很帅!
那种看起来很正派的帅!
厅里厅气的。
「你流鼻血了。」
我,「……」
想解释是因为最近有点上火,这绝对不是犯花痴,他能信吗?
没想到对方很绅士地递出一张纸,「小心。」
「啊?好!」我糗大了,有点懊恼。
他帮我收拾起来地上的零食,里面掉出来不少泡椒凤爪,这玩意是我最爱吃的。
他挑了挑眉头,欲言又止。
我感觉有点丢人。
这时候老板跑出来,「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您的牧场地址有些偏远,派货恐怕要等三天后,您看…….」
他满脸写着,不想把钱返还给我。
「你是牧场人?」帅男接问。
「对。」我懵懂点头。
「需要拿东西回去?」
「对。」我继续点头,长得帅就罢了,声音还这么好听,真是人间富贵花。
「我也要过去。」
就这样,他震惊地看着理货员送来足足二十多袋超市专用袋装的零食!
我尴尬地想逃离外太空,「家里人多……..」
路上我才知道,他叫刘枫。
人属于那种话不多的男人。
吱嘎!
我猛地停住车。
「怎么了?」他下车问我。
漫天大雪呼啸狂刮,好像要把人吹飞,我一米六五一百斤的体重差点被风扯走,他抓住我手腕,温热的。
他霸气地把我拽入他怀中用羽绒服护着,这感觉,很安稳。
我心狂跳,在狂风暴雪中大声喊,「好像前面有车熄火了。」
他过去查看后回来。
「车子没电了。」
我热心肠,想都没想直接说,「我油够,可以给他充电。」
在卖煤司机千恩万谢中,我不止救了他免受零下四十多度天寒地冻等救援,还顺便买了他一大车煤炭。
主要是我们牧区就用煤,买谁都是买。
「你挺善良的。」刘枫笑着看我说道。
我想说点什么,感觉牙都被冻得打颤。
实在是太冷了,风还大。
他给我推入车中。
「慢点开,注意安全。」
经过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到家。
他不辞辛苦地帮忙「卸货」,临走的时候嘱咐,「最近会持续大到暴雪,若无必要,可以少出门。」
说完,他就走了。
还挺暖心。
不过他怎么知道会持续大到暴雪?
我家承包草场离公路并不远,除了随时移动的帐篷,也有一处固定的平房。
我爸妈见我这个时候一个人回来,就猜到婚事黄了。
我爸叹气说:「我这彪悍的女儿,这是把女婿吓退了吗?」
我大口喝着家乡的酒,豪迈地说:「是他不配!」
老爸,「刚刚那个是新男友?」
「别做梦了,城里男人,好像是博士生,你女儿区区本科毕业,别惦记了。」
原来老爸都看见了。
我知道刘枫是博士,还是无意间看他车里放的一个证书上写的。
全国最优新青年,啧啧,真厉害。
跟他一比,自己太云泥了。
奶奶的,分手第二天,同学群里就传梁海波和我们学校文艺部那个严娇娇相亲牵手成功。
真是光速无缝衔接。
不少同学说着风凉话,就是在嘲笑我。
我笑了。
只不过不生气。
因为他在我眼里,真的没那么重要!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我一看见是梁海波想按挂断键但鬼使神差地接通了。
「陈萱,你一个农村糙人,根本就配不上我,现在我跟校花严娇娇在一起,你就后悔去吧……」
不等他说完,我冲着手机怒骂,「后悔个屁,老娘后悔没早点甩了你,吃软饭的废物男,滚远点,你的东西我都扔楼下了,房子是我租的,你再敢进,我告你私闯民宅。」
骂爽了,我就挂了电话。
很快梁海波在朋友圈里就拍了他雪天扛行李箱回家多艰难的食品,底下严娇娇跟他互动称可怜,俩人还亲亲?
真是让人看了就想吐。
我干脆把他手机和微信全部拉黑,从此清净。
外面一声吆喝。
老爸迎着风雪钻进我卧室,「女儿,你买的煤?」
原来是那大哥来送煤了。
我穿上厚实的大衣跑出去,牧区四周空旷,比城里更冷几度,我才出去就被打透,冷得透心凉。
大哥喜笑颜开把煤留下,还给我送了几箱啤酒做感激,「多亏了您和您男朋友,否则我会冻死在路上。」
男朋友!?
我瞳孔震惊,想解释,还没等来得及,大哥就摆摆手先走了。
现在外面零下四十多度,车停久了, 都打不着火。
我爸奸笑看着我,「原来路上还有这神奇之旅呢?哈哈哈!」
我,「…….」
不过他转头看着我买回家的三十吨煤炭,无奈地吐槽:「真是亲爷俩,煤炭和乱七八糟的零食,咱俩买重了。」
原是老爸知道我要回来,大手笔进购。
我们爷俩相视一笑,勾肩搭背进去,喝啤酒,吃烤肉!
牧区地方有的是,煤炭直接在院里堆成一座山,随用随取就是。
至于那么多零食,放棚子里,直接原地速冻,更不怕会坏掉。
反正我们这几百里一户人家,根本就不怕丢东西。
我以为零下四十度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几场大雪之后,温度不升反而又降。
天空淅淅沥沥地飘着鹅毛大雪,狂风呼啸,如果我这里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估计现在早已经积雪俩人高。
「看来刘枫说得真没错,这天适合趴窝。」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多给自己家了一条羊毛毯,感觉身上才暖和了一点点。
哐当!
外面狂风呼啸,我听见巨大声响,猛地惊醒。
老爸出去看才知道,原来是我家的仓房棚顶冻炸裂了。
「太冷了,出去两分钟我就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太恐怖了!一米之内都看不清人脸。」
老爸这么形容完,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拿着我的热水袋,好久才缓过来。
现在白天已经达到了零下四十五度,至于夜里,连个准确的数字都没有,似乎气象站的工作人员,温度表就那么多。
「他们不敢报真实数字的,否则一定会引发恐慌。」老爸说,
我挺嗤之以鼻的,「那大雪封山,大雪封门,咱们就不恐慌吗?」
城里出租屋的业主群里我看见不少人的窗户都被狂风刮的石子把玻璃窗敲碎,大风呼啸进门,楼区已经冻到瘫痪不能动了。
不停呼扇的窗户框看起来再没往日的华美,破败得让人心寒。
城市的自来水管早就冻裂了,用水全靠融化雪。
好在雪有的是!
至于供暖,交通运输被大雪断掉之后,取暖基本靠抖。
楼房一旦没了集中供热,还不如我们家这小平房,多添点煤,至少卧室里不冷。
啪!
不等我美滋滋,突然停电了。
屋子里仅有的小太阳散热器顿时停止工作,我感觉屋子里的温度急速下降。
阿嚏!
老爸打了个喷嚏,估计是昨天晚上出去看仓房冻到了。
「姑娘,我有点冷,又有点热,不能是感冒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时候要感冒,无异于要人命的大事。
我主动请缨,必须去采购一些药品和暖贴,暖水壶,否则一旦有个头疼脑热,估计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一路上,我见到了无数逃难的人,拖家带口,脸冻得青紫,渴了就趴地上吞一口雪。
扑通。
突然有一人倒在了我车前。
「快来人啊!有人死了!」
众人围观。
我就是医生,立刻下车施行急救。
这人有二百来斤,我实在抬不动,只能原地翻身跨坐在他身上做心肺复苏,一下,两下,三下……..
