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之后

2024-09-04T00:00:00Z | 23分钟阅读 | 更新于 2024-09-04T00:00:00Z

遇见你之后

遇见你之后

暗恋无声:偏偏喜欢你

咖啡店五岁以下小孩跟退伍军人五折,我疯狂给我六岁儿子使眼色。

儿子:「你好,我是退伍军人。」

前男友老板似笑非笑:「你儿子?挺聪明的。」

我反击:「遗传你。」

……

呃,你听我狡辩。

周末带儿子出去玩,他看到楼下有一家新开的咖啡店非要进去买辣条。

我很无奈:「果果,咖啡店里没有辣条。」

他很不服气:「垃圾桶里都有我,咖啡店里为什么不能有辣条。」

……

这事怪我,从小我就跟他说他是垃圾桶里捡来的,没想到他一直记得。

不过这孩子最近学会举一反三了,可以,不愧是我儿子。

无奈我只好带他去了那家咖啡店。

没想到刚开门就跟一个男人撞个正着,我的手不小心按在他胸口。

这手感,不错。

再看身材比例,都是我的理想型,不禁开始小鹿乱撞……

男人低头看过来,小鹿撞死了。

呵,出门没看皇历,碰到前男友了。

不过看他打扮好像是咖啡店员工,混得不怎么样嘛。

荆一栩打量我,挑眉:「这么巧。」

我拉着儿子的手:「儿子,叫哥哥。」

果果:「哥哥。」

荆一栩:「……」

我不厚道地笑了。

这便宜我占得很愉快。

荆一栩倒是能忍,他不动声色地在点单台后站定,问:「喝什么?今天开业,五岁以下儿童跟退伍军人五折。」

前男友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疯狂给六岁儿子使眼色。

果果:「你好,我是退伍军人。」

我:「……」

荆一栩似笑非笑:「你儿子真聪明,随你。」

阴阳怪气都快怼我脸了,这我能忍,当即反击:「哪里,明明遗传你。」

……

空气好像凝固了。

我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吞了口口水。

「要不,你先听我狡辩?」

荆一栩二话没说开始开始解围裙。

旁边员工看见忙问:「啊?老板你要走了?」

「去医院。」

「你病了?」

「做亲子鉴定。」

……

我在旁边怂得像鹌鹑。

果果的出现是场意外,我压根没打算跟荆一栩说,再者都过了这么多年,谁能想到我没管住这张破嘴啊!

眼看着荆一栩气势汹汹,我知道这场亲子鉴定逃不过了。

干脆摆烂。

行啊,鉴定就鉴定吧,正好还能让他赔我抚养费,我又不吃亏。

出了咖啡店,为了展示我温柔母亲、教育良好的形象,我特意蹲下来对果果说:「妈妈没有骗你,咖啡店里真的没有辣条,对吧?」

果果深沉地点点头:「牛奶里没有牛,对叭;矿泉水里没有矿,对叭;老婆饼里没有老婆,对叭;他心里没有你,对叭?」

荆一栩:「……你平时都这么教孩子的?」

我低头到处找地缝。

这死孩子……

平时都拿我手机看了什么啊!

亲子鉴定做完,我拉着果果坐在医院走廊,荆一栩沉默地坐在我对面。

半晌,他开口:「其实不用等结果出来,这孩子……一看就是我的。」

可不是……

我用了好长时间才接受儿子长了一张跟荆一栩酷似的脸。

「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带他?」

「怎么?不行啊?」

我耷拉着眼睛,蔑视他。

他皱眉:「为什么不告诉我?」

呦呵,还给你委屈上了。

「儿子我生的我养的,干你屁事。」

「陆小白你非得这么说话吗?」

我点头,迎宾手势指向电梯:「不爱听直走左转,慢走不送。」

他没再理睬我,在果果面前蹲下来,揉了揉他脑袋。

「你叫果果?」

果果点头。

「乖。」

我从没在荆一栩脸上看见过这种神色。

我跟他是大学同学,也是死对头,在我印象里,他向来桀骜不驯又不可一世。

我愣了愣,只听他问:「我当你爸爸好不好?」

果果一脸吃惊:「爸爸?原来你就是那个神仙!」

荆一栩转头揶揄地看我:「你是这么跟他说的?他爸爸是神仙?」

我沉默了两秒。

「呃,差不多。」

我话音未落,果果就蹦起来,一手指头点在荆一栩头上:「呔!哮天犬!现个原形我看看!」

「……」

请再次听我狡辩。

荆一栩斜眼看我:「我谢谢你啊。」

嗯?

