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李哥往事:二

2024-04-25T00:00:00Z | 14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4-04-25T00:00:00Z

(番外)李哥往事:二

(番外)李哥往事:二

黑拳往事

5

我站在他们面前,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像被撕成了两半。

「向昂?」看到我猝不及防的出现,秋红吃了一惊。她穿得很好看,烫着大波浪,嘴唇红红的,充满了诱惑。

「为什么?」我死死盯着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向昂,是这样的,我……」她欲言又止,也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童大虎抽着烟,一脸不屑地看着我,「怎么,外面混不下去,回来了?你得感谢我,这半年多,都是我替你照顾女朋友的。」

「你忘了他是谁吗?」我指着童大虎,咬牙切齿地看着张秋红,「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你怎么能跟这种人!」

「大虎他……」张秋红低下了头,「现在对我很好。」

我的心「啪」一下碎了。

童大虎朝我脸上喷着烟,「现实点吧,小子。什么时代了,别每天想着打打杀杀的,有钱才能说话。听说你在工地上干了半年苦力,能挣几个钱?买得起车吗?」他指了指身后的桑塔纳,「要不要我带你兜兜风?」

我并不理他,而是看着秋红,「你是为了钱,才背叛我的,是吗?」

她低头不答,童大虎继续在边上煽风点火:「你连最基本的物质基础都没有,还想泡妞?哈哈,省省吧,回家去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吧。」说着,他还挑衅似的在张秋红胸上摸了一把,一脸的得意。

面对这种举动,张秋红毫无反应,只是继续低着头。我怒火中烧,朝着童大虎吼道:「我在跟她说话,你丫给我闭嘴!」

「闭你大爷!」童大虎忽起一脚,将我蹬翻在地。我刚要站起来,他的两个小弟却从车上下来,将我死死摁住。其中一个人的鼻梁骨是歪的,上面还有道疤,赫然就是二疤瘌。他狞笑着对我说:「姓李的,当年在旱冰场上那事,我可是没忘。别说爷爷记仇,今天可是你自己找上门的。」

那天的子夜,在张秋红家门前,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挨了他们多少拳头,已经记不清了。奇怪的是,我竟然丧失了反抗的动力,竟然连头都不护,任凭他们的拳头雨点一般的落下。旱冰场上的那一幕仿佛重演了,我脸上淌的全是温热的液体,看东西都是红的。整个过程,张秋红没有说一句话,直到最后她才小声地劝了童大虎一句:「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人了。」

「听你的。」童大虎让小弟停了手,他拽起我的衣服领子说:「记住了,还是那句话,以后再碰到我的兄弟,绕道走。」

我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这时,一张照片从我咧开的衣服兜里滑落下去,掉在了地上。童大虎捡了起来,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哟,这是哪个女人?」

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那是我妈的照片!你别碰!」

「我别碰?」童大虎笑了,「我偏要碰,你想怎么样?」他说着,在我面前一点一点地把照片撕碎了,然后扬在地上,转头吩咐二疤瘌道:「再给他来泡热乎的。」

「好勒!」二疤瘌竟然脱了裤子,对着地上的照片碎屑撒起尿来。我狂叫着,想要扑过去拼命,但身体已经没有一点力气,刚跑一步就瘫在了地上。

二疤瘌尿完之后,还下流地抖了抖,才慢条斯理地提上了裤子。他们羞辱完之后,就嘻嘻哈哈地离开了,张秋红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冬天的风寒彻入骨,像刀子一样切割着我的身体。我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头发,无声地流着眼泪。我看不到,但我知道,我流的泪水一定都是红的。

我从来没有如此憎恨过自己,憎恨自己的无能和软弱。

三天后,我去找了肖强。

肖强和烧刀子几个兄弟正在吃火锅,见到我走进来,他们都吃了一惊。几秒钟之后烧刀子才反应了过来,瞅着我满头满脸的伤问:「我操,这是谁打的?」

「先别说了,过来坐。」肖强朝我招了招手,让我落座,又递过来一瓶啤酒,「兄弟,咱们可是有半年没见了吧。」

我接过酒瓶,仰起脖子,一口气全吹了,才红着眼睛说:「强哥,我想报仇。」

「报仇?找谁报仇?」

「童大虎!」

「还记得两年前,我在旱冰场上对你说过的话吗?」肖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帮你可以,但有个条件……」