他毫无任何苏醒的征兆,我已经冻得浑身麻木。
「哎呀,一路上这是死的第十个了,我们不止没家,也会有这一刻的。」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大家纷纷抽泣。
我心很疼。
这不是在我手上死去的第一个人,但绝对是让我最痛心的一个。
活活冻死的。
我如同置身冰窖,心底里泛寒。
120 的声音狂响。
医生过来宣布救治无效死亡,把人就抬走了。
我被叫到一边,「你是医生?」
「对。」
他可能看出一些急救痕迹,才会这么问。
「方便加入我们的救援团队吗?」
我出来买个感冒药,暖宝宝,怎么就被抓来当壮丁了?
而且刚刚失恋,连得之不易的年假都不休,我…….
心好痛。
但对方告诉我,「你出来是要买药的?」
「你怎么知道?」
我幡然醒悟,现在买药需要填单,排队,不然根本抢不到,寒流袭击,气温暴跌的时候,药店大乱,国家已经出手整治了。
他是看到了我的购药单。
「加入我们,有特权。」
我怀疑他在勾引我!
一小时后,我穿上了救援服,为了几盒感冒药,几乎跑断腿。
同样我也亲眼见证了,气温下降后人类遭受的痛苦。
年纪大跟年纪小的人扛不住,死的不计其数。
医院里满是冻伤截肢,一直到深夜,我从急诊室出来,刚刚给患者截肢了个腿,感觉脖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手都在发抖。
对面呼啸一队人出去。
就听其中一个人说,「牧区那边出事了,一个一米八几大高个好帅的男人冻瘫了,不知道人是死是快,快走!」
牧区?
一米八几?
大帅哥?
我想也没想冲过去,「我来帮忙。」
一路上,我都在想,是不是刘枫?
虽然这人只有一面之缘,可我莫名其妙地会担心他。
或许俩个人共患难过吧。
可能是车上气氛太压抑,有人开玩笑,「陈萱你这么紧张,难不成你认识?」
我只扯了扯唇角,一句话没说。
赶到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当看到陌生的脸孔后,被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可眼前的人也不过二十多岁,鲜活的生命,我立刻参与救援。
「西山雪崩,里面还有人,快救他们——」
这人残喘着最后一口气紧紧捏着我手腕大喊。
他瞪大眼睛,死状恐怖,仿佛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接连有人死在我手里,我感觉自己快要麻木了。
等我们赶到西山,消防员,警卫员,甚至连军队都来了。
几百人在这里疯狂挖。
旁边人议论纷纷,「怎么感觉事态很严重,难不成里面埋着的几位身份不简单?」
我也感觉到了异样。
连探测仪都搬上来了。
「我来帮忙。」先不说我等得有点心焦,单单是光站在这里,都要冻成冰棍,不如动一动,还能活血产生热能。
我的行动,感染了周围的人,大家都开始帮忙。
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我疯狂抡铲子,直到我一锹铲出来一块厚冰听着里面有人嘤咛一声。
「人在这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随即军队和救援人员过来。
然后就是一道熟悉的声线,「先救他们。」
是刘枫!
我挤进去,他也同时看到了我。
「你怎么在这里?」
「你没事吧?」
我俩同时问,在彼此的眼底都透过一抹关怀。
能看出来,这里有一处小洞穴,算是救了他,否则的话,估计真的会没命。
医院里。
我给他打点滴,看着他青紫的手臂,忍不住皱眉。
「还好命大,不用截肢。」
「几天能恢复?」
他手边一台电脑,上面很多数据,或许是怕彻底没电,他时刻用纸笔记录。
「至少三天。」
我可能没他学历高,可还是看出来,他是个地质学家。
这也太酷了。
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会第一时间出现在牧区,还告诉我大雪会持续,让我做好防寒保暖。
原来是牧区现在最适合避难。
他是去勘察地势结果被雪崩围困,国家特别重视他,所以才会出现军队。
「相熟的话,能提前出院吗?」他抬头,幽默的玩笑让我微微一滞,这男人的笑,真帅!
「我…….」
话没等我说完,肩头就被人拽了过去。
是陈海波!
他贱笑着奚落我,「哎呦,陈萱还真是你。」
陈海波拎着个吊瓶,看他一瘸一拐的,估计也是冻伤在挂水。
「离开我后迅速满世界找男人?你可真缺爱!这么帅的,你也配?」
我紧紧捏着拳头,怕一开口,所有功德都没了。
「不是他在追我,是我在追她,可以吗?」刘枫起身将我护在身后,一米八几的身高足足比梁海波高出大半个头,气势逼人。
「另外,配不配,不是你说得算!作为前男友你应该学会像死了一样,闭上嘴。」
说得好!
我就差当面鼓掌了。
「行,真有你的。」梁海波妒火中烧,指着我想说什么,又碍于刘枫的气势,「陈萱我等着看你被甩的那天,别回来求我,哼!」
他放下这话就跑了。
我大喊,「这辈子不嫁,我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去死吧!」
憋闷的话,终于都喊出来,我心情大好。
回头望着刘枫我有点害羞,「刚刚,谢谢你替我解围。」
「我」他蠕动了下唇,眼睛落到我的手上。
「你手指受伤了?」
这是刚刚在挖雪山的时候碰到的,我触电一样的收回去,「没事,小伤。」
说完我逃似地跑了。
晚上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有什么话想说呢?
第二天一早我看着老爸又生龙活虎的,喝着温热的牛奶,听着电视台不停宣传保民生,保社会,保经济开始忧心忡忡……
气温不断下降,短短两天时间就已经快零下五十度了。
牧场被封。
我想出去都困难。
大家都是这情况,所以医院暂停工作,国家下来能力更强,更规整的军医进行救援活动,至于我手指受伤,无缘救援,在家待命!
刘枫也不是个听话的患者,第二天就参加到了地质勘探工作中。
大雪封山封路,进不去出不来,已经有人饿死了。
所有的武警官兵紧急集合,想给百姓们清理出一条生命运输之路。
无奈这天就像漏了一样,这边清,那边下,四舍五入等于一天白干。
人力终究是有枯竭的时候,可老天爷下雪不觉得累。
可怕的是不光北方天天暴雪,连南方城市温度都在零下三十度以下,也是天天暴雪洗礼。
连那些海景房的居住者,足不出户,就能欣赏到北冰洋的壮丽景象。
网上已经有人拍到家门口的海里出现企鹅,甚至还有心情不错的网友调侃:这下企鹅和北极熊一定能凭自己的努力团聚。
我那些生活在城里的大学同学们纷纷抱怨,从前一日三餐都嫌吃得单调。
现在三天都未必能吃上一餐可口的食物。
就连梁海波在群里恶心我的什么亲密情侣照都被顶得没了影子。
有看不爽地大骂,「梁海波,大家都在求生,你有病吧发这破烂玩意给谁现眼呢!」
看着某位正义的同学互联网嘴替,怼得恰到好处,我就差鼓掌叫好了。
梁海波估计是怕引发众怒,连屁都没敢放。
很快群里再次弥漫着粮食的恐慌。
哪怕国家再强制干预稳定粮价,可运输全停,各地粮仓能支持多久,谁心里都没有数。
所有的汽车在这种鬼天气里,通通抛锚,就靠肩扛手提。
一家人里,只能隔七天出来一个身体最强壮的采购食物。
还未必能买到充足的米面糊口。
至于我吃什么?