「没跟他说他爸死了。」

嗯……

我摆摆手:「不客气。」

荆一栩把我们送到小区门口,下车前我写给他一串银行卡号。

「如果是觉得过意不去,就把抚养费打在这张卡里,多少钱我来者不拒,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不会因为儿子跟你有血缘关系缠着你,希望你也尊重一下我。」

荆一栩沉默着,没说话。

到家以后我才看到银行卡里到账二十万的信息。

留言:试试是不是真号码。

你试个号码直接转二十万?

我默默看了一眼正在玩积木的傻儿子,莫名有些愧疚。

咋整,我好像剥夺了你找个有钱爹的权利。

果果有点晚熟,说话行为经常跟不上同龄小朋友,所以每次幼儿园放学时间我都会第一时间过去接他,怕他看不到我害怕。

这天过去,看到了我同事张晓晴也在,她儿子跟果果一个班。

她一见我就阴阳怪气:「呦,小白,你又一个人来接你家果果啊。」

我微笑:「我怕半个人吓死你。」

她夹着嗓子说:「我老公马上就来接我了,哎我说,一直也没见过你老公,要是真丧偶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人你考虑考虑?人家虽然四十了,个子也不高,但至少有钱啊,开奥迪呢,人家都不嫌弃你带拖油瓶……」

我真是忍了又忍才没脱下我三十七码的高跟鞋拍在她三十九码的脸上。

我笑:「这么优秀你自己去嫁吧。」

「陆小白,你别不分好赖,我看你到最后能找到什么歪瓜裂枣!」

她话音刚落,一辆法拉利停在了幼儿园门口。

等在门口的家长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我瞥了一眼,愣住了。

只见荆一栩从驾驶位上下来,穿着帅气,径直冲我走来:「我有事……」

我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发嗲:「老公!人家等好久了。」

我把头靠在荆一栩肩膀上,对张晓晴眨眼睛:「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刚刚说的丧偶老公,不巧,前段时间诈尸了。」

荆一栩:「……」

正巧这时候果果出来,看了荆一栩就开心跑过来:「爸爸!」

这下更坐实了。

看见张晓晴吃瘪的神情,我心情很是舒畅,在荆一栩车上没忍住开始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地揍空气。

「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

余光瞥了眼内后视镜,捕捉到荆一栩一闪而过的笑。

「你笑什么?」我瞥他,「这次算我欠你个人情,下次还你。」

到小区门口我刚准备下车,透过后视镜看到张晓晴的车在我们后面。

我去!忘了她跟我住对门了!

「那个……」

我转头想说什么,正好看见荆一栩在偷偷捏果果的小手。

被我抓包后,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有个蚊子。」

……

我:「果果睡着了,我抱不动,你帮我把他抱上去。」

荆一栩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那表情怎么形容呢,就像哈士奇饿了我正好递了块肉。

荆一栩抱着果果跟在我后面,张晓晴跟在他后面,目送我们进了家门。

我一开门就被沙发上坐着的人影吓一跳。

「方伊!你有病啊!又一声不吭来我家!」

不是别人,是我的冤种闺蜜。

她直接无视我跟荆一栩,像瘾大了一样直冲冲接过果果,啪唧亲了一口:「两天没见,想死干妈了!!」

她大龄单身,喜欢果果喜欢得不得了,有事没事都要来我家逛一趟。

方伊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抱着果果就准备跑:「孩子我带走了,明天给你送回来!」

要出去的时候才意识到有荆一栩的存在:「这谁?你找的鸭?」

我青筋直跳:「不是!」

方伊:「我不感兴趣,你们做……呃,你们聊。」

说完,她抱着孩子风风火火甩上了我家门。

……

剩下我跟荆一栩相顾无言,有点尴尬。

我指了指外面:「出去喝一杯?」

我拉开门,正好撞见偷瞄的张晓晴关上她家门缝……

我周围都是些什么神经病啊!