「我跟你混!」我斩钉截铁地说,「从今天开始,我生是狼狗帮的人,死是狼狗帮的鬼!」

肖强笑了,举起酒杯对大家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欢迎李向昂同志归队,干杯!」

这顿酒一直喝到了后半夜,但没有一个人喝醉,大家都是越喝越精神,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烧刀子搂着我的肩膀说:「兄弟,你可真会挑时候,我们正准备对童大虎动手呢。他在河东搞地下赌场,赚了不少钱,都把手伸到咱红桥来了。强哥说了,这两天就得把他给废了。」

「我跟他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肖强吐出一道烟柱,淡淡地说,「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就在那个冬末的深夜,一家破旧的火锅店里,一场决定未来津城十五年黑帮格局的帷幕,正在缓缓拉开。

6

我们选择动手的那天,是大年夜。

没有人会想到我们在这天动手,毕竟在那个年代,谁舍得错过春节联欢晚会呢?但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挺过了今晚,年年都是联欢。

所以当我们冲进那间藏身于民宅小区里的赌场时,童大虎一脸惊愕,他断然想不到会有人在这天砸场子。因为过于松懈,他身边带的小弟还不及平时的一半多,但天可怜见,二疤瘌正在其中。

不得不说,赌博有时候比毒品更让人上瘾,好好的除夕,这帮人不呆在家里跟亲人团聚,却聚在这里吆五喝六。不大的两室一厅里,聚集了十几个赌棍,个个眼睛发红,一看就赌上瘾了。

烧刀子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掼在了牌桌上,说:「想要命的,赶紧滚!」

赌客们只是求财,并不想玩命,见这种架势,也顾不得拿钱了,一个个屁滚尿流的溜了。屋里只剩下了我们的人,还有童大虎的那帮小弟。

童大虎毕竟是老混子了,倒是临危不惧,一只手玩着骰子说:「强子,这个时候来砸我的场子,不地道啊。」

肖强笑了,「都是出来混的,还讲什么地道不地道。」

「开个价吧。」童大虎双手一摊,「今天这场子里所有的钱,都归你。咱们就此别过,就当今晚上没见过。」

「这个价码可不够啊。」肖强挠了挠头皮。

「那你想要多少?」

「我想要的不是钱,」瞬间,肖强的眼神变了,「我要你童大虎滚出天津,再也别回来。」

童大话还没吭声,二疤瘌倒是先走了上来,指着肖强骂道:「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我一把就将他拽了过来,「砰」一下把他的头按在牌桌上,然后抓起一颗麻将就塞进了他的嘴里,「给我吃!」

这一下等于打响了开战的信号,我们的人一下子就冲了上去,跟童大虎那边混战在一起。但我无暇去管其他人,专心对付二疤瘌。他嘴里「呜呜」叫着,手忙脚乱地挣扎,但并不管用,我掐着他的腮帮子,强迫他咽下了那颗麻将。

我又抓起一颗麻将,塞进他的嘴里,二疤瘌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但我不管这些,硬是逼着他吃下了第二颗麻将。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我像填鸭一般,连续往他嘴里塞进了 13 颗麻将牌。

正好凑成一副,胡了。

二疤瘌的肚子都鼓了起来,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也凸了起来,像个青蛙一样。他躺在地上,难受的来回打滚,嘴里哼哼唧唧的,像是在喊妈。可这个时候,喊姥姥也没用了,我用绳子将他双手捆在背后反剪起来,以防止他抠嗓子眼催吐。

我刚忙活完二疤瘌,那边的战局基本上也进入了尾声,童大虎的几个小弟都躺在了地上,只有他本人举着一个牌桌在左右格挡,还在负隅顽抗。忽然,他瞅准了一个机会,一下子撞开后门逃了出去。肖强急得大喊:「别让他跑了!」

「他跑不了!」我咬紧牙关,第一个冲了出去,看到在昏黄的路灯下,童大虎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深一脚浅一脚的逃命。他的胆已经被吓破,双腿都没有力气了,我几个箭步冲到他身后,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将他掼在了地上。

童大虎还想起身,我抡起拳头,卯足了劲,一拳砸进了他的面门。他嘴里「扑哧」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喷出来了,整个人就像面条似的瘫软在了地上。

烧刀子拎着匕首也追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问我:「你想怎么对付他?」

我手一伸,「把刀子给我。」

烧刀子犹豫了一下,递给了我匕首,「留他一条命。」

「放心,我不会让他死的。」我按住童大虎的左手,刀锋闪过,我挑断了他左手的手筋。

「啊——」童大虎惨叫了一声,鼻涕眼泪全出来了,「兄弟,兄弟,有话好好说,千万别下死手。是不是因为我泡了你的妞,你放心,我把她还给你,我再也不找她了……」

「妞?」我呵呵笑着,「看到她从你车上下来那一刻,我就已经死心了。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毁了我母亲的照片,那可是她唯一的遗物!」