当然是肉了!
我那么多的嫁妆羊,同样也耐不住极寒,隔几天就有冻死的。
好在现在满地是冰箱,放完血剥干净了,塑料布一包,放哪都坏不了。
老爸煮了羊蝎子火锅,我们爷俩吃得热乎乎的直发汗,「这煤炭买得可真是恰到好处,女儿你干了个天大的好事啊!」
周围的人都要冷死了,偏偏我这里四五十吨煤,足够让我们一家人暖和地过日子。
我看了满桌子的肉,突然开口,「爸,想过以物换物吗?」
「你的意思?」
「把咱们家的牛羊,换点青菜,不然的话总吃肉,对身体也不好。」
「可以!」
就这样。
偶尔赶上有的人不畏严寒,赶着马拉爬犁过来收购肉食,就和他换一些粮食或是白菜。
这么个极端天气下,人们对货币已经失去了绝对的信赖。
像我们这种地方,直接回到了以物换物的时代。
我感觉我特有这方面的智商,随着以物换物的成熟体系形成,我又把扒下来的羊皮,牛皮做成大衣,虽然外表不美观,可穿起来真暖和!
市面上的衣服,能抵御零下四十多度严寒的,基本没有。
就算特殊单位有这种超低温防护服,也运不进来。
我做的羊皮袄,再次闪亮登场。
哪怕以现在的眼光,它实在是不完美,可最起码里面穿着棉袄外面穿它暖和。
老爸看着满屋子的吃喝,还有更多的煤炭,药品,物资,啧啧拍手,就差高兴得手舞足蹈,「女儿,你可太有头脑了。」
我手机滴滴响了几声。
是刘枫,他最近总会给我发一些关心的短信。
字数不多
每天都有。
今天发的是【手指好些没。】
人跟字一样,挺冷的,可字跟人一样,带着暖意。
我看着手机上为数不多的电量,给刘枫发去一条信息,【照顾好自己,若是有困难,就来牧场找我,我家你来过的。】
他回【好。】
我忍不住抿唇笑了。
老爸发现蛛丝马迹,「咳咳,看来我女儿要出嫁了。」
「胡说!」
我钻回房间。
全国已经大范围停工一个多月了,这雪还是没有停的意思。
不少走投无路的人,开启了零元购模式。
可保供粮食的那几个点,虽说中午十一点才开始营业,往往十二点东西就会被人们买空。
为了城里的百姓们有肉吃,国家临时成立了无数雪橇运输队。
冷冰冰的机械全部歇菜,马匹,雪橇犬,甚至连大一点的狗,都被编到狗拉雪橇的队伍里,临时承担起了运输重任。
除了风声雪声的草场里,每天都能看到狗拉雪橇疾驰而过,又或是马拉着雪橇,矫健地跑着。
年前我家没卖的牲畜,这个节骨眼上,价值翻了几倍。
我托雪橇队的人给我城里的闺蜜带去了一条羊腿,那货居然在镜头前给我磕了一个。
「呜呜呜,萱萱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梁海波那煞笔根本配不上你,你人美心善能力强,以后绝对能找到更好的。」
「不提他,晦气!」
我毫无痛苦之色。
闺蜜挑眉,「不对啊,你好像春风得意,有情况?」
这都被发现了?
「没有。」
我矢口否认,赶紧挂了电话,心脏怦怦跳。
刘枫算我的情况吗?
第三天我收到了闺蜜的回礼,竟然是她自己在家水培的豆芽。
用我闺蜜的话说,那是她在被窝里搂大的豆芽。
「你可珍惜点吃,别浪费。」
她千叮咛万嘱咐,可见现在青菜到底有多珍惜!
「明白,明白,我一定好好吃,配上最好的食材。」
我答应得痛快。
「萱萱最好了,阿嚏!」
她不舒服挂了电话,要休息。
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手里有几十吨煤的我,屋里的温度足够培育一些蔬菜改善伙食。
大伙儿都盼着春节之后气温会像往常一样回暖,为了春暖花开这一天,想尽办法咬牙坚持。
可惜春节那几天,又从西伯利亚来了一股冷空气拜年,北方多省的气温达到了零下五十五度。
南方多省的白天最高气温也在零下三十五度。
不少老弱病残,没挺过春节。
北方多地集中供热公司宣布破产,全国大范围停电。
「这下没电了,女儿你好像没办法盯着手机看了。」
老爸又拿我开玩笑,来缓解现在人心惶惶地压抑。
「不知道咱们还能挺多久,哎。」
连老爸都开始唉声叹气的了,我既紧张,又想到有刘枫这种地质学专家在努力,又感觉到充满希望。
国家虽然一直鼓舞士气,各地粮仓还有不少储备粮食,可大伙儿明显心慌。
「春耕没指望了,储备粮食能吃多久?咱们搞不好会饿死,这种极端天气,能活一天算一天了。」
大家都已经开始情绪消极。
不对未来抱有希望了。
国家每天除了要分人力物力到对抗极寒天气,还要一群文人墨客专家说教,让萎靡的群众们燃烧起生的希望。
但真正能解决根源问题的人还是像刘枫等人这样的科学家,很快有科学人员的提议通过审议。
「所有人员开始转移热带地区,准备种植粮食。」
人民燃烧起希望,「对啊!我们在热带地区拥有大量的耕地,这可都是国家之前扶贫时候买下来的,终于派上用场了!」
之前草木不生的地方,现在突然全球降温,热带地区就成了香饽饽。
所有人都在争抢过去,但因为情况特殊,是有要求的。
「要农民,大量的农民,有经验的农民优先。」
原本商人最优,现在改成农民了,整个身份调换,农民不再是最底层,而是地位升高。
有粮食,种得出粮食的才叫爸爸!
优先雇用有农业生产经验的人员,最好是在极寒天气来临前,家中有耕地的农民。
现在交通不便,气候极端,允许他们拖家带口去国外发展农业。
我以为这就是一个非常时期的特殊应对政策,没想到这个办法一出来,先热闹起来的居然是相亲网。
老爸听了新闻大喊,「萱萱,要不老爸也给你报名吧。」
「干嘛?去非洲种地?可我是牧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呢!」
我不以为意,老爸挤眉弄眼,「不帮你一把,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
然后我的征婚启事可能就这么流露出去的。
农民不仅成了香饽饽,牧民似乎也紧随其后。
不知道我那奇葩前男友梁海波抽什么风,给我打了六七个电话我都没接。
这会儿电话又响,我养的大橘猫正懒洋洋地趴在小火炕上打呼噜。
它那肉垫一划拉,梁海波的声音传出来:「萱萱宝贝,我就知道你不忍心拒绝我那么多次呢。」
「我看见你的征婚启事了。」
「现在我妈同意我和乡下的女孩子结婚了,咱们趁早去领证吧,我妈说不要二十万陪嫁了,能把我俩带到暖和一点的地方就行!」
我狠狠打了大橘一巴掌,它疼得:「喵呜」一声。
梁海波继续巴巴:「萱萱,现在人都养不起了,你居然还养个猫,你有那些吃的养家多好!」
我咳嗽了一声说:「出国种粮的是农民不是牧民,你想卖身换出国的机会打错电话了。」
「还有就是我不光养猫,还养狗,家里有的是牲畜,唯独不养畜生!」
电话里还传来梁海波的声音:「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甩了你,才找了别的男人气我,我过后打听过,其实从你走了,我每一天都想你想得睡不着!」
我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就纳闷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呢?