我几乎不去酒吧,去的地方是荆一栩找的。

我找到机会就讽刺他:「这么熟悉,常来吧?」

他面无表情:「朋友的。」

进去以后他径直走向吧台,跟调酒师打了个招呼,调酒师看了我一眼,调侃他:「终于找女朋友了?」

荆一栩顿了一下,没说话。

我挑眉:「并不是,你好,我叫陆小白。」

「我去!」

调酒师惊得杯子都砸了:「就是你啊!踹了栩哥后玩失踪,让栩哥找了这么多年的人!」

我愣住了,看向荆一栩。

调酒师兴奋地朝一个方向招手:「磊子他们都在这里!」

说话间有几个男生从那边走来,跟荆一栩打招呼,我本来想问点什么的,这么多人也不好问。

荆一栩的朋友们很热情,他们正好在玩真心话大冒险,邀请我们一起玩。

荆一栩还没说话我一口答应了:「可以啊。」

我挑衅他:「你不敢?」

他扬眉:「我奉陪。」

……

我们俩一落座,酒桌氛围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第一轮我转酒瓶,指向荆一栩,他选了真心话。

我冷笑:「有过几个前女友,我之后应该一个接一个吧?」

荆一栩坐在沙发上抽烟没说话,利落地喝了杯酒。

第二轮转到我,我也选了真心话。

荆一栩扯了下嘴角,耷拉着眼皮看我:「陆小白,我就问你一句,当初是不是你甩的我?」

我也没说话,扬了下酒杯,一饮而尽。

其他人见我俩这样都没敢说什么,很快第三轮,特么的又是我!

这什么狗运气!

生怕被问什么不该问的,我选了大冒险。

荆一栩挑了下眉,掐灭指尖的烟,突然坐直了双手搭在膝盖上,抬眼看着我:「再叫一声。」

烟草味加上酒精刺激,让我一时有点恍惚:「什么?」

他有点恶劣地笑了下:

「再叫一声,老公。」

……

他话音未落,那些男生们就开始起哄。

我笑一下,起身站在荆一栩面前,弯腰凑近顺手揽住他脖子,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说:「老……公,满意了吗?」

感觉到他手就要揽住我腰,我及时抽身坐回去。

对上荆一栩看过来的目光,挑衅地扬了下眉。

他还是这么坏。

一直这么坏。

第一见到荆一栩的时候,我大二,他大三。

我们去了同一场学生会组的局,从大家对他的态度上看就知道他有多万众瞩目。

我坐在他斜对面,明目张胆地打量他,他长得是真好看,五官凌厉又张扬,好像他坐在那儿,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了。

吃到一半大家觉得无聊,有人提议玩个小游戏,一个学姐摘下她的戒指说她把戒指藏在现场一个人身上,让会长找出来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藏哪儿了,也没兴趣,但没想到学长找的时候第一个就指向我。

「在陆小白这里对不对!」

我实话实说:「不在。」

「不可能,你越淡定越可疑。」他突然瞄到我的脚,「你脚趾抠地干吗,是不是藏在那!」

我顿时就慌了,我们来的是日料店,大家都脱鞋了,我因为走了一天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袜子磨出一个洞,一直用脚趾夹着。

学长不依不饶:「你夹的是什么?」

除了我的自尊……还能是什么……

我欲哭无泪正不知道该怎么说,对面的荆一栩突然从口袋拿出一枚戒指,抛到半空又接住,挑了挑眉:「在我这儿呢。」

那一刻我感觉他身上都在放金光!