我说完,又是狠狠一刀,挑断了他右手的手筋。

童大虎狂叫起来,痛苦得像杀猪一样,不过这声音马上就被四处响起的鞭炮声淹没了。在他的哀嚎中,我又连着挑断了他的两条脚筋。做完了这一切,我才站起身来,看着像死狗一般瘫在地上的河东老大。

除夕夜,在春节联欢晚会即将结束的时候,我们开着车将童大虎扔在市立医院门口,然后扬长而去。

经此一役,童大虎势力彻底退出了河东,整个津城一时间再也无人敢跟肖强叫板。我在道上也声名鹊起,和烧刀子成为了「狼狗帮」里最狠的两匹狼。甚至有传言这样说:宁惹阎王,莫惹向昂。

我本不想这样,是生活,逼着我选择了不该选择的人生。

我越来越有钱,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浑身叮当响的穷小子。我也开始带小弟了,每天领着他们吃喝玩乐,纸醉金迷。当时还不流行泡吧,但 KTV 方兴未艾,我就成了那里的常客。

一次去 KTV 玩,领班带过来几个姑娘陪唱。说是陪唱,其实就是变相的有偿服务,可以亲亲抱抱,上下其手,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裤子就没事。一个坐在角落里的姑娘很不自然,一直低垂着头,避免和我对视,我心生好奇,走上前去抬起她的下巴一看,呦呵,竟然是张秋红。

我知道橡胶厂已经改制,很多工人都下岗了,拿了一次性补偿,可那点钱只是杯水车薪。但我没想到,她竟然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张秋红看到我认出了她,站起身来就要走,我并未拦她,只是说:「你可以走,但只要你走出这个门,我就会投诉你。」

她闻言停住了脚步。被投诉一次,估计半个月就白干了。她转过头看着我:「李向昂,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们花钱,就是来买服务的,」我指了指我的手下,「坐下,陪我的兄弟们唱歌。」

她知道我在羞辱她,抿起了嘴,眼睛里泛着泪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你把我们的过去全忘了吗?」

她不提过去还好,一提过去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过去?呵呵,你想让我在这里把你过去干的那些事情给大家伙讲一遍?」

「你……」

我的小弟有个会看眼色的,这时拿过话筒,夸张的大声说道:「李哥,你还是让她走吧,这娘们长的太磕碜了,我都下不去手。」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在起哄声中,张秋红再也顾不得许多,一只手捂着脸跑了出去。我看着她狼狈的背影,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却像划开了一道口子。

浓妆艳抹的张秋红,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穿着连衣裙,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轻轻搂着我腰的姑娘了。

再也回不去了。

7

就在我们「狼狗帮」如日中天的时候,1996 年第二次「严打」开始了。这次风暴十分猛烈,主要针对的就是黑恶势力,好些个道上成名已久的混子都进去了,而且是「从重从快」,案子都办得十分利索。

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悬在了我们头顶上,随时都会斩下来。

消息传来,我们都惶惶不安,肖强让我们尽快都离开天津,去外地避避风头。我问:「强哥,那你呢?」

「我先不走,留在这看看形势。如果我也走了,咱们『狼狗帮』可就彻底散了,等回头再想立足脚跟可就难了。」

烧刀子劝道:「强哥,形势不妙啊,你也先出去避避再说吧。」

「放心,我在天津卫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这点人脉还是有的。如果情况真的不利,我会离开的。」

肖强想留下来疏通关系,我们拗不过他,只得先各自散去了。我又去石家庄投奔了表舅,坐火车的时候百无聊赖地翻起了杂志,忽然读到了一句诗:「风雨欲来鸦去尽,独留老鹤守寒梅。」我心里猛地一沉,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到了石家庄,我不敢在城市里停留,就托表舅帮我在乡下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安顿下来。这里前后都是田地,附近也没几户人家,倒是清净不少。

我在乡下住了一段时间,时不时地还想办法打探一下肖强的消息。不久后就听说他被抓进去了,但具体怎么判的还不知道。看来,他平时积累的那些人脉在这次轰轰烈烈的运动面前帮不上什么忙。

我很想帮他,但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这天下午,一个久违的朋友突然出现,打乱了我平静的乡居生活。见到他前来,我真是又惊又喜,「烧刀子!」

是他,「狼狗帮」里我最铁的哥们,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看我了。他除了带来两瓶好酒,还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肖强判了,是死刑。