我开了个小火锅缓解烦躁,热腾腾地吃完,我爸刚给我家牛棚的炉灶填完煤。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好在从前给牛羊准备过冬的产房时,盖得很大,并且里面有炉子和排烟管道,能保持温度在零上。
我和家里人拿出所有的塑料布和毛毡垫,把住房和牲畜住的地方又加固了几次。
我意外地发现,牲畜房里的泥土地上,居然冒出了一些草芽儿。
虽然说我们牧民不擅长种植,可大环境所迫,我和我爸妈还是一锹一锹地挖出了些土,在室内准备了一个温室房间。
网上各种声音层出不穷。
专家说,「是之前火山喷发,大气层里聚集了太多火山灰,所以太阳的热量传进来费事,才全球大降温的。」
还有天文地理爱好者推断,「是因为地球离太阳越来越远。」
更有热心网友猜测,「一定是宇宙中不明碎片阻挡了地球和太阳之间的热传导。」
反正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太冷了。
别说阳春三月了,四月的天照样没有回暖。
好在持续了几个月的大雪停了。
这段时间,我跟刘枫一直没联系,仿佛突然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最初。
直到某一天,他打来电话,第一句就问,「你在征婚?你要去非洲对吗?」
我这老爸,没干好事!
不过他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哎。
「你不忙了?」
「忙。」
他说得斩钉截铁。
「哦。」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已经有选择对象了吗?」他紧追不舍地问。
我心跳如同战鼓,感觉鸡皮疙瘩细细密密地遍布全身,打了个寒颤,「还没。」
「嗯。」突然,他心情好像不错?
「我会去牧场,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被挂断电话的我还一脸懵逼。
随即牧场来了一队穿着厚棉服的年轻士兵,他们承担了牧区运输的大任。
能保证这里的人,不会饿死。
这一个春节过完,城市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人口。
剩余人员在国家的安排下,统一全安排进小户型住所,由国家就近成立供热站,免费供热。
网友们都在怀念从前过冬在家穿半袖吃冷饮的日子,现在室内温度最高能达到六七度,也就冻不死人。
临时安排的住所,人均面积五平方,挤着点才暖和。
这时刘枫出现了。
他竟成了这次地质勘探的领队。
再次见面,他一身风华,仿佛周身都带着光环,我感觉迎着逆光,他帅出边界。
他大步流星上前将我拥在怀中。
「好久不见。」
这拥抱,浅浅的一下,很暖。
我没等回神,他已经把我拽过去,引我跟他身后小队的队员见面,一一介绍下,我知道,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建立一个考察基地,为接下来的为极寒天气想应对之策。
我热情招待,抛除脑子里的杂质想法,以防被他误以为我是个女色批,尽量保持朋友的界限。
大家难得尽兴喝多了,唯独他清醒依旧在烛光下努力。
纤瘦精壮的身躯仿佛承载了巨大能量。
我被影响,拿出一些力所能及的,方便他们工作。
老爸问我,「怎么样,这助攻绝不绝?」
我送他个白眼。
刘枫白天带人到处去挖,晚上回来我会准备好饭菜,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我都快把他当家人了。
转眼到了六月。
我才敢穿整套的棉衣,在户外溜达一会儿。
我家盖得室内温室大棚产出的粮食和蔬菜,改良了我们的餐桌。
刘枫被我喂得好像有点肉了,被他同事戏言,「我没刘枫这工作狂的福气,找到…..」
然后他就被刘枫拖走了,继续工作。
我抿嘴站在他后面笑。
气温虽然回暖了一些,只有南方刚回到零度以上。
北方还是白雪皑皑一大片。
人口锐减,粮食压力减轻一些了。
国外耕种的同胞们传回好消息,他们的春小麦虽然不能增产,好歹能有一定的收获。
都不用专家预测,现在我都知道眼前这个六月可能是我长这么大经历的最冷的一个六月,但和未来日子比,应该是相对暖和的。
这个名义上的夏天,我们牧区过得很紧张。
有一天刘枫回来,脸上带了一抹喜色,「萱萱,你不用急,我的红头文件得到批准了。」
前阵子,他发现趁着气温回暖接近零度,朝着底下开始挖洞穴开始建造仿人类生存基地得到了很好的效果。
向上汇报后得到批准,准备启动大工程。
「太好了,那我组织牧民帮忙,动作快一点,在极寒来临之际,快速挪生活居所。」
「好。」
他这一刻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干净纯粹。
我突然感觉之前看梁海波恶心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他的眼里只有钱,还是从我身上扒下去的钱。
大家一起行动,速度很快,建立底下城市用了仅仅一个月,就有初步雏形了。
刘枫几乎每天睡觉不超过三个小时。
简直就是铁人。
基建队伍争分夺秒,和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争抢时间,想要在扩容,看是不是能容纳更多的人,减轻城市负担。
不少人都趁着这个勉强能出门的夏天往南方跑,可真跑到了地方又发现,南方也没多少工作的机会,当地又没给他们准备相应的住房。
各个社区仅仅是对接原有的租住人口,就焦头烂额了。
受财力物力限制,根本就不允许他们跨区域再照顾更多的人。
更何况现在南北温差越来越小,国家不建议人口盲目流动,方便就近安排就业和救援。
好在我家这面积足够大,又有现成的建筑防风防寒,和足够的粮食肉类。
国家租用了我家草场,为地下基建队提供物质保障。
我们一家三口自然是无法照应两万多人的建设队伍,立刻对外招工。
「爸,给老年人一些就业机会,她们任劳任怨,还有责任心。」
实际上是在当医生救援那段时间,我看拖家带口嫌弃老年人麻烦,灾难来临之际,拖后腿的老人第一个被扔,起了恻隐之心。
「好,听你的。」
老爸善良,知道我的心思。
他更清楚,如果不是我身体不允许,差点废了一双手,我还是更愿意参与到救援之中,这也算是侧面帮忙,发挥余热。
刘枫得知后,深深的眸光盯着我,「萱萱,你很善良,比我想象的还善良。」
我红着脸,「你加油,我做你后盾。」
这话我说得极有底气,只因为我家有上万亩草原,几万头牛羊。
「好。」
我俩相视一笑。
附近县市好多人都想办法过来应聘。
可能是我家附近动工,燃料充足,使得周围地表的温度上升。
在八月的时候,我家附近的草场,居然才长出了一些牧草。
这些牧草给了人们希望。
或许这种极寒地狱的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为了防止牲畜被偷,极其有限的放牧时间,我们全家都紧跟着牛羊。
这么个极端环境下,人随时可能变成贼的。
牛羊锁在圈里,也有狗看管着。
按照地下城的规划,先建立温室种植区,提供人工光照,培养粮食蔬菜水果的区域,也有牧区,提供肉食。
我们家享有草场的承包权,地下城我家草场的地表范围下的大部分放牧区域,依旧分配给了我们家。
眼看九月天气转凉,气温又开始断崖式下跌。
好在这时候地下城已经开拓得差不多了。
刘枫作为代表宣布,「搬迁地下城。」
众人欢呼,看到了生机。
晚上,刘枫来了。
他跟我爸已经很熟悉了,「伯父,我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我爸猴精,明摆着他是来找我的,随便找个由头出去,把屋子留给我们两个。
突然有点尴尬,我感觉脚丫子能抠出个城堡了。
「萱萱,明天是有序进行搬迁,所有人要抽号码牌,你家东西多,物资丰富,留一些在上面,拿一些下去。」
「你想说下面放不下我家东西吧?」我问。
噗嗤!