饭局结束,我们在外面等车。

我看荆一栩一个人站在马路边抽烟,就凑过去随意问了句:「你是哪个系的?」

他居高临下扫了我一眼:「跟你没关系。」

「……」

周围大家都笑了。

我顿时就冒了火,淡定地哦了一声:「我就是想提醒你,你裤子拉链没拉。」

荆一栩:「……」

被笑的从我变成了他。

但这梁子也算结下了。

后来再见面,我撞破了他的秘密。

那天我翻墙出学校买夜宵,翻回来的时候路过男生宿舍门口,看见一个穿着 T 恤短裤的人影在花坛旁边游荡,依稀能辨认出是荆一栩。

而且双目无神,有点不对劲。

我觉得奇怪就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哎你……」

下一秒就被过肩摔在了地上。

是的,荆一栩在梦游。

我打着石膏在医院躺了一周,荆一栩是陪护。

我深知他这种人不缺追求者,所以我即使对他有好感也从不表现出来,反而隔三差五就呛他几次。

然后在众多暗恋他的人里,我成了特殊的那个。

毕竟有人跟你说喜欢你,你可能不会回应。但有人骂你,肯定得骂回去吧。

出院后我们又渐渐少了联系,直到他再次梦游症发作。

而我当时正跟室友们从外面聚餐回来,几个人都喝了酒,我喝的最多,已经上头了。

远远地看见荆一栩又在花坛那里游荡,就指着他跟室友们说:「看,我男朋友又出来勾引我了。」

我撸起袖子就走过去:「看我不教训教训他。」

当时色胆包天,想着反正荆一栩在梦游也不记得这事儿,就吧唧亲了他一口。

但谁能想到!

我只是想亲一口就跑,荆一栩却直接按住我的后脑,强硬地回吻了回来。

我脑子一阵迷糊,彻底断片了。

第二天被信息轰炸的时候才知道,我们昨天晚上在花坛边热情拥吻的画面被学校八卦记者拍下来了,现在就在贴吧头条挂着。

我在众多八卦消息里看到了荆一栩的消息:「出来聊聊?」

他昨天晚上在梦游,肯定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虽然有点心虚但还是硬撑着出去了。

彼时他就站在梧桐树下,皱眉抽了口烟后,神色晦暗不明地看向我:「要不要交往?」

我一愣,就点了头:「也不是不行。」

大概他是为了负责,稀里糊涂就跟我谈了两年。

说到底,这就是段孽缘。

荆一栩喝多了。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想着反正果果不在家,就带回我家扔在沙发上了。

半夜我渴醒了,迷迷糊糊走到客厅找水喝。

刚把冰箱门打开,身后突然有人揽上来,我吓了一跳,刚准备往下踹突然意识到是荆一栩。

他把我紧紧禁锢在怀里,脑袋搭在我颈间,凌乱的头发撩过我的皮肤令我心乱如麻。

你特么的在别人家梦游礼貌吗?

我烦躁地推开他的脑袋,但他抱得还是很紧。

我忍无可忍:「又梦游是吧,之前梦游非礼我,卖身给我两年当男朋友,这次又准备赔什么,我给你从楼上丢下去信不信?」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他的鼻息喷洒在我耳畔,似乎有些疑惑:「是谁跟你说,我那次是梦游?」

我愣了一下,愕然回头。

荆一栩松开我,走到沙发坐下。我拿着空杯子站在原地:「你刚说什么?上贴吧头条那次……你不是梦游?那你为什么……」

荆一栩耸了耸肩:「我这人从来不吃亏,你亲了我,我肯定回礼吧。」

……

一团火蹭地就往头顶蹿去。

我直接恼了,过去呵了一声:「清醒着技术还那样,啧。」

说完,我用怜爱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径直往房间走去。

第二天起来我看荆一栩在做早饭,整个人头顶大问号:「你怎么还不走?」

荆一栩丝毫没有客人的自觉,端了煎蛋过来,示意我坐下一起吃。

「昨天在车里你说欠我一个人情对吧,我现在需要你还。」

我皱眉:「有屁快放。」

「陪我参加一个宴席。」他停顿了一下,「果果也带上。」

买一送一?哪有这种好事?

