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典片复制者:智能木马杀人案
2024-05-11T00:00:00Z | 29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4-05-11T00:00:00Z
邪典片复制者:智能木马杀人案
悍匪暴行录:细数罪恶的动机和末路
他身材瘦小,其貌不扬,却有一个异于常人的梦想——成为一个冷血杀手。
他很会揣摩人心,仅凭几句话就能让年轻男孩心甘情愿地躺在他自制的「杀人木马」上,乖乖地被他勒死,然后被分尸。
两年中,他先后残忍虐杀了 17 个男孩,把尸体肢解后埋在自家屋子里、院子里。
他是怎样一步步地把梦想变成现实的呢?
由于本案的详情没有公开,很多细节我们无从知晓,在这里,我们将在已经公开的资料之上,不做夸大的,尽量还原案件的本来面目。
时间:2003 年 4 月
地点:河南省 驻马店市 平舆县
一个中年女人在平舆县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她面色苍白,两眼无神,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不时拦住过往行人,把照片递到人跟前,满脸期盼地问:「你见过这孩子吗?见过吗?」
有的人瞟一眼照片,摇摇头之后便继续赶自己的路;有的人以为她是精神病,干脆远远地绕开。
这时,打东边走过来一个身材瘦小的青年男子,他长相普通,脸上唯一有特点的就是那对三角眼。中年女人看见他,举着照片迎了上去。
「你见过这孩子吗?」
三角眼看了一眼照片,心想:见过吗?
见过!岂止是见过,我们还……
「没见过。」三角眼摇了摇头,绕过中年女人,继续向西走去。没走多远,他放慢了脚步,回头向后看去。那个女人还在边走边问着。他走向路边一个烟摊,买了一包烟,然后跟摊主聊了起来。
「大哥,那个女人是咋回事?」
「唉,儿子丢啦,寻了几个月都寻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看她儿子挺大啦,得 16、7 了吧?咋还能丢?」
「说的是呢。找到哪儿都说她儿子可能是出去打工了,让她回家等着。」
「他们真这么说?」
「俺也不清楚,都是听人说的。不过最近是有点儿邪,好几家的半大小子突然就没了,也不知道去哪了,连个音信也没有。」三角眼心里一紧,随即呵呵笑着说:「估计是想要手机,家里不给买,故意躲起来了。」
摊主低着头,又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娃们,可不得了啊!」再抬起头时,三角眼已不见踪影。摊主没有在意,又望了那个中年女人一眼,心想: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说不见就不见了,哪个当妈的能受得了?自己摆摊做生意也有十来年了,听过见过的事情不少,可从没听说过这么凑巧的事。前年年底就听说半大小子失踪,去年也有俩仨,但是到了今年一下子又多了好几个。要说这么大的女娃失踪,估计就是被人贩子卖到深山里给人当老婆了,可这些十七八的男娃能干啥?卖到黑砖窑?听说黑砖窑都是专挑精神不正常的人。要么就是被人带到广州深圳那边挣大钱去了,据说那里的有钱女人多得是,她们就喜欢年轻的……说不定那女人的儿子过几天就衣锦还乡了。
想到这龌龊的想法,他忍不住笑出了声。从那以后,县里每走失一个男孩,他都要打听打听那孩子的相貌。
一直到 11 月,又有三个 20 岁左右的男孩不见了踪影。
时间:2003 年 11 月 6 日
地点:河南省 平舆县 星辰网吧
17 岁的张嘉磊是本地人,初中毕业之后就跟着做小买卖的父母,搬到了驻马店市里。最近刚回到平舆县城看望奶奶,说是看望老人家,他一有时间还是泡在网吧里玩电脑游戏。
张嘉磊玩得太忘我,邻座的一个青年男子连着叫了好几声「小兄弟」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个人在聊天室里跟网友聊天,有一个字不会打,想向他请教,结果他也不会。但这个长着一双三角眼的男子似乎马上就把网友忘了,转而跟他聊了起来。
「除了驻马店你还去过哪儿?」三角眼嘬了一口烟,问道。
「成天帮俺爹妈照顾生意,哪儿还有时间出去?有时间俺也没钱。」
「俺请你出去玩儿,中不?俺爹俺娘在郑州打工,刚给家寄钱回来。」
张嘉磊的心思活络了,他看了看这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自己比他少说高出半头,有啥可怕的?再说,他主动邀请自己,又不是自己非要占他的便宜。
「去啊!啥时候走?」
「现在就走,不过你得跟俺回家取钱。」
说走就走,十多分钟后,张嘉磊跟着三角眼登上了一辆开往大黄庄的小巴。
大黄庄距离平舆县城大约 20 公里,半小时后,俩人下了车。一离开村道,还算平整的水泥板路马上就变成了泥泞不堪的破烂小道,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了二十多分钟,总算在一处院落前停下了。