他忍不住笑,「实在太多了。」
我也好尴尬,家大业大,没办法啊!
好像有点凡尔赛。
「你放心,上面这些东西有专门的人负责管理,不会丢。」
「好。」他说的话,我信。
「还有,进去后,我们就要去工作单位上班了,恐怕以后见面的机会不会很多。」
我知道,他一旦投入工作中,很忙很忙。
「没关系,你忙我去看你。」
他笑得含蓄。
我就相对豪放很多,「抱准大腿不吃亏,朝中有人好办事,我不傻。」
他忍不住低低笑出声。
他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
「那你可抱住了。」
笑声从屋子里传出去,在飘着寒雨的草原上空飘荡。
……
第二天,我们就开始正式搬家。
刘枫设立的有序搬家,果然解决了很多问题,尤其抽签的方式,更是免除了动乱。
我运气不错,抽了个上上签。
老爸惊呼,「竟然在科研站旁边的空区,不错啊!」
我眼睛看向刘枫,真有这么巧的事儿?
就在科研站旁边?
我家的牲畜们开始陆续转运到地下的新家,我在家烤火,享受垃圾食品的好日子一去不返。
为了顺利度过接下来的严冬,我也得昼夜照顾刚出生的小羊小牛,协助家里把成年牲畜先转入地下牧区,尽快适应新的环境。
本来就忙碌地工作,谁也没空余时间多说一句废话。
可突然外面就乱了起来。
我爸居然有空和人打架?
不少人都劝:「好男不和女斗,你怎么打个那么老的女人。」
我爸气咻咻地指着僻静地方的铁架子上,吊着一只两个月大的小羊骂:「这女人偷我家的小羊,谁家这么小的羊就杀掉吃肉?」
「现在什么时候了,小羊很宝贵的!」
那女人被我爸按在那打了个鼻青脸肿还不依不饶呢:「我儿子说了,这草场的牛羊有不一半儿都是他的,吃你一点破羊肉怎么了!我儿子的女朋友是富婆!」
这声音有点耳熟!
特娘的居然是梁海波那败家的妈!
她怎么混进这边做饭的队伍里?
围观的一听说这个节骨眼手脚不干净,偷了一只羊。
犯罪金额巨大,直接就要送派出所去。
这回他们也不劝我爸别打女人了,这个踢一脚,那个打一拳:「小羊养大了,那是多少人的口粮?」
「这么个贪心的人,该打!」
「这种祸害怎么配有工作?」
我想去拉我爸回来,那一家子都是狗皮膏药。
我已经把梁海波拉黑了,他每天换不同的电话给我打电话求复合成了习惯。
我现在都不接未知来电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梁海波居然也在我们家草场的工人区。
他护住梁母,理直气壮地说:「你们知道什么?萱萱是我女朋友,这个草场的牛羊不少都是她的嫁妆,我妈吃我家的羊解馋,管你们什么事?」
我爸顿时听到了梁海波的声音,他们从前视过频。
看到他们母子俩这个德行,气得我爸上前,一巴掌就把梁海波扇翻在地。
「就你这样的,也配娶我女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梁海波虽然一米八多,可我爸大半辈子放牧,近两米的身高,将近三百斤的体重,顿时把梁海波秒成了渣。
梁海波居然认出我爸来了,居然捂着脸跪下抱着我爸大腿:「叔叔,当初可是你说的,要重金嫁女,我来这打听了才知道,你给萱萱准备了三千只羊一千头牛做嫁妆。」
「我们可是定好了正月完婚!」
我冷笑一声:「定好了今年正月完婚,你前年腊月就迫不及待相亲牵手成功?」
「滚,跪脏了我的地,你待过的地方,以后容易寸草不生!」
人群里不断有小伙子喊:「富婆,包养我吧,我专一听话!」
还有地冲我爸喊:「岳父大人,我能特别能吃苦,你看我咋样!」
我爸没好气地说:「我看你跟苦不沾边,特别能吃是真的!」
招梁家母子来做工的工头,大冷天愣是吓得一脑门子汗,连说:「我不知道他们是萱萱的前男友,我这就送他们去派出所,偷杀牧民的小羊还了得?」
撵走了两个手脚不干净的人,其余的人工作还得继续。
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真的造出地下城市,地下区域现在只是能保障人们的基本生活,确保接下来的极寒天气不会再冻死人。
我晚上去给刘枫送东西,听见他们在开会,具体说什么,外面呼呼风雪交加我没听清楚。
等我进去,聊得也差不多了。
几个脸熟的科员打了个招呼就都走了。
「我带了盐焗羊腿,吃一点暖和下。」我烤着木炭,这还是我上次送过来的,感觉他这里好冷,没我家暖和,冻脚不说,感觉浑身都透风。
他暖心地给我递上来一杯热水,温热的水算是能驱走我身上一点寒气。
冷热交加,我打了个寒颤。
他低低笑出声,小口小口吃着羊腿。
真有人吃东西都这么帅我想。
「防寒服已经研制出来了,陆续会给妇女和儿童派发,到时候场面怕是会乱,你尽量别出来。」
「这么快?」
国家动作真快,不得不给点个赞。
「好,听你的。」
似乎说这话,已经成为了我的口头语。
刘枫要送我回家,我死活没同意。
「丢不了,你就好好休息吧,养精蓄锐。」
我大方一挥手再次拒绝。
刘枫抿唇,「傻女人。」
我,「???」
他硬是把我送回家,冻地感觉浑身都在发抖,我忍不住冲过去抱了他一下,我保证这一刻我只是想要给他勇气和力量, 「加油。」
没想到他直接将我紧紧抱在怀中,没几秒后放开,俊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贪足,「回去吧。」
我一步三回头回去。
老爸,「看完放心了。」
我翻白眼进了自己的房间。
「哈哈哈,我乖女儿终于能给老爸争口气选个好的了!」
我心里哝咕,「做梦吧,他可能看上我吗?」
其实我听慕强的,尤其是对他这种人格上带着不骄不躁有能力霸道的气质所吸引。
最新款的防寒服已经研制出来,能保证人们在零下六十度的时候依旧可以在地表进行生产活动。
这个消息不知道是怎么走漏的。
猛地刘枫住所门前就挤满了人。
零下五十五度的低温,所有人竟然恨不能挤破头要让他先给自己发防寒服保命。
「刘枫,你出来,快把防寒服交出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东西已经到你们手里了,是不是打算私密下或者是给最亲近的人先用?」
「呜呜呜,你可怜可怜我们都要冻死了,我孩子刚生出来还没俩个月呢!」
「咳咳咳,我快死看,快给我用吧。」
这群人号啕大哭,疯狂挤大门。
砰!