我冷哼:「我还人情是我的事,你算盘声音太大了吧。」

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手:「刚刚帮你扔垃圾,碰到你对门的邻居了,她说过几天幼儿园开家长会,问我去不去,我说我会过去。」

荆一栩看过来,我已经在给他倒牛奶了。

「毕竟我不在果果身边也不放心,就……顺便带上他也不是不行。」

……

荆一栩:「呵,陆小白,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能屈能伸啊。」

我微笑:「你也跟以前一样,见缝插针。」

荆一栩:「……」

荆一栩说的宴席是个披着家庭聚餐外皮的商业联盟,各大公司总裁都是带着老婆孩子去的,他怕自己一个人去融入不进去。

……这话我有点不信。

全程荆一栩抱着果果就没撒手过。

陈总:「小荆总,今年我们两家合作很愉快。」

荆一栩:「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儿子?」

王总:「小荆总你上次说的那单生意我还是挺有兴趣的……」

荆一栩:「我也觉得我儿子跟我长得挺像的。」

吴总:「听说小荆总最近在研究餐饮业?」

荆一栩:「对,我儿子六岁。」

……

我吃着果果给我拿的小蛋糕,跟在他后面快把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没想到有人突然 cue 到我。

「这位是?」

我还在头脑风暴,荆一栩已经笑着回了过去:「我太太。」

我愣了一下,又想怼他还一时没想起来该说什么,有人已经表达了不满。

「太太?我怎么不知道我儿子什么时候结婚,有了老婆?」

好家伙,恶婆婆上线了。

荆氏公司不小,基本上都是荆一栩他后妈管理,我从大学时就略有所闻。

来人穿着奢华的深色礼服,显得雍容华贵,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又嫌弃地看向果果:「一栩,妈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名门闺秀,你一个都瞧不上,这个女人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了,还带了个儿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狗男人的种,让你来接盘?」

我真的是掐着自己腿才没笑出来。

骂人把自家族谱带上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既不是荆一栩亲妈,又不是我妈,我可不用对她客气。

我二话没说把果果抱过来,一脸委屈地看着荆一栩:「你不是说你妈死了,我嫁给你不用受婆婆气吗?」

荆一栩很正经地想了两秒:「要不……再等两年?」

又加了一句。

「最多两年。」

全场寂静,他后妈脸都青了。

而我真的要憋不住了,正好也在这种场合待不下去,就对荆一栩扬了下手,抱着果果潇洒离场。

回到家,我心情大好,洗个澡准备抱着果果看电影,一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大雨,而果果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

「果果,你看什么呢?」

果果指着外面:「爸爸!」

我一愣,赶紧走到果果旁边,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

一条大黑狗在跟流浪猫打架。

果果一本正经:「爸爸现原形了。」

「……」

我第一次对之前开玩笑说的话感到愧疚,看来得找个时间跟果果好好解释一下了。

我抱起果果准备拉上窗帘,余光却看见楼下路灯旁站着一个人影,淋着雨身姿挺拔又慵懒,可不就是荆一栩。

他隔着雨幕看过来,神色晦暗不明。

五分钟后,荆一栩坐在我家沙发上,理所当然宣布他破产的消息。

「陈董说我要是执意娶你,就把我赶出家门。」

陈董就是他后妈。

我不为所动:「所以呢?」

「我说我一定要娶你。」

「呵。」

「因为你我被赶出家门了,没车没房没资产,你得负责。」

「呵呵。」

我指向门口:「慢走不送。」

果果却突然拽住我的衣服,瘪嘴说:「妈妈,爸爸好可怜的,不要赶他走了嘛。」

荆一栩趁机拽住我另一边衣服,顶着一头湿发,可怜兮兮地看我:「好可怜的。」

……

我特么造了什么孽啊!

养一个小的也就算了,现在还得养大的??

