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晚快死了

2024-06-06T00:00:00Z | 13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4-06-06T00:00:00Z

许知晚快死了

许知晚快死了

豆蔻已被煮成粥

29

火。

到处都是火。

推开门,房内触目可见一片红海,帷幔卷着火舌不断往上延申。

「许知晚!尉龄!」我一脚踹开一根倾颓而下的木头,卧室之内却不见人回应。

我此时非常非常后悔。

担心许知晚惹麻烦,而一路跟过来,真的是个大错误。

事实证明,以她的体质,

不要出门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一路奔到房中,房间里却不见人影,空见帷幔上滚着火,「啪嗒」!一根

横木经不住火,砰地摔在我面前,溅起一星又一星的火丛。

屏风被这力震了一道,「啪」地砸了下来,露出一角裙子。

我飞跑过去把屏风用力推开,灰雾烟丛中,一方横木下,尉龄伏倒在地,已经昏迷。

我上去推开横木,把她扶起,摇晃着她的肩膀,连声唤道:「尉龄?尉龄?!」

摇晃中,尉龄微微睁开眼,无力地望向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环顾四周并没有许知晚的身影,我咬咬牙,把尉龄打横抱起跃出了门。

初初接触到门外新鲜空气,尉龄猛地咳了两声,干哑着嗓子脸色灰败地抓我衣角:「三哥,三哥,快去救知晚,知晚她…」

我一把回抓住她的手:「许知晚在哪?!」

尉龄又咳了一声,虚弱地道:「她不在房里,方才小二进来说,房内浴桶已坏,另给我们开了一间,知晚去另一间沐浴了,我落了帕子回来取,正好撞见火势,又伤了腿,所以…」

我感觉自己喉头发噎,道:「她去了哪个房间?」

尉龄指向了东尽头的一处厢房,此刻一眼望去,已经受了这边火势的影响,连连地滚起浓烟来,尉龄哭着抓住我衣角,连声说:「三哥,快过去,快过去救救知晚!」

我抱着尉龄从三楼飞下,奔到门外,把她在门外一处长椅上放下,此时正是一片乱糟糟,街道上人人喊叫牛马奔走,杂乱不堪,小福子也不知去向。

我一把拽住一个正要跑进去的路人,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塞到他手里道:「劳烦阁下,舍妹受了伤,在此处无人照管,还请阁下帮忙看顾一下,此玉佩就当是谢礼了。」

路人说:「喂,我不…」

我又一拱手说:「多谢兄台!」转身飞奔进去,身后依稀传来几声叫喊听不明白。

三楼此时火势正旺,东尽头那处厢房已经浓烟遍布,我一把推开房门,大声喊:「许知晚!许知晚!」门被我一推,燃着火倾头扑下。

我一脚踹开,木头飞散出去,入门厢房放着一壶茶,我一把扯过一匹帷幔,把茶倾泻其上,捂在鼻子上。一头闯进去,猛地掀开屏风。

屏风后面,浴桶空空。

连水都没有。

身后传来一声细弱的□□,我蓦地转头望过去。

案几上歪着一个女子,脸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许知晚!」我心下涌上一阵欣喜,跃过去一把打横抱起,女子歪在我怀里,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

我低声安慰她:「没事了,安全了,别怕。」

火势渐大,门口摇摇又倾颓下一根横木,横在门口,正熊熊烧得旺。

我咬咬牙,举目四望,处处是火,只有遥对着街头的窗户还未被荼毒。

我紧紧地抱住许知晚,在她耳边道:「抱紧我,不要怕,不会有事。」

怀中女子轻轻顿首,我一手紧紧揽住她的腰,一手推开已经燎上火星的窗,飞跃而上。

身后发出『咯嚓嚓』的木头断裂声,房梁将颓,站在窗前的灯架里着了火,恶狠狠地砸过来,我朝窗外一跃—

「轰!」

窗内火势猛地扑出,带着几根燃红的碎木,我一把把许知晚的脸摁在我胸前,碎木一丛丛飞射过来。

背后一阵炙痛。

我闷哼一声,双手搂得更紧。

堪堪落到地面,街面上人群莽撞,因为刚才那一声暴响,更是乱腾不堪。

我抱着许知晚,小心护着她不被人群挤到,转到一个角落。

她伏在我胸口,一路都不曾说话。

「现在可有好些?」我轻声问她。

许知晚埋头在我怀里,却异常安静。

不知是不是刚才火灾顿起,让她受到了惊吓。连往日的顶嘴都忘了。

我心中发紧,复又轻轻搂住她,缓拍她的背,道:「是我不好,以后断不会让你出来了。」

想了想,又怕她以为不能出来而更难过,又解释道:「以后若是出来,也不会让你再遇到这种危险。」

她仍是不说话,我想了想,又说:「这次我也不责怪你了,可好?」

怀中女子有了动静。

她轻轻挣开我的怀抱,缓缓抬头,道:

「公子,你认错人了。」

我呆在了原地。

眼前的女子,白锦裹身,玲珑身姿。一张至冷至艳的脸上投过来一双眼梢含情的眸子,此刻,这双眸子正冷静地低垂,不辨表情。

这的确不是许知晚。

不是许知晚,那许知晚她…

我喉头发紧,匆匆朝她一拱手,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又奔向正燃火的醉春楼。

一只手飞快地拉住我,我一把甩开那只手,那只手复又上来擎住我衣袖,小福子哭着叫道:「殿下!殿下!殿下!您不能再进去了啊!!!」

我甩开衣袖,见小福子拉着不肯放手,怒道:「放开!」

小福子扑通一声跪下来了,双手死死地抓住我衣袖,哭道:「殿下您为国为民考虑,也犯不得搭上自己啊!您要救百姓,奴才替您去,奴才替您去!」

我被他擎住,小福子用了死劲,我摆脱不得,但见旁边一个被撞得零散的杂耍摊儿上竖立着一把剑,便一把抓过来。

小福子吓得闭紧了眼,嘴里嚷着:「殿下!你砍吧!就算你砍死奴才,奴才也不会放手的!」

我将那剑竖过来,对着被他擎住的袖子就要割去—

「三殿下,且慢。」

一直冷在角落的那女子缓步上来,对我道:

「三殿下,无需着急,你要救的人已经安全了。」

我红着双眼问她:「你怎么知道?」

她的眸子缓缓转向街道一侧,微微一笑道:「那可不是?」

30

街道杂乱处,对面摊头下,立着的,确实是许知晚。

蓦然看到她安好地出现在街头,我仍呆立在原地。方才大起大落大起的情绪让我脑子一片空白。

一时之间,是真是幻都一片迷蒙。

手中剑「啪」地落在地上,小福子闷闷地呜咽了一声。

我分开人群,缓缓走过去,停在她面前,迟缓地开口道:

「你可好些?哪里有受伤?」

许知晚没有说话。

旁边笑起一个男声:「公子未免太过心急,这位姑娘尚在昏迷,还没有醒呢。」

我恍惚过来,这才发现许知晚双目紧闭,小脸一阵发白。也并不是立在廊下,而是半倚半靠地歪在一个人肩上。

我把目光投向那人,那人一身白衣,一手扶着许知晚,一手还拿着一件外袍。见我望他,冲我笑道:「公子和这位姑娘是熟人?」

我道:「是。」见他扶着许知晚,拱手道:「是阁下救了她?多谢。」

那人轻轻一笑,道:「萍水相逢,拔刀相助罢了。」

我道:「今日出来得匆忙,改日必得重谢阁下。」

那人扶着许知晚却不松手,见我盯着他,冲我一笑说:「阁下勿怪,只凭片面之词,我尚不知你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万一托错了人,可不是害了这位姑娘?」

我哑声道:「她的香囊里放着一张字条。里面放着我的字和一处京郊的宅子的地址,地址是听云阁,是我怕她出去惹事塞进去的,让她出事了尽管去此地,有人关照她。」

那人伸手取下许知晚的香囊,破开,里面抖出一张小字条,看了半晌,冲我笑道:「是某多心了,阁下勿怪。」

我伸手接过许知晚,说:「无妨,阁下这么做,我很感激,阁下可留下姓名地址,改日一定登门致谢。」

那人道:「致谢就不必了,救人是应该的。」他的眼睛流转在许知晚身上,又笑了笑,冲我说:「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名讳几何?是令妹吗?」

「不是。」我扶着许知晚歪得七荤八素的脸,迎上他期盼的眼神,定定地道:

「是我妻。」

【一节番外】

我是尉龄。

现在我正坐在一条长椅上。

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遇到过像今天这么可怕的事情,明明是和知晚和三哥一起出来到青楼玩儿,结果先是起火,又是被砸到脚。

现在被救出来了,知晚生死未卜,三哥也不知去向…

我越想越难过,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衣服上。

我伸手去抹眼泪,发现袖子没了半只。

我哇的一声哭得更惨了。

「别哭了。」耳边乍然响起一个男声:「烦死了。」

我哭,烦就烦吧,难道这大街上人人鬼哭狼嚎,还容不下我一个人的哭声吗,我哇哇哇哇哭得更惨。

右边袖子没了,我就用左边袖子抹脸,抹着抹着闻到一股焦味。

我把左袖子伸到眼前,

全是灰。

我的眼泪掉得更汹涌了—这些灰,脏兮兮的,还泛着一股烧焦的臭味,刚刚一定全部抹在我脸上了…

母后,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啊!