他们的疯狂之下,刘枫住的地方彻底被摧毁,移动帐篷本来就没多结实。
「你们干什么!」
我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冲过来。
「就是她,叫陈萱,跟刘枫走得最近,她家人口多,刘枫一定是把防寒服都给她了!」有暴民嗷嗷地指着我大骂。
我脾气也上来了,「我要是有防寒服现在不穿等死了之后下葬穿吗?」
「国家有规定,他心中有数的,你们都抢,他该怎么分配?」
「你们扪心自问,刘枫来了之后,是不是改善了你们的生活,现在人人都自私,没人肯付出,毫无秩序,结果只会更糟,我现在宣布,谁要是再敢这么没规矩,以后就别跟我们家以物换物了。」
我这么一通大喊,让众人焦躁的情绪压下去一点。
最重要的是他们怕我不肯拿出来吃的。
要知道,现在整个牧场所有人,想要活着,真得靠跟我家换东西才能活。
「哼,他到底怎么打算的?」
我翘着脚尖往里面挤,奇怪了,刘枫怎么还没出来?
「当然是紧着婴孩,妇女和儿童了,男人就先挺一挺,建设搞起来,大家就都暖和了,都往自己身上抢,死了妇女和婴孩,大家就等都灭绝吧。」
这是刘枫的意思,我只做了传达。
「好,姑且相信你。」
众人气势汹汹地来,浩浩荡荡地离开。
「刘枫,人都走了,你出来吧。」
我翻开一个被破坏的门板进去。
「刘枫!」
当看见床上一动不动脸色发紫的男人,我惊叫出声。
他有些冻僵了!
「刘枫,刘枫!」
我用手检测他的心率,脉搏,呼吸。
没人看见,此刻的我到底有多害怕,我浑身都在发抖,抑制不住地抖!
麻木的神经传递着密集的痛。
还好!还有一口气!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通讯设备,我只能是把人从这寒天动地的房子里拖出去。
我真谢谢老爸从小让我学扒羊,杀牛,力气比一般男人都大,这才把只是精瘦有肉的刘枫给拖我家里去。
「天啊!人怎么冻成这样?」
老爸赶紧去准备热毛巾,羊绒毯子还有热水。
「先救人。」
我是医生,对于这些急救措施了如指掌,快速地用温水给他洗澡,并不是直接用热水,否则会破坏人体机能,帮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他。
用家里仅有的一些急救药给他。
他人已经没了吞咽的能力,我只能嘴对嘴。
这时候没有男女之别,只有生命至上!
我深吸一口气,含了一口水,轻轻地捏开他的唇,不得不承认,男人的皮肤真好,我心神一晃。
经过我长达七八个小时的照顾,他似乎有了一点点反应。
砰!
大门猛地被撞开,外面科员冲进来,「刘队长是不是在你这里?」
下一秒,「啊!」
他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爸汗津津走进来,我好尴尬,有点想要逃离地球,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镇定自若,「他冻僵了,我在救他。」
「什么?」
科员了解了一通后,就差跪地对我千恩万谢,「都怪我,冷得太厉害,昨天去借炭火,刘队长一定是都给了我,然后气温又骤降,他昏睡过去才会冻成这样。」
刘枫总是这么无私地对待身边人,我又气又无语。
科员哭哭啼啼,感觉像哭丧。
刘枫可能是听见了声音,幽幽转醒。
「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笑得有气无力,「看来我是差点被冻死,你救了我?」
说着,视线缓缓下移……..
「我,我,我是医生,你别想多了。」
他脸上带着一抹不自然地红晕,想要动,身体跟针扎一样疼,踉跄着又甩进水桶里。
我赶紧背过身把衣服扔给他,没好气道,「再有一次,冻死你都活该。」
没一会儿,科员帮忙下,他穿好衣服,我又给他塞了几个暖水袋。
科员不停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我给他把脉,似乎好得差不多了。
「你需要休养,至少一个月。」
「这可不行。」科员说完就后悔了,「不是我不让你休息,是现在防寒服要发,然后后续工作还得继续建设,离开您我们工作都得停滞。」
刘枫的能力有目共睹。
他看向我,「你跟在我身边帮我恢复身体,我去指挥大家,恢复秩序怎么样?」
「欠你们的!」
我嘴上不甘愿,行动还是按他所说,日夜陪伴,照顾。
老爸太支持了,从他的笑里我能看到真心高兴,不像是我跟渣男在一起他满脸的愁容。
刘枫舍己为人的行径一传开,大家对他敬佩多于一切。
瞬间牧场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团结,并且只听他一人号角,让干什么干什么,大家身上都充满了劲头。
妇女和儿童优先有序地进入地下城躲避严寒。
从事种植和放牧的人们,提前进入地下城保障所有人的吃喝。
非农牧业生产人员,年满十八周岁至四十岁的男性,必须和军警战士一同留在地面工作。
为了所有人都活下去,他们需要采集能源,保障地面运输,和保护国内地下城的安全。
当然了,他们也有自己的假期,可以和地下城的亲人们团聚。
刘枫设定的一切,都让人可以接受。
他仿佛成为了所有人的精神支柱,看到他就是希望。
牧民和逃亡到这里被收留的人们看见他都会亲切地打招呼。
至于我这个大地主,更是会被尊重。
因为我为了方便刘枫工作,大方的拿出了五头牛。
「你们两个又在做恢复锻炼啊?刘枫好点没?」
我让他每天小跑大跳,一天各二百个,看着做。
开始他不干,后来被我逼着的天天做,引来不少人纷纷效仿,原来大家身体因为懒惰都亚健康,现在好像有经历一场灾难后,都重视起了运动和健康。
「陈医生,您可真是我们的大恩人。」
我总是会被夸。
「她不止善良,还能干。」刘枫不吝夸奖。
大家笑成一团。
我害羞了。
瞪他一眼。
有些不知名的情愫在蔓延。
我们全家和牲畜们搬入地下牧区的时候,刚刚十月。
原本是个秋高气爽的季节,草场上却早就白雪皑皑。
进入地下城,我抱着我的大橘猫,看着牛羊在人造草场上悠闲地吃草。
牧羊犬也渐渐适应了地下的日子,开始认真履行自己的工作。
而今靠着地壳深处的热量,取暖不再是问题,可粮食危机照旧迫在眉睫。
零食,垃圾食品,只存在人们的记忆中,和我在地表家里的库存里。
换上极寒工作服,我要上去取点泡椒鸡爪和零食薯片回来解馋。
每个人出入地下城都凭身份证和职业证核对无误才行。
毕竟地表的工作环境恶劣,好多男人都想无限延长自己的假期,躲在地下城里享福,逃避极端天气下的劳动。
最近我收到了无数年轻男人的照片,和简历。
一是因为我现在身价高,跟我在一起有吃不完的牛羊和青菜。
二是因为我是牧户,跟我结婚则可以留在地下城生产和工作
比穿着厚重的极寒服,在零下六十度的天气里拼命一整天,要轻松得多。
对待这些求婚的懦夫,我更没拿正眼看了。
我有点生气刘枫,这些他都全然不知?