三角眼说他家到了,二人刚迈进院子,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向张嘉磊袭来,他觉得身上一紧,有点儿冷。仔细想想,马上就要立冬,冷也正常。可是,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臭味,再一看,厕所就在院子东北角,平房的旱厕散发出臭气也正常。
张嘉磊跟着三角眼进了屋。
屋子里还没开始生炉子,阴冷得很,狭小的窗户让屋内更加阴暗。这个家里一看就没有女人生活,破旧的木头桌子上落满尘土,桌上地上横七竖八扔着空酒瓶子和装过食物的塑料袋,也许是久不通风的缘故,屋里有一股很难闻的气味。
一个绿色的东西引起了张嘉磊的注意。
「智能木马」摆在屋子正当中
…
「智能木马」摆在屋子正当中
这东西乍一看像是个木头矮桌,高度正好到大腿根,「桌面」是一块一米多长、半米来宽的薄薄的木板,四条腿向「桌角」的四个方向斜出,就像老式的木头长凳。
跟普通桌子不同的是,这「桌子」一头长出去很多,另一头却短一截,看上去很不平衡,从短的那边「桌面」下露出两根十多公分长的木头横撑,距离差不多有一头的距离。
三角眼见张嘉磊盯着这个东西,便问他:「你玩过这个?」
张嘉磊问:「这是个啥?」
「咦~~~恁这些年轻人,真是玩电脑玩儿到傻,离开电脑就啥也不知道嘞!连智能木马也没听说过。」
「智能木马?俺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干啥用哩?」
「这可不是用的,是玩哩。」
「啥?不就是个木头桌子嘛,有啥好玩哩?」张嘉磊露出不屑的表情。
「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亏哩还在市里做生意嘞,」那双三角眼中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光,就像一只向鸡窝靠近的狐狸,「你别看这东西简单,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玩得了。俺们村儿有好几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子都不行。」
张嘉磊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你看你这人,咋还卖上关子了?告诉俺咋玩哩,让俺也试试中不中?」
「中!」三角眼兴奋起来,赶紧上了木马,躺在上面,把脑袋放到两根横撑之间,然后说:「你就照俺这个姿势躺下,然后就啥也不用管了,等着听俺的号令就行。然后你就能体会到它的妙处了。」
「这不是挺简单嘛。」张嘉磊按照他的示意,坐在了这个「智能木马」上。
三角眼嘟囔了一句:「难的可在后面哪!」说着,他帮助路新平躺平,又把他的胳膊放在身体两侧,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绳子,绕了几绕就把张嘉磊捆在了「木马」上。张嘉磊试着动了动,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木马」了。他感到了不对劲,刚才这人明明说躺上来才能体会到这个智能木马有多好玩儿,可自己除了被捆住手脚,感觉到恐惧之外,根本没觉得好玩儿!难道说,自己遇到变态了?
张嘉磊挣扎着抬起脑袋,刚要让三角眼松开自己,就见一条肮脏的白布条绕在了自己脖子上,然后越勒越紧……
致命的白布
…
致命的白布
眼见着张嘉磊停止了挣扎,三角眼松开了手。他摸了摸张嘉磊的脖子和脉搏,发现他并没有完全断气。
为什么不杀死他?他问自己。应该毫不留情、速战速决,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他又想起了 4 月份在街头遇见的那个寻找儿子、接近崩溃的中年女人,近在咫尺,那个女人都不知道,其实她儿子是自己给杀死的。
自那之后,三角眼就经常做噩梦,梦见有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发了疯地追着他,要他把孩子还给她,还要他偿命。
如果自己失踪了,母亲会这么担心吗?不会,一定不会。想起自己母亲的冷漠,他就觉得冷,即使站在三伏天的太阳底下他也会感觉到心里渗出来的冷意。
他曾经那么痴迷于终结别人的生命,现在却如此厌恶,是的,杀人已经无法再给他带来快感了。
正在三角眼左右摇摆之际,张嘉磊慢慢苏醒过来,他知道自己是遇上坏人了,便用虚弱的声音求饶道:「叔,放了俺吧,求你了……」
三角眼看着他,心里矛盾极了。他不想杀死这个男孩,可是留下活口,外面人迟早会知道,怎么办?
在接下来的四天里,三角眼一直处于这种矛盾中,不时念叨着「杀不杀掉他?」张嘉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敢问,只知道这个男人把自己骗到破屋子里就是想弄死自己的。因为被勒过脖子,他的嗓子一直不能喊出很大的声音,真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而且,一旦喊叫引起这个男人的愤怒,说不定自己的小命马上就没了。他要想办法活下去,要争取活命的机会!