我呜呜呜地望着我又脏又臭的袖子哽咽,哭得一嗝一嗝地噎着。忍不住呛了几声。又生生吸进去两口残灰,鼻子嘴巴里都是火辣辣地疼,我伏在椅子上使劲咳,不小心牵着了伤脚,一阵恶心犯上来,又忍不住「呜」地一声吐了出来。

母后,儿臣是不是要死了…

一只手轻轻在我背上拍着,轻轻地换着节奏,我泪眼婆娑地抓住那只手的袖子,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那只手顿了顿,又轻轻拍起来,说:「不会,你会长命百岁。」

是刚刚那个说我烦死了的男声。

我又伏在长椅上往下吐了两口,嘴角上沾着污物,但是我两只袖子都不能擦,帕子又不在身上,现在一定又脏又难看,我呜呜呜地又哭起来了。那只手问:「又怎么了?」

我哭着说:「我…我现在好脏…」

那只手沉默了片刻,说:「不然,你用我的袖子吧。」

我泪眼望他:「真的可以吗…」

他把脸转过去,像是不忍看见这一幕,说:「用吧。」

我抽搭着用他左边袖子擦了嘴,又用右边袖子擦了脸,小声地说:「我用好了。」

他「嗯」了一声,转过脸来。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一张,这么让我心怦怦跳的脸。

他的脸迎着光,明亮至极,一双剑眉轻轻皱着,眸子又黑又深,鼻子高高挺起,抿着一张薄唇。一阵风轻轻吹过来,惹起火势纷纷,街边的人又开始叫了,他却没有动,只是望着火势,他束起来的头发在风中飞着。

我见过很多长得很好看的男子,譬如我三哥,大家都说我三哥长得俊朗无比,飒动秋风。我也见过我姑母朝阳公主养的男宠,也都是阴美至极。

但眼前这个男子,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看够了吗?」他问我。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

「那走吧。」他说。

我反应过来:「去哪儿啊?」

他说:「这里火势又着了风,不被灭掉,很快就会越来越烈,先去个安全地方。」

我点了点头,又猛地想起来:「那…那我三哥和知晚等会要是找不到我,我…」

他皱着眉说:「真麻烦。」问我:「你家在哪儿?」

家?万一这么被送回宫去,这后果…我立马摇着头,难得脑子反应得这么快:「不记得了。」

他看上去好像很不高兴:「那先去我家吧。」见我望着他,又不耐烦地说:「你放心,我会派个家丁来这里守着,一旦有你三哥的消息,立马就把你送回去。」

我只好点头。从长椅上下来。

刚一动脚,一阵剧痛袭来,我忍不住叫了一声,泪眼汪汪地停在原地,他问:「怎么了?」

我忍着说:「没事…」

他蹲下来,捧起我的脚,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往里缩了一下,他抬头看着我,皱眉说:「真麻烦。」

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扔给我,语气闷闷地:「你包上吧。」

手帕从他怀里掏出来,尚有余温,我展开一看,上面一点花色也无,只在右下角绣着一朵云。

近近闻,仿佛还有淡淡香气,一看就是主人心爱之物,所以才会贴胸携带。

我摆摆手说:「没事,我忍忍就好,不用这个。」

他闷闷道:「让你包上就包上,用完了记得洗干净还我。」

我说:「哦。」有便利不用是傻瓜蛋,知晚教我的,就没有再推辞,细细地包扎起来,刚刚包扎完,面前伸过一只手,一把拽过我的手。

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伏上了一副温热肩膀,那男子声音仍旧闷闷地道:「趴好,我背你回去。」

我伏在他肩膀上,耳朵烧得热热的。

晚风轻轻地吹着,火也在我们身后飞着星点。

今天的夕阳,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30 (回到皇帝视角)

我叹了口气。

自从认识许知晚以来,我叹气的频率,就变得格外频繁。

小福子欠着腰,一连为难地看着我:「殿…殿下,您看这…这…」

我扶着额说:「暂且在这歇一晚吧,等会再出去打听打听,赵府在何处。」

小福子苦着脸说:「那陛下和娘娘那边…」

我说:「你暂且回宫去,晚间要是有姑姑过来,就说我今日去曹锡梁府上赏画,天色太晚,便歇下了。」顿了顿,又道:「公主那边,告诉她的大宫女尚琴,今日公主与我一同前往曹府,很是安全,让她也一样说辞。」

小福子站在原地左右为难,见我如此说,只好愁眉苦脸地应声是。瘸着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泪汪汪的样子,好像我不是叫他去报信,而是让他单刀赴战场。

…实在也怪不得小福子这个样子,他打小伺候我,跟着十几年,我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平淡如水,可着实也没闯过什么祸。