不然这情书怎么进来的?
刘枫现在步步高升,已经作为地下城的总管人物,到哪里都是一抹靓丽风景线。
好多女人喜欢他。
我知道。
就如同现在,他往我家走,一路上就有不少女人明目张胆地暗送秋波,一直到他进我家门,还有女人喊他等会过去吃饭。
「呵!你人员真好。」
我慵懒地倒在沙发上冷哼一声。
天气真冷,我说话都带哈气,忍不住又盖了一层毯子。
他贴心地过去给我倒了一杯热水,「你那个,是不是到了?」
那个?
哪个?
猛地想到是姨妈,我腾得脸通红。
「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比我更害羞,整个脸好像煮熟的虾子,都 快要冒热气了,「之前你看护我的时候,一到这个日期左右就会不舒服,我趁着今天没那么忙,去跟人换了个暖水袋,你多往身上贴几个。」
我抿着唇,忍不住露出微笑。
这个男人,没想到百忙之中竟然会记得这些,「谢谢。」
「没事,这还有红糖。」
啊?
我看他跑出去,手里还有几块红糖,忍不住笑出声。
他这是害羞了啊?
不知道是暖水袋还是红糖的缘故,我竟然没疼,三天后又一条好汉。
人到这时候嘴巴就馋,加上咱家有这条件,自然是打算溜上去,把之前屯的零食拿下来点。
我出门过卡点的时候,站岗的工作人员都很热情。
他们都是第一批挖掘建设地下城的人员,在和死神争夺时间修建地下城的时候,超负荷的劳动,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的损害。
国家优先安排他们从事地下城内的工作,算是补偿和照顾。
这些人最艰苦的日子,都是吃着我家的粮食和牛羊,我爸更是把自家酿的酒给他们驱寒保暖。
见我要上去,都劝:「萱萱,你要拿什么,和哥几个谁说一声不行?非得自己上去。」
「现在外面比去年还冷,平均温度都在零下五十五,你个女孩子,一会儿就冻感冒了!」
我无所谓地说:「我就回家取点东西,就在自家仓库里。」
我家的地下牧区,直通我家地表的院落。
那也是我家的私有仓库,一些怕放坏的草料,肉类,都在仓库堆着,用的时候上去取。
我要脸,哪好意思让这些大哥帮我去地面取零食?
更何况还要给我养的大橘,拿从前囤下的罐罐。
我只能豪爽地说:「我们牧区的女人跟男人一样皮实,放心吧,我做好防护了。」
卡点大哥放行时候还说呢:「哎,那些偷摸往回跑的男人,真是连小姑娘都不如。」
「极寒气候总有过去的时候,丢人上了黑名单,以后无论干什么都是黑历史。」
我拉着单人运输车,坐着升降梯缓缓升上地表。
我家院门上,挂着保供牧户的牌子。
门口的雪,有外面工作人员定时开着清雪车给清理。
我顺利地开锁进了院子,从我家仓库里找出大橘的罐罐,我的零食,又拿了一些冻肉放在车上,显得我这趟顶风冒雪出门,正经一些。
回去的路上,升降梯一路往下,温度逐渐升高。
我在最里面的卡点脱掉了极寒服放在手拉小车上,和卡点值班的大哥们打个招呼就准备回家。
突然一声喊:「站住,你怎么偷东西?赶紧交出来,有不良记录的人,是永远不许进入地下城的,必须参与地表工作!」
我看见一个女孩的背影,手里拿着几个猫罐头。
边跑,边迫不及待地拉开铁环,把罐头塞嘴里,她吃得很狼狈,满身满嘴都流着汤汁。
温度过冷过热的变化,罐头上面的塑料贴膜早就掉了。
可她吃着就不觉得腥吗?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么年轻一个姑娘,犯不着为了几个猫罐头,就弄出不良记录,赔上一辈子。
我好心拿出两袋饼干,喊那女孩:「美女,你拿的是猫罐头,我拿饼干和你换行不?那个罐头不适合给人吃,太腥了。」
「你再跑,性质就变了,你回来,饼干我送你!」
女孩停下,扭回头看了看刚脱下极寒服的我,眼神愈发怨毒起来:「萱萱,居然是你!」
「你个贱女人!」
我怎么得罪她了?
她是吃了我家大橘的罐头,可那不是我给她的,是她自己偷错了。
那女孩子的脸色苍白,整个人瘦得像一具骷髅,毫无美感。
看她病恹恹的样子,我也不管她是谁了,索性和卡点的大哥说:「算了,几个猫罐头,我家大橘又不会来报案说失窃,送她好了!」
我原想着就这么息事宁人,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大跌眼镜。
梁海波的妈突然冲出来,一把扯住那女孩的头发,熟练地扇了两巴掌:「弄到吃的了,不知道带回家里,居然自己独吞!」
「看我不打死你个贱货!」
「你个贱货一点儿都不旺夫,我家海波就是因为你,把人大户人家的闺女都得罪了!」
她是严娇娇?
我记忆里的严娇娇是个精致漂亮的女孩子,父母经营着一家公司,家境优越,一惯看不起我们这些小地方来的人。
她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了?
再说了,妇女儿童留在地下城生活,就算没有工作,国家也按人头分配口粮,为什么会饥不择食吃猫粮?
我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几个猫罐头能惹出这么大瓜,阴暗处人影一晃,我突然看到了梁海波。
卡点的人显然认识梁海波,立刻拿扩音器喊:「梁海波,你的假期早就到了,你们运输队到处找你回岗,再不回去,按照脱岗处理!」
扩音器这一响,地下所有的工作人员立刻集合。
我抱着胳膊瞧热闹这才弄明白,怪不得她家里粮食不够吃。
两个女人的口粮,可能都不够他一个壮年男人吃的。
梁海波被人抓住,猛地看到了我,顿时指着我喊:「萱萱是我未婚妻,我们原定今年二月份结婚的,我是牧民家属,有资格留在地下城放牧!」
被梁母打得脸都肿了的严娇娇,疯了似的冲到梁海波面前:「你怎么和我爸妈保证好好对待我的?你花光了我爸给我的陪嫁,现在就明目张胆要始乱终弃!」
梁海波歪着脖子骂道:「我呸,你个贱女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干得好事,你为了两个馒头就让人家摸,你这种肮脏的贱女人不配做梁家媳妇!」
严娇娇凶狠地一头撞向梁海波的胸口:「我贱?你们娘俩吃那馒头的时候可是喷香!」
「我家的钱都被你骗去花完了,你居然这么对我,我和你拼了!」
惨,真惨!