于是张嘉磊反复对那个男人求情,说自己要是出了事,家人也活不成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是全家的希望。
为了不让张嘉磊被饿死,三角眼给他喂了一包方便面,每喂一口,他就会自责一次:早知道这么麻烦,还不如把这男孩早早弄死。可每次把那条白布缠在张嘉磊的脖子上,他的眼前又会浮现出那中年女人苍白的脸。
11 月 10 日,四天之后,事情迎来了转机。就在三角眼又开始念叨「杀不杀」的时候,张嘉磊突然沙哑着嗓子,流着眼泪对他说:「叔,你是自己一个人过吧?俺会认你做干爹的,等你老了,俺养你。」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触碰到了三角眼的内心,就像是一直处于平衡的天平上突然有一端加了砝码,三角眼他鼻子一酸,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等到哭够了,他给张嘉磊松了绑,再三叮嘱这几天的经历只是开个玩笑,不许报警后,他带着男孩坐车一起回到了平舆县城。
在县城分手之后,张嘉磊还是不放心,他总觉得后面有双眼睛盯着自己,也许是这几天在鬼门关走了好几遭,受惊吓过度了。但是他不敢放松警惕,万一三角眼还想杀他,跟踪到他家可咋弄?想到这儿,张嘉磊决定先不回奶奶家,而是找到了一个同学家,过了一宿。
张嘉磊的直觉没有错,分手后,三角眼确实在跟踪他,不过并没有杀他的意思,而是担心他报警。如果张嘉磊进了公安局,他就马上跑路。当他看到张嘉磊进了一户人家之后没再出来,便放心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张嘉磊才回到家中,焦急的奶奶总算把孙子给盼回来了,询问之后才知道是出了大事儿,马上给自己的儿子打了电话,让他赶紧回家。
第 2 天,也就是 11 月 12 日,张嘉磊的父亲从驻马店赶回,父子两人一起去报了案,并带着警察来到大黄庄,抓捕了那个三角眼的瘦小男子。
警方经过审讯才得知,非法囚禁和虐待张嘉磊的行为只是三角眼违法行为的冰山一角,一桩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即将浮出水面。
让我们回到两年前的平舆县城。
时间:2001 年 9 月
地点:河南省 平舆县电影院旁的录像厅门口
一个身材瘦小,长着一双三角眼的青年男子站在录像厅门口,盯着门口的小黑板,「今日播放」的下面是几个热门录像的名字。
他眼睛盯着小黑板,却并不关心上面的内容,他来这里另有目的,他要找一个人来帮助他完成一件大事。夏天的暑热尚未消散,但每次想到这件大事,他就会激动得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男人就是我们的「老相识」,在本文开篇时就已经出现的那个三角眼。
三角眼向两旁踅摸了一下,见一个中学生模样的男孩正站在他的斜后方,盯着那几个录像的名字。
他走近一步,问道:「小兄弟,俺记得这个盗墓迷城以前演过,这会儿咋又多了个 2?」
那个男孩说:「恁大岁数的人,咋这也不懂,2 是第二集,续集的意思。」
「哦!」他夸张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男孩说:「小兄弟,咱俩也算有缘,看你也是一个人,不如俺请你看录像,咋样?」
男孩看了看他,还未完全脱去稚气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中!」
看录像并不贵,一人 2 块钱,可惜画面抖动得厉害,他听男孩说,这是枪版片,也就是有人偷偷带着摄像机进电影院偷拍出来的。
哦!怪不得画面上还时不时有人头攒动,可惜画面实在太差,最后连那个男孩都看不下去了,俩人索性闲聊起来。
男孩名叫路新平,就是平舆县本地人,在平舆二中上学。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尚未娶妻的小叔。路新平不爱学习,一放学就满街闲逛,要么看个录像,要么进网吧玩游戏,有时玩儿到半夜才回家。反正父母在外地打工,能给他零花钱。
三角眼问:「你整天在不着家,你爷你奶不出来寻你?」
「他们早管不了俺了,俺有时候在外面待个三天三夜他们也不急,说这么大个小子,又不是妮儿,怕个啥!」
他笑了,路新平这种男孩正合他的意!
片子播完,俩人相跟着出了录像厅。三角眼又问:「你喜欢玩电脑游戏吗?」
「嗯,打个 CS,红警。星际争霸刚开始玩儿。」
「去俺家咋样?俺家也有游戏。」
「你家?」路新平有点儿不信,眼前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家里买得起电脑的。要知道,在这个小县城里,电脑还是时髦货。
三角眼看路新平不相信自己的话,马上说:「你咋还不信嘞?不信就跟俺走一趟。」
「走就走。告诉你,没有游戏俺可不待着。」路新平并没觉着有什么不妥,更没想到危险已经向他袭来。
十多分钟后,二人来到县城的村际班车停靠站,登上了一辆开往大黄庄的小巴。
刚一进村子,路新平心里就犯起了嘀咕,这村看起来很荒凉,像是个连网吧都不称的地儿,想到这儿,路新平想翻头回去:「你这里不好玩儿,俺不去了。」
三角眼一把拉住路新平的胳膊,眼里透出诚恳,说:「你这是弄啥哩?来都来了,上俺家看一眼,有好游戏呢,不喜欢再走也不迟!」
路新平的好奇心又被点燃了,就着三角眼往村里走去。
两个人在一个寒酸的小木门前停住。
三角眼打开门锁,走进院子,路新平跟着进了院子,朝北边的两间破旧的砖房走去。
有什么不对劲?为什么不想走进这里?
奇怪的感觉在这个男孩心里升腾起来,但是很快被他忽略,因为强大的好奇心占据了上风,让他把人类正在逐渐失去的对于危险的恐惧的本能忽视掉了。
然而失去这种本能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路新平连基本的分析能力也抛在了脑后。
屋子里的情形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破旧的砖房里水泥墙面已经斑驳,露出了里面的砖头。为了遮丑,有的地方糊着年画,还有不知是谁画的水墨画,贴满了一面墙,不知哪个年代留下的简陋家具上已经不见当年的油漆痕迹,蒙着厚厚的一层尘土。里间的屋子看起来是睡觉的地方,一张破床上铺的盖的根本称不上是被褥,简直就是一堆破棉絮!