衣角又被人拽了拽,我低头,对上荆一栩跃跃欲试的眼睛:「实在不行,我可以提/供/服/务付房租。」

「……滚!」

荆一栩赖在我家里了。

我白天要上班,他就包揽了接送果果的活,还会在我下班前做好饭菜,我到家的时候正好可以吃。

没有积攒的脏衣服等着我,也没有乱成一团的家要收拾。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荆一栩在旁边的地毯上陪果果玩积木,这一切都给我一种很不切实际的美好。

虚假,但让人沉溺。

晚上把果果哄睡着后,我一直没有困意,就开了一瓶酒坐在客厅看电影。

我有点上头的时候荆一栩从果果房间出来,盘腿坐在我旁边。

我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瞥了他一眼:「干吗?」

「怕你喝多。」

「喝多又怎样,又不会掉进马桶里。」

荆一栩停顿了几秒,轻笑了一声:「又不是没掉过。」

……

他说的是我被他过肩摔骨折,在医院躺着的那段时间。

有一天他去给我拿药,我因为水喝多了实在憋不住,就一蹦一跳地跑去厕所,以金鸡独立的姿势刚解决完人生大事,一个脚滑就坐进了马桶了。

然后……卡住了。

荆一栩找来洗手间的时候,我捂着脸大喊:「别过来!」

他就这么停在门口,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后,闭着眼睛转过来,忍着笑说:「确定不要我拉你一把吗?」

后来我出来了,脸丢没了。

偏偏荆一栩还抱着胳膊靠在窗边,一本正经:「换个角度想想,瘦的人根本卡不住,就直接掉进去了,你算走运的了。」

我:「安慰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安慰了。」

他终于是没忍住笑出来,我把脸埋在被子里,红得像煮熟的虾,隐隐听见他又加了一句。

「实在不行,我负责呗。」

……

二十岁的年纪真好,连负责这种话都是可以随意许诺的。

客厅灯光昏暗,我注视着荆一栩的眼睛,觉得大脑昏昏沉沉。

只听他问:「酒好喝吗?」

我把酒瓶往他面前一推:「尝尝?」

他没说话,把酒瓶往旁边一推,扶着茶几俯身过来吻上我的唇。

一触即分。

他抹了下嘴唇,笑:「甜的。」

我看了他两秒,拽过他的衣领狠狠吻上去,见他眼底波涛汹涌,我把他的话还给他:「我这人从来不吃亏,你亲了我,我肯定回礼吧。」

下一秒天旋地转,我深陷进沙发里,像是飘入云端,又好像突然跌到半空,患得患失。

从客厅到卧室。

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醒来,我只是揉了揉脑袋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说实话,这状况我有点懵。

反应了很久才想起来昨天干了什么荒唐事。

我皱眉推开荆一栩,他醒过来,声音有些哑哑的:「怎么了?」

我揉着太阳穴,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喝多了,你也喝多了?」

他挑眉:「怎么?不负责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微微起身从窗边钱包夹里抽出两百块钱递给荆一栩。

荆一栩:「……」

他脸色由红转青,咬牙切齿地看我:「陆小白,你他妈来这套?」

我没说话,荆一栩的气压降到冰点,他一句话没说,穿好衣服走了。

我很混乱。

明明一心想远离他的,但他对于我而言,更像火苗对于飞蛾,我情不自禁就陷进去了。

把果果送去幼儿园后,我在小区电梯里碰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

我打量他好几眼,总算想起来,他是荆氏总裁秘书,大学的时候来帮荆一栩处理过一些手续。

我按了我家所在的十三楼楼层。

「你来找荆一栩的?」

他看了我一眼,礼貌地点头:「来给小荆总送需要处理的文件。」

我实话实说:「但他不在我家了。」

秘书疑惑地看了眼手机:「但他说在家啊。」

说完,他按下了十四楼的电梯。

我:「……」

十三楼到了,我按下了关门键,对秘书微笑:「我正好找他也有点事。」

到了十四楼,我跟在秘书后面来到 1408 外,按了门铃没多久门就开了,荆一栩肩膀上搭着毛巾,神情不悦地开了门就往里走,压根看都没看。

「我不是说了,过段时间会去公司的。」

目光所及之处是装修精致的公寓,满是生活气息,一看就是住了不短时间。

我气极反笑:「所以是要恭喜荆少爷有房有车有资产了吗?」

荆一栩愕然回头。

我鼓起掌:「苦肉计演得真好,难为你一个大少爷放着偌大家产不管跑来寻我开心,现在戏演完了,演得不错,我成功被你耍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可以吗?」

我笑着甩上门,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甚至刚刚一路上,我一想起早晨荆一栩失魂落魄离开的样子就觉得心虚愧疚。

现在看来,人家只不过是脱离苦海,上了个楼过回大少爷生活了而已。

那他这几天究竟是图什么?