我看得挺不落忍的,一个劲儿劝卡点的大哥:「梁海波无故脱岗,单位自然会处理,人家现在家里有事,不差这一会儿!」
我从装零食车里摸出几包泡椒凤爪,塞给抓着严娇娇,阻止她俩互殴的人。
我们几个啃着鸡爪,看严娇娇拼命踢打,啃咬被抓住的梁海波。
梁母就跟受伤的母老虎似的,冲上来护儿子,被彻底发了疯的严娇娇,撞到一边,彻底爬不起来。
卡点的工作人员,本职工作就是核对进出人员的身份,又不是执法人员。
等执法人员赶到的时候,先把梁海波驱逐出地下城。
壮年男性违反了工作安排,无故延长假期,必须滚回原单位从事最艰苦的工作。
至于梁母,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年老体衰,被严娇娇拼命厮打,直接送去了医院。
严娇娇和梁母属于婆媳内斗,梁母又是过错方,执法人员批评教育严娇娇一番,就把她关十五天算是惩罚。
我带了些水果和牛奶,去看望了一下关押的严娇娇。
「呵,你来这里看我笑话?」
我没说什么,把东西放下,「梁母已经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克扣你的口粮了。」
她显示一愣,怔怔半晌没说话,许久之后,「哇!老妖婆终于死了,我再也不用过人不人狗不狗的生活了。」
严娇娇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我把带来的牛奶推给她说:「今早刚挤的新鲜牛奶,我煮的时候加糖了,怕你喝不惯!」
「没有看你笑话的意思,感谢你为民除害,我想揍那老妖婆很久了!」
我看着关押十天,脸上反而有点血色的严娇娇,同情地问:「你家人呢?」
「我和卡点的人关系不错,要是失散了,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
严娇娇摇头说:「梁海波诓骗我爸,说他跟国外耕种的人有亲戚,借口妥关系办我们一块儿出国,把我爸妈的钱骗光了。」
「我父母死在那个极寒的冬天了,要是梁老妖婆不死,估计这个冬天,我也该找他们去了。」
我放下带来的食物说:「这种鬼天气早晚会过去,好好活着就能等来春暖花开时。」
严娇娇崩溃的哭:「我要和梁海波离婚,可我们闪婚是在地表时候登记的,现在地下城的婚姻登记处找不到我们结婚的记录,我要离开那个吸血的魔鬼!」
我不屑笑了下:「你傻呀,就因为查不到婚姻关系,梁海波还装未婚小青年觉得我好骗呢,你自然就等于单身呗!」
「出去以后好好活着,等气候适宜了,我请你到我们草场做客,那时候有的是奶酪,吃不完的手抓羊肉!」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也恨不起来她,或许曾经恨过,可有了刘枫后,我不恨,我只可怜她。
「陈萱,对不起!」
她哭着不停跟我道歉。
忏悔!
我说了无数声没关系。
……..
这种极寒气候,整整持续了三年。
最新的宇宙空间站发回信号,游离在地球和太阳之间的流星碎片群,被突然闯入的流星撞碎。
又一番爆炸之后,不少碎片失去了引力,被卷入无边的黑洞。
我的垃圾食品,在这三年里早都吃完了,现在和普通人一样,吃饱喝足就感谢天感谢地了。
不过今年的 4 月,地表破天荒地出现了冰雪消融的迹象。
南方头一次出现了草长莺飞的景象,不少人都被国家安排去了南方的地表生活。
这里面就包括刘枫。
因为我在人员名单里看见了他。
心说不出的滋味,我紧攥着拳头回去哭了好一通。
我爸唉声叹气,「完了,女儿要失恋了。」
这无疑往我伤口撒盐,我哭得更凶了。
不过草原女子,拿得起放得下,他有他的责任要守护,我就当这场没被揭破的爱死掉了。
老爸说,「你舍不得,我们就举家搬迁,去他所在的城市。」
「不了。」
他们老了,不方便挪动,更何况这牧场就是我们的根,我想在这里守护我们的家和畜生们。
是这里的一切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日子好起来,我们不想抛弃这里。
我给刘枫准备了离开的东西。
外面寒风依旧凛冽,虽然没那么冷了,可我感觉心比零下六十度的时候都要寒。
不少熟悉的人来跟我告别,我送走了一波又一波。
「陈萱!」
我看到了刘枫,他下巴上长了青黑的胡茬,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你要走了吧?我给你准备了点干粮和肉干,留着路上吃,山高路远,你保重。」
我感觉自己这一通话术绝对无懈可击。
可心里的不舍就跟决堤一样,在泛滥。
咚!
他敲了一下我的额角,「谁告诉你我要走的?」
「你不走?」
难道我看错文件了?
「当然,这里是我开辟的,怎么可能走?」
也对!
他走了后续工作怎么办?
我突然又笑了,估计有镜子,我能看到自己现在傻里傻气的。
他也笑,笑得比我更开心。
基建队的元老们,也留在原地,继续拓展地下城的功能,以便应付未来各种极端的情况。
一旦意外来临,地下城,自然还要重新启用,再度保护在天灾人祸面前毫无办法的普通人。
这几年的辛勤工作,我和我的家人存了一大笔钱没处花。
极寒天气的第四年,春天来得更早了,草场再一次恢复了生机盎然的绿色。
我总算又能骑着马纵情在草原上奔跑,抱起出生在太阳底下的小羊羔。
我躺在草坪上,不远处来交流的博士后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刘枫学长那么优秀竟然会主动留在这种穷乡僻壤继续做基建工作,他要是能回南方,一定大有作为,估计现在节节高升,至少是个国家级别的元老开拓者,荣誉,功勋无数!」
我脑袋里嗡嗡地轰鸣。
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
更不知道是自己去了刘枫的办公室。
他在开小会,看见了如同行尸走肉的我又不知道跟那几个科员说了什么,就把人给打发走了。
「萱萱,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他殷切地问。
「刘枫,你告诉我实话,当初不离开这里回南方,是你的决定,还是上面的决定,我要听实话。」我再三强调。
「你都知道了?」他笑了笑,眼底明媚。
我锤着他胸口, 「你傻啊!」
他把我紧紧抱在怀中,「在高的荣誉都不及你在我心中万一,更何况我在这里才能更好地保护你跟你的家人啊!」
我被感动了,感动得一塌糊涂。
「刘枫,你嫁给我,不是,你娶我好不好?」
他摇了摇头。
「不愿意?」
我愣住,好没面子,又想钻地洞了。
「女人怎么好求婚,更何况我早有准备。」
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泡椒凤爪,「陈萱,嫁给我好吗?」
我重拳击在他胸口,「你混蛋啊!」
这家伙,还记得初次见面,我采购时买了那么多泡椒凤爪,他就记在心里了。
朴实无华,我喜欢!
「勉强答应了!」
我们的婚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牧场。
老爸激动得热泪盈眶。
「终于有人肯娶我女儿了。」
我好大的无语,有这样的爹吗?
是谁看好了某个小伙子,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
「爸!这一声我想叫好久了,是我感情线麻木,认定了不敢先开口,您放心,萱萱交给我后,我会用生命来爱护她,直到我的消亡!」
别说我了,我爸都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不停拍着刘枫的肩头说,「好小子,我就没看错你。」
结婚当天,牧场自发组织欢庆,这场无比盛大的婚宴是所有人努力的成果,看似婚宴,实则更是所有人对未来的憧憬,想要去去晦气,冲个喜气。
我爸兴奋地搂着刘枫进帐篷喝到现在都没出来。
我们这些没怎么见过大世面的乡下女孩,最崇拜一往无前,有担当的大英雄。
他能把全省的老弱妇孺扛在肩膀上,不到真正太平的时候,不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
这样的男人,不光我爸喜欢,我也愿意和他好好地过一辈子。
美好的爱情就是我们经历了千难万险,最后坚定不移地选择跟对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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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住!末日悲伤逆流成河
苟住!末日生还者
小规模宝贝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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