床上的铺盖
…
床上的铺盖
还没等路新平张口问电脑在哪,有个特别扎眼的绿油油的东西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好奇心膨胀起来,忍不住问道:「这是个啥东西?桌不像桌凳不像凳,还缺了一块。」
「料你就没见过。这叫智能木马,是俺自己发明的,往这一躺就能检测出人的反应速度。」三角眼观察着路新平,又补了一句:「很少有人能通过这个测试。」
「就你这玩意儿,能测出个啥?」路新平露出不屑的表情,继续打量这两间破屋。
「刚看见它的人都这么说,可我发现,越是这么说的人,越通不过测试。」
「这咋可能嘛!」路新平开始跃跃欲试了。
「你也想试试?」
「试就试嘛。你家根本没电脑,俺白白被你悫(骗)来,试试你这个东西俺就走。」
「行,等会俺送你回家。」三角眼心想:应该说送你上路。
他让卢新平躺在智能木马上,让其把脑袋放在两根横撑之间,四肢伸平,然后拿出一根绳子,快速把路新平捆到了这个木马上。
不到一分钟,路新平已经动弹不得了。此时他并未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还在问三角眼:「咋这么麻烦,还得把人捆起来?」
那男人三角眼中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兴奋。
这时路新平才发现,三角眼的手中多了一条长长的白布!
他有了不详的预感。
「你要弄啥?!」话刚出口,那条白布就绕在了路新平的脖子上,与此同时,三角眼的脸上满是杀意,他咬着牙抿着嘴,双手紧紧攥着白布的两头,使劲向两边扥!
路新平的身体剧烈扭动起来,他的双脚双手挣扎着,想推动身体离开这块夺命的木板,但是结实的麻绳哪儿是这么容易挣脱开的?
三角眼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男孩一点点失去生命的迹象,双手继续发力。他的心脏已经兴奋得快要在胸腔里裂开,脑袋似乎也被涌起的血液胀大了好几圈。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面前这个距离他不过十公分的年轻生命夺走,毫不留情、很酷、很潇洒地夺走,就像那些职业杀手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路新平不再挣扎。
三角眼扭头向屋外看去,日头已经偏西,汗水早已把衣服浸湿。他又看看眼前,几分钟前躺在这里的还是个活蹦乱跳的男孩,是个大活人,现在只能称为一具尸体。
他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小时候常听村里老人讲什么阴曹地府阎罗判官的故事,凡人能活多久都由他们说了算,现在自己也有这能耐了。
只是这股自信不一会儿就消失了,他第一次面对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无从下手,该怎么处理?
不知不觉中,屋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他对着尸体发了两个小时的呆。隔壁人家的电视里传来了戏曲节目的声音,周围都是邻居,他扛着尸体只要一出院子就会被人看见,只能就地处理了。
他把尸体上的衣服扒光,拖到隔壁的厨房,拿出菜刀开始分尸,对,切碎了别人就看不出来了。
尸体被他分成了七块,他想趁着夜色把尸块抛到野外。再一想,不行,万一被人或者野狗挖出来就不好办了,还是埋在自家院子里保险。
他来到院子里观察了一会儿。天气还很热,过不了两天尸块就会腐烂发臭,他决定把尸体埋在厕所旁边。
从厕所散发出臭味总不会惹人怀疑吧?
他拿了把铁锹开始挖坑,估计挖了二尺深的时候,他把尸块分别装进了两个化肥口袋里,拖到坑边,然后把尸块从化肥袋抖了出来,接着填土掩埋。
回到屋里之后,他又觉得不保险,便跑到屋后把沾满鲜血的化肥袋以及男孩的衣服给烧了,又铲了几锹土把分尸时残留在地上的血迹也清理了。
一切都收拾完毕,已经接近午夜时分,他躺在床上,回忆着从骗人回家再到杀人分尸的整个过程,总觉得不过瘾。太紧张了,没有体会到杀人的快感,手也生,以后还得多练,好好体会下杀戮的感觉。
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个人要成为连环杀手?
时间:2002 年夏天
地点:平舆县城的一家游戏厅内
9、10 月份是中原地区的农忙时节,农忙过后便要为春节做准备,他不得不暂时放下了「练手」的计划。
2002 年夏天,杀人欲望又一次在他心里升腾起来。他又来到平舆县城伺机寻找猎物,在一家游戏厅内,他发现了坐在旁边的 17 岁的少年,王乾坤。
三角眼暗地观察了一阵,发现这孩子玩游戏的水平不高,而且是孤身一人,便借着帮他打游戏的借口搭起了话。王乾坤是本地人,初中毕业之后就没再上学,辗转在县里的工地上打零工挣点儿小钱,此时正没有活干。
「俺给你介绍个正经工作,你看中不中?」三角眼亮出了诱饵。
王乾坤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中啊,大哥,给钱多不?需要面试不?」
「钱不少,但是肯定要面试,俺冷眼瞧着,看你像个人才,才愿意帮你这个忙,一般人俺还瞧不上呢!」
「那中,大哥,你啥时候带我俺去嘞?」
「你要是有空咱现在就走?」
「中!」
两个人照例坐着小巴回到了三角眼家里。一进门,还没等王乾坤心生疑惑,三角眼便开口说道:「刚才忘了给你说,那家用人单位有个规定,必须要反应能力足够快才能去面试。」
「俺反应力没问题。」
「光说不行,你得通过测试。」说着,三角眼指向了那个诡异的「智能木马」。
王乾坤很奇怪:「这么个桌子能测出个啥?」
「这是『智能木马』,专门测试人的反应力,你先躺上去俺再告诉你。」恶魔悄悄地亮出了爪牙。
王乾坤没有丝毫怀疑就躺了上去,眼睁睁看着三角眼用绳子把自己一圈圈捆牢,又看着那条白布缠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拉紧……
就像路新平一样,王乾坤由于自己的轻率无知,年仅 17 岁的生命终止在了「智能木马」上。
这一次,三角眼处理尸体没有犹豫,他像上次一样把尸体的衣服扒光,拖到厨房,用自家做饭的菜刀分了尸。接着趁着夜色把埋着路新平的那块地刨开,把王乾坤的尸块埋了进去,然后把全部衣物烧毁。
「这一次的手法比上次熟练,值得表扬。」三角眼暗暗给自己鼓了把劲。
频繁杀人
因为第二次杀人的过程很是流畅,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时常回想起这次杀人过程。进步的喜悦让他感到了满足,回味了足有半年的时间。2002 年底,他的手又痒痒了。
刚过元旦,三角眼便进入了频繁作案的模式。
他亮出的诱饵五花八门,有许诺借钱的,有要资助对方上学的,有介绍工作的,甚至还有帮助介绍补习老师的。但是每次的作案手法如出一辙,全部都是先把人骗上「智能木马」、捆牢,继而勒死、分尸,然后把尸块埋在自家院子里或者西屋的地下,最后把受害者的衣物烧掉。受害者全部都是年轻男性,年龄从 14 岁到 22 岁不等。
其中,他在 1 月份杀死一人;2 月份杀死三人;3 月份连杀六人;4 月份又杀两人。有两次他还冒出了「挑战自我」的念头,一次杀了两个人。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很简单,先把两个男孩骗到家里,然后买来零食跟男孩们一起喝酒,他不怎么喝,却劝男孩们多喝。十几岁的孩子都没有什么酒量,不多时就醉倒了。他便把男孩们一一勒死,接下来的步骤就跟以往的手段一样了。
4 月,他在平舆县城里偶遇了一个受害者的母亲在寻找儿子,也就是我们开篇时提到的那个失魂落魄的中年女人。
从那天开始,他就频繁梦到那个女人追着他要自己的孩子,这种恐惧和内疚冲淡了他对杀戮的渴望,他终于暂时停了下来。但是,要想彻底断绝这种欲望,还需要时间。
从 7 月到 10 月,他又杀死了三个年轻男孩,作案手法依旧。
11 月,他遇到了唯一没有死在他手里的张嘉磊,然后被捕。
这时可能有人要问了,这个杀人恶魔究竟是谁?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是不是从小受虐待?接下来,让我们从头讲起。
成长
1974 年 11 月,在河南省平舆县玉皇庙乡大黄庄,一户姓黄的农家又添了一个儿子。为什么要加个「又」?因为他们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原本希望这次生个女娃,将来给哥哥换彩礼回来,谁知又是个带把儿的。唉,生不出儿子的怕没人养老送终,可儿子多了都是债啊!
家里人给这个小儿子取名黄勇。男孩子嘛,总希望他勇敢一些。但是黄勇生下来就又瘦又小,完全没有人们期望中的「大胖小子」的样子,在家里的存在感极低。再加上家里条件很一般,父母整天忙于农活,家教就更谈不上了。
改革开放之后,农村的生活丰富起来,黄勇这时已经长成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接触外面世界的机会多了起来。但那时的资讯远没有现在发达,整个儿村子只有一部电话,给你你也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视在县城的万元户家里才能看到,录像机就更少见了。
黄勇被这些新鲜玩意儿吸引着,终于有一天,他等来了机会。县文化馆旁边开了平舆县的第一家录像厅。黄勇个子小,每次一进录像厅就找个角落坐下,一场看完之后也不出去,往墙角一缩,厅里灯光昏暗,检票的老头有时根本不仔细看里面还有没有人,黄勇就这样白看了很多录像。
八十年代后期和九十年代初,香港的枪战电影盛极一时,一部电影乒乒乓乓从头打到尾,其中不乏烂片。但是黄勇不管这些,只要片子里有杀人的情节他就爱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当一个独来独往杀手特别酷,他从小没什么朋友,两个哥哥也不带他玩,他一直就是个独来独往的人,现在他还想要扮酷。
从此,一个念头在他的心里生了根,他想要当个杀手。
这个念头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理想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总之,在他自己独处时,夜深人静时,那些画面就会闪现在他眼前,渐渐地,脑海中的那些杀手会变成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年形象。没错,这个少年就是他自己。
决定杀人
1991 年,黄勇在平舆县上了一所民办技校,为时三年。日子一天天过去,脑海中的杀手少年长成了一个冷酷的成年男人,而现实中的他自己,却怎么看都不酷。
技校毕业之后,黄勇在平舆县的几家歌厅当了两年的音响师;1996 年跟着姑父去了驻马店,在市里的建筑工地上打工;98 年初回到大黄庄帮助父母务农;一年之后跟着父母去新疆摘棉花。他走到哪里都引不起别人的注意,不善于与人交往,不爱说话。谁也不知道那看似普通的外表下包藏着一颗什么样的祸心。
进入 2000 年之后,黄勇回到家里务农。
也许是从小不喜欢运动外加营养不良,黄勇比同龄人要矮一些、瘦小些,四方脸和三角眼还是那么不起眼。没有女孩喜欢他,他也没有要好的玩伴,每天除了干农活,就是继续他的杀手幻想。
其貌不扬的黄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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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貌不扬的黄勇
2001 年夏天,黄勇的父母和两个哥哥离开了家,去另一个县里帮人养猪,留下黄勇一个人照顾几亩田地。
一般的年轻人会趁着独自在家的时候干什么?呼朋唤友,聚众打牌或者喝酒,但是黄勇没有朋友,他对这些事情统统不感兴趣。家里只剩他一个人,安静的环境正好适合他继续自己的幻想。
令人过目不忘的杀人场面一一在他眼前浮现出来,有用枪的,有用刀的,有下毒的,有用绳子勒的,还有好多更加离奇的杀人手法,不过他最中意的还是用绳子,不见血,干净利落。
「想不想试一试?」黄勇感觉到一个声音在对他说。
试一试?黄勇心里一阵热浪在涌动,但马上冷却了下来。他打量了一下自己,一米六出头的身高,身型瘦弱,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自己制服?
「你这么聪明的人,不会连这点儿法子都没有吧?」那个声音又说。
是啊,可以「以智取胜」。如果把人骗到自己家,再捆绑起来,让人动弹不得,那还不是想咋样就咋样?
骗人到自己家倒是容易,但是怎么能让对方在被捆绑的时候不反抗呢?
黄勇打量四周,一个老式的轧面条机支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轧面机支架比常见的饸烙床子要大,看上去像一个长条桌子,黄勇躺上去试了试,正好能躺下一个人。
如果能让人乖乖地躺在上面,再捆绑住,就好办了。
黄勇心生一计:他决定改造这个轧面条机支架,并赋予它一个新的「功能」,把它变成杀人工具!
他把一头的专门用来轧面的铁制部件拆下来,露出了桌面下的两根横撑。第二天,他又买来鲜绿色的广告颜料把支架涂上了颜色,这下看上去可顺眼多了。
黄勇给这个工具取了一个夸张的名字:智能木马。
他想用这个造型独特外观诡异的东西来骗人,让人听从他的指挥,乖乖地躺在上面被他宰杀!
黄勇演示犯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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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勇演示犯罪过程
这个「智能木马」除了和马一样有四条腿以外,其他地方没有一丁点儿马的特征。之所以起这么一个名字,就是为了营造出神秘的气氛。
黄勇也是从十几岁过来的,他知道十几岁的男孩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们好奇心强,禁不住诱惑,对于未知的东西没有戒备之心。于是,他把杀害目标锁定在了这个年龄段的男孩身上。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黄勇利用年轻男孩的心理劣势,诱杀 17 人,如果不是他最后放弃杀戮,也许还会有更多的男孩死在他手里。
部分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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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受害者
对于黄勇的询问与审判相当顺利,他很快就交代自己杀过人,而且都埋在了自家院子里。公安机关马上开始挖掘,最后官方确定黄勇一共杀害 17 人,但是也有人说死者不止这个数字。由于多种不便的原因,在这里我们就不深入介绍当时的情况了。
张嘉磊脱险一个月之后,驻马店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黄勇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也没有上诉,杀了 17 个人,再怎么坦白从宽也是死路一条了。
12 月 26 日,也就是距离被逮捕仅仅一个半月之后,黄勇被执行死刑。
押赴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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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赴刑场
一切都进行得太快,人们心中还有很多疑问需要解开,他的犯罪动机到底是什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家庭环境造就了这样一个冷血杀手?我们能从这件案子里得到什么教训?如何预防这类悲剧再次发生?
因当时的犯罪研究专家没来得及对黄勇进行深入的探访和研究,在这里,我们只能借助世界知名案例进行一些粗略的分析。
案件分析
先说说黄勇的个人因素。
马克·吐温曾经说过:所有的生物都会杀戮,几乎毫无例外。但所有的生物中,只有人类为了快感而杀戮。
绝大多数的连环谋杀案都与性有关,有犯罪研究专家表示,连环谋杀一般是对性的需求的极端表达,谋杀通常伴随着性侵,或者性虐待。现有的案件中,所有的加害者都是男性,极少数有女性同伙,被害人主要是女性也有相当数量的男性。
而黄勇案中,所有的被害人皆为男性。
坊间传闻说黄勇是同性恋,把被害人捆绑之后先性侵再杀人,恐怕就是基于上面这条规律。况且被害人都是十几岁,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性,而黄勇自己作案时处于 27-29 岁的年龄段,正值壮年。这个年数却从没交过女朋友,也会让人们认为异性对他没有吸引力。但无论是性侵说,还是后来的感染艾滋病说,这些传言一直没有得到过证实。
我们总是习惯把人脸谱化,依靠外表判断这是一个好人还是坏人,经常听到有人说:「看上去不像个坏人呀……没想到能干出这种事……」事实上,外表是最不能说明问题的。绿河杀手加里·里奇韦在邻居和同事眼中是个顾家男人,不高声说话,尊重女性同事,却在两年之间杀害了 40 多名性工作者;「大个子艾德」是朋友们眼中的温柔巨人,与警察称兄道弟的同时却在暗地里接连杀害了 6 名女大学生,并且奸尸分尸,最后还杀了自己的母亲。
连环杀手之所以能连续作案,恰恰是因为他们都有着普通的外表。他们在人群中穿梭,波澜不惊,让人不会产生任何戒心,但是内心里,他们却在挑选猎物。你永远无法想象在人心的那个隐秘的角落里正在发生什么样的激荡,也无从知晓从你身边经过的某个其貌不扬的人正在琢磨着什么罪恶的念头。
几乎所有的连环杀手在别人眼里都是一个「隐形人」。黄勇从小不起眼,没有什么拿得出的优点,也没有明显的缺点,这就给他连续作案提供了便利。黄勇在录像厅里与受害人攀谈时,表现得慷慨大方,极尽所能讨好对方,对面的人对此毫无防备,不知不觉就走进了陷阱。即使有再多不合逻辑的地方也全都被忽视了。
当他通过花言巧语,把十几位男孩诱骗到家中捆绑起来,轻而易举地勒死之后,他体会到了「成功」的乐趣。
是的,这在他眼里就是一种成功,他做出了别人不敢做、做不到的事,自认为这就是「成功之举」。只不过这种成功没法拿出来宣扬,他只能在杀人后,拿起毛笔,在厨房门上写下了「黄勇 Good」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黄勇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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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勇 Good
我们前面已经说过,黄勇的父母生了三个男孩,他是最小的。等到他出生时,「生儿子」的自豪感已经被「多了一张嘴,以后还要多预备一份彩礼」的忧虑所取代,所以他从小缺少父母的关爱是毋庸置疑的。
有连环杀手的研究数据表明:一个人在婴儿时期会通过微笑、哭泣等行为寻求家人的关注与爱抚,这段时期是性格建立的关键期,如果他得不到足够的关注,两岁以后就会表现出性格缺陷。很多连环杀手会有此情形的童年,因而不会正常的情感表达,缺乏同情心,不会关爱别人,虐待动物等。
黄勇的家人在这方面是失败的,导致了他在异于常人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没有是非之心敬畏之心、罔顾法律。
黄勇在家里得不到父母的重视,没有存在感,只能想办法自己去争取。男人的存在感无外乎金钱、相貌、权利、能力,等等,黄勇一概没有。他有的只是一个聪明而又富于幻想的头脑,于是,儿时的幻想开始发酵。原本不切实际的空想经过十几年的不断打磨,变得越来越完美,越来越诱人,终于让他按捺不住,想要实现。他儿时的梦想不是别的,正是那个杀手梦。
不知上世纪末的枪战片热潮让多少男孩做起了杀手梦,但是随着他们渐渐长大,生活日益丰富,接触的新鲜事物多了,心智也变得成熟了,黄勇却始终沉浸在自己的儿时梦想里。美国的连环杀手数量最多,但从没有一个杀手将犯罪原因归结到与杀手电影上。
黄勇一直被这个梦支配,心中对杀人的幻想在不断完善中。第一次作案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法不够干净利落,便想下一次改进,完成自己想象中的「完美谋杀」,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就在不断接近完美的同时,他上瘾了,从此痴迷于杀戮,他从死亡中获得了巨大的快感,仿佛自己获得了决定生死的权力。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杀手梦的,我们已经无法知道,常被人提到的一种说法是,他小时候曾经看过一部香港的枪战片,名字叫作《浪漫杀手自由人》。这部电影的外景地取在了英国和日本,制作还算精良。任达华饰演的杀手帅气多金,是一个黑帮新晋老大,为了报仇而大开杀戒,顺便与王祖贤饰演的女留学生谈了一段生死恋。黄勇就是被这个角色吸引,开始梦想成为杀手。
《浪漫杀手自由人》的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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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杀手自由人》的海报