就因为果果那点血缘关系?我想想就觉得膈应。

晚上果果又被闺蜜接走了,我在家到处找酒喝,一瓶也没了。

认识的酒吧只有上次荆一栩带我去的那家,想了想,我还是过去了。

周五晚上人很多,我往吧台一坐,那个调酒师就认出了我:「就你一个,栩哥没来?」

我直接点了好几杯酒:「我跟他没关系。」

「吵架了?」调酒师酒都不调了,端着椅子坐到我对面,「栩哥脾气不好,但他是真的喜欢你,我跟他认识就是在酒吧,他因为骚扰邻桌的客人被投诉了,你猜为什么骚扰?因为他喝多了一直拉着人家问认不认识陆小白。」

我一声不吭。

他还在断断续续讲着:「你是不是今年才回 A 市的?」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要是之前就在这里,他不可能现在才找到你,他常年混迹酒吧餐厅游乐园,为什么?还不是想在这些地方碰碰运气,万一就看到你了呢。」

可能只听他这么说,我真的会感动。

可惜我自己一个人带了果果六年,深知是为什么。

我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懂。」

我承认,刚开始跟荆一栩谈恋爱的一年,我很开心。

我们就像大学里最普通的情侣,一起吃饭,压马路,溜操场。他每次都一脸嫌弃地鄙视我的提议,但次次都乐此不疲。

后来他毕业开始接管家里生意,我着手毕业论文的相关事情。

我们交流的时间越来越少。

再后来,我发现有了果果。

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荆一栩的,于是那天我打车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但扑了个空。

听说他跟客户在外面喝酒聊生意,我又打车去了那里。

恰巧听见有人在吐槽:「我真特么服了,本来就是随便玩一玩的,现在怀孕了,非得吵着要我负责,难搞。」

其他男的都应和了几句:「可不就是。」

没听见荆一栩的声音,我不禁松了口气。

没想到下一秒就有人问他:「栩哥,要是你不小心让女生怀孕了,你负责吗?」

我忍不住往里看过去,只见荆一栩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的烟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神色。

周围嘈杂一片,我仍旧清晰地听见了他说的那两个字。

「不会。」

那一刻,我如坠冰窟。

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只知道那天风好冷啊,冷到我一时不知道哪里才是回家的路。

那段时间我们本就很少联系,我干脆关掉了手机,毕业答辩一结束就去了国外。

一待就是五年。

旁人只知道荆一栩找了我这么久,看似情深意重。

我想,大概只是心高气傲不想做被甩的那个人,要我给个说法吧。

酒吧鱼龙混杂,我喝到一半准备离场,突然就被一个男的拦住去路。

「美女,一个人?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我可没那好心情跟他周旋:「没兴趣。」

我说完就要走,那人不依不饶一直挡在我面前,我刚要发火,有人突然把我揽到身侧,桀骜不驯地睥睨那人:「她说没兴趣,你听不懂吗?」

是荆一栩。

大概是他朋友悄悄给他透露的消息。

猥琐男灰溜溜走了,我也准备走,却被荆一栩拉住手腕:「聊聊。」

「没必要。」

我话音刚落,整个人就被他扛了起来,我一声惊呼赶紧拉住他衣服:「你干吗!」

他扯了扯嘴角:「我觉得有必要。」

我被他扛到后巷,狭窄逼仄的空间里,他距离我极近:「陆小白,你实话跟我说,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值得你躲我躲了这么多年。」

我沉默了。

半晌,我抬头看着他:「荆一栩,我深知一开始你跟我谈恋爱就是因为意外被拍下的照片,我也一直患得患失,你记得我大四毕业前夕,有段时间食欲很差。」

他愣了一下。

「对,我当时就有果果了。我本来想告诉你,但是我去找你的时候,你跟一群人在喝酒,有人问你,如果让女生怀孕你会不会负责,我听见你说……」我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不会。」