今日此番,又是火灾,又是尉龄走丢,样样算下来,都是掉脑袋的大罪。

小福子毕竟只长了一个脑袋,确实合该他吓得不轻。

而罪魁祸首…

我的视线慢慢地移向床上。

许知晚静卧其上,绫罗被子衬得小脸更加煞白,此刻仍没有醒来。

刚刚才让店小二请了大夫来看过,说是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呛了两口烟,又受了些惊吓,一时挨不住昏过去了。休息片刻便好。

我坐在床前望着她熟睡的小脸,想想遇到她以来,遇见她最安静的时候,居然是要等她昏过去,不由又沉沉叹了口气。

但细细想来,这场火,起的未免也太过凑巧。

醉春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不少名绅官员都喜在此处宴饮交易,连父皇都有所耳闻。它的一切措施理应是做的最好,缘何我和许知晚才到它那里才坐上片刻,就会骤然起火。

而方才那个女子,纵使是小福子跑过来唤我一声殿下,又怎么会知道我是三殿下?看她的样子,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显然是一早就清楚…

本该出现在东尽头厢房的许知晚却不在那里,出现在那里的却又是这个身份莫名的女子…

这里是太子常来之地,但倘使是太子要害我,又怎么会反倒害那女子被火扑在房中?

方才情绪系在许知晚生死之上,这些细微末节都不曾放心上,如今想来,却到处都疑点重重…

我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三殿下…」

一个沙哑的声音淡淡从床上飘来,我睁开眼望向床,许知晚仍旧将头枕在枕上,眸子半睁半闭地望着我,见我望向她,又开口道:「酒…」

我从桌上取过茶杯,壶嘴注出一段青碧茶水,端到她面前,小心扶起她坐起来。

许知晚咳了两声,沙哑着嗓子说:「我不喝茶,我喝酒…」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道:「这便是酒,这叫茶酒,看着像茶,闻着像茶,尝起来就是酒的味道。」

「哇,这么厉害哦…..」许知晚哑声道:「三殿下,我只是昏过去,不是烧坏脑子…」

我慢慢叹口气,把茶杯顺手放在床边几上,问她道:「怎么一觉醒来,突然想喝酒了?」

她又哑着嗓子道:「普通的酒还不行,要那个最有名的葡萄三醉。」

我道:「这又是为何?」

许知晚说:「我以前常听说,葡萄三醉最好喝,品之先舌醉,再头醉,尔后心醉,飘飘然像入仙境…等会如果我要死了,我要先喝这个酒,这样,我就会以为我是要上天,而不是下地狱…」

一口气说了一会子话,她的嗓子又倒吸了凉气,忍不住又伏在床上咳了起来。

我伸出手又帮她轻轻拍着背,一阵好笑,道:「谁说你要死了?」

许知晚露出凄婉一笑,说:「三殿下,你刚刚叹了那么多次气,不用瞒我了,肯定是因为我快要死了,你想着没办法和我爹交代,所以…」一口气没上来,又伏在床边咳嗽起来。

我的嘴角忍不住一个劲往上扬,见她咳了半天,又一脸凄婉地望着我,连忙收住笑容,咳了一声,也露出一脸沉痛脸色,道:「不错,你要的葡萄三醉,我等会就会给你找来…你可还有什么别的愿望?」

许知晚虚弱无力地握住我的手,眼睛往室内一扫,:「尉龄呢?她在哪?」见我一脸沉痛,震惊地一把坐起:「莫不是…莫不是…」话还没说完,想必是动作太大呛到了,伏在床边又是一阵猛咳。

再抬起头来,满脸泪水道:「尉龄…尉龄…都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很快就下去陪你,来世,我当牛做马地还你,尉龄,尉龄…」

看她悲痛欲绝的样子,我心下有些不忍,缓拍她的背,道:「尉龄没有事,路边有人看见她被赵将军的大公子背走了,现在在赵府,你可放心。」

她抬起挂满泪痕的脸望我:「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她又淌着泪珠儿问我:「要死的只有我一个?」

我忍不住嘴角又往上扬了一下,连忙压下来,一脸严肃地又点了点头。

她又慢慢地挪回床上,把头枕在枕上,闭着双眼道:「没有了…没有话了…想必我死了,除了尉龄,应该没有人难过…」

我的心一阵收紧,握着她的手,说:「不会的,肯定不会。」

许知晚把头偏向里面,眼睛依然闭得紧紧的,道:「三殿下…你就别骗我了,方才,我都看见了。你一说到我要死了这件事,都高兴得忍不住在笑。」

她语气凄然:「我以为我死了,大家顶多顶多就是不难过,万万没想到,大家不难过就算了,提起来,还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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