但是这种说法经不起推敲。《浪漫杀手自由人》在香港公映的时间是 1990 年,此时的黄勇已经 16 岁,心智接近成年人,不太可能做出突然的转变,所以他梦想成为杀手是一个累积的过程,而不是某一部电影的作用。但我们依旧可以想象得出,从他开始做梦到第一次杀人的十几年间,他的生活没有任何大的起色,思想一直没有被别的事情占据,即使是最被年轻男性喜闻乐见的金钱与女色也没有把他的注意力拉走,可见他的生活有多单调,想在平淡的生活中寻找特殊的刺激感。
即便不能把原因归在暴力电影上,仍有些人以赞赏的方式看待杀手。在他们眼里,杀手充满个性和智慧,独来独往、干净利落、敢于挑战,简直就是完美的英雄。美国高智商连环杀手泰德·邦迪在审判期间还不乏追求者,甚至在狱中结婚生女;佛罗里达的破釜沉舟酒吧里至今还有一副艾琳·乌尔诺斯的画像,经常有人在画像前摆上鲜花。
至于一些影视作品,对杀手的美化就更加超乎现实了。基努·里维斯主演的《疾速追杀》三部曲就是一个典型,有人曾经计算过,他饰演的杀手主角在三部影片中一共杀死了 380 人。在这里我们对电影本身不做讨论,只是希望身为父母的读者们记住,千万不要让孩子看暴力内容。小孩子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血腥的画面和扭曲的价值观在孩子们心里造成的影响是我们想象不到的,甚至诱发模仿犯罪。
在对犯罪的研究中,普遍有一种观点:连环谋杀数量的多少与生活水平的高低成正比,也就是说,发达国家的连环谋杀案高发是由于那里生活水平高,人们已经不用为解决温饱而整日奔波,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释放出心中的恶魔,研究如何杀人。并且生活水平高意味着有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便于实施囚禁,折磨等行为。例如:香港富二代吴志达及其同伙雷克在加州的农场盖了一桩木屋,目的只有一个,折磨受害者并拍摄录像。
当然,还有很多流窜作案的连环杀手,比如曼森家族,至今仍是悬案的十二宫杀手、开膛手杰克,等等。但在我国的大环境中,黄勇确实是一个特例,如果他的家人不离开,杀人也许会一直只存在于他的幻想中。
再来说说社会因素。
黄勇在作案高峰期,也就是 2003 年的 3 月,杀死了 5 个人。这种作案频率在连环杀手界绝对算高的,超过了日本的「推特杀手」白石隆浩每周杀一人的频率。我们都知道,农村住的都是平房,一户人家里发生了些什么,周围邻居都一清二楚,更别说黄勇连邻居看的是什么电视节目都能听到。可是年轻男孩三天两头进入黄勇家,只见进不见出,为什么就没人觉得奇怪呢?
大家可以试想一下,如果受害者都是年轻女孩,再有几个长得好看的,恐怕邻居们早就关注起来了。
我们再从受害者身上找找原因。
通常,杀人案件发生在熟人之间,不外乎财、色、仇这三个原因,连环杀人案不一样,它通常发生在陌生人之间。但是「陌生」只是相对于被害人而言,在凶手眼里,被害人是经他研究挑选过的,已经不陌生了。他会投其所好接近被害人,博得他们的好感。
黄勇每次选定被害人之后,都会用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把他们吸引到家里。那些混迹于录像厅、游戏厅、网吧的年轻男孩通常不爱学习、贪玩儿,或者没有正经工作。他们家境一般,父母们忙于生计无暇照顾他们,这类人往往需要钱。所以黄勇最常用的诱饵就是借钱给他们,陪他去取钱,或者资助他们上学。对于失业者,黄勇装作能帮他们找工作。处于逆境中的人们往往会只关注如何解决困难,却对危险视而不见。
这样,黄勇的计划就成功实施了一半。
其实这些被害人有很多看出破绽的机会,可惜都被他们忽视了。郭德纲的相声里有个经典的段子:一个算命的要给他算命,郭德纲看了看他脸上的渍泥说:「你还是先给你自己算算吧。」
不知那些受害者在进到黄勇家里时在想些什么。破旧的房屋,简陋的家具,破棉絮当铺盖,砖墙上连层水泥都没有,更别提装修了。这种生活水平的人怎么能有钱资助别人?要是有工作机会先给他自己找一个好不好?
可惜没有一个男孩怀疑。也许有人怀疑过,但是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心,以及来都来了,自己是男孩,身上又没钱,不怕被劫财劫色的想法,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况且对面这个男人身材瘦小,动起手来自己也不会吃亏。就这样,男孩们看见那个跟智能毫不相干的「木马」时也没有多问,乖乖地躺在了上面,任由一个刚刚认识几个小时的陌生人把自己的手脚捆住。
黄勇曾在警察的讯问中说起是如何诱骗那些男孩躺在「智能木马」上面的。他说:「年轻人都有挑战自我的想法,人人都不傻,以为自己很能。我给它起名叫智能木马,能使人失去戒备心,我就容易得手。」
最后,让我们引用公安大学李玫瑾教授的一段话作为本案的结语:孤独与冷漠造就其心理内向;生活乏味与挫折加强其内心的渴望与想象;影视中的英雄暴力行为唤醒其「梦想」;良好智力与独居成就了黄勇的「杀人想象」。
备案号:YX01lYlBXX6RWpXOk
臆想的仇恨:短短 1 小时杀死 108 人
悍匪暴行录:细数罪恶的动机和末路
人间陪审员孙达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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