他满脸错愕:「你听见了?」

我自嘲道:「我倒希望我听力没这么好。」

荆一栩突然转过头去,像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一样,深吸一口气转头瞪我:「你听见个屁!」

……

怎么突然骂人。

我静静地看他拿出手机,拨过去一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栩哥?这么久没联系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你他妈现在就把六年前,在 KTV 包厢我们说过的话给我复述一遍!」

「六年前?你这不是为难我……」

「你说你让一个女生怀孕了!从这里开始!」

「哦。那我记得,我说她吵着让我负责有点难搞,就问你如果是你,你会不会负责,你说不会。」

看嘛,跟我听到的一模一样。

「你说不会让别的女生怀孕。」

……

「然后大家都在调侃你,我就问你那你那女朋友呢,叫……陆小白对吧,她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

「你说结婚,还说喜欢女儿。」

荆一栩直接挂断了电话,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我立马就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所以我这些年躲了个寂寞吧。

想起自己一个人在国外生下果果,一个人带他,教他走路,教他说话。

别人说他没有爸爸的时候我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这不是有病吗。

我哭得太惨绝人寰。

荆一栩叹了口气:「别哭了。」

他一说话我哭得更凶。

周围围了越来越多的人,大概看我哭得这么伤心都以为我被荆一栩欺负了,有热心大哥过来警惕地打量荆一栩:「哎!你是她什么人?」

荆一栩还没说话,我径直挡在他面前,顶着哭花的妆说:「我老公。」

荆一栩:「……」

后来我把原委跟方伊说了以后,她沉默了很久:「陆小白,你知道你跟荆一栩错过这么多年是因为什么吗?」

我耷拉着脑袋:「因为我蠢。」

她摇头:「因为你自卑。」

我愣了一下,像是被人戳破了最脆弱的防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伊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一个人,说有果果就行,什么都不需要,但你跟我说起你的大学时期,你提到最多的就是荆一栩有多么多么耀眼,有多少人偷偷喜欢他。」

她顿了顿:「喜欢一个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会自卑,但是小白,你坚强又果敢,你永远值得最好的人。」

果果要开家长会那天,荆一栩到我家接我。

车里,我犹豫着跟他商量:「我昨天晚上一不小心在家长群吹了个牛,我说我老公会八国语言,你可以吧?」

荆一栩沉默地看了我一眼:「你现在找个会八国语言的老公可能来不及了。」

他话音刚落,果果从后排探出一个脑袋。

「爸爸。」

「嗯?」

「昨天小明说他爸爸会吞剑,我说你会吞屎,他说今天要见识见识,你可以吧?」

……

荆一栩有点生无可恋地看看我又看看果果:「我真是服了你们娘俩了……」

跟荆一栩领证前夕,一个女生找上了门。

她自我介绍的时候像极了偶像剧里的剧情:「我跟荆一栩六年前差点订婚,但他因为你没同意,后来跟家里闹掰自己出去创业,找你一找就是六年。」

女生上下打量我:「别误会,我只是单纯来看看把荆一栩治得服服帖帖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能让他在知道你踪迹后,特意开了一家咖啡厅守株待兔。」

我手里拿着锅铲,身前系着围裙,正在给自己做好吃的。

形象有点尴尬。

但我无所畏惧:「看到了?输给我失望吗?」

「输?我可没输。」女生笑了一下,「不喜欢我的人我自然也不喜欢他,就是吧,我最近看上一男的,油盐不进,我想了想,准备跟你取取经。」

……

怎么滴?拿下荆一栩我成情场高手了?

我仔细想了想,对她招招手:「其实就一招。」

她一本正经俯身凑近。

「往死里怼!男生嘛,抖 M,正常。」

女生半信半疑。

我给予肯定地点了点头。

晚上,荆一栩把我堵在浴室,抱着胳膊问:「你该不会,真以为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怼我吧。」

「……要不然呢,因为我好看吗?」

荆一栩靠得越来越近:「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怼完我都会脸红。」

「不知道……」

「很可爱。」

喂!说话就好好说话!

我在洗澡你在干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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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无声:偏偏喜欢你

别搞笑了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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