虽然对此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亲耳听到的时候,一时间还是有点接受不了。我俩唏嘘感慨,借酒浇愁,从黄昏一直喝到了后半夜,才各自回屋睡去。

那个夜晚,是我此生最难忘的一个夜晚——不光是因为肖强。

让我回顾一下烧刀子的心路历程吧,他回屋之后,辗转反侧,一定也做了长久的挣扎,犹豫,痛苦,踌躇。但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拿起了那把用了多年的匕首,这是他最信赖的伙伴。

他轻轻推开我的屋门,蹑手蹑脚走到我的床边,在举起刀子的那一刻,他也许还流泪了,为了这份即将逝去的友谊。但最终,他还是狠狠地扎了下去。

「噗哧」一声,刀子捅进了棉被里,这不是肉的质感。

烧刀子愣了。

我打开灯,就站在他身后,冷冷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猛地转过头。

「这话应该我问吧,」我说,「为什么,你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他垂下了头,看着手里的匕首,默不作声。

「因为我跟你都是『狼狗帮』的头面人物,现在老大进去了,死刑已下,所以你想现在干掉我,以后独吞『狼狗帮』?」

他继续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是,烧刀子,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啊!」

「跟你说?呵呵。」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跟你说,你会主动退出吗?你愿意把一切都让给我吗?没错,我是想当老大,我做梦都想当老大!我跟了强哥十几年,他没了,我来扛,这是我应得的!」

「可是,就算这样,你就不管兄弟情义了?」

「出来混,就是刀头舔血的营生,我早就把道义扔进垃圾堆了。既然被你看破了,我无话可说,只是——」他盯着我的眼睛,「我想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叹了一口气,「强哥给我们讲过的那个海鸥的故事,你还记得吗?」

「海鸥?」

「从前,有个人很喜欢海鸥,他每天都去海边跟海鸥玩耍,那些海鸥都会落在他身上。有一天,他的父亲对他说:『我听说海鸥很喜欢跟你玩,明天你捉来几只,让我也玩玩吧。』他答应了,第二天,他又去海边,但海鸥都在高空盘旋,再也不肯落下来了。」

「哈哈哈……」烧刀子捂着眼睛大笑起来,笑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用匕首指着我说:「我没看错,李向昂,你跟肖强,还真是挺像呢。」

我从怀里缓缓掏出一把沙喷子,这是我在乡下无事时自制的防身武器。我将枪口对准了他,「烧刀子,你走吧,今天晚上的事一笔勾销,我就当你没来过。」

「已经晚了,向昂,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说着,举着刀,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的手搭在了扳机上,「兄弟,别逼我……」

「我也不想这样,但已经回不去了。」

「烧刀子,你站住!」

「向昂,别怪我。要怪,就怪生活吧,是生活强奸了所有人。」

「……」

砰。一声枪响。烧刀子的胸前绽放出了一片血花。他的刀距离我的脸只有两指,「铿」一声掉在了地上。

我抱起躺在血泊里的烧刀子,嚎啕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别哭,我们是狼狗……」他的气息微不可闻,但最后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向昂,你一定要做最狠的那匹狼……」

我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失去了他。

两个月后,风声差不多过去了,我重新回到了天津,弄了一张假身份证,去监狱探望了即将要被执行死刑的肖强。在探监室里,我告诉了他烧刀子的事情。

肖强听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事,我也快上路了,等去到那边陪他。」

「强哥,对不起……」

「这不怪你。向昂,别哭丧着脸,以后『狼狗帮』就交给你了。听我一句话,时代变了,不要再想着打打杀杀,想办法赚到钱才是硬道理。」

「我记住了。我有一个好大哥,我也永远不会忘的。」

肖强笑了,「以后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不要莽撞,不要辜负大家的托付,我会在那边看着你的。」

探监时间很快就结束了,肖强站起身来,回过头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保重。」

尾声

肖强走了,我接过了他的所有业务,依靠「狼狗帮」攒下的底子,我很快东山再起,划分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我牢记着那次探监时的教诲,不再打打杀杀,争强斗狠,而是把重心放在了做生意上面:夜总会、KTV、迪厅、洗浴中心……我建立起了自己的商业帝国。唯一跟暴力相关的行业,就是我插足了津城的地下黑拳博彩项目。

已经记不清那是哪一年了,洗浴中心新来了一批姑娘,领班带来给我过眼。我随意扫过去,眼皮忽然一跳,指着其中一个姑娘问:「她叫什么名字?」

领班回答:「她叫阿果。」

「阿果。」我念叨着这个名字,胸口慢慢疼了起来。

她长得像极了年轻时的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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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拳往事

欧